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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馆水月录-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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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一日,是迟、凌两家血魔之灾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恶魔之玩笑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迟家的长子,性格一向沉稳,虽也有些怪癖,举止却一向是得体的。那一副稳重的皮相之下,怎么会藏着一颗如此不知廉耻,大逆不道的心?
迟峰没有理会家人的怒斥,只紧紧地拥着凌佐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黑发,柔声道:“你相信我么?”
怀中的凌佐寒点了点头,目中淌下清泪一点。
迟峰拭去她的眼泪:“那么,你相信,我不会死。所以,现在,走!”
他猛地将凌佐寒向外一推。凌佐寒明白他的意思,咬碎银牙,向凌家人使个眼色,一行人便忽地跃起,使尽全身气力,向密林之外掠去。
迟家的人,并没有追来。
迟峰凭着一己之力,拖住了自家家主和长老们一刻的时间。有这一刻的时间,凌佐寒她们已经走远,追不上了。
在这一刻的时间里,迟家看好的下一任家主,爆发出了数代未曾见过的惊人力量,也令迟家的家人彻彻底底地失了望。
也因为这一刻,迟峰受的是几乎致命的重伤。
他被家人拖回家里,扔在小院里关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才渐渐地恢复。他没有打算出去,也自始至终,未曾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他明了,两家积怨已深,辩解亦是无用。他从小便被当作下一任家主的苗子来培养,不是不了解形势,也不是没有担当。只是有一件事情,他的心中一直不曾认可,那就是迟凌两家,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又何必非要争个高下?
凌家的人,哪里是恶人呢?那个少女的笑颜,她内心怀着的深深的悲悯,如同一道光,温暖着迟峰的心。她平安。只要她平安,哪怕要他粉身碎骨,又有什么要紧?
只可惜,凌佐寒却并不平安。
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虽然迟峰救了他们的性命,但凌佐寒给迟家的男人抱在怀里,似是早有私情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凌家上下。
斥骂、责罚,什么都受了。凌佐寒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声呻。吟也没有发出过。只在听说迟峰没有死,躺在家里养伤的时候,流下了不知是什么滋味的眼泪。
她知道,这个外表像水一般平静,内心却像风一般不羁的男子,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世界。
自己的下一代已经腐朽堕落,迟家却清了落鬼坡,一时间声名鹊起。凌家一怒之下,举家商议,决定去攻打数十年来迟、凌两家均未敢碰触的聚鬼之地――百里风山。
为了这一战,凌家准备了很久。但是,这一战最终是败了。
具体是怎么败的,凌佐寒并不知道,因为她作为凌家的罪女,被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了。当她发现异动的时候,全部凌家的除鬼师,都被厉鬼上了身。
本来寄鬼的宿主,是会丧失全部意识的,但凌家人是除鬼师,体质与常人不同。他们在被鬼邪上身之后,丧失了辨认与控制的能力,内心放大了的憎恨,却留了下来。
那是对渡鬼师迟家的憎恨。
接下来发生的,便是八年之前载入了史册的,除鬼师凌家与渡鬼师迟家之间的死斗。有鬼邪参与的战斗自是异常惨烈,其结果是两家的同时灭门,传说是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这也许就是来自彼岸的制裁,也或许,迟家和凌家,不知在哪一个时代,是与那彼岸的魔神订过契约的。现在,私欲压过了公心的所在,契约在彼岸焚化为灰。
迟峰与凌佐寒都参加了这一场死斗。他们是打算救人的,但是在各种强大的力量交织之下,根本就无能为力。两人都身负重伤,各自去了大半条命。
凌家的家主沦亡之时,以手指着迟峰和凌佐寒的鼻子,斥道:“是你们!就是你们!你们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也许是这样。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认识了迟峰,哪怕是当天自己死在了落鬼坡,凌家也就不会去攻打百里风山。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发生两家的死斗,就不会有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凌佐寒一时心乱如麻,望着满目血海,忍不住泪流满面。
迟峰挣扎着来到她的身边,与她拥在一起。后悔么?两个人都不知道。两个人就静静地相拥着,身体不停地丧失鲜血,直至最后,失去了意识,仍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只有爱上了你这件事,永远也不后悔。
“也许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难以置信,”迟峰望着陆渺渺,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我在失去了全部意识之后,居然真的听见了来自彼岸的声音。”
那声音高高在上,带着深深的嘲弄,问询道:“你想不想活下去?”
那个声音告诉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们两个,都只有半条性命了,你可以选择把她的生命抢过来,也可以选择把你的生命送给她。总而言之,只能活一个。
迟峰站起身来,却发现面前一条广阔无垠的河川淌过。那河水的颜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深灰色。前面一片空濛,天是黑色的,雾也是黑色的,却不知为什么,可以清清楚楚地视物。那河川的一岸,就是自己的脚下,殷红碧绿,蔓延着伸向远方,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迟峰笑了。这个场景,虽说是见所未见,但宗族的古书中有清清楚楚的记载,绝不会错。三途河,彼岸花,火照之路,冥府的入口。
“你二人生为冥府的接引人,宿命便像这冥府的接引之花,花叶永不会相见。哪怕进入六道轮回,你二人的记忆,也只能在踏过火照之路的时候,被彼岸花的香气唤醒。”
唤醒了,痛醒了,接下来便饮忘川水。忘记了,轮回了,一遍一遍地回归原点。
如果是这样,我想选择魂飞魄散,再不入六道轮回。
迟峰道:“我该怎么选择?”
