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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妖乱之烛心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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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他不止一次想过让玄卿死。
只有他死去，自己才能够获得自己所希冀的自由。
可是那个人刚刚那句话，他听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就酸了。
——“我的敌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我的敌人。可如果还有那么一个人，我想挽留一下的话……雪昼，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与你刀刃相见。”
是因为上一次争吵的时候，他提到了他们从前的日子么？出乎意料地，这个人第一次没有用任何强硬手段，而是……对他低了头。
那一刹那他看着那个人，想起来了很久之前的日子。那年他才五岁，在颠簸流离的逃亡生活中满是惊惧地生存着。在最绝望的时光里，是那个人摸着他的头，让他不要怕，是那个人用自己的身体把他牢牢护在身后，让他安全平安不被伤害。
“我只要还活着，你就绝不会死。”
那个人的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萦绕。究竟为什么曾经相互依靠的人，最后却要互相残杀？
哥哥，你知道么？你曾经……是我心里唯一的温暖。
握着手里的药瓶，雪昼没有忍住，背过身去微微咬唇。那一刹他的心里很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你……哥哥。”
沉默了很久，他开口轻声。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背后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没有听到那句话，或者他并不需要听到。
风吹过空荡的长廊，只剩下雪昼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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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拿到解药的？！”瞪大了眼睛，镜蓝看着手里的药瓶，“你……”
耸了耸肩，雪昼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做，他自愿给我的。”
“……”怔了一下，镜蓝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意外。
坐在那里，雪昼看着远方，安静了很久，轻轻低声呢喃：“毕竟……我们是兄弟啊。”
“雪昼公子，你真是个内心柔软的人。”沉默了很久，镜蓝笑了笑，“你不打算叛离他了是么？你狠不下你的心。”
安静了很久，雪昼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纷争？欲望，争夺，杀戮，一切的一切无尽无休。到底是什么感情，能够让曾经互相依靠的人相互残杀？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他们下的去手……我简直难以想象。”
“你下不去手，因为你是个好人啊。”歪着头，镜蓝想了想，伸手拍了拍雪昼的头，“你心存善心，就一定能够遇到人真心对你。不相信感情的人只能遭到无尽的背叛，他们太无情，所以招来的也是人们无情对他。”
第三十一章 血脉羁绊（4）
思考了很久，雪昼扭头看她：“我不在乎别人是否真心对我，我只在乎你。”
“……”没有讲话，镜蓝安静了很久，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还要继续帮殊尘么？”轻声，雪昼表情严肃，“他们不可能永远共存下去，早晚会分出生死胜负。这很危险，你应该明白。”
“嗯，我明白。”镜蓝轻声，“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是为我好，我欠了你一条命。殊尘是妖王，我帮不了他什么……我会自保，远离这一切是非。”
空气里满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镜蓝抬起头看向雪昼：“我们来订个约定好了。如今这里混战不止，我想找个地方远远的躲起来，等到一切安宁下来了再回来——今天我们在此分别，如果混战结束的那天你还活着，我就会回来满足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怔了一下，雪昼歪头问她。
镜蓝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什么愿望都可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你不是君子。”想也不想，雪昼撇嘴反驳她。
“……”伸手狠狠在雪昼头上打了一下，镜蓝瞪他，“你刚刚说谁不是君子？”
笑意灿烂，雪昼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耳语：“我说……我不是君子。”
俏皮地笑了一下，镜蓝躺在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哼起了曲子。坐在她身边，雪昼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好，我等着浮花浪蕊都尽的那天，伴君幽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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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躺在屋子里，闭上了眼睛正在小憩。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许久，困意也逐渐涌了上来。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声突然而来的门响惊醒了他。有些迷糊地看向门边，骨微微战栗了一下——来的人是玄卿。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努力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在了那里。
“魔尊大人。”骨努力地对玄卿行了一礼，“不知道您来这里有什么吩咐？”
