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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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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片刻,一把推开掩着的门。木质的门发出“吱呀”声响,有山风从屋中经过,白纱飞舞。
步步艰难。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住脚。
换了一身干净素白的的衣裳,发丝也整理干净,云梧安静躺着,苍白而无声。
他慢慢蹲下靠近,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花了好几个世纪。“阿梧。”握住她冰凉的手,“我来了。”他来了,可她再也看不到。
“对不起……”十指相扣的手抵至唇边,埋首泣不成声。
……
不吃不喝坐在她坟前三天,是他做主将她安置在了离鸳山,这里风景秀美,她一定会喜欢。而他,也无颜带她回厘城。肯定是怨透了自己的,他如何能再惹得她不开心?
身上的战衣血迹斑驳,结出硬的壳,伤口也没去管,苏子衿不理会阮层墨、那央的来去,拿着剑雕刻墓碑,最后一笔落成时,一口心头血“噗”的落在碑角一朵木芙蓉上,鲜艳欲滴。
眼前一黑,苏子衿晕倒在地,模糊听见女声失措,“苏大哥!”
……
此生永别,此心成灰。纵有世间风景如画,唯卿一人,独入我命,难分难离。
再睁开眼时,恍若隔世,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大小伤口也被包扎妥当。
“苏大哥,你醒了?”张美臣泛着血丝的眼睛一亮,她守了他七天七夜,好怕他撑不下去。
“哎,你要去哪里?”
苏子衿前一刻还迷糊不已,现在清醒异常,挣扎开张美臣的手坐起要往外走。
离鸳山天气多变,此时大雨倾盆。张美臣拗不过他,便撑了伞追上,一路到了云梧坟前。
蹲□来时,腰间两块碧玉滕花同心玉佩叮咚作响,他掩嘴咳嗽,如同破风箱一般刺耳。因是新坟,泥土不够紧实,便有泥混着雨水冲刷而下,蜿蜒似他心上的泪痕。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将泥土扶上,冲刷不止,手不停歇。
他穿了初遇时的那袭青衫,墨发披肩,雨水晕湿衣裳,一如当日他见她时的模样。“阿梧,乱世如泥,但愿你见到的还是原来的我……”
望着雨越下越大,张美臣担忧他的伤势,“苏大哥,先回去吧。”以为他站起是要离开,她连忙去搀扶,不想他避开她的手,反而接过了雨伞,回身遮在坟上。
“你……”
“你回去吧。”苏子衿面无表情,从那日起,他就死了,跟着云梧一起死了。
最终,张美臣气冲冲的离去,独留山间迷蒙的一抹青衫,撑伞伫立坟边。
“阿梧,她走了,你欢喜吗?不生气了,就回来吧……”
不知是第几天了。
“啪”的一声脆响,张美臣的心随着这一巴掌火辣辣的痛,眼前这个男人纹丝不动,心如死灰。一连在这里呆了五天,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厥,他当真是不留恋这条命了吗?
“你醒醒吧!云梧她死了!枉费她救你于兵荒马乱中,枉费她祭鼓仍替你守着烟城!”