那声音说道:“你在这火照之路上寻到她,与她一同折下彼岸花,折叶者生,折花者死。”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迟峰找到凌佐寒的时候,凌佐寒神情恍惚,仿佛在做梦一般。但是,看到迟峰的时候,她忽然笑了,笑得比艳红的曼珠沙华还灿烂。她奔跑着向他扑过来,一头撞在他的怀里。
迟峰的动作连停滞也没有,伸开臂膀拥住她,右手轻轻托住她的脖颈,一低头便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凌佐寒愣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却夺眶而出。她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开始回应他的温柔,他的热烈,他的情感,他的心。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这最初和最后的吻里面。我想要的,是给你我的一切,我的呼吸,我的血液,我的生命。能给你的,全部都给你,全部都传递到你的身上。
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佐寒,你我就在这里,折下彼岸花盟誓,结为夫妻。花是你,叶是我,我来折花,你来折叶,彼此拥有,永不分离。好不好?”
凌佐寒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她又笑了,这一回却笑得有一点凄然。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三途河畔,火照路上拜了天地,然后,各自折下了彼岸花。他折了花,她折了叶。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我躺在迟家的大院里,周围全都是迟家和凌家人的尸体。佐寒不在了。”
迟峰不明白,为什么活下来的,竟然是他自己!
那是梦?可这梦,也实在太过真实。他坐起来,身边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枝曼珠沙华,嫣红的花,碧绿的叶,花叶共生。
不知道为什么,触碰到这枝花的时候,他的身体一阵猛烈的颤抖。这枝花,仿佛寄托着他的三生三世,承载着什么比他的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
迟峰将花枝拾起来,小心翼翼地缠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却就在这时,黄昏不可阻挡地降临。
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也惊讶地看到,同样通体透明的凌佐寒出现在眼前。他张开双臂,将凌佐寒拥在怀里,但她的身体穿透了他的身躯,穿过的时候,没有温度,没有触感,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
“佐寒!”他想要大声呼喊,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就从这一天开始,这两个人,变成了白天与夜晚,变成了花叶永不相见的曼珠沙华。
后来,迟峰和凌佐寒终于明白了,这原本就是彼岸的恶魔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声音对他们说的话,是截然相反的,迟峰以为折花者死,凌佐寒以为折叶者死。彼岸的恶魔希望他们彼此陷害,最后一同落入地狱。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同时选择了将自己仅存的生命交给对方,让对方活下去。
今天的迟峰与凌佐寒,正是靠着对方给予的半条命,悲伤地生存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恶魔之怜悯


三月碧桃飞满天。
四月星子坠清泉。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风清朗月无边。
江南多少莲。
天山三丈雪。
北国也有春。
南国生红豆。
只是,我从来看不到夜晚,你从来看不到日光。只是,你与我的眼睛,从来不能看到同一处风景。
八年来,他们踏遍了华夏河山,旅途多寂寞,无语向苍天。唯有一句话,在心底反复吟咏:
思君令人老。思君令人老。思君令人老。
迟峰试了许多方法,想要和她沟通。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发现,每天有两次见面的机会。清晨和黄昏,三界开门,正是他们在那最好的时光里,约在花前月下的时刻。但是,这两次机会实在太过短暂,不能言语,看得见,触不着。
只来得及,彼此专注地对视,把所有的心意,都含在一双笑眸里,告诉你,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下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也要很好。
其实,他们是生活在一起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使用同样的家具器物,吃同样的饭蔬。清晨,迟峰坐在屋里的镜子前面,用手指轻轻地碰触台子上的水粉,想象月华是如何映在这妆台之上,想象凌佐寒昨夜坐在这妆镜台前,将胭脂点上红唇的模样。
明明,你刚刚还在这里,这里仿佛还残着你的气息,可怎么却如此遥远,触不可及。
水粉之下,露出一角素笺。
迟峰讶异,将那素笺轻轻地抽了出来。几行娟秀的小字,就这样跳入了眼帘: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心喜之,捕之。桂花酒满,盗得一壶,酣畅淋漓。一夜乐,不思归。”
昨天月色晴好,蛐蛐儿在墙角不停地鸣叫着,我觉得有趣,就将它抓来玩了。还有,人家家里酿的桂花酒,那么香,我去偷了一壶,好喝极了。这一夜,有很多乐趣,玩耍得忘了时间呢。
迟峰抬起头来,发现桌角上,真的放着一壶桂花酒。
他将酒壶拎起来,仰头饮了一口,深秋桂子的芬芳沁入心脾,直激得人愁肠寸断。他抚摸着酒壶,想象着凌佐寒将桂花酒倒入口中的样子,那该是多么的叫人心疼。
佐寒,还是你聪明啊!
