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媳初长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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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

“因为他不能。”黎渊神色淡淡，“仙同魔，势必是走不到一起的。纵使是墨青，也不行。”




ˇ第六一章　如梦初醒ˇ　最新更新：20130901　07：00：00



“天界同魔界向来势不两立，且仙魔殊途……”黎渊神君语重心长劝导花瑶的话，她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呆呆地立在床前，愣神地盯着墨青那张好看的脸。黎渊神君见状微叹一口气，摇头道一句：“罢罢罢！我话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罢”，便摇着折扇踱出门去。

花瑶望着沉睡的墨青，不由苦笑一下。这点分寸，她自然明白。墨青于她，有养育之恩，她又如何会做那让墨青为难的事情。她内心那虽想与墨青如此厮守一生，便是不能以夫妻之名也无妨。只要能在墨青身边，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就连这个都是奢望了。

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花瑶了，自然不会相信黎渊所谓墨青只是纵。欲过度的说辞。昨晚，桀骜在房间外设了封印。若这封印未破解，墨青如何带走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桀骜主动撤回，那一定是墨青用仙法强硬冲破。这才导致墨青元气大损。

黎渊那句“喜欢你的人都不会有结果”其实不过是他随口说说，可却如同一句诅咒，纠缠着花瑶不放。墨青这次只是元气大损，下次只怕就是灰飞烟灭了。

且她曾经以不对天界挑起战争为条件答应雪柔留在魔界。既然，她留在天界会让墨青觉得为难，那不如……离开为好。

她仿佛要将那面孔刻画进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青。这张脸，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陪伴着她，温暖的脸哄她入睡，认真的脸教她习字，严厉的脸教她练剑，执着的脸为她烧饭……这张脸，有着她太多太珍贵的回忆。一想到以后或许再也见不着这张脸，花瑶便觉得胸口闷得发疼，好像有什么堵在哪里，憋得生疼。

她同他，果真是无缘的。

……

花瑶长长地叹口气，像是将内心的哀怨全数倒出。她颤巍巍地伸手，摸上墨青如孩童熟睡般的脸庞。刚一触及那温热的肌肤，眼睛就如开了闸的水库，泪水不断往出涌。她想对墨青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对着墨青无声哭泣了一阵，花瑶擦干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轻声唤了声：“君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带到床上。

墨青在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滴在他脸上，那东西仿佛带着灵性，竟让墨青感受到东西主人内心的失神与绝望。待他睁眼，便瞧见花瑶泪眼盈盈。原来，滴在他脸上的竟是带着花瑶真正感情的泪水。

她究竟是为何，居然哭成这副模样？

墨青通过贴在他脸上花瑶的手，这才得知了花瑶究竟在神伤什么。都怪黎渊那个大嘴巴！竟然让花瑶生出自己离开的念头。想他从魔界将花瑶带回的时候，便已经打算不理会那些什么仙魔殊途，什么命中注定。

花瑶错愕地圆着眼睛，望着离她不过半寸的墨青，有些失神。待她回神，这才察觉过来，自己竟是在墨青身下，两人只隔着几层衣料紧紧相贴。花瑶忽然忆起墨青只着了一件亵衣，下身未着寸缕，却这样与她紧紧贴着，脸“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见花瑶小脸红扑扑，略带娇羞。墨青不由挑了挑眉头，伸出两指捏住花瑶的下巴，微微一抬，勾唇一笑，戏谑道，“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走人？”

吃、吃干抹净？

“君上……”花瑶嘴角一抽。这样轻挑的墨青，她还是第一次见。那心上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你的夫子，从来以严肃正经一面示人，却忽然变得跟爱逛青楼的登徒子一样，轻挑浮躁。

“想我见不得你受委屈，不得已出手，却不料被你吃干抹净。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居然要始乱终弃？”墨青说话那语气，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墨青吐出微热的气息，隐隐约约暧昧地扫在花瑶脸颊上，让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她不自然地偏过头，抿了抿唇，“那个……君上，你可否挪一下位置？”

