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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微,我的天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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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联手,李琳抄所有选择题和理科题的一部分,这样不会有笔迹上的问题;我帮雨伞写作文和历史课的论文——这两样都是用电脑写的。我和李琳的工作没有多长时间就干完了,我们把雨伞轰到李琳的卧室去继续写,我和李琳在门厅看电视,雨伞一个人在李琳的卧室抄语文、政治、和英语。
我十点钟走的,我走的时候雨伞还没抄完。
不管怎么说,第二天交作业的时候,雨伞还是比较体面的把作业交上去了。我问他几点睡的,他摇摇头,只说以后假期作业怎么也得提前一个礼拜开始抄。
我说:才知道啊你!
第三部分
真运气祁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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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以后上面派了个任务给微微,说是合唱队招新没人报名,让她给拉几个能唱歌的过去。很不幸,我就是被抓的几个壮丁之一。我原以为这是个苦差事,没想到,这竟然是极为正确的决定——1、参加合唱队的人不用上操;2、有更多时间和微微呆在一起了。
每天第二节课后,别人像傻瓜一样跑去上操的时候,我和微微就有说有笑地踱到音乐教室去唱歌,任嫉妒目光四处射来我自岿然不动。
我们班总共有五个人参加了合唱队,其中有我、微微、赵阵雨,还有两个不声不响的女生,我到现在也分不清楚她们谁是谁——我和雨伞称这种姑娘为“隐士”。
雨伞没参加,唱歌这方面他比较自负。他觉得与合唱队一起唱歌对他来说是侮辱,就像一个电影明星,忽然有一天只能在电视里演情景喜剧了——就是那种很掉价的感觉。
微微求他的时候,他说:我宁可在男厕所里唱也不去合唱队唱。——结果还真被他说中了,他还真要每天躲在厕所里,和检查上操的值周生玩捉迷藏。
微微唱女高音,我唱男高音,可是我们排练时总是坐在一起——也就是说,她坐在女高音最后面,而我坐在男高音最前面,这样我们就可以并排坐在一起。记得有一次,我排练前刚刚打过篮球,一身臭汗。微微换了一个漂亮精巧的笔袋,里面装了好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我唱“风在吼”的间隙拿了她的笔袋摆弄,想看看她这里面都装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结果她把笔袋抢回去说:“脏死了,别动我的笔袋。”——为此我生气了,像个幼儿园小孩儿似的一直没理她。
第二天微微依然坐在女高音的最后一排,旁边留着空位置,而我没像往常那样坐在她旁边,为了表示我还在生气,我躲到最后一排和赵阵雨坐在一起。后来微微回头看了我一会儿,我没理她,她就搬了椅子坐到我旁边,和我一起坐在男高音阵营里。
她这一举动十分惊世骇俗,她认真地对我说:“那笔袋有什么好玩的,我现在借你玩好不好?”
这样一来我觉得特别惭愧,我还觉得微微这个姑娘实在可爱得不行。后来我们的音乐老师兼合唱队指挥王红老师大声喊:“微微,你坐到男生堆里干什么?回女高音去!”
教室里一阵笑声,她吐了吐舌头,搬着椅子往回走,坐下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当时想:微微真是好姑娘。
说到我们的指挥王红,很值得一讲。她是我们学校三个音乐老师中最老的一个,就要退休了,我也不想杜撰她,只讲讲她真实的样子。
她是个古板的老太太,我们班的音乐课是她教的。高中第一次音乐课,她给我们放刘天华的《月夜》还有《良宵》——说实话,胡琴是我最不喜欢的乐器,而且刘天华这人在我个人看来勤奋有余天赋不足。王红用的录音带呲呲啦啦的,我和雨伞在后排嘻嘻哈哈地小声说话,被她叫起来。她问我为什么不好好欣赏音乐?我说我不喜欢胡琴,我还说胡琴的声音就像老太太哭丧。这个比喻不错,班上同学笑了一阵。王红让我坐下,然后打开音响说:继续欣赏。
后来她走出音乐教室,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她出去以后,坐门口的方格兴奋地告诉大家:“老师哭了嘿!”
