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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闻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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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若又不来,纪怀溪就不止是失望了,更是难过伤心了。
“你真的不来?”纪怀溪伤感的看着他。
“不知到时是否有空。”
“不能把其他事稍稍放一放么?这不就得空了!”
“看来,你的生日比什么都大。”
纪怀溪不吱声了,想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十六岁生日就闷闷不乐。
谢斯寒转过目光看着她,微微笑道:“送再大的寿礼,自己不亲往,总是会显得不够诚心。为了弥补我以前的不敬,今年一定亲自给你贺寿!”
“真的?”纪怀溪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会给她这样的允诺。居然会有这样的转折!她高兴的不知所以,手中的马鞭不住的在空中挥动,周身的空气仿佛也快乐起来。
阑珊在后面看着她,不禁微笑起来。真是个孩子啊!可以简单的不开心,也能够很容易的快乐。她真有些羡慕她了!
“你是为了什么和你父亲吵架的?”谢斯寒在纪怀溪高兴的时候突然发问。
“爹爹不疼我。”这果然是个不太愉快的话题,纪怀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哦?”谢斯寒等着她自己说。
“你知道海南慕容家么?”纪怀溪盯着谢斯寒问道,其实这一问是明知故问,谁不知道慕容家。但这是她的叙述方式。
“南慕容可是享誉天下的世家。”
“那你定也知道慕容三公子吧?”
又是多此一问。“慕容大公子执掌家业,慕容二公子执掌海南剑派,慕容三公子行侠仗义解人危难。慕容家三个公子个个了得,我听说最得江湖人称颂的当属三公子,人说三公子不仅人品高雅温文有礼而且剑法精绝少有敌者,又有侠肝义胆,在江湖中名气不小,人人以一睹三公子风采为荣,更有无数少女梦想一见三公子面。”
“哼!偏有这么多臭名声!”
谢斯寒一笑,“他惹着你了?”
纪怀溪避开他的目光,垂头道:“半月前慕容家派人来向我爹爹提亲……”
“慕容家大公子二公子均已婚配,那就是为三公子求的婚了?”
“嗯。就是那个虚浮小子,没想到爹爹居然答应了,要把我许给那讨厌的家伙。”
“你见过慕容三公子?”
“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就是讨厌!”
谢斯寒笑道:“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你可不能任性耍小孩脾气。慕容三公子人品武艺俱佳,难道还配不上你?”
纪怀溪大声道:“他们难道安得什么好心?还不是为了得到爹爹的剑!却拿我做幌子!爹爹不疼我,你也不疼我!”
“就算慕容家是为了宝剑,你嫁给三公子也不吃亏。”
多少少女梦想嫁进慕容家,这确实是事实。
然而当纪怀溪猛然抬起头时,眼中已泪水荡漾,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咫尺的谢斯寒,泪珠簌簌而落。她扭过头,反手鞭马,马身吃疼,蓦的窜出老远,箭一般射向前方。
阑珊叹了声,幽幽望向谢斯寒。
纪怀溪伤心已极,他果然毫不在乎她,驱马狂奔了一阵,也洒了一路的泪水。她在一条溪边勒住马,下马坐到草地上,把眼睛埋在手掌中哭泣,眼泪从指缝中渗出,顺着手背蜿蜒到袖中,凉凉的仿佛整个人都湿透了,和她的眼睛她的心一样湿。
哭得倦了,泪痕干在脸上,束缚着她的表情。她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一阵烦闷,起身走向小溪,蹲在水边,掬起一捧水,正欲洗脸,突然惊讶的瞧着手心的溪水。
红色的溪水!
