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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珠三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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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挺结实。

“这是什么?”一想到这东西是从郑大少肚子里拖出来的,我的胃里就一阵阵泛酸。

“不知道。”司清将那东西放低,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冲了下去,然后又提了起来。

那东西的真面目显露了出来:两只绿豆那么大的眼睛,被胃酸泡得发白。身上的毛也掉了许多,露出了同样被泡得发白的表皮。四只爪子紧紧地卷曲着,白生生的。而那条黑线,分明就是一条细细的尾巴。说白了,这东西就是一只老鼠,一只完整的老鼠。这只老鼠,刚才就呆在郑大少爷的肚子里,十有八九是被他活吞的。

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就往外冲,跑到走廊上扶着柱子“哇——”地一声就开吐了。司清也跟在我后面冲了出来,把着我的肩膀,也哇哇地大吐特吐。

“怎么了?”守在门外的郑师伯急忙问。

我刚想接话,喉咙里又涌上来一堆东西,只好扶着柱子继续吐,几乎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突然司清两眼一亮,停止了呕吐:“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知道他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司清啊,你表哥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师伯激动得胡子都颤抖起来。

司清优雅地掏出手绢擦了擦他吐得臭气熏天的嘴,轻声说道:“说出病根也不难,但郑老爷得答应我个条件:如果我说出了病根你就得把那六千两银子给我,从此郑大少爷的病我不管了。”

“你什么意思?”郑老爷的脸沉了下来。

“别急嘛,等我说完啊。”司清抬了抬眼皮,“这病我能看出来但我治不好,我会向你推荐几个能治这个病的大夫。”

郑老爷想了想,点点头:“只要能救我儿,一点钱算什么。”

司清收起了手绢,笑眯眯地说道:“郑老爷,百里公子夫妇都在这儿,你可不能失信。那,郑大少爷不是得病了,是中毒了,郑老爷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类似于蛊的毒?”

“类似于蛊的毒?你是说我儿中毒了?什么毒?”郑老爷色变。

“这种毒很特别,很多年前有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失魂”,下毒的人可以通过祝由术一类的东西控制中毒的人。让之生就生,让之死就死。若不赶紧除去,那么被下毒的人就会变成傻子。我看郑大少爷这样子,恐怕是下毒的人对他做了手脚,告诉他他是一具干尸,所以,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天下竟然有这种毒,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你是说我儿中了失魂?失魂不是凌风堂的东西吗?已经绝迹江湖好多年了,我儿怎么会中失魂?”郑师伯脸都白了。

又是凌风堂,看来五大门派以前畏惧凌风堂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么变态的毒他们都能造出来,大家不害怕才怪。

司清摇摇头:“江湖的事我可不懂,不过我可以确定令公子就是中了失魂。”他抬起头,戏谑地笑道,“郑老爷,下毒的人好像不想要令公子的命,就是想把令公子玩傻呢。不过到底是谁下的毒,就不在我这个大夫管辖范围之内了。好了,郑老爷,别忘了把我的银子送到百里银庄去存上。”

郑师伯早已神游天外,听到司清这么说回过神来:“你不是还要给我介绍别的大夫吗?”

司清翻了一个白眼:“郑老爷,司家不就有那么多好的大夫吗?把郑大少爷中的毒告诉他们,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解,过几天郑大少爷就又活蹦乱跳了。对了,郑老爷肯定比我要清楚怎么防江湖中人,解毒后也得放着点,当心再中。”说完,司清弹了弹袖子,“我告辞了,飞墨,嫂子,我要走了,你们走不走?”

飞墨忙带着我朝郑师伯行了一个礼:“郑前辈,郑府现在很不方便,晚辈改日再登门拜访。”

郑师伯点点头:“百里贤侄,等小儿的病好了,一定好好招待贤侄。”他看了看已经走到院门的司清,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外甥虽然顽劣,可现在看来他心里还向着司家,希望百里贤侄对他多多照应,劝他早日回家认错。”

飞墨点点头后带着我告辞离开。

到了马车上,司清很惬意地哼着小曲,流里流气地躺在座位上。

“司清,昨天郑大少爷的举动也是那什么失魂毒造成的吗?”我终于问出了憋了好久的问题。

“是啊,恐怕当时下毒的人就在你们附近呢。”司清懒洋洋地答道,“可能昨晚那人告诉郑大少爷,你是一只狗,你还是一只狼,你是蜘蛛,你还是一只可怜的猫。你看他被整得多惨,反正他肚子里的东西挺特别,今天我别想吃东西了。”

司清一提到郑大少肚子里的耗子,我的胃又开始泛酸了:“那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毒呢?为什么要把人弄傻,而不干脆毒死呢?”

飞墨突然冷冷地插嘴:“书儿,不许再讨论郑家的事,也不准讨论是谁下毒。我们百里家做生意讲究平平安安,不要惹上江湖恩怨。”他又将头扭向司清,“司清,你以后要是再敢找孟书去当医娘,我对你不客气。听着,只此一次。”

我和司清都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我没跟你们开玩笑。”飞墨又冷冷地补充道,看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发泄心里的怒火了。

司清愣了愣,点点头,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百里飞墨大少爷,我可不敢再连累嫂子挨骂。”说完,司清转身跳下了车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司清生气,忙爬到车厢口:“司清,你去哪?”