迟峰也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把这一天打算做的事情写了下来,快到黄昏,又补上几句,轻轻地放在了凌佐寒的胭脂下面。
八年的时光,每人三千张信笺。距离那么近,却只能通过鸿雁传书,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想什么,有什么快乐,为什么烦恼。有时候,信写得很长,絮絮叨叨地写上这一天的小小细节,做了什么新的机括,眩术又使了什么新的花样。读着她的手书,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幸福。
悲喜多少事,独不话相思。
告诉你,我想你,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情。告诉你,我想你,并不能让你的悲伤少一些。至少,不想去触碰你心里面那处永不结痂的伤痕。
反正,我一定给你,我的一生。
他看着她,从二八华年清涩如水,变得成熟丰韵娇媚动人。她看着他,从白衣清俊少年郎,日渐高大,孤僻,特立独行。她越来越美艳,他越来越魅惑。明明彼此拥有,偏偏触不可及。这种痛苦,在日出和日落之时,最为难耐。
也许是这两人的情意感动了上天,那彼岸的恶魔,居然心软了。
忘记了是血魔之灾后的第几年,有一天,迟峰正在房间里做弩箭,忽然间觉得十分疲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惊讶地发现又走回了三途河。
彼岸的声音告诉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由于迟家和凌家的死斗,充溢着不甘和戾气,两家一百零八名亡者,全部留在了人世,未能返回第三界。
除鬼师与渡鬼师,天生是特异的存在,化成的鬼邪,更是大凶中的极凶。几年之间,鬼祸,便在南北两朝的大地上蔓延生长,因此而丧命的无辜者,不计其数。
如果你们可以承担起冥界接引人的责任,将这一百零八名鬼凶消灭或是引回三界,事成之日,还你们完整的生命。
接着,那彼岸的支配者,向他耳语了最后的条件。
迟峰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至少,那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从这一天起,迟峰与凌佐寒的生活,开始颠沛流离。也从这一天起,他们多了一种能力,就是感知凌家和迟家厉鬼的存在。这种感知,甚至可以到达很远的地方。接下来的,就是不停的战斗。
从来都是单打独斗。虽然迟峰和凌佐寒都是两家后辈中天赋最好的,但两家的怨鬼中,有许多长老的存在,他们虽已失去了生命,能力却籍着魂魄保留了下来。许多场战斗,是无法言喻的惨烈。受伤最重的一次,迟峰在床榻之上,整整躺了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他只有一早一晚,用尽全部的气力,装出精神满满的样子。这半年的时间,他写在信笺上的,全部都是骗她的话。他写外面的花香,写外面停不住的雨,写某某楼的汤包十分好吃,反正,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缠绵于病榻,晨昏身体交错的瞬间,也看不出躯壳里面的五内俱焚。
只是,每当他猜想,她不会也在用同样的方式骗着我吧,心头就会一阵一阵撕扯的疼痛。
大概三年前,迟峰感觉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那时候他们正游历到都城建康,一进建康城,迟峰便惊讶地发现,凌家大家主的魂魄,在这里。
凌家大家主生前,便是个权力欲极为强烈的人,死后魂魄寄居的物件,果真是不同凡响。他的魂魄,寄在了晋帝的传国玉玺之上。
大家主的力量是极强的,迟峰花了很长时间准备,才开始着手潜入皇宫,打算接近玉玺,将魂魄驱赶出来。没想到,这世上存在着比最凌厉的厉鬼,还要强大的人类。
迟峰刚刚潜入宫苑的外围,就遇上了一个名叫“骁风”的黑衣男子。两人的气场刚有交集,迟峰就明白,在这个人的手底下,一点生机也没有。他用尽平生所学,仍然连从骁风手中逃生都做不到。
就当他暗暗在心中向凌佐寒说抱歉的时候,一个青衣中年男子忽然出现,用十分古怪的招数将骁风困在原地,带着他逃出了皇宫。
中年男子羽扇纶巾,仙风道骨,模样甚是潇洒。他将手掌抵在迟峰的后背,一股非常温暖的真气输入了迟峰的身体,全身各处损伤,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男子问他:“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医馆?”
救了迟峰的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国医馆的大当家东皇太一。东皇太一看上了迟峰祛邪病的能力,将他留在了国医馆。迟峰成了国医馆的“湘君”,而凌佐寒,因为具有相同的能力,便自然成为了“湘夫人”。
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鬼邪寄居的地方,往往人多热闹。迟峰和凌佐寒建了一个戏班,走到哪里,便将眩术演到哪里,一边表演,一边在人们根本不知情的时候,除鬼驱邪。这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的选择,也是她的心愿。
有时候,欺骗并非出自恶意。也有时候,欺骗源自于悲悯和牺牲。
一切似乎在平稳地推进。但是,两年之前,迟峰还是遇上了一个让他的灵魂蒙受重压的人。是这个人主动找上了他,这个人只有十二三岁,还完完全全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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