那日阮层墨前脚刚离开,花流拖着病态之身救了竹问一齐赶来,暗军之事真相大白,他们这才知道云梧才是真正的暗主。也正是那一日,花流所领暗军个个宛如地狱修罗,五百精兵驰骋疆场,令苍狼见之胆寒。
苏子衿入魔似的屠杀苍狼将士,那一战,昏天暗地,直到数年后,她回想起来,依旧暗自心悸。
她以为,她做的够多了,至少比那个女子要多,没想到远远比不上。
“朝颜连下五道圣旨催你回京,你倒好,遣了大军开拔,自己独留在此。抗旨不遵是杀头大罪。你若爱她,怎生舍得你这条命!”张美臣拖着他站在碑前,指着那六个大字,声声诘问。没有人知道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别的女人生不如死时,是怎么样的痛苦。
“爱妻云梧之墓”笔锋刚毅,隐隐带着柔和,正是他持剑所刻。
“害她去祭鼓的人是我!你怎生不恨我?还有曲叶、张远儒……”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是那个左相。她未完成的,就由你替她去完成。”彼时,她不知道自己和张远儒有那般深的牵连,若是知晓,她一定不会劝他会都城……
阮层墨站在山头,看着朝都城而去的两抹身影,思绪万千。忆起自己将云梧带回离鸳山后的一幕……
“听着,你若敢死,我就将那个人送下去陪你,省的你孤单!”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麻痹的药效一过,蚀骨的痛楚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黑暗如潮水淹没她的意识,云梧虚弱的笑了笑,眼神涣散,将身上带着的玉佩举起来,“替我……还给他。”
还来不及拒绝,青色的玉佩一下子掉在他手心,连带着她渐渐冰冷的手。
……
“师傅,她还有救吗?”
“这要看她的求生意志够不够强。”
“我若使用术法造成她死掉的迹象,一旦解开,会不会反噬在她身上?”
“当然。只要她挺得过,就能捡回一命。”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听天由命,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第 52 章
云梧:云家二小姐,淡雅如莲的女子。
“苏子衿是我的劫,没遇上,相安无事;遇上了,就逃也逃不开。”
苏子衿:儒生拜将军,官至宰相。
“纵使她有千般不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阮层墨:他同时又是阿墨,是我最爱的孩子。
“小树苗,你是小树苗!”
“你若敢死,我就送那个人下去给你陪葬,省的你孤单。”
、第 53 章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今天晚了一些。
离鸳山的初春,桃花已经盛开了,一簇一簇,漫过了整座山,阳光并不强烈,山中的湿气来不及蒸发,形成淡薄的雾气,萦绕山间,远远望去,美好得不似人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丝冷冽,挡不住细细的鸟兽声。半山腰零星有几间古朴的房子,用翠竹构篱,白色卵石铺径,院落修葺整齐;屋的四个飞檐上都挂着悬铃,山风一过,叮咛作响;院落中间摆着一张躺椅,上面的白色貂裘盖着睡着的女子,眉目清秀,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琐碎的阳光映在她纤弱的身上,时间静好的宛如一泓湖水。
这样的宁静被一道由远及近的身影打破。自碧树间走出的男子一袭蓝袍,上用银线绣苍竹,逦迤及地,与修长的身形相衬,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披在身后,额间一颗似鲜血般的珠宝映在眸底,熠熠生辉,眉眼间有淡淡的愁绪,手上提着一只兔子在院门前停下来,透过半人高的竹篱看着睡过去的女子,眼神复杂。
三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扯着他的袖袍哭着唤他“阿墨”,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从那以后,诸多沦陷。既然她是他孑然一生命数的开端,那就拉着她一起陪着孤苦吧。这才是他的初衷。可终究还是跟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喜欢她一样,无可救药的中毒至深。
烟城那一幕触目惊心,他虽将她从血鼓上救下,可现在仍虚弱得令他心疼。每每一想起她躺在血泊中缓缓闭上绝望的双眼,他就连呼吸都异常沉重,冷汗淋漓。
她说:“阿墨,苏子衿是我的劫,没遇上便相安无事,遇上了,就逃也逃不开。”
于是,他常在想,在他认识她之前,她和那个人是有着怎样刻骨铭心的相遇和过往?如果他先遇上她,或者他便是阿墨,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如果他是阿墨,是否敌得过那个人换得她的心?