同学们一阵唧唧喳喳。王红在外面待了有些时候,我们把刘天华那盘咦咿呀呀的二胡专辑差不多要听完了她才回来,脸上还真有哭过的痕迹。回来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心平气和地告诉大家:未来的几节音乐课,我们专讲民族音乐。
结果还真是这样,我们听了将近一个学期的胡琴,现在一想起音乐课来我就犯憷。
合唱队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会唱歌的没有几个,而且大多是女生。高二那几个合唱队的元老水平还不错,我们这帮高一新人就不行了,有几位兄弟连简谱都不识。一唱起歌来,女生那里还好一点,男生部不管高音低音中音,唱什么调的都有。我平时唱nirvana的歌唱多了,高音唱到F以后就想往假声拐,微微坐我旁边,她老是笑话我,说我永远也学不会正经歌怎么唱。微微唱歌倒是不错,后来被王红选为领唱,别人都不出声的时候,她一个人从队伍里迈一步出来,拿着姿势假模假势地唱。
王红用了大约近一年的时间调教我们,只有期中、期末考试前停两个礼拜。后来,到了比赛前一个月的时候,每天放学都要练。要不是搬到了海洋局大院挤在我姥姥家,我铁定坚持不下来。
每次加班加点的时候,王红总是勉励我们说:“只要我们在北京市合唱比赛中获奖,学校是不会忘了我们的。”
结果高二那年夏天,我们合唱队果真得奖了,北京市第X次合唱比赛一等奖。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特别高兴,心想:这下可好,学校要发奖金了。可是王红紧接着说:“我们和XX高中并列一等奖,还有一个特等奖是XX中学得走了。”
我们那时侯还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差别,后来才知道,不是最高奖学校就有理由不发奖品。我们用了那么多时间准备,加班加点排练了那么多次,现在所有工作都泡汤了,学校甚至都没有广播一下。我们都觉得被耍了,要知道,比赛前的一个月里,我每天都要吃下半盒的草珊瑚含片,不然嗓子就哑得说不出话来。后来我知道,我们是王红带的最后一期合唱队,今后的合唱队由年轻的张老师带。比赛过后不到两个月,王红退休了,没给她赢个大奖回来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真尴尬祁又一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想想挺值得一说。
我和雨伞的初中同学(当然也是李琳的初中同学)大老虎,他有一天忽然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在天堂一中上学?
我说是啊,你难道不知道?
他说:“靠!我们学校就在天堂一中旁边!”
——大老虎这厮和我打过架,后来他没参加中考,提前招生被招走,不知飞向何方。这厮告诉我说,他每天从天堂一中门前经过,却不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今天下午我在西单见到你们班的穆丹,她说你在天堂一中,我当时都惊了,你说怎么这么巧啊!”
我的心里紧了一下,我特别想问问穆丹的情况。后来想了想,第一觉得没必要;第二老虎和穆丹原来就不熟,十有八九问不出什么。
我们在电话里聊了会儿,这小子说了些他们那里的笑话,还说怎么在他们班里嗅了个蜜,据他自己说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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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他反问我还谁上天堂一中了?我说了,雨伞和李琳他都知道,大老虎说:“明儿请你们吃饭吧,我把我那位也带上。”
放下电话以后我就后悔了,明天中午吃饭,大老虎带他那妞,雨伞带李琳,我带谁啊?这太丢人了。我给雨伞打了电话,告诉他大老虎明天要请客吃饭,雨伞在电话那头诧异了半天,最后问我:大老虎是谁啊?——我只好告诉他,大老虎就是以前和我打过架的那个又高又黑的家伙,跟我动过手的。
后来我打电话给李琳,告诉她有人请客,还把我的苦恼说了,李琳说:“要不让微微充充数?”
其实我早有这想法,就是不大好意思说。李琳大包大揽地说交给她来办,就说是她请微微去蹭饭,肯定能把微微诓来。
第二天我一到学校微微就问我说:“听说你们有个初中同学请客,李琳让我去蹭饭你说怎么样?”
我当时假装无所谓说成啊,想去去呗,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中午,我们来到学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大老虎就来了,他带的那个姑娘果然漂亮。
我和大老虎一阵称兄道弟,互相介绍的时候,我含糊其词地说:这是……微微。
然后我们就煞有介事地到学校北面的小饭馆去,前几天胖子过生日,我们在这里吃过一次,属于那种物美价廉的小饭馆,看上去又脏又破,服务员长得也难看。点菜的时候推让了一圈,最后决定由我来,我以前跟我爸或者别的什么长辈吃饭,只点一两个自己爱吃的,其余就不用我操心了。结果那天我点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点到一半我把菜单传了一圈,还是没人接着点,我怀疑这几位的状况都和我差不多。
菜上得特别慢,大老虎讲了一个关于他女朋友的笑话,他女朋友捶了他两下。后来他问我和雨伞最近怎么样?我和雨伞互相看了一眼,发现我们似乎什么也没干。除了我考男生第三,雨伞考男生第八以外,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可真不像我和雨伞往年的作风。我引了个话头,开始讽刺老猿,雨伞也来了精神,我们就一人一句轮番揭露老猿的糗事。老虎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雨伞。我们两个越聊越高兴,我们从老猿聊到胡平身上,又从胡平聊到化学张老师,雨伞说他觉得张老师特别性感,李琳掐了他一下,大老虎和他女朋友笑了,这样我才发现把他们晾在一边,很不好意思,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可说的。
微微像个木头人似的坐着,也不说话,李琳问大老虎到底上的什么学校?大老虎扭扭捏捏地不愿说,倒是他女朋友替他说了,学的是导演专业,可惜学校的名字叫“煤炭子弟专科学校”,就好像在那儿的学生都是采煤的似的。
我赶紧打圆场说:“大老虎,以后拍毛片的时候不要忘了找我当男主角!”
