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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辽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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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之难逃,人之定数,旁者要想得开,不必过度伤感。”道士道:“这位长老不是病死安死的,是让人害的。这崆峒派有了内贼,岂不惧憎忧丧?实为门派之辱!”肖玉尚惊道:“可抓到了内奸么?竟起何因?”道士叹道:“未得查获,人人焚恐。此事还烦小施主莫传说出去。”肖玉道:“你崆峒派就寻不出一个智谋之士,以将此案探个清楚?”道士道:“四道士死得突然,不明不白,道门清净之地,他从未与人结仇,又如何猜起?”肖玉道:“你说道门清净,恐也未必,佛、道历有不得真传者,俗念未脱,争权夺位者有之,勒索钱财者有之。想必你崆峒派出了这样的人,只是暗虫而已,未得大现。”道士道:“施主说的原有道理,那四长老倒与掌门长老致密。可也为了夺获掌门之权?”肖玉道:“倘真如此,平常弟子不会害他,大可是那些长老、太保了!”又问:“仲安前辈之后,何人接替掌门?”道士道:“正是四长老仲如,四长老只是原来的叫法,大家习以为此。二长老仲泰、三长老仲相皆已仙逝,仲如实为二长老。”肖玉问道:“二长老仲如既弃,现为二长老的又是哪个?”道士道:“原五长老仲明便是。”肖玉问道:“仲明之道学精深乎?为性若何?”道士道:“道学算不上高深,逊于掌门与仲如,其他长老也有胜他的。平时言语甚少。”肖玉问:“其可有党羽?”道士道:“也不像个结朋拉伙的人,与后入的十四、十五长老甚密。”肖玉默记于心,又问:“仲如长老何时被害的?”道士道:“不久,止有半月。”肖玉问:“是让何物所杀?”道士道:“夜晚在床让剑刺死的。其房里有茶,茶里放了迷魂药。四长老大或喝了药茶,沉迷不醒,奸贼才得以进屋杀人。”肖玉笑道:“这便好。这奸贼大或要出落了!”离了道士,复向仲安处来。仲安才打发肖玉下去,又见他出现,问道:“玉小兄弟不好好歇着,复来此处,更有何事?”肖玉道:“见掌门如此忧郁,问及小道,说是本门出了奇案。故来此有话与掌门说。”仲安道:“玉小施主既已得知,真有想法,快快说来便是。”肖玉道:“依晚辈看来,此案也可说简单,也可说不简单。倒是掌门曾想到于此否?”仲安道:“愿闻其详。”肖玉道:“古来杀人,不为权色,便为钱财,或因出于不平,逞一时之愤。然仲如一位清高道长,不曾结怨,也无财物,更无沾染女色之事。仲如道长将继你之任,有贪权者怀妒恨之心,才会杀他。”仲安道:“崆峒派自来清净,内中从未有过争权之事,贫道不敢思认有此!”肖玉道:“你不敢想,我却敢想。以前未有过,不可妄断如今也没有。”仲如问道:“依你之说倒是那些长老们有奸?”肖玉道:“正是。”仲安道:“仲如之下是仲明。玉小施主认定是仲明了?”肖玉道:“仲明未必是主凶,或有旁纵者。”仲安道:“长老们皆是得道高人,真会有此?老朽原还以为是红日帮之余孽,杀人复仇来了。”肖玉道:“掌门之道学精深,余者未必如此。掌门不重权,人家却爱权如命。掌门既已得道,闲逸洒脱,焉能丢忘江湖之险、人心之阴的古训?还得时常提防!滑鼠遇攻,尚且装死,何况于人凭借智谋,内中贪心,岂会让外人轻知?自然伪饰一番。掌门只看到他们的表相,不真知其思欲。”仲安道:“你说得倒有理,但难定事实真如你所言!