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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馆水月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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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邸!�
刘瑾看上去有十六七岁,渊水看上去才十一二岁,刘瑾口中的 “喜欢”,自然是长姐对幼弟的喜欢。可是渊水已经十七岁了,渊水心中的喜欢,份量却全然不同。
渊水自幼孤苦,对于关爱,如同龟裂的泥土对于甘露一般匮乏。第一次,有一个美丽的少女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关怀,因此,刘瑾走进他的心里,如同水到渠成一般自然。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刘瑾说过,直到刘瑾死,也没有说过。
第一次看到渊水医病时使用的“夺”,刘瑾眉头紧锁,没有说话。渊水回到湖中使用“散”的时候,刘瑾默默地守着他,在他身上放了四十只蛊。这四十只蛊虫体内充满了精气,这一次的“散”,在蛊虫的帮助之下,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渊水从水中出来时,刘瑾道:“你是傻子么?”
第二次一起出诊,刘瑾出现的时候,手中拖着一个被点了穴的公子哥儿。刘瑾道:“我给你找了一个代替品,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在街上调戏民女,罪有应得。你夺了来,直接嫁在他身上罢!”
渊水望着刘瑾带着一点天真和无所谓的眼神,踟蹰良久,最终言道:“阿瑾,我做不到。”
***
“你为什么做不到?你自幼饱尝辛酸,世人皆对你不起,你怎么不恨?”
“陆姑娘,这世上,有人怕我,有人憎我,却也有人待我好过。我未曾见过自己父母,却能够长大成人,自然也遇到过许多善心人,免了我的饥寒。哪怕短暂,终因为他们曾经在过,我的心里始终有光。”
“也许,是吧。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哥哥在过,我的命里一定只剩下恨,我一定会走一条修罗道,绝不能平安地走到今天。”
“陆姑娘,你我二人,仍是幸运的罢。”
***
“渊水,你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刘瑾与他并肩走着,见他轻轻的步履,不经意地绕开了地上所有的落花,便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朵残破的白玉兰。落花虽已飘零,但清香仍在,肢体残缺,尚自优美凄艳。
“世上美好的东西可真多。我……原本也想要珍惜的。”
刘瑾的模样,清丽而优雅。她擅使蛊,擅疗伤解毒,擅使毒,擅杀人于无形,与她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刘瑾的身上,似乎总有非常悲伤与矛盾的东西存在,渊水感觉得到,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这种纠结与矛盾,在刘瑾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他有时很想将她的不安与悲伤夺过来,却又害怕惊扰了她的心神,始终不敢如此做,只能看着刘瑾衣带渐缓,蛾眉渐紧,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
直到有一天,刘瑾心中的结仿佛忽然解开了,脸上又绽开了如花般的微笑。她的气息如此安定而平稳,她的眼神依旧清澈,但是充满了坚决与力量。她应该是在心中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渊水,我希望永远不会利用到你。只有你,绝对不希望有朝一日用我的双手来伤害。”
可是,刘瑾的脸上,是一副要去征服天下的神情。如果一个人想要天下那么大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拿来牺牲的?
***
“你恋慕她,为什么不对她说?”
“陆姑娘,我本想在她身边安静地守护。我并不够好,再有五年的时间,我便会好一些,至少,可以长成成年人的样子。而且,我并不知道她已经在我心中这么重,直到心里的疼痛告诉了我。”
“你为何会疼痛?”
“因为我终于明白,阿瑾她……她是恋上了东皇太一。”
***
东皇太一虽然年长,但能力、学识、气度、阅历,皆不是凡人可以相提并论,处得久了,哪怕是年轻女子,对这样的成熟男性产生爱慕之心也并不奇怪。而且,东皇太一未必有他看上去那么老,他给人看的样子,未必是他真正的样子。
刘瑾看上去清淡若水,恋上一个人的时候却极尽疯魔。只要对于东皇太一有用的事,她都可以做,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恐惧。这样的刘瑾变得有些可怕,如果能博东皇太一一笑,她可以毫不在意地践踏千百人的尸骨。
东皇太一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他是个超脱不羁的人,并不在意那些世俗的观念,与刘瑾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在外人看来,二人朝夕相处,关系甚为密切,就如恋人一般。
但只有渊水知道,东皇太一对她必定是若即若离。因为刘瑾的心情动荡甚大,时而欣喜若狂,时而坠入冰谷,尽管她拼命掩饰,不教旁人看出来,但她气息的波动起伏,却瞒不过渊水一颗敏感的心。
“我为了你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你为何还是待我如此?你的话,我没有一次不听,我没有一次做不到。我日里、夜里、梦里、张开眼睛,天地间都是你的模样,哪怕知道你心里只今天装着我,我也欢喜得不能成眠。便如此,你仍不能有一点点动容?”有一次,刘瑾再忍耐不住,掩面而泣,对东皇太一言道。
东皇太一静静地听了,却是言道:“你还想要我待你如何?莫哭了,不如一道出去赏月罢。”
***
“渊水,虽然这样问很对你不起,东皇太一与那刘瑾姑娘,最后可成了眷属?”