司清头也不回懒懒地答:“回去睡觉。”说着摇着衣袖,悠悠哉哉地走了。

我回头对飞墨说道:“飞墨,司清生气了,你说话非得用这种把人呛死的方式吗?”

飞墨也冷着个脸,目无表情。他不以为然地说:“放心,男人没那么小气。”说着他拍了拍车壁,“车夫,走。”

马车又开动起来,我无可奈何地坐回位置上。知道他现在极具攻击性,我不想理他,气哼哼地看着窗外。

没想到车开了没一会儿,他忽然硬邦邦地抛出一句话:“书儿,女眷坐车的时候最好不要将窗帘撩得大开,不然人家会说你不守妇道。”

“百里飞墨,你吃错药了?非要找我吵架,以为我怕你不成。”我扭过头,冷笑着问道。

他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容:“书儿,我们已经成亲,有些基本的东西我必须要教给你,别忘了以后你可是百里家的当家夫人。还有,昨天晚上太累给耽搁了,今天晚上我们圆房吧,我已经请老茶买新床去了。”

我终于明白被我忽略的问题是哪一点了,他昨天给我说了一大堆跟着他的千好万好。但是,他没有提醒我,拥有这些好的前提必须是他的老婆,而且还是全身上下都要被吃抹干净的那种,其中不排除有给他生个孩子的可能。

我气得七窍生烟:“百里飞墨,你玩真的啊?我们不是假夫妻吗?”

他眼一斜,奸商的本质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说过我们做假夫妻吗?我的一二三四点里哪一点提到我们是假夫妻?你不会不认账吧?衣服你收了,聘礼你也没退,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今晚圆房,不拖了。”

顾客在买东西前是上帝,买东西后商家立刻就变成了祖师爷,这句话用在百里飞墨身上真的好恰当。

“百里飞墨,不管你怎么说,都别想动我。就凭你那点本事,小心我一时兴起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这种人不打击骂对不起我自己。

“女人家说话这么粗鲁。”飞墨厌恶地扯了扯嘴角。

我得意扬扬地看着他,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魅杀玉离(19)《九珠三曲》雪脂蜂蜜ˇ魅杀玉离(19)ˇ

被挫后,他气哼哼地把头扭向窗外,不再和我争辩。算他识相,我也不喜欢吵架,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忽然,飞墨将车厢的侧门打开,对车夫说道:“往大安路那边走,在百里饭庄前停下。”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不想问,大概他要拐过去处理什么事吧。

马车走了一会儿后,从车外传来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一种幽雅的醇香,有点像酒。越往前走,那种香味越浓。当马车在百里饭庄前停下时,车厢已经被这种香得要命的味道淹没了。

飞墨扭头对我说道:“咱们别吵了,以后两人都互相让着点吧,还要一起过一辈子呢。”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因为一般吵架的时候他都不会让步的。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态度相当诚恳,不像在说笑。

我见好就收:“我也不喜欢跟你吵架啊,能相互体谅当然最好。”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清澈得如二月的春风:“刚才是我不对,我请客赔罪好不好?这个香味是风城有名的雀子糯米粥的味道,春天的雀子糯米粥最好喝。今天百里饭庄正好新做了一锅雀子,你要不要去尝尝?”想不到他会这样做,这样一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他大度的举动让我汗颜。

内疚之下,我将冷脸撤了下来,高高兴兴地回答:“好。”

我来风城这么久,早就听说过风城雀子糯米粥的大名。雀子这东西很娇贵,在冬天做不出来,只有在春夏季节可以做。现在他请客,当然要尝一尝。

飞墨没有惊动饭庄里的总管,带着我到三楼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风城本来就以多树著称,现在又正值春天最活波的时候。从我们这个位置看去,满目皆绿,那绿层层叠叠的,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如烟似雾。一座座古朴的建筑恬静地隐藏在这片醉人的烟雾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几个精致的雕花屋角,好一幅让人魂牵梦绕的国画。

一会儿,雀子糯米粥端了上来,粥是剩在一个青花瓷碗里的。

汤很清澈,透明得几乎和清水一样,将碗底明净素雅的花纹映得更加清新,浓重青翠的颜色随着这清汤荡遍了整个瓷碗。雀子看上去很像稀饭里的米粒,每一粒上都有一条朱红色的红线。小小的糯米团子一个个晶莹剔透,淡淡地折射出了碗底的蓝色。青花碗,清汤,雀子,小糯米团,这几种东西堆在一起,蓝的蓝,白的白,红的红,分明就是一件艺术品。再加上碗中的水汽寥寥升起,使这碗东西有了一种朦胧的美,哪里让人舍得下口。