她撤开手掌,瞧向眼前的流水,蓦的发出一声惊叫。
谢斯寒与阑珊驱马赶到时,纪怀溪已经躺倒水边昏迷过去。
谢斯寒将怀中沉睡的轩儿交给阑珊,俯身抱起纪怀溪。
阑珊在看到溪水的一刻,胃里剧烈的一阵翻腾,忍不住呕了出来。
这条溪水诡异血腥的如同流自地狱,溪水被鲜血染的殷红,水上漂浮着人的残肢,有数不尽的披血人头,面目狰狞。断肢交错有如水草,随着流水飘荡,宛如水鬼招魂的手臂,要强行拉进无辜的生灵,替换魂魄,它们在水波中招摇,阴森可怖。残缺的尸体撞击着水中的岩石,折断的头颅无力的耷拉在石上,灰白的眼瞳翻看着天空,似乎也在冷眼瞧着岸边的路人。庞大的残躯挡住了水径,源源不断顺流水而下的尸体失了去路,一个接一个堵在狭窄的溪床,瞬间组成了一个尸堆。尸体上插着兵刃,水底散布着刀戟。这里俨然是个修罗场,即便晴日当空,依然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纪怀溪在谢斯寒怀中悠悠醒转,当眼光瞥到水中后依然经不住尖叫,反身扑向谢斯寒,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再抬头。谢斯寒拍拍她背心安慰着,目光厉电般扫视水流。不断有尸体被溪水冲下。
谢斯寒带着纪怀溪施展轻功溯水而上,足点溪石,一个起落便是老远。阑珊抱着轩儿刻不容缓的跟在后面,她也施展轻功,不过是在岸边,宁可远点,她也不想从满是血污的溪水中抄近路。
沿着溪水,越过山石、瀑布,飞上一个峭壁,阑珊已有些气力不支,正欲再运轻功,突然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回头,见是谢斯寒,她正奇怪为什么他在她后面。不等她问,谢斯寒拉她到一边。她才发现他们在一堆峭立的乱石后面。谢斯寒示意她不要说话,同时她听见了乱石前方的喧闹声。透过石缝,可以瞧见外面的情景。阑珊一瞧便全身一颤。
外面,是另一个修罗场,活生生的修罗场。人群厮杀在一起,没命的砍杀,如犬牙交错的岩石上、蔓草上已不见最初的颜色,全是血污残尸,四周倒下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人们踩着脚下的尸体继续拼杀,厮杀声响成一片,不明白他们是有着怎样的仇恨。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甜,阳光下血雾光晕流转,不时有血柱冲天而起。这场屠杀仿佛受到远古的诅咒,人们拼命的抡起兵刃,插入对方的身体,无休无止。身体断裂声如同裂帛声,爆响在空旷的原野,如同野兽撕咬猎物的野蛮,散发着最原始的欲望和疯狂。
他们的身边溪水安静的流淌,安静的溪水也沾染了这屠杀的邪气,挟裹着残尸冲向山崖,将死者的怨灵抛向四野。
阑珊有些支持不住,扶着石壁,呼吸急促,已不愿再向外面多看一眼。
纪怀溪被谢斯寒强行按坐在一边,只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不过这声音足以震慑她,很快她就安静下来,再不打偷看的注意。
外间的厮杀,无论多血腥,谢斯寒也是镇定如常,冷冷的观看。阑珊投向他求助的眼神,她是想求他去制止那场屠杀。谢斯寒视而不见。
终于,那震天响的屠杀声渐渐小了下来。
只听一个粗嗓门的声音掩饰着虚弱勉强厉吼,“崔铉,你这豺狼!有本事出来跟你爷爷我拼一拼,缩头缩脑的是你奶奶的龟孙子!”
阑珊回过头看向石缝,场中存活的不足十人,那个扯着嗓门喊的人被围在中央,这人手中仿佛还拉着一人,被拉的人如一滩软泥半蹲半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外围的人死死盯着中央的人,不敢贸然进攻,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双方就这样对峙。
阑珊突然觉得那中央被围困的人背影有几分眼熟,正思索间蓦然发现那人的服饰,一袭鲜红的大袍,虽已破烂不堪,却仍能看出原本的款识,残存的袖口上尚存留着一角月牙。阑珊身子猛地一震,惊讶不迭的拉住谢斯寒的衣袖,惶然道:“先生,那人……那人是朱雀部……”
厮杀的人众服饰都类似,均是红色,领口绣有一枚月牙。阑珊此时才发现,然而谢斯寒方才在山脚溪水边就已注意到水中漂浮的尸体的服饰与款识,虽然浸泡在血水中,那一身特有的服饰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而,此时他只是冷眼旁观。
外面发出一声狂笑,紧接着是一阵怒骂。
“姓崔的,你个龟孙子,爷爷以为你不敢出来了!”
