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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谜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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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谁看到我现在的表情都会奇怪,而这三个人却根本没有看见抑或装做没看见,他们恭谨地笑:“ 我的王,日照帝国的臣民正盼着您出访归来,我们奉智者拿多之命等待您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等到您的归来,请随我们离去。”
一行六人,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们彼此都离得很远,即使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没有我们这样的疏远。危险随时就会到来,因为危险就在我身边。
清风拂面,温柔得好像情人的眼波,然而在这温柔里又会有多少杀气?
赤龙驹御风而行,远处白云近处青山,若是谁要说这是一条通往地狱之门,恐怕说话的人自己要打自己几个耳光,只有我知道这正是一条通向无形的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未开,芝麻之门却为我打开了,不过我见到的并不奇珍异宝,而是一个女人。
这张脸是一张很中性的脸,棱角分明,坚毅果断,我见过的女人并不多,但也看得出这个女人应该很有个性。
与她这张脸并不相称的是她轻柔的身姿。她只是默默站在我面前,万种风情却尽在不言中,这种风姿早已胜过千言万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天下会有这样的女人,没有天使的面孔却有魔鬼的身材,然而就因为如此,她的魅力足以倾倒天下男人。
她拦住了我的前行方向,而我自然不愿生事想抽身绕行,但我稍有举动,她就会很快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无法成行。
“ 请让一下好吗?我们有急事需要赶路。”我说话的语气是对一个很正常的人说话,可她却似没听见一样仍然挡住了路。
僵持不下,从霓裳那里我就知道对自己于女人无能为力。
如钩的弯月在我面前缓缓升起,在阳光下显得苍白无力。大白天哪来的月亮?巫怨嘴角的笑容诡异之极,瞬间大地清冷如冰。
月光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月光幻影中我看到了自己正在炼狱之火中挣扎,而高高在上的王位宝座上居然是摩罗,幻影重重,烟云弥漫。
渐渐地,月光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吸入,我不由自主地走向漩涡,死亡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一道银光贯穿长空,银光闪过,月光顿时黯淡无光,擎天剑已出鞘。
月光如一个梦幻的童话破碎,片片撕碎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巫怨还在诡异地笑着,他的身体却随着新月的破碎一点点消失。我见过很多人突然地消失,然而巫怨,我看着他一边笑着,手和脚在渐渐消失,仿佛在空气中蒸发一样,没有痛苦也没有鲜血,而余下的半边身子在风中晃动,他的一半脸已经没有了,另一半却还在笑。纵使我最近见到了许多诡异之极的事情发生,此时此刻,我仍然听到自己鲜血凝结成冰的声音。
光华顿起,千万青芒铺天而来,挡住我路的女人袍袖飞舞,在消失的巫怨身后幻化为无数青芒盘绕闪烁。
我已闪无可闪,避无可避,而擎天剑已被破碎的月光包容,透明的想容花瓣般轻盈的锋芒如水银泻地铺天而至。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会丧生在青芒之下,就连我自己也以为没有了擎天剑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天上地下的至毒。青芒之中我已闻到隐藏在想容花中的腥气,如果沾上些许微芒,也许比无名还要可怕。
天地之间风雷滚动,忽然之间漫天劲风狂舞,风舞之后天地之间的一切尽消失无踪,女人、青芒、破碎的月光都不见了,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幻觉。
语造怔怔地站立在原地,他已从失魂中醒来,却又无法洞知眼前发生的一切,重石烁和落英木立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即使是解语夫人,这个洞察一切的女人也奇异地望着我,她也不知我因何能躲过眼前的劫难。
连我自己也几乎疑心躲不过,这时擎天剑锋芒暴涨,在剑光之中我心中的一点恐惧俱已消散,忽然间耳畔又回响起那个声音:“ 星愿,天道轮回不可逆转,你只能顺应天命。命运已经向你展开,只有你自己才能主宰命运。”
青芒闪动,袍袖挥舞,瞬间漫天青光俱入袖中。我虽然没有找到雾涯,没有擎天剑的力量之源,但我找到了自己的信心和勇气,星愿不是擎天。
圈 套
驾驭赤龙驹御行如风,越近日照帝国的都城灏都,我心头的乌云越重,弥久不散。我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早已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前方危机四伏,凶险莫测。
花非花,雾非雾,在缓缓流动中忽然闪出了霓裳临死前哀怨欲绝的脸,那漫天血红的蝶恋花,似蝶恋又似霓裳,亦真亦幻。
是蝶恋还是霓裳也许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灏都就在眼前,层层云雾也掩不住日照帝国最气势磅礴的都城,人说近乡情怯,而我不是情怯,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惧怕着这个昔日曾属于我的都城。
蝶恋和霓裳不断在我眼前交错,我心乱得已找不到一丝头绪,在我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灏都越来越近了。
蝶恋和霓裳闪动得越来越快了,片刻之间我突然大悟,蝶恋就是霓裳,而霓裳也是蝶恋,无论是我还是魔幻之神的语造一直也没曾怀疑过,而星愿又会是谁呢?