听这话，墨青非但没有如花瑶所言挪一下，反而抱花瑶越紧。他将脑袋埋进花瑶颈窝里，深嗅一下，阖上眼，道，“这人肉垫子躺得甚爽……甚爽……”

花瑶听着墨青那如梦呓一般的话语，不觉微蹙眉头。他是甚爽，可她就如有千斤重石压身一般憋屈。连两只手也不知何时被墨青单手钳住，动弹不得。她无奈偏头将似睡非睡的墨青瞧了一眼，撇撇嘴，终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既来之则安之。

……

花瑶眯眼假寐一阵，待墨青呼吸渐趋均匀，她才睁开眼睛。试探地戳了戳墨青，见其无甚反应才挣扎着从墨青身下爬出来。说是爬，其实不尽然。墨青虽熟睡，但仍能感受到动静。花瑶为了不让墨青醒转，只能一点一点扭动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可谁曾料想，那不过是第一关。

花瑶盘腿坐在墨青身边，无奈地瞅着自己紧紧被墨青握住的手。无论她用何种方法，墨青握她的手力道只增未减。花瑶想了想，终是长长地叹口气。

墨青怕是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以为她要离开，才会这般不似自己作风的撒泼耍赖。目的，自然就是将她拴在自己身边。花瑶眸子闪了闪，复又躺回墨青身边。她将头紧紧贴在墨青胸膛上，“君上，你若不愿花瑶离开，花瑶自然也不会离你而去。可是……”

“可是”后面未能说出却了然于心的内容，终是被墨青用嘴唇堵住。他不愿听到后面的内容，也不愿想得那么远；如今，他只想活在当下。想之前，若不是他杞人忧天，怕花瑶不会遇事，非要她独自下凡历练，花瑶也不会误入魔道，最终造成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花瑶离开的那夜，墨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若那人是雪柔，他的心又如何会因为她落寞失神的眼神而隐隐作痛。

万般纠结，他决定一探究竟。当他寻到花瑶的时候，她正与雪烬说话。若花瑶是雪柔幻化的，在雪烬面前，雪柔为何不变回真身？他渐渐摸索到事情真相的端倪。当他看见花瑶身边的二毛以及小小妖，他便知道，他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这都要归罪于他太过缜密的心思。

自上次，他从妖界回来，见水镜碎裂，便知晓，雪柔已逃离银雪池。而那一瞬间，他最担心的居然不是雪柔脱困后天界的处境，而是花瑶现在在哪。他寻遍了整个七重天，却只在琉璃妖树旁寻到花瑶的淡水蓝衣服碎片以及一只鞋子。那鞋子上的绣花绣得歪歪扭扭，极不工整，一看便知是出自不精通女红的花瑶之手。

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一切不过是雪柔设好的局。而花瑶，不过就是雪柔用来牵绊他的一颗棋子。而雪柔达到目的成功离开银雪池，那花瑶自然没了作用，不如除之而后快。

当花瑶带着一身魔气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虽雀跃万分，但始终不敢相信。当她使出六界之中唯有雪柔才会的霜冰之决，他登时心灰意冷。才会说出那些决绝的话，可花瑶不知，那些话其实是墨青说给自己听的。他怕自己会沦陷，因而一发不可收拾。

当知道花瑶真的没有死的时候，墨青却是悲喜交加。既然那满身魔气的真的是花瑶，这说明，她已经成魔。而魔，同仙，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他却不愿这样失去花瑶，他便藏身于花瑶发簪的宝石里，为的只是多看她几眼。

他看着她同雪烬嬉笑打闹，看着她同雪烬犹如夫妻一般的相处，看着她尽心尽力照顾生病的雪烬，看着她为另一个男子或喜或忧……他忽然觉得，花瑶若是这样过一生也未免不可。

原来，花瑶少了他，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可墨青便是这样想，却不愿离开，他就想这样静静地守护着花瑶。直到他发现在深夜里低声啜泣的花瑶，才发现自己再度想错了。偶尔梦呓，花瑶边哭边喊的却是“师父”。原来她心里，一直都有他的。