山谷叠翠中转出一个红袍鲜丽的人,华服玉带,脸带笑容,悠然至极的模样,手中一柄弯刀,闪着幽冷的光泽,日光下都能生出寒意。他的面容可称得上俊美,是一种生着邪气的俊美,仿佛时刻都在嘲弄着别人。
他缓缓踱来,好整以暇的审视着场中的人,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他缓缓开口,以微笑的腔调,“你以为你斗得过我?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你这禽兽,哼,你也配穿这身衣服?谁同意了?”
“需要谁的同意?我爱穿便穿,我同意就够了!”
“卑鄙!”场中被围的人怒目瞪视,“你的计谋可真不错!我的人在这被你一网打尽,除掉我,你就可以登上朱雀部的统领了!哈哈哈!真有这么简单么?统领可以自封的么?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是么?真有这么好笑?我不可以自封么?”
“自封?你将先生放在什么位置?”
“先生?哼!我尊他称他一声先生,不尊他,哼,他还管得着我?朱雀部是我的天下,凭什么听他号令?我做我的统领,与他有什么相干?”
场中人突然仰天大笑,脸上的血珠四散飞落,他一甩头,流到眼睛的血水顿时被甩了出去,他大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恨意凌然的目光笼罩着崔铉,切齿道:“亏我一步步的提携你、信任你,原来你的野心更大,恩将仇报,不择手段,再加上狂妄自大!”
崔铉冷笑道:“你不觉得这狂妄自大用在你身上更合适么?你统领朱雀部这么些年,够自得的吧?你有将谁放在眼里么?即使你委我以重权,也不是真信任我吧?对于作为助手的我,你有几分诚心和真心?我难道还不了解你的虚伪?你终于落在我手里,恐怕是你所料不及的吧,这就是你的命运,范统领,认命吧!”
范豫瞪视着崔铉,“不知足的东西!你就是过了我这一关,还有西塞山呢!得不到西塞山的认证,你的假统领能维持多久?”
西塞山冷月庄镇守天下有四大部:东方苍龙部,南方朱雀部,西方白虎部,北方玄武部。此四部是冷月庄的四只巨手,关系重大,四部统领最初是由各部内部举荐,自八年前冷月庄易主,进入谢斯寒的时代后,各部统领一律改由庄主任免。即使是各部所推的有声望之士,也得亲上西塞山由庄主封赐统领一职。未得庄主亲封的统领是不被认同的,自谢斯寒亲事以来,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崔铉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桀骜的眼神蔑视着对方,“西塞山冷月庄!我自有办法对付!”
范豫意味深长一笑,“是么?你比庄主如何?”
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了崔铉的痛处,他面部肌肉一阵抽动,神色复杂,隐隐有迟疑之态。不知他心里在作着怎样的斗争,似乎颇为痛苦,眉头拧在一起。
突然,被围的范豫如离弦之箭射向陷入深思的崔铉。对于几无希望的范豫来说,这种机会绝对不可失,这个机会也可以说是他创造的,万分之一的把握,此刻他也会一试,因为他已别无选择。他松开了一手抓住的人,全神贯注到他的厚剑上,蓄满了力道,挥向了崔铉。
蜀道莽丛破铃声
对于浴血奋战了几个时辰浑身挂伤似乎已筋疲力尽的人而言,范豫的动作实在超乎人的预料。他既然能得任朱雀部统领一职,就的确不可小看,哪怕是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何况现在他非但在喘气,而且还厉声数落了崔铉。
崔铉感到压迫力的时候,心底掠过一丝惊讶和悔意,他不该轻视范豫!那个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能放松警戒,因为那是一头猛虎。狡猾的猛虎,知道他心底的所想,知道他的顾虑,所以造成了他的犹豫和松懈,所以能够制造一丝反击的机会。但是,他的讶异只是一瞬,他快速躲开了那拼命的一击,他躲开的速度不慢,然而袖角还是被割下一块。他心头剧烈一跳,同时弯刀出鞘,错身而过时,弯刀挥了个几乎不能挥出的弧度,刹那间空中宛如生了一道闪电,炽眼的白光迸射出来,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鲜血爆开,一条臂膀被削向高空,沿空飘落一阵血雨。崔铉微微侧视,几滴热血洒在他额上,他手中的弯刀利刃被涂上一道血红,蜿蜒成溪,缓缓流下,注入地上枯草中。