“陆姑娘,虽然东皇太一于我有恩,但我至今仍是认为,是东皇太一他,把少司命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此恨无绝期
陆渺渺吃了好大的一惊。刘瑾恋上了东皇太一,最后却被东皇太一杀死了?
河伯道:“我也不想怀疑他。而且他告诉我,这一次少司命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少司命到底死了几次?
渊水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天。扬州很少下雪,但是扬州下雪了。少司命与东皇太一不知去哪里游历了,渊水独自留在扬州,已经度过了整整一年。
他居住的地方是东皇太一安置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虽然不大,却十分清雅舒适。院落临湖,卷起门帘便能看到湖上的景致。树叶都已经落了,树木曲曲蔓蔓,终于显出原本的身姿,却因为覆上了白雪,透露着不一样的生趣。门外有几株柿子树,叶都没有了,朱红的柿子却执拗地留在枝上,白雪一映,好像一串串别致的红灯笼。
渊水看着几只喜鹊跳跃着啄食枝头的柿子,又见自己口鼻之间竟也隐隐地吁出白气来,不禁觉得十分有趣。上天总是有好生之德,连寒冬的喜鹊,也有柿子吃,不至饥寒交迫。不知道少司命现在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坐在树梢头格格地笑。也不知道她的心愿,究竟实现了没有。
想到少司命的心愿,渊水的心中竟是一疼。他并不怕冷,所以也没有披外衣,便移步出门,缓缓地朝湖畔走去。他刚迈出篱门,便听到右边有人轻轻地唤道:“渊水。”
声音微弱,低哑,伴着急促的呼吸,但是这个声音,无论如何都能直直地穿进他的心里,无论如何都认得出来。
是她。
刘瑾倚着右边的一株大树站立,腿脚轻轻地颤抖,几乎已经站不住了。那张脸还是十分美丽,但却变得与自己一样苍白。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她蓝色的衫子上斑斑驳驳,全都是血,渗出来的血,呕出来的血,唇边也残留着一丝殷红。薄薄的一层雪花落在她的长发上、睫毛上,衣裙的血上,有一些随着她短促无力的呼吸瞬间化成了水珠。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刹那即永恒,因为这一付凄楚、无助、无能为力的样子,几乎就是她留下来的最后的画面。
“阿瑾,谁把你伤成这样?”渊水心中大恸,竟也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心底燃起。
刘瑾却是摇了摇头,任他如何询问,都不肯说出伤她的人的名字,只虚弱地说:“渊水,救救我,只有你,救得了我。”
自然要救她的,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她的。渊水赶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刘瑾。二人的身体一接触,渊水心中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这是谁,下手如此之重?
伤她的人,完全就是取她性命的打法,但这个人的首要目的恐怕还不在于取她性命。从刘瑾骨骼碎裂、经络断裂的位置,从她脑部损伤的情形来看,这个人是怕她不死,留了后手。他最想要的,一是废了她的武功,二是毁了她的记忆。
渊水感知,刘瑾体内用了一百多只蛊,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刘瑾道:“渊水,求求你快一些,否则,我便要把一切都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忘,一分一毫,也不能忘!”说着,刘瑾黯淡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冰冷的光。
渊水道:“你这伤很特殊,我一次散不掉。给我一点时间,我先把最要紧的医好。”话还没说完,却惊讶地发觉手上搀扶着的女子吃力地转了个身,绵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轻轻地拥住了他。一股淡淡的幽香夹在血腥之中,从她的发肤之间扑鼻而来。渊水的心跳忽然漏了好几拍,他以为自己太过紧张,以致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足,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怀中的刘瑾抬起头来,美丽的双目垂下两行热泪,凄然道:“渊水,对不起,我的时间不够了。”
渊水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体是被她用蛊控制了。刘瑾拉着他的衣襟,哭泣着,对他下了一个指令,让他一口气把她身上所有的伤痛都夺了过去。
“我知道,伤我的人用的手段不一般,我知道,你是承受不了的,我也知道,你有可能会死……可是……渊水,对不起。”这是他隐约听到的,她最后的话。
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刘瑾身上的伤痛夺过来之后的感觉却是铭心刻骨。因为那伤痛处,还残存着始作俑者内力的气息,那个气息天下无双,那个气息绝不会错,那个气息是东皇太一的。
刘瑾神色冰冷地拥着渊水的身躯,缓缓地捧起他因为昏迷而失去生气的脸颊,双唇在他额头印下轻轻的一吻,向他耳边言道:“渊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再见了。”
刘瑾抱起渊水,将他沉入了落星湖中。
渊水在落星湖中沉睡了两年,如果不是有人将他捞了出来,他还会继续睡下去。捞他出来,并帮他把残余损伤治好的人,是东皇太一。
损伤可以治好,治不好的,是一并夺过来的、刘瑾曾经养在身体里的一只蛊。
渊水醒过来,看到东皇太一,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竟能狠心至此!”第二句话是:“少司命现在何处?”
东皇太一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少司命已经死了。”
这个答案对渊水来说,不啻于天崩地裂。这是不可能的,我什么都替她承担了,她怎么还是会死?