“你的警惕性倒是不错。”走近了他，玄卿蹲了下来，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殊尘下手果然很重……还好你及时脱身，不然恐怕早就没命了。你身上现在受的不过都是皮肉伤，休息一下，很容易便好了。”
骨轻声：“还要感谢魔尊大人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不，你不用感谢我。”冷笑，玄卿斜眼看他，“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有价值。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果你死了，短期内我大概找不到比你更好用的工具。”
轻笑，骨低头恭谨：“能够得到魔尊大人这样的称赞，骨何其有幸。不知道魔尊大人有何吩咐？”
“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应该还都记得吧？”伸手，玄卿拍了拍骨的肩，“我相信你会把所有事都做好的，不要让我失望。”
话语结束的一刹，骨感觉到一股力量从玄卿的手上涌进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身体逐渐变暖，疼痛感也减轻了。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玄卿，骨站了起来——天……刚刚连站立都困难的身体，现在居然已经自然痊愈了！
第三十一章 血脉羁绊（5）
“多谢魔尊大人。”低头，骨轻声回答。然而在讲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颤抖的。深不可测……对他这个小角色而言，玄卿的力量真的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而最可怕的是，拥有这样力量的人偏偏是一个心中残忍毫无人性野心勃勃的家伙。
同样的力量，心存慈悲的人会带来救赎，而心存恶念的只能带来杀戮。这场血雨腥风，究竟什么时候能停止呢？
轻轻闭上了眼睛，骨低头，听见玄卿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了屋内。
站在屋子里沉默了片刻，骨轻轻叹了口气——不，现在最主要的不是为玄卿做事。他要先找到雪昼那个笨蛋才行……那个满脑子天真不经世事的笨蛋，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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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房门，蝶儿走了进去，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四周看了看，她微微蹙眉——尚息明明应该在这里，可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哥哥？”试着叫了一声，蝶儿表情很是疑惑。
屏风后面的尚息有些慌乱地走了出来，看见来者的刹那微微松了一口气。招呼她进来，尚息坐了下来，伸手示意她坐在另一边。
“哥哥刚刚在做什么？”蝶儿把茶盏递给尚息，“这是我给哥哥泡的茶。我怕你闲着无聊，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沉默了片刻，尚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我刚刚……没做什么。”
“哥哥还在生我的气？”低头，蝶儿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我和殊尘一起骗了你，所以哥哥不想和蝶儿说话是么？”
那个问题让尚息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他站了起来，轻轻伸手抚摸着蝶儿的长发：“我没有生气。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
有些满足地笑了，蝶儿“嗯”了一声：“这些地方现在都是守卫，殊尘派了很多人监视你。不过听说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知为何中了毒，他最近都在为这件事烦心忙碌，并没有什么时间来顾及我们。”
“哈。让他烦心的事情恐怕不止这一件，现在的局势依旧乱成一团，将来有他烦心的时候。”冷笑，尚息拍了拍蝶儿的头，“可是冒牌的妖王终究还是冒牌的，他成不了气候。看着吧蝶儿，他迟早会倒下去的。”
点了点头，蝶儿微微咬唇，似乎若有所思。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刚刚来的时候，我正在写些东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白纸，尚息递给了蝶儿，“我打算写完后将它传递出去，这些是我这些日子里努力想起的典籍内容，我想应该对醉冥有些帮助。拿着它，也许醉冥可以再次寻找回原来的记忆……现在的她太弱了，她必须想起来她曾经的样子！”
第三十一章 血脉羁绊（6）
怔了一下，蝶儿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从前的记忆？！哥哥，你要让她想起来一切么？可是楚陌……”
开什么玩笑！现在那个女人什么都不记得，楚陌就围着她团团转。等到她一切都回来的时候，楚陌……楚陌他就……
“蝶儿，你也该长大了。”有些无奈，尚息拍了拍蝶儿的头，“有些事情要比儿女情长重要许多，你不能脑子里只有楚陌，这关乎我们妖界的大事。”
沉默了很久，蝶儿低着头没有讲话。
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尚息长长叹了口气：“好了，蝶儿。等到我们离开这里后，我去和楚陌谈一谈——他不能总是辜负你，我明白你一直对他的心意。”
没有讲话，蝶儿只是低着头，微微抿起唇没有讲话。
“嗯，我明白了，哥哥。”那么回答着，蝶儿的眼睛依旧是死死盯着地板，“可是我们真的会赢么？哥哥，殊尘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呢。”
笑了笑，尚息眉眼中满是冷傲和嘲讽：“强大？他身上的力量是一种禁忌，他越是使用，他离死亡的边缘也就越近。这么多年来，他可是我听说过的唯一敢用这种力量的人——你知道那种代价是什么吗？他死后将永远无法转世，流落在世间孤独寂寞。世界上没有人能感觉到他，他只是一个游魂，没有丝毫的力量，在世间游荡千年才会逐渐破碎散落。那种千年的孤独比死了还难受，他恐怕恨不得自己魂魄崩碎，而不是留一个这样的残骸毫无用处。”
微微怔了一下，蝶儿抬起了头：“……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术法？”