削下了范豫一只胳膊,崔铉毫无喜色,因为范豫毕竟是范豫——他的剑尖正抵在崔铉眉心,剑气激的崔铉额间发丝飞扬。
两人谁都没动,崔铉微微闭目,看不出他有分毫畏惧,眉心的金属器物仿佛不是随时可取他性命的兵刃,他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聆听,那样的淡然。范豫右手持剑,定定指向那看似处在生死边缘也从容不迫的崔铉,他左臂断裂处的鲜血奔涌而出,衣襟红的耀目。他没有时间止血,也没有心思去止血,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自身的生死问题,他此刻只关注他的剑所指向的人,这是他争取来的机会。
范豫以为自己控制了崔铉全身的劲气,崔铉在他剑尖之下仿佛静止一般,所以他才会有剧烈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在他发觉崔铉的弯刀已经不在他手里的时候。
弯刀旋转着犹如一轮满月径直袭向方才范豫被困的位置、众人包围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气息孱弱的人。那人恐惧的眼中映照出弯刀诡异的姿态和光泽,弯刀的影像在他瞳中逐渐放大。
范豫不及多想,返身撤剑掷出,他的剑终于赶上崔铉的刀,二者撞在一起,剑尖挑开了弯刀,剑跌落地上,刀继续在空中飞旋。
范豫轻叹,他还是漏算一招!
当弯刀划入他心脏时,他总算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弯刀的另一端握在崔铉掌中。
崔铉依然是不动声色,不见喜也不见忧。他缓缓拔出范豫体内的刀,血汩汩涌出,但不是喷出。或许是他体内已没剩多少血液,或许是由于崔铉拔刀的技术。失去重心的范豫终究是倒地了,在他破损的心脏已停止搏动后,他的脑中还存有思维。他知道在他用剑指向崔铉时,他有片刻的犹豫,没有立即下手。而在他该犹豫时,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不顾一切的维护那个本不相干的人,他中了圈套。崔铉是不敢贸然除掉那个人的。
因为那人是百医盟的人,也许是唯一知道盟主令牌所在的人,而寻找百医盟主令牌是朱雀部的使命,崔铉就算狂妄的杀了原统领范豫,他也不敢无视冷月庄主的命令。何况,找到令牌也许是他擅自登上朱雀部统领位置的挡箭牌。所以他不会真要杀那人,他只是要分乱范豫的心神。
终于,这里恢复彻底的宁静。
崔铉撤离之前,用化尸粉清除了所有的尸体。他们离去后,刚才的修罗场已只剩数尺深的血水,蜿蜒着注入溪流,奔向大江。这就是那些叱咤江湖的勇士们的最后归宿。
目睹这一切的谢斯寒转出乱石,注目这一场叛乱后的血腥。阑珊抱着被点了昏睡穴的轩儿,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谢斯寒在想什么。
许久,她试探问道:“是否要去朱雀部总坛一趟?”
“不用。”
“那、朱雀部不管了?”
“你不见朱雀部已有了新统领?怎会无人管!”
“可是,那崔铉……”
谢斯寒双眼微沉,“很好,确实能够取代范豫!我要看他能兴多大的风作多大的浪!”
阑珊愕然的看着他,不解他话中的含义。
人人知道,他的权威不容侵犯。对于他真正要对付的人,没人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但一定是不一般的办法。冷月庄自他继任以来,一个几乎四分五裂的大门派凝聚成一个江湖武林帮派只能望其项背的执牛耳者。苍龙朱雀白虎玄武各部元老级的统领一夜之间被谢斯寒以人所不知的方法全部换成自己提拔的俊才,自此,原来自封自号的四部均以西塞山马首是瞻,冷月庄凝聚力空前,实力迅速提升,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冷月庄总部西塞山代表了不容侵犯不容挑衅的权威,然而此刻,却有一人想试试自己的力量,企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西塞山。谢斯寒在等着那个挑战者。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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