墨青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马将花瑶带回天界。可理智如他，一想起她是魔的身份被发现后的下场，他便不寒而栗。若是要她为他遭受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宁愿就这样守着她。

带回？留下？

墨青一度处于纠结混乱中，若不是桀骜那副春。药，若不是花瑶的奋力反抗，若不是墨青不愿想象花瑶承欢与他人身下的画面，也不会让他忘却一切冲开封印将花瑶带回天界。

当他覆在花瑶身上，感受着她真切的体温，触摸着她温热的肌肤，听着她动人的呻。吟，他忽然就释怀了——纵使被发现瑶儿是魔又如何？大不了陪她一同跳下那诛仙台！




ˇ第六二章　物是人非ˇ　最新更新：20130902　07：00：00



如是想着，墨青亲吻花瑶的动作就更深了。他的吻太过激烈，让花瑶几度无法喘息。花瑶挥舞着拳头，几欲让墨青停下，可终是因为那极具魅惑的吻，松开拳头，轻轻地攀上墨青的肩头。

直到吻得花瑶双唇微微红肿，墨青仍是舍不得放开。他轻柔地含着花瑶的唇瓣，缓缓辗转吮吸。花瑶的脸颊一直呈现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扫了一层胭脂一般，美丽而勾人。

花瑶隔着轻薄的几层衣衫却也能感受到墨青某处的变化，以及他那灼人滚烫的肌肤。身上的酸楚乏困还在提醒着昨晚的旖旎，若是继续，她怕自己或许承受不住。她缩了缩脖子，离开墨青那柔软带着炙热温度的唇瓣，偏过头，微颔着下巴，“君、君上……我饿了……”

这真是一个劣质的借口。

墨青了然于心地笑了笑，从花瑶身上翻下，单手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盯着花瑶，却不说话。

感受着那炙热的仿佛快要将她看穿的目光，花瑶不觉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微抬眼皮，将将瞅到墨青微弯的嘴唇，便条件反射一样地迅速低下脑袋，有些结巴但却极为认真道，“我、我是说真的，我是真的饿了……想吃东西……不、不是借口……”

“哦？”

墨青这一个尾声拉长带着疑惑的单音节就让花瑶一颤，觉得自己的话没法让他相信。正抿着嘴唇又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墨青道，“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而找的借口？”

呃——

花瑶默了默，难道要说：‘因为怕你要再跟我双修’这种话。怕是话一出口，就要被墨青……呃，吃干抹净了。可花瑶曾经暗自发誓，说再也不欺骗墨青。如今，若是编其他的理由来蒙骗过关，不就违背自己的誓言了么。

不妥，不妥！

正当花瑶睁圆眼睛满头大汗在思量如何跟墨青解释的时候，墨青却探手抚上花瑶的发顶，宠溺地揉了揉，笑道，“瞧把你紧张的。去吧，我还要再睡会。”

一时间，花瑶脑袋混沌地竟没有反应过来墨青说的“去吧”是个什么意思，眼仁儿转了几番才反应过来，墨青是让她去吃东西。得了应允，她一骨碌翻下床，对着墨青弯了弯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

淘了米，兑好水，生上火，盖上盖，花瑶这才坐下，环顾着一丝未变的厨房。

想她离开栖幽宫，零零总总算起来大概都有一年多了。可这厨房却同以前，分毫未变，锅碗瓢盆原本在哪儿还在哪儿，桌子也未移分毫。就连门口挂歪了的歪歪扭扭写着“花瑶专用”的小木牌也依旧歪在原处，只是上面的字迹变浅了一点。

若不是那小木牌上变浅的字迹，看着这丝毫未变的栖幽宫，她还以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改变她一生的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努力修仙的凡人，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花瑶，还可以做着陪伴在墨青身边一生一世的美梦……