有生以来第一次,渊水的眼神变得像利刃一般冰冷,他凝视着东皇太一,一字一顿地问道:“又是你么!”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体内的这只恶毒的蛊虫,嫁到东皇太一身上去,想要把世界上的一切灾祸,都嫁到东皇太一身上去。但是他仍然没能做到。
东皇太一道:“不是我。她的尸首是东君发现的。是我和东君一起,掩埋了她。”
“两年前,是你伤了她的,我的感觉绝对不会错。”
东皇太一指着渊水的身体,言道:“那么,你感觉不到体内的这只蛊是什么吗?她所造的杀孽太多,我不得不清理门户。但是后来,她销声匿迹了,我并未再追查。这一次,不是我。”
渊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东皇太一的话。如果单是为了清理门户,废她武功即可,何必要杀她,何必要除她的记忆?渊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有敬、有爱、有妒、有恨、有感激,所有的情绪交织成网,令他难以自持。在东皇太一面前,他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到。只有一点他相信:无论阿瑾她做了什么,无论她身上背了多少杀孽,归根结底一定是为了你。
渊水在落星湖畔为刘瑾修了一处衣冠冢。说是衣冠冢,哪里有什么衣冠呢?少司命什么也没给他留下过。渊水在坟墓中葬下了当时落星湖畔所有的落花,未在铭文上书写任何名姓称谓,只写的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对你的思慕,就像山上会生树木,树木会生枝条一样明白自然,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而且,永远也没有机会让你知道了。我的爱人埋葬在这里,葛藤很快便会爬满你的坟茔。我的心也埋葬在这里,与百年之后我的身体一样,永生永世与你相伴,至死方休。不对,是至死不渝。
陆渺渺听得眼泪直流。她一直以为自己除了骗人之外,再也不会真心真意地流眼泪了,可是自从见了河伯之后,泪腺就像打开了似的,让她自己都觉得羞愧。
她抹了一把眼泪,内心却对东皇太一的心狠手辣多了一层认识。河伯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刘瑾的死,恐怕与其身为刘裕细作的事情是有关联的。可是东皇太一,这个女子显然是真心地迷恋上了你。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了你,已经背叛刘裕了。她冒死盗出了羊皮卷,怕是还未及交到你的手上,就不幸殒命。刘裕要杀她,你却也要杀她,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也当真可怜得很。
“渊水,你今后作何打算?”渺渺问道。
“我是不打算离开扬州的,只打算在这里,安静地陪伴她便好。”
“你从不曾想过,要为刘瑾姑娘报仇么?”
河伯摇了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未必所有的血债,都需要用血来偿还,那只是徒增未亡人的悲苦罢了。我只是感觉,是生是死,最终仍是她自己的选择。”
渺渺也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我的血债,却是非用血偿不可!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生出你这般的菩萨心肠。”
河伯道:“此番与陆姑娘相识,我是真心地欢喜。你救了我的性命,又除去了我身上的蛊,于我有大恩。今后如果有什么能为你做的,我会很高兴。”
渺渺笑道:“我又何尝不是真心地欢喜?只要来扬州,我是一定来看你的。”虽然东皇太一可怕,但是陆渺渺仍然很庆幸自己进了国医馆。是在国医馆,她第一次填补了心中的空虚和孤独,首先是无月,现在,是渊水。
萧敬煌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渺渺与渊水把要紧的话说完了,他也带着酒菜回了房间,三人把酒闲话不表。
是夜,陆渺渺把萧敬煌约到自己房间,铺好宣纸,在案上认真地画起画来。
萧四笑道:“认识这么久,可从未发现你还有这等风雅的爱好,今天怎么有如此兴致?”
渺渺道:“莫多言,仔细看着。”
陆渺渺在纸上描绘的,正是扬州刺史府那个奇怪的后花园中雕像及每一块石头的位置。旧存的石材位置用墨色绘出来,后建的花木园林,她怕另有用意,也用花青色绘了。虽然她绘画水平差强人意,但还是能看出这是个花园。而且她的自信在于,她记忆的所有物件的位置,是不会错的。
河伯走后,她一直在心中盘算这个花园,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中有什么奥秘,于是她想到了萧四。萧四可以说是饱读诗书,是杂家,活字典,万能人,自己参不透,他未必参不透。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哪怕知道了,这东西也不过是秘宝的七分之一,根本看不出门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给他一个机会,恰好探探他的目的,到底是在何处。
渺渺指着图画,问道:“你瞧瞧,我画的这是什么?”
萧四笑道:“是出题考我的才学么?渺儿你考我,我死也要答出来的,否则在你心中失了身份,可就大大的不妙。若我答出来了,可有奖赏?”
渺渺嗔道:“怎么这么多废话,快些好好看。”
萧敬煌言道:“不用看了,你画的这个,是伏羲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禅房花木深
听到萧四说自己画的是伏羲八卦,渺渺不由皱起了眉头。从萧四的语气来看,他是相当有把握的。如果这真的是伏羲八卦,那可是糟糕得很,因为她对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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