即是如此,又如何让那些罪恶难容、冠冕堂皇的长老伏之于法?”肖玉道:“晚辈自有心计,巧趁此机,准能让掌门见觉!今晚聚宴,掌门只管让大家喝个烂醉便是,从此做文章来。”仲安道:“有何计谋?能否说与我听?”肖玉笑道:“先不可与你说,否则办事不利。须多备些烈酒,让人人喝醉。”仲安道:“就依你办的。果能破获此案,必厚重赏你!现就让厨子起炊。”说罢,下去吩咐道厨做菜。等至黄昏,十五长老、十三太保陆续齐至,一一与肖玉相见了。大家把盏言欢,行令猜枚,又说选人往苍岩山赴会一事,不觉都喝了大醉,言语不清,东斜西歪。肖玉仔细观摩,倒有三人不成醉昏,稍微酣热而已。肖玉认得一个是仲明,余外是十四、十五长老,唯恐自己看错,及众人走后,又问仲安道:“那脸上长痣的可是十四长老?身形长瘦的是十五长老么?”仲安道:“然也。”肖玉笑道:“果然不差。你我只等看好戏了!”仲安问道:“如何认定是他们三个?”肖玉笑道:“前我让掌门竭力劝大家酒杯,使之醉不成形。晚辈虽饮了些酒,但心中清楚,未成大醉。从中观察,只有三人未真醉,而又伪装,逃不过我眼。”仲安道:“三人就是三长老,十四、十五长老了?!”肖玉道:“常言做贼心虚,三人做了违心事,定不敢饮喝尽兴,唯恐醉后失态,露出马脚。晚辈正以此验定他们三个了。掌门与我自后夜夜莫眠,窥察三位长老的行径,如何?”仲安道:“正好,但愿如意,莫惹节枝!”子时,处处熄灯,人人皆眠。肖玉与仲安换了夜装,往仲明屋上飞来,掀瓦看里,漆黑一片。仲安道:“或已入睡了,去实基那边看看。”又飞往实基屋上来,里面静黑无人。仲安道:“再去实德处看看!”落至实德屋顶,倒有灯光。两人稳神,小心挪开一瓦,斜见仲明、实基、实德三人围坐桌边,细声说话,形情诡秘。两人屏息静听,语声甚小,隐约各听到几言,意是有未有人生疑至三位谋杀二长老,对大长老何时下手,用何手段。实德又从箱中取出一些药物,分给了仲明与实基。三长老和十四长老接了,又聊了几言,别了十五长老,出门各回。实德关门,鬼鬼祟祟的看赏奇药不止,久才熄灯入眠。肖玉与仲安翻身下屋,肖玉道:“刚才情形,想必掌门都看明白了?这三个老畜生不仅害了二长老,又要害你了!掌门正有性命之忧。”掌门道:“惭愧,未想贫道一把年纪,竟不如玉小施主之见识。”肖玉道:“这种卑劣之人,晚辈见闻多有。难怪掌门深守清门,久不涉江湖,未涉世道万险,防范未然,得让污秽掺混!”掌门道:“实不知他们得我之权,有何益处?”肖玉道:“他们既可夺掌门之权,更可改道门为俗门,弃清修之道,亲人间酒色,为所欲为,或裂争内门,以达己志。”掌门道:“小施主想得可谓周远!贫道决计思料不到。”肖玉道:“事已明了,掌门明日大胆捉拿他们便可,往死里行刑,不怕他们不招认。若稍姑息,恐则掌门的性命也要送入奸贼之手。”仲安称其合理合情。天一大亮,便遣了许多法武道士分捉三人。既已擒获,仲安怒问:“三位狗胆,如何将二长老害死?从实招来。”唤人行刑。法道却不讲斯文,如狼似虎,狠命往三人身上加刑。三人果忍耐不住,只得一字一板实说。三人素有谋逆之心,且与二长老仲如不和,仲如之轻嫌更让三人起了歹意,将迷药偷放仲如的茶壶,仲如中毒迷睡,实基潜入其房杀了他,后又打算算计仲安,各人有蚀容的奇药,洒在面目上,可让受害者双目失明,本想野外向仲安施毒,再大打致死,丢入深谷,以哄门人,大长老不慎跌谷而死,大长老、二长老既死,掌门又未指授接任者,如此掌门之位自然落在三长老仲明之手。如意算盘尚打成了一半,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肖玉猜悉,将案情弄了水落石出。仲安因肖玉之功,将身上的光白玉带解送了他,又道:“区区小礼,权且收下,及敝派赴会之日,再向李帮主言谢。”