可理智却牵绊着她，告诉她那些终究都是奢望。

栖幽宫虽还同以前那个栖幽宫一样，可终究是人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就同黎渊说的一样，回不去了。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在尽可能的时间里陪伴着墨青。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闻前殿有人呼喊，便循声而去。

栖幽宫的大门微开，有一着暗绯色长衫的少年站在门后，探进脑袋东张西望的，见无人应声便又扯着嗓子呼唤：“墨青上神！我家师父托了东西与您！”

那少年未出声前，光看五官，花瑶便觉得有两分熟悉，如今听见那少年的声音，沙哑刺耳，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经常欺负她的小瓷。

还记得，八年前，墨青将她从琉璃妖树旁带回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翩兮和小瓷，就连翩然宫也空荡荡无人居住。听黎渊说，翩兮神女带着翩然宫所有的神仙回桃花仙境了。至于为什么，黎渊却只贱兮兮地笑了笑，并未说明。

花瑶只道，怕是因为墨青不同她完婚，她一气之下才会离开。或许等她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可那七年里，翩兮却如同消失了一般，从未出现过。

这么一算，花瑶同小瓷已有八年未见。

也怪不得，有些认不出来。

花瑶黑黑亮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抿唇一笑，走到小瓷面前，背着双手，轻声咳了咳。小瓷见着花瑶，忙弯腰行礼，嘴中亦谦逊有礼道，“这位仙子姐姐，可是伺候在这栖幽宫里的？”

嗬！看来小瓷也没认出她来。

而小瓷那一声“仙子姐姐”，却让花瑶颇为受用。她忍着笑意，微微颔首，将背着的双手环到胸前，微扬起下巴，肃然道，“正是。”

听这话，小瓷忙将怀里的纸鹤掏出，正要捧给花瑶，却转了一番，又将那纸鹤放回怀里。朝花瑶作了个揖，道，“小仙找墨青上神有要事，烦请这位仙子姐姐同小仙通传一声。”

花瑶上上下下将小瓷仔细打量一番。若不是小瓷那独具一格带些沙哑犹如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她绝不敢将面前这仙认成小瓷。不过八年未见，小瓷这变化也忒大了点！除了变得彬彬有礼，心思竟然也变得缜密仔细起来。方才听他说“我师父托了东西与您”，看来那纸鹤是翩兮神女给君上的。

看小瓷那颇为谨慎的态度，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罢。

花瑶垂着眼睫，沉吟一阵，问道，“你可是第一次来栖幽宫？”

“也算是吧！自从八年前我同师父回到桃花仙境后，这确实是第一次来栖幽宫。”小瓷虽着急找墨青，可他却深知不可得罪这通传之人，只能老实回答。

果然同猜测无异。她不在栖幽宫的这一年时间里，若翩兮同墨青有来往的话，小瓷不可能不知道栖幽宫根本无人侍奉。八年来，一直销声匿迹的翩兮，却破天荒地主动找墨青，怕是遇到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她收了玩笑的心情，冲着小瓷点点头，“我这就去通传，你且在此稍等片刻。”

……

可当花瑶刚一转身，便听见一声宛转悠扬的呼唤：“花瑶～～～～～～”

花瑶双肩一垂，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心中暗自咒骂：黎渊这个臭神仙，就会坏事！好死不死，非要在这个时间过来。花瑶一咬牙，挺了挺背脊，打算充耳不闻。

可当她刚迈出一步，背后就传来黎渊悠悠而富有深意的调侃：“有胆在这里会你的情郎哥哥，却没胆让墨青知晓么？你这丫头，不过一年未见，怎的变得如此水性杨花？”

这种话，也就黎渊能说出来了。花瑶水袖底下的手不觉紧握成拳，闭着眼，心里默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无需置气无需置气无需置气……”

可黎渊却说上了瘾，不断在挑战花瑶的底线，“老夫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平凡无奇的丫头还有这么大的本领，男人的魂儿一个一个被你勾去。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