也许星愿会是空气中的一粒尘埃,也许会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云雾的尽头灏都已现,日照帝国最伟大的都城建在群山之中,这里是日照之源,只有白昼没有黑夜。从九死一生的地狱之门重回到灏都,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倦。冰海上空的火留给日照帝国的仅仅是记忆中的一部分,我不知道这场火究竟带来了什么,灏都依然是灏都,还是亘古未变的白色都城。
城门洞开,日照帝国的臣子肃立在城门两侧,智者拿多双手合什站在队伍前列,他的表情平静而肃穆,他只是在迎接他远道归来的王。
白色的都城下两列长长的队伍在雾散尽之后的光中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声音,远远看来,有些似两排白色细细的牙齿,而那洞开的城门却像怪兽张开的嘴。其实每次归城都会有这样的仪式在迎接我,然而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却有些不安。
“ 我的王,日照帝国的臣民在经历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等到你无恙地归来。我的王,是你拯救了日照帝国,消灭了邪恶的摩罗,你的归来是日照帝国的万幸,也是星河的万幸。”
拿多匍匐在我脚下,所有的臣子都向我顶礼膜拜,而我却越来越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从冰海上空神秘的天火开始,我始终没见到过摩罗的影子,在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劫难之后,却不知道究竟谁是我的敌人,而今归来又莫名其妙地被称为消灭摩罗的英雄。
也许是一种潜意识抑或是直觉,我在迎接的人群中寻找昔日在我身边不离不散的大臣的身影,然而除去迎接我的落英和重石烁还有一直在我身边的语造和解语夫人外,只有一张脸是我所熟悉的,那就是拿多。瞬间我感觉到有一张铺天的网正向我撒下。
看着眼前拿多谦卑而感动的脸,他那长可及地的胡须把所有的智慧都掩饰得不露痕迹。这日照帝国最伟大的智慧后面又隐匿了什么?
终于找到属于我的那一点熟悉,宫是离宫,而人却早已物是人非,偌大的离宫只有残存的一点点气息为我所熟悉。
坐在离宫高高的帝位之上,这一刻我又成为日照帝国高高在上的王,统治着星河之内的亿兆生灵,我却早已没有了昔日王的尊荣。
……
一只又一只的缳鸟破空而来,那邪恶的声音却如此欢畅,它们飞舞盘旋着,渐渐地天上地下血红一片,绿叶鲜花在大地上枯萎,太阳也黯然失色,天地间只有那刺目的红。
转眼间,巫怨、重石烁和霓裳从血红中走来,他们都在冲我笑,眼中滴着血。我的心在抽搐痛苦中翻转,那种翻江倒海的痛苦搅得我的心神越来越乱。
我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了,这一次又一次心的枷锁已快要将我牢牢锁住,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居然看着自己的心从身体里飘移而出,火红而刺目,心离我越来越远。“ 我的心没有了。”我骇得大叫了起来,醒来时已是汗珠涟涟。原来是一场梦,但这梦却又如此真实,仿佛真有人在我身边试图摘走我的心。
有人试图控制我的梦境,从摩罗开始,我的梦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而离宫中的梦更是如此惊心动魄,也许是擎天剑使他们畏惧于我,想在一个虚幻的梦境中置我于死地。
窗外月光清冷,这是日照帝国难得的月夜。这里总是被太阳统治着,偶有月亮也十分微茫。星愿会是太阳还是月亮呢?
我缓缓地走在离宫之内,四下无人,而直觉告诉我身边有数只眼睛在盯着我。月光轻柔得像情人的眼波,忽然之间,无声无息的云从月亮身边飘过,月光更加朦胧。瞬间我的耳边又回响起智慧的声音:“ 星愿,天道轮回不可逆转,你只能顺应天命。命运已经向你展开,只有你自己才能主宰命运。”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云朵越浓,水一样的月光越加冰冷,一瞬间离宫被掩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忽然间极细微的震颤从我心底升起,危险将至。
这种杀机更甚于霓裳,霓裳是因为爱而要将我留下,而这次对手却是要置我于死地。无声无息的千万黑芒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看来这一次我注定遁无可遁。
葬 礼
这也许是日照帝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葬礼,就如同星愿的加冕大典一样的隆重。从拿多开始所有臣民的面容都被阴云笼罩,日照帝国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就连鲜红的蝶恋花也被黑幕遮蔽得失去了颜色。
听起来很滑稽,日照帝国的王离奇地死在自己的宫内,连日照帝国最伟大的医神巫怨的传人衣人也无法说明星愿的死因。也许星愿的死就此会成为日照帝国最大的一个谜团。
天地万物肃穆无声,千万臣民匍匐在路的两侧,在他们心中星愿已经成为了神,一个曾经甘心为他们去出生入死的神。
落英、语造、重石烁无言地走在送葬的队伍中,没有人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
而解语夫人,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却踪迹全无,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但这让拿多的眼中有一丝不安。
灏山之巅,汇集着日照帝国最伟大的魂灵,这里是众王之王的归宿,星河的太阳在这里永远不会落下,这里没有黑暗,永远是光明。