肖玉辞别仲安,回苍岩山来,将见闻都与李信说了。李信又吩咐他去天柱山一趟。肖玉拿请帖去了,驰了一日,至一小集上,下马买来几个烧饼充饥,缓缓而行。眼前围了一群人,喧闹个不住。肖玉凑上。一伙江湖卖艺的,取悦行人,玩耍宝剑。那宝剑甚是瑰丽,明净新亮,巧夺天工,将一块硬铁,斩成数花,如切菜一般,割肤出血,沾在剑身,竟成浑圆,滴落不下。行人皆拍掌称绝,更有来者看赏,越围越多。主人玩毕,向观者讨钱。及人群渐散,却见一干人党,凑近众艺人,要抢宝剑,大打出手。艺人打不过那些无赖,竟让他们抢走了宝剑。肖玉自恃艺高,将来者挡住道:“我肖玉在此,岂能容这不平之事!将宝剑留下,方饶过尔等。”来者欺他一个少年,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便往肖玉身上打。肖玉盛怒,狠斗来客。那些人怎是肖玉的敌手,被打得骨酸脚软,方知厉害,丢下宝剑逃了。肖玉拾起宝剑,惊见柄头雕刻一蛇,交付艺人道:“请问足下,这宝剑可是称做白蛇剑的么?”艺人谢了肖玉,回道:“实与少侠说了,我等并不知它名号,十几年前从一位姑娘手里买来,也没告诉我是什么剑。”肖玉道:“那姑娘必定是一个绝代佳人?!”艺人道:“正如少侠说的,我等从未见过那般美貌的女子!她可是你亲戚?”肖玉不答,只顾欢喜,看了宝剑半晌道:“晚辈有个主意,要用我的宝物换你的宝剑,前辈可否答允?”艺人哪能不允,说道:“这宝剑既是少侠的家物,换回去正可,在下岂会不允?”肖玉道:“现宝物不在身边,八月三日河北苍岩山有武林大会,我自在那处,足下可否往那里找我?”艺人道:“足下是君子,诚心与我换宝,在下亦谢足下拔刀相助,必去河北找你!”肖玉道:“此地不能久留,快些走远了,以防他们再来寻你,我和你们一块上路罢!”众艺人遂跟了肖玉,一同赶行。肖玉又问:“前辈都是行走江湖的人,岂能不知不可轻现宝物,以防意外?”艺人道:“在下焉不明白?只是生计所迫,我等技艺有限,故伎重演,人家都不爱看,看了也不给钱,也无它法,在小集上献出宝剑来,以乞钱财,不想那偏僻处也有乱贼出现!”肖玉道:“日后更要小心!”行了数十里,艺人问道:“少侠欲往何处?”肖玉道:“庐州天拄山。”艺人道:“祸地已远,就此别过。我等往河北去,武林大会再与少侠相见。”双方辞别。已是黑夜,前后皆无客栈,肖玉只得找了一户人家,付于银钱,托靠过夜。吃了些剩饭,洗个脚,倒在塌上便睡。不觉睡到三更,被一阵杂闹声吵醒,外面又有许多火光。肖玉仔细辨听,似是打劫的伙盗。急起身穿衣,入中堂来。夫妇亦被惊醒,知是来了强盗,将银钱都藏了隐秘处,见肖玉起床,也来中堂见肖玉道:“外面吵闹,必是来了强盗,客官身上有无银子?尽快找一个所在藏好了,以免抢走。”肖玉问道:“这里常来匪盗么?”男人道:“近来出现这伙盗贼,隔三差五地来此抢夺。官府力捕,未曾抓获。客官晦运,今夜让你碰上了!”肖玉只管开门出去,走迎那伙匪徒,定睛一看,不是下午集上遇到的一群人么?遂雷喝道:“匪贼如此嚣张,结伙打劫良舍,目无天法,孰无可忍,看我教训来!”众匪认得肖玉,倒霉又碰到他,个个惧怕,向他讨饶。肖玉道:“识相的将赃物归还原主,快些离开,再莫让我遇上你们!”众匪乖乖掏出赃物,各还原主。男人知道肖玉是有些本领的,向肖玉道:“小兄弟切莫放过他们,你一走,他们复来。不如将其押交官府,永绝此地后患,亦立一功,有领赏钱。”众匪一听,俱跪拜在地,磕头如捣蒜,求道:“我等皆无家无财之人,迫于无奈,才做起盗贼的勾当。少侠只要放过我们,不交给衙门,我等皆可立誓,永不为盗。”说罢,个个发誓。肖玉见他说得真切,知其言非虚,默语:“这些人也有苦处,竟是做贼的命!