大家笑了一阵,微微很适时地说我真恶心。后来话断了,没的可说,气氛就变得更加尴尬。
很久之后第一道菜上来,鱼香肉丝。而后是第二道,宫爆鸡丁。我和雨伞吃了一阵,狂喝水。第三道菜上来,糖醋里脊。大老虎看着我说:“下一道是什么?”
我告诉他:“大概是糖醋丸子吧。”
一桌的人都倾倒了,大家都说这么油的四道菜怎么吃啊!雨伞和李琳纷纷质问我是怎么点的菜?我不服,说你们都不点才让我点的,我点了你们又不吃。
大老虎叫服务员,打算再点两个清淡点的素菜,我们都说这些还吃不了呢,不要再点了。忽然微微说:再过20分钟就上课了,恐怕点了也来不及吃。
于是作罢,我们咬牙把那四盘菜吃了个大半。
回去的路上告别了大老虎和他女朋友。雨伞和李琳走在前面,我和微微走在后面,我说你今天好象不怎么说话。微微就愤愤地说:那女的真吓人,她竟然化妆了!
我说哪个女的?微微很不平地说:“还能有谁?当然是老虎那女朋友,恶心死了,竟然涂眼影,还抹口红!”
我很奇怪地说:“人家化妆怎么了,我看着很好么!”
微微很不以为然地说:“反正那女的不怎么样,一点也不好看。”
那时侯我和微微的关系尚属于眉来眼去的阶段,算不上特别亲密,我觉得她那时的虚荣心特别可爱,我甚至都想抱一抱她,跟她说:你不化妆也比她好看。可是还没等我们走进学校,已经有好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远远地和微微打招呼,还说一些风凉话,比如:微微!又换凯子啦?
这帮王八蛋简直不把我的存在放在眼里。本来我很想找一个看着嫩点儿的抽他一顿,可是一路上所见之人,无一不牛逼。以我的经验,刚入学的新生千万不要招惹高年级的,不然会死得很惨——初中时我们就经常整治初一的新生,屡试不爽。
所以,虽然我一路上一直在努力寻找好对付的茄子,却一直没找到能下手的。走进校门以后我感到很受侮辱,于是恶狠狠地说:“这帮王八蛋!”
微微看了我一会儿,问我说:“你吃醋啦?”
我说是啊。
微微兴高采烈地说:“你怎么那么逗啊!”
我看了她一会儿,凶恶地说:“我很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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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我不就那么一说么。”微微抓住我的衣角,走了一会儿,后来干脆挎住我的胳膊。我们就这样走了一会儿,直到校门口才松开。
小鸡出壳祁又一
有一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胡平把我妈找到学校去。我妈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爸坐在一起盯着我看,问我未来的打算。
我想:开这样的恳谈会挺好,这样就有了正当理由不看书了。我们一家人坐着,我实在想不出该说点什么,索性就不说,我妈不断地列举我的不是,后来还说到雨伞,说雨伞的成绩也不理想——你可不要受他的影响,多向好的学习。
那天晚上,我爸把我从家里叫出来。
我们在夜里走了一会儿,一开始谁都不说话,后来他对我说:作为一个男人,眼光要长远,不能为眼前的诱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遮档视线。
我们接连穿过了附近的三个小区,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门口。在上楼前,他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目前还没有。
我爸点点头,说他相信我明辨是非的能力。
后来,我们回到家里。
我妈和我爸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他们问我:“你愿不愿意搬到崔姨以前的家去?”
我一开始有点懵,还以为他们不要我了,后来我妈详细解释了,我才明白。原来崔姨的母亲前几天去世了,崔姨母亲在海洋局大院的房子空出来没人住。崔姨前两天打来电话,对我妈说了这事,还说房子可以借我住。
我明白以后,差点晕过去,这简直是神话!住我姥姥那儿不自由得很,关键是太挤了,都没什么隐私。虽然崔姨那里和我姥姥在一个大院里,卡那毕竟是独立的生活空间啊,太爽了。
我表面上装得很镇定,只淡淡地说:“好啊,姥姥那里住着还是有点儿挤。”
后来我妈说了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我都没太在意。我只觉得心花怒放,小鸡出壳,我还想到,我将过上类似于李琳那样的幸福生活,多么美妙!还有微微,等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我要请大家来玩通宵,不知道微微愿不愿意最后一个走——可事实上,这个事情一直拖着,我也不好催得太勤,只好硬着头皮干等。
真正耗到搬家那一天,已经是高一年级结束的暑假了,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先在那儿住住看,感觉一下,这样开学以后不至于影响学习。其实,我妈我爸本来不可能同意我一个人住,即使我住学校的宿舍他们也不会放心。而住在崔姨那里的区别在于,它与我姥姥家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仅隔一个单元门,有人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他们就放心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某个8月的周末,那天柳树叶子油光闪闪。崔姨、我爸、我妈,还有我在姥姥家汇合。
崔姨和我的姥姥、姥爷叙旧,随后我们找了个川菜馆吃饭,吃完之后,姥姥、姥爷回去睡午觉,我们则来到那套房子。房子不大,到处都是老人的味道,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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