“尝一尝,你会喜欢的。”飞墨微微一笑。

我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清汤,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顿时,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从舌尖迅速传遍了整个口腔。酸甜的味道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酒香,一种醉人的酒香。欣喜之下,我使劲地大吸一口气。春天清新的风带着新芽的香味灌进了我的鼻子,和那种酒香完美的混合在了一起,那是一种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极品味道。那种味道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全身的毛细孔都自在地舒展开了。

人生在世,幸福多容易啊。美男在侧,美食在前,美景环绕,乐哉乐哉。

“飞墨,这真是太好吃了。”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拿起勺大吃起来。

“你喜欢啊?我再给你要几碗。”飞墨很体贴地说道。

“好好,这碗份小,我还要两碗,今天就吃这个不吃晚饭了。”我吃得热火朝天,额头上都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

“小二,再来两碗最好的高香雀子糯米粥。”飞墨朝服务员喊道。

一会儿,另外的粥也端了上来。我一边喝粥,一边很有良心地问飞墨:“你怎么不吃呢?”

他的眼神忽闪忽闪的,贼亮贼亮,仿佛比我喝了粥还有精神。听到我的话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不喝,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还是吃一点东西补充体力吧。”我现在对他可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了。

“我吃点饭就行了。”飞墨说完,点了一份炒饭。也许男人都不太喜欢吃甜食吧,所以他连这么好喝的粥也不尝。这样正好,没人跟我抢,我大大方方地把那几碗粥全部都扫进了肚子。

酒足饭饱后,我心满意足地和飞墨坐车回家。才一会功夫,天不知为何突然热了起来,热得我不停地流汗,连喘气都觉得有点闷。

为了转移天热的不适,我开始有的没的地和飞墨聊天:“以后我要学会做那个雀子粥,太好喝了。”

飞墨替我把窗帘拉开,慢慢地说道:“那个东西么,也不难做。其实雀子还有一个别称,叫风城米酒,吃多了比白酒还醉人……”

我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他说的话了。于是我摇了摇头:“飞飞飞飞飞墨,你说什么?”呀,我的舌头怎么变成炒黄豆的频率了?

“已经醉了吗?书儿,你的酒量还真不好。”他温柔地说着,将我扳到了他怀里。我觉得我应该起来,但是身体又在强烈地抗议,因为这个姿势很舒服,干脆一赖到底吧。

马车晃荡半天后,飞墨终于轻轻说了一声:“书儿,咱们到家了。”

“到家了?”我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爬起来,跳下了车。没想到院子前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堆棉花,我一踩上去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扑,幸亏后面伸来一只手将我拦腰抱住。

“书儿,小心点,你醉得好厉害。”飞墨含着笑说。

“我不是故意的,这有棉花,我没醉啊。”我解释道。

“好,这有棉花。”飞墨敷衍着我,拉着我往前走。我慢慢地往前挪了几步,发现地上还是软绵绵的,不由大声抱怨:“这么多棉花都扔在人家门口,引发火灾怎么办?”

飞墨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轻声地安慰道:“既然地上有那么多棉花,我抱你着走吧。”

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拒绝,所以我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人肉座椅,让他把我往屋里搬。

“姑爷,你们回来了,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像是老茶的声音。

“她醉了,茶叔,我们吃过晚饭了,先回房休息,一会哥哥回来您跟他说一声吧。”飞墨答道。

“好的姑爷,大床已经替你们铺好了,姑爷从今以后在小姐房里住么?”

“嗯,谢谢茶叔。”飞墨说完,抱着我继续走了起来。

“飞墨,好热啊。”我的汗水在哗哗地乱淌。

“热吗?乖,等进了房间就不热了。”飞墨的嘴角浮着一丝很可爱的笑容,他这样笑的时候嘴角是桃子尖型的,很好看。

不一会儿我们进了房间。

我的眼睛越来越花了,看哪都像隔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但还是能够大致看清四周的东西。一进房间,我就发现不对劲,我那张可爱美丽又朴素的单人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朱红漆雕花大床,床上铺着鲜红喜庆的鸳鸯绸缎大锦被,挂着白色的流云纱帐。

“飞墨,我们进错房间了,这张床不是我的。”我提醒他。

“没进错,这是刚换的新床,你看,周围的东西不是没有变吗?”

我迷迷糊糊地朝四周望望,真的,除了床不对劲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什么变化,这确实是我的房间。

飞墨轻轻地将我放到床上,绸缎表面的清凉立刻透过我的衣服渗进了我的身体,就像朝往我身上洒上了一些干净的泉水,别提有多舒服了。我快乐地在床上左滚右滚,一会儿把左边的脸颊贴在被面上,一会儿又把右边的脸颊贴在被面上。可不管我怎么贴都不是太过瘾,想了一下后我找到了原因:我穿得太多了。于是我蹬掉鞋子袜子,连拉带扯地往下脱衣服。

“书儿你干嘛脱衣服?”原来飞墨没走,还站在我旁边呢。可刚才我眼睛发花,没看清旁边有个人。

“天热了当然得穿短袖。”我暗暗地笑他少见多怪,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下来随手甩了出去。果然,身上只穿肚兜的和短裤凉快多了。虽然这个样子很不雅观,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怕什么。脱完衣服后我大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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