我放他们不是,不放他们又不是,何必要他们声势来?”思索一会,倒生一计,道:“你们既无家业,我引你们寻托几个地方,天柱山门下弟子近万,如若其肯收纳,就做齐天派的弟子!不然投我伯父李信的天龙帮。日后我南去武夷,收徒传艺,若肯投我,此亦为善。”众匪道:“我等皆愿跟随少侠。”肖玉道:“痛快,往后同心协力,一起出头。”人人拍手称赞,以为快事。各各入眠,天亮醒来。肖玉带了众徒,续往天柱山行。走了数日,至庐州城,来见吴正元。伯侄相见,分外欢喜。正元吩咐佣人摆茶,一妇人端茶过来。肖玉认得,问正元道:“这位婶子似曾熟悉,却记不起她的来历。”正元道:“原钱达的妻子便是。”肖玉才猛然忆悟,道:“其留一儿,仍在此否?”正元道:“放在她娘家了。”肖玉又问道:“新元哥哥在何处?”正元道:“后庭劈柴。”肖玉道:“待我去看看。”进后庭,见一青年俯身事刀,劈了不少柴木,近前喊声:“新元哥哥。”新元仰首,见是肖玉,回道:“原来是玉兄弟,何时来的?真个越发英俊,险些认不出。”肖玉道:“来日小弟成姻,求哥哥赴我喜宴。”新元道:“真快,我定随你伯叔们赶贺。”向肖玉一笑。肖玉道:“做事劳累,进去喝杯茶罢!”新元道:“不用了,刚刚喝过。”肖玉回去捧一杯茶来,递与新元。复入厅堂,又对正元道:“新元叔叔和那位婶子都能顺伯父之意否?我李伯要举办武林大会,遣我送请帖来天柱山。侄儿力辅李伯之后,要去峨眉成姻,请伯父和各位叔叔去为我贺喜!”正元道:“那些猖男猖女,自莫说它。侄儿喜结良缘,做伯父的必去无疑,日后还要抱孙子,做爷爷。”又见肖玉领了许多人,道:“这些壮士,都是侄儿你邀去武林大会的吧?”肖玉道:“这些兄弟与我素昧平生,路上有缘,得以结义,以后是跟我创业的。侄儿奔波,领带不便,权置伯父宅下,来日转返,将他们带去武夷。”正元道:“也好,这些壮士只管在家舍吃用便是。我和你叔叔们素爱好汉,必善待他们。”谁知一席话让那些人物听去了,向肖玉戏道:“师傅冷淡我等了吧!师傅结缘,何不让我等去喝酒,以尽为徒之孝。”肖玉道:“列位误会我了。在下见列位连日奔波,太过辛劳,在此歇息正好。这次错过无妨,往后也可喝到我的喜酒。在此养好身子之后,还是等我来接你们罢!”又向正元道:“前些日子,路上巧遇江湖卖艺的,持一把白蛇宝剑。我知它是何姨的珍宝,求其交换,商议妥善。等我赴会完婚后,拿它外鞘悬于何姨之灵位上,以乞阴魂时时见它,得归己有。再将利刃带给我父灵前,配以英宝,遂他生前之志,亦永铭记何姨,不负其爱。只是我父为人太好,好中有错。”正元道:“侄儿这话,倒让伯父想起三娘曾说过宝剑的事,好像也叫做白蛇剑。你此次际遇,算是交上佳运,对得住你父和你何姨了。”说了许多,肖玉又见陪常佳成、罗秋、张介、陆鹏,未曾见到万庆,说是回老家了。住了几日,策马赶天柱山去。
至天柱山,见到马原金,已病卧不起。肖玉说明身份,递送请帖。马原金闻是高仁之子,吩咐手下百般招待,又说道:“李帮主的邀请,老朽自选人去赴会。小兄弟一为使者,一为恩公之子,敝派自待之以恩。敢问小兄弟有何请求,要我派做的,必当百报。”肖玉非但有个大势力的李伯父,又有个家财万贯的吴伯父,何事要他帮助,倒想起了一件非常事情,说道:“曾家父高仁枪挑尊门‘龙凤吟天八部阵’,为儿因深切怀念他,也想见识尊门的阵法,以敬家父,记为意义!”马原金笑道:“孙儿年纪轻轻,也学得令尊的六路枪?”肖玉道:“略通一二,尊上献丑。”马原金道:“容易,老朽叫宝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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