可是世间事皆是如此,没有如果。他使计造成她假死的迹象,骗了苏子衿,可他也足足等了她一年,才将她等到醒来。当初她的身子并不适合施术法,可他还是冒险试了一回。可见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
“阮哥哥。”那央从屋子里出来,见到他站在院落外发呆,不由得喊了他回神。将云梧滑至腰际的貂裘往上拉了拉,替她掩实,阮层墨已经走至她身侧了。
“我来吧。”他手中的兔子一松,活蹦乱跳的撒腿跑到院子角落,那央兴致勃勃的去追。他动作轻柔的将熟睡的女子抱起往屋内走,感觉手上的重量极轻,他好看的眉头不悦的皱着,眼里疼爱非常。
“兔子不要跑!”那央欢快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云梧在榻上皱了皱眉头,又睡过去。
阮层墨示意院中的女人制造的声音小一些,便低下头安心守着榻上的人。
那央是在那不久发现云梧诈死之事,当时还跟他气了好几天不讲话,后来实在忍不住,便天天往这里跑。他一个男人照料昏迷的云梧多有不便,那央刚好可以帮他的忙。
“阮哥哥。”那央的小脑袋突然从窗口冒出,绷着脸,一派正经。再次受到他警告的眼神,她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日去了云姐姐的空坟那里,发现又有人到了那里哦。”
阮层墨回头,眼睛半眯,“你出去了?”
“啊!”她一声轻呼,直觉捂着自己的嘴摇头。真是的,怎么就说出来了!
“嗯?”他尾音上扬,危险至极。
“那个……阮哥哥不是在四周布了阵法吗?那央心想反正也没有人进得了,所以就……”说到这里,那央低了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阮层墨正要发作,忽察觉身旁的人影一动,云梧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哑着喉咙问:“什么空坟?”
“啊!我去抓兔子!”那央跳起来,一溜烟的跑远,远离开风暴中心。一边跳一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暗自嘘气。云姐姐醒来得真是及时啊!
“什么空坟?”云梧揉了揉额角,不解的问。她刚才睡梦中听到有人提到她的空坟,只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年多,脑子越来越不好使唤了。
阮层墨将她扶着靠在榻上,岔开话题,“没什么。你才刚醒来不久,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看到她越发消瘦的面庞,他又皱眉,似乎见到她后,他的眉头没有一日舒展过,“瘦成这样,得多补补才好。女孩子还是要有些肉抱起来才舒服。”
扑哧一笑,云梧也不觉得尴尬,“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被你占了多少便宜去了。”
“哼”的一声,他看她嘴唇稍稍有些干涸,便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对她之前的话不置可否。
“对了,叫那央今晚别回去了吧。以前我不知道便不算,如今我醒了,自是不能再看着她为了我两头奔波。她留下来,夜间也好有个照料。”
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他依旧不曾欢喜,没好气的说道,“有空还是多操心自己的身子好了。她自不用你管。”却也觉得云梧的话没错,之前要留那小丫头在这处住下来好安心照料她,谁料她硬是不肯,他也不好强留。如今由云梧开口想必会好得多。
“那央!”她心知他嘴硬,便不待他开口就将在外头与一只兔子追得不亦乐乎的那央给叫了进来。
怀中抱着那只雪白的兔子,那央处在门口问:“怎么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可好?”
“好啊。”
阮层墨看着一脸兴奋的那央,甚觉女人真是个难解的动物,之前还死活不肯,现在都是满心乐意了。
“精神可好些了?”他转眼问她,手搭上她纤细的手腕,一探脉搏,竟是无比凝重。
云梧安慰道:“好很多了。”除了身子比较乏,她当真没有察觉到异样,不知为何他一副面临生死抉择的模样。
她的脉象虚浮,时有时无,术法反噬加上她之前本来就有亏损,是以身子骨愈发虚弱,此时已是强撑着说这么多话。
“云姐姐再养几日便要大好了,届时那央带你去看离鸳山的桃花。”那央贴心的安慰云梧,杏眼半弯。“你不知道,离鸳山最漂亮的就属春天了,漫山的桃花盛开,方圆几里都是花香,可迷人了!”她的小嘴不停念叨,“其次就属夏天了。因为夏天桃子熟了……”一想到桃子,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馋嘴的模样逗得云梧直笑。
“原来是馋了。”不痛不痒的打趣,她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孩。
“莫要像小时候馋嘴吃多了,拉肚子就成。”阮层墨突然揭开那央的丑事,脑海里想起那个小女孩捧着肚子一脸菜色的样子,轻笑出声。
“呀!你们两个都欺负我。”那央一瘪嘴,转过身子去,俏脸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阮层墨,连带着怀中的兔子也一不小心放了出去,“连你这个小东西也欺负我!”她跺脚,咬了咬下唇,双眼直盯着那个灵活的身影。
阮层墨笑而不语,一会儿才对云梧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晚饭时我再叫你。”又转头对那央说:“丫头,把它抓起来,你会做这道菜吧?”