“人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摸了摸蝶儿的头，尚息柔声，“他想要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帮助醉冥呢？”安静了很久，蝶儿终于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这些事情都已经和哥哥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叹了口气，尚息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上任妖王已经死了很久，但是我是他的心腹，就要忠心为他办事。醉冥是真正的妖王，我必须将她带回妖界，让主人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那句话不知为何让蝶儿沉默了许久。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尚息：“哥哥，帮我去倒杯水好么？我突然口好渴。”
点了点头，尚息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四处看了看，他发现茶壶在身后墙边的桌上，便回身走了过去：“这些日子在妖界你不要怕。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会想尽方法护你周全。”
“嗯……哥哥。我不会怕。”
身后的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里面不知何时闪过了一道危险的气息，像是凌厉的闪电！
火！
一道烈焰直直地击了出去，正中尚息的背部！
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尚息抖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哥哥……我一点也不怕，要怕的人是你吧！”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蝶儿微微喘息，面目不知何时狰狞了起来，“醉冥醉冥醉冥……你的脑子里只有妖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哥哥你知道么？我对谁是妖王，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呢！什么卿辕，什么妖界正统，殊尘要做妖王就让他做去吧，有什么不好的？！我只在乎一个人……楚陌，楚陌绝对不能被那个贱女人再抢走！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让楚陌再回到我身边的啊……我知道你会对我说什么，哥哥，你会让我顾全大局！对不起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局！因为我的世界只有楚陌而已啊！”
第三十一章 血脉羁绊（7）
在地上微微颤抖了一下，尚息捂住了胸口，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隐隐地燃烧，那种疼痛感简直撕心裂肺。
“哥哥，这一招还是你教我的呢。你从破骨之火中得到领悟自己创造的术法，只有我们两个人会用——你说如果遇到危险，这招可以救我的命。你多么厉害啊，如果寻常人对你用这招，一定杀不死你。可是哥哥，你真是爱我啊，你居然对我毫不设防。”冷笑，蝶儿弯下了腰看他，“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的，你对我多好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醉冥真的回来了，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楚陌会被她抢走的，我要怎么办！”
尚息没有讲话，只是蜷缩起了身子，在地上微微颤抖。
仿佛发疯一样站了起来，蝶儿挥动着双手大吼大叫起来：“所以哥哥，我只能要你死！为什么你不帮殊尘，为什么你不帮我！哥哥，为什么！”
躺在地上，尚息突然嘶哑着嗓子笑了出来。
“我从来没想到，蝶儿……我的妹妹，你的心灵居然如此丑陋。”喑哑着声音，尚息一字一句，“记住我的话……想要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楚陌就是那个不属于你的东西。”
明显地被激怒了，蝶儿后退了几步，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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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妖界。鲜红的火焰吞吐着火舌，像是一条蛇一样舔舐着天空，似乎要侵吞整片碧落。
与寻常的火光不同，面前的火的颜色殷红艳丽，仿若随时可以滴出血来。
“怎么回事？”急急地走了出来，殊尘蹙着眉，顺口问一边的侍从，“这不是寻常的火。是谁居然如此大胆敢在这里施法？”
侍从沉默了片刻，伸手指了指正在燃烧的火焰。
晃动的火光里，一个女人的影子站在那里，在火苗摆动中纹丝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谁在那里？”轻甩长袖，殊尘冷然开口，“出来。”
殷红的火苗左右摇晃。似乎听见了他的话，那个女人的身影动了一下，而后逐渐朝他走了出来。
“哦，这不是妖王大人么。”面无表情，蝶儿走近了他，火光映衬着她姣好的身形，显得无比鬼魅而妖冶，“是我。不过是一个小法术，妖王何必如此惊慌。”
退后了一步，殊尘微微眯起了眼睛——刚刚她从火里走出之前的刹那，他清楚地看见她清冷地笑了。那种笑带着发狂和狰狞，看上去很是可怖。
没有理她，殊尘轻轻挥袖，整个人跃起飞到了空中。一道强光闪过，周围出现了几只冰蓝色的大鸟，它们簇拥着围起了那团烈火，吞吐着冷气将它熄灭。
火逐渐消失，留下被燃烧过的房屋支离破碎。
“为什么要施法？”扭头，殊尘冷冷看着蝶儿。
第三十一章 血脉羁绊（8）
眉目轻嘲，蝶儿冷笑回击：“妖王看不出来么？施法自然是为了杀人。”
表情并没有显得以外，殊尘只是冷笑着点了点头：“你杀了尚息？”
“是，我杀了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蝶儿冷冷回头，看向身后的灰烬，“因为他该死。”
伸手，殊尘猛然掐住了蝶儿的喉部。轻轻地靠近她，殊尘在她耳畔轻声：“可是他对我还有用，他还有利用价值。你不该这么快杀了他。”
冷笑，蝶儿反唇相讥：“利用价值？他满脑子想的只有如何让醉冥重新回来做妖王！殊尘，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盟友！”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冷笑，殊尘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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