不同于日照帝国,这里的山谷没有鲜红的蝶恋花,而是开着大片大片青白的想容花,那淡淡幽宛的清香正如同哀思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星愿身亡之后擎天剑不见了,所有人都想找到那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擎天剑,它是日照帝国的灵力所在,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日照帝国,而擎天剑却像在空气里消失了一样。
葬礼结束之后,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场奇怪的雨,细雨绵绵不绝,却只降在灏山,其他地方仍是晴空万里,使得这庄严的山峰多了些凄艳。
雨一直在下,据说进山之人很多都失足跌入山谷,至此雨中再无人登山。
星愿死后日照帝国再没有了王,关于王位的继承人们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定论,于是只好由拿多、语造和几位长老联合主持日常事务,一直到新的王产生之前。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日照帝国却有着难得的平静,冰海更是平静得异乎寻常,不只是火光,那突如其来的城镇也销声匿迹,正如一个虚幻的梦。
火光从此消失,没有了星愿,日照帝国依然是星河最强大的帝国。只是星河里的太阳却越来越吝于普照日照帝国,温暖越来越少,习惯于阳光和温暖的日照帝国的人们被一种日渐弥散的恐惧笼罩着,也许若干年前统治过日照帝国的黑暗又将再次降临。
一种巨大的和死亡相伴的阴影悄然降临。
风急,雪冷。
幕色之中传来飞鸟掠空的低鸣,离宫之内自从星愿离奇死后就鲜有生气,无人入主的离宫愈发像一座空荡荡的坟墓,夜幕降临后只有几点星火摇曳,在空气中荡来荡去,远远看去似鬼火漂浮。
一层淡淡薄雾飘过, 雾越来越浓,原本黯然的星火在雾中已不见了微茫,离宫之内更是一片死寂。
忽然间两点星光从雾中闪现,那比天上星星还亮的星光在夜色里安宁而从容。
星光是美人的眼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会有这么明亮的眼波,亮如秋水,明若星辰。
在日照帝国黯淡的夜空里怎么会出现这么明亮的眼睛?
杀气四伏的雾中究竟隐藏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这样的美女的惊鸿一瞥,这个神秘的女人到离宫来做什么?四下里悄然无声,没人能回答出来。
离宫的中心原本是一座巨大的湖,阳光普照时,湖水清滟如玉,而今积雪之下是一层薄冰。雾渐移,雾中神秘的女人出现在湖中心。
似乎有风,风乍起,湖中央迅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薄雾散尽,雾中的女子已不见了踪迹,离宫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只是这种宁静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语造来到灏山脚下祈祷,自从星愿的葬礼之后,他经常来到这里。他想找到星愿,也许他是在怀疑什么,想在这里用他魔界之神的魔力找到答案。
很多次了,语造只听到灏山风吹过林木的声音,像是在叹息自己失去了一个伟大的儿子。然而,这一次回答语造的却不再是灏山无言的叹息。空灵中语造看到一扇门,一扇在巨大漩涡后隐藏的门,门外隐隐有水浪之声,水声之后轰然有风雷之声。
暗 杀
是擎天剑,曾经与星愿出生入死的语造当然很清楚,这是擎天剑出鞘时的风雷之声。在这扇门后一定是擎天剑,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日照帝国的护国之剑。
没有任何迟疑,语造迅速驾起飞行术进入离宫。有一种巨大的阴影影响着擎天剑,他必须阻止它。
离宫之内出奇的安静,月冷星稀,语造突然感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夜色迷茫,看不清方向,他静止了片刻,雪光乍现,语造的魔眼已看到漩涡之处的门,那隐藏的巨大危险使得他不得不万分小心。
已失踪了很久的擎天剑突然在此时此刻再现,这是天意还是骗局?语造已没有时间再去思索,这擎天剑与星愿关联最深,找到擎天剑不仅为了拥有它无边的法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探究到星愿的死亡之谜。
遁水而入,这是一扇黑黝黝的门,语造看不到门后的任何东西,魔眼看不到的地方是语造法力所不及的地方,存在着极大的危险。这也许是语造有生以来第二次失去魔界之神的灵力,而第一次则是在冰海。门后隐藏的是死亡的恐怖,但这次没有了星愿,是进是退,语造已再无选择。
拍动水浪,在无边的水力冲击之下,门洞开,一瞬间语造凭直觉悬空冲进了门内。大门悄然在他身后关闭,语造知道自己已完全置身在危险之下。
虽然在临来的路上,语造已对他即将面临的一切做好了应变的心理准备,而这一次却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离奇的事情,甚至比冰海遭遇还要离奇。
没有语造想像的危险,迎接他的却是用尽他全部思维和灵力也无法想像得到的———门后的世界比日照帝国最美丽的地方还要美丽,大门之后浑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时间语造张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碧蓝的云天之上阳光普照,明媚的阳光只存在于语造记忆的最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蝶恋花香,满眼艳红的蝶恋花像他体内奔流的鲜血。
风吹花动,擎天剑踪迹皆无,只有无言的花语在天地间流动。
隐隐花香中飘来轻悠的天音,是幻是真语造已无暇细究,这天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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