那央跳脚,声量陡然拔高,“什么?你要吃这个小东西!”
高大的身影盖住她小巧的身躯,阮层墨低眼看她,反问:“不然呢?”才半会儿功夫,她倒是和一只兔子熟识了。
“阮哥哥啊。”她眨了眨眼睛,嘟嘴,“那央跟它很熟了,我们晚餐换个菜吧?不然我们吃野菜、果子……”
他站直了身,抱胸听着她扳手指数数,直到她渐渐说不下去。磨蹭良久,她才不情不愿的往门口挪,“好吧,我去捉鱼……”每次都是这样,每回从阮层墨手里接过什么动物,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出去捉鱼回来。
嗯,为什么要捉鱼?因为整个离鸳山,除了鱼和果子,其余的就没有她能捉得住的。
榻边的窗户望见那央一蹦一跳离开的身影,云梧嘴角带笑,看向阮层墨的眼神也有了丝变幻。真是个可爱得紧的孩子呢!不知道怎样的一方山水可以养出这样一个灵动的女子,阮层墨和她在同样一个地方长大,为何就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不过照她看来,两人似乎相处得十分有趣,自己在离鸳山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阮层墨不经意间回头看见她掩嘴轻笑,也勾了唇角,一片温柔。多少日自己是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度日,多渴望再见她生气勃勃的处在他面前,云淡风轻的笑。
原本以为阿墨离开这具身体后,他对她的感情也恢复正常。可苏子衿的一封加急书信彻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他恍然才知,自己于不知不觉中将她放至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最易住进也是最难脱离的一个地方。他想,不如就这样下去吧,不要放她回到那个人身边了。时间会取代一切,包括那个人曾给她的伤痛,他都会替她抚平。
、第 54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苏子衿上场。
不敢让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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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醒来时,已是夜幕低垂,房间内掌着一盏灯,温暖而陌生,这是昏睡一年多清醒后的第四天,每次见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都要许久才缓过神。她低低一笑,睡太久,不仅手脚不灵活,脑子也不大好使了。
门帘“簌簌”一响,阮层墨端了粥进来,见她睁着眸子,一脸迟钝的表情,不由一笑,“醒了?再不醒,估摸着外头那个丫头就要饿疯了。”那央非得等云梧醒了一起用饭,结果云梧昏睡到现在。
“对不起。”云梧无奈道歉,这副身子实在不受她控制。
手一顿,阮层墨抿着唇不说话,将她扶起来,在背后垫了一张软垫,便端着粥在嘴边吹凉。他如何不知?能活过来便已是上天恩惠,他不敢再贪心多求。
“云姐姐。”那央埋头在饭桌上,口齿不清的道:“你总是这么见外,那央若是怪你,早就撒腿跑了。”还用得着眼巴巴的盼着她赶紧恢复?
云梧莞尔一笑,“我才说一句,你回我三句,这还了得。”鼻子一皱,阮层墨送至嘴边的米粥里不知道放了什么草药,气味怪难闻,她实在不喜。
后者眼神骤冷,呶呶嘴示意她吃下去,这碗粥熬了他一下午,又特意放了些补身子的草药进去,这个女人还嫌弃?“喝。”词语精练,不容拒绝。
终是皱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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