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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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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看了林天愁一眼,喃喃道:“家里还有点事,实在忙不开,你就好自为之吧!”梅欣一把揪住吴良的耳朵,厉声道:“要不人家撸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整天跟着下三烂鬼混,这会儿连花子也勾搭上了。”吴良躬着腰,急着道:“快松开手,街上人这么多!”梅欣看着他,气势汹汹地道:“给你脸了,是不是?”说着手上用力一拧。吴良“哎哟”一声,哀求道:“夫人手下留情!”梅欣松了手,朗声道:“我那两个哥哥都是当朝要员,你应该去和他们多亲近亲近。无论哪个随便拉扯你一把,你不就又起来了吗?”吴良低声下气道:“是,是!将来起复委用,必定仰仗两位内兄!”梅欣“哼”了一声,道:“老娘不稀得理你,回去再和你算账!”挺直腰杆走得飞快。吴良低着头猫着腰,像个落秧的茄子,一语不发跟在她身后。二人擦着街边一直走去,渐渐拐进了旁边一条巷子里。林天愁本来有好些心里话要和他们说,这一下全都泡了汤。
他又在市面的大街小巷里转了整整一天。从前的一些街坊邻舍见了他之后,也都装作不认识他。有的对他不理不睬,有的暗暗在一旁对他指手画脚,还有的几个人聚在一块儿,看着他互相间小声嘀咕着。所有这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样,劈头盖脸朝他打来,让他措手不及。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捡剩饭、觅野食是不用说了,有一次实在饿急了,正好遇到一户人家用糨糊粘东西,于是他乘人不备,竟将人家刚熬出来的半碗糨糊抓一把抿到了嘴里。主人从屋里一出来,见他正偷吃糨糊,待要捡石子丢他,他就像兔子一样飞快地逃跑了。当一个人生存都成了问题,还哪有心思顾及什么面子?
夜里他常常难过得睡不着。对于迷茫的人生,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他只有跟着感觉走,本能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破罐子破摔。一个到处受排斥的人,实在不知道哪里才是立足点!他的心情也一直都是郁闷的。终于他的身体越来越坏,不断遭到病痛的折磨和困扰,几乎没有一天他能开开心心的。正所谓“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他的生活和处境实在窘困得让人担忧,可这世上偏偏就没有一个人担忧他。那正是年底的一天,飘飘扬扬的下起了轻雪。他站在巷口,双手抱在一块儿放到嘴边哈了口气,互相搓了搓,插到怀里,迈步向前走去。一般人家的门口旁边都贴上了春联,大门上贴着门神。有的人家门前还挑起了纱绸竹篾制成的南瓜一样的大红灯笼,下面垂着黄色的穗子。他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不知要走到哪里。路过一个大宅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那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悲凉!就像一个孤单寂寞之人,越是混在人群里,他的孤独感就会越强。
长街上疏疏落落的基本上没什么人。人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要在家团聚的。对面的一家面料店还没有关业。一个农家大婶在那里买了一块上好的布料,站在柜台前笑着向那店老板道:“这块布料够给我们家小石头做一套新衣裳了。”林天愁听到这里,差一点就流出了眼泪。他真羡慕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有一个那么温暖的家!有一个那么爱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就像一棵无根的野草,随风飘荡,飘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双手捂着耳朵,踏着路上的积雪慢慢走进了一条弯曲的小胡同儿。踏着起伏不平的路面走了一会儿,就见有三个七八岁的小朋友围在一个木制的门楼前燃放烟花。他们穿得都很厚实,其中两个男孩儿头发剃得很有趣儿,一个头前留着椭圆形一绺头发,其余地方剃得溜光,另一个在两侧太阳穴和脑后各留着一绺头发,每绺都梳成一条精细的小辫子。女孩儿的头顶上则是一左一右梳着两个硬邦邦的冲天辫儿。这三个孩子神态都很可爱,衣裳都很鲜艳!
林天愁看这三个孩子玩儿得那么高兴,心里只觉一阵甜一阵酸。童年的快乐时光早已离他远去!扫了一眼两旁树障子上挂着的白雪,他又低着头默默往前走去。穿过这条胡同儿,拐到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街上。走着走着,肚肠内开始隐隐作痛,两条腿发软,脑袋里也嗡嗡作响,忽然眼前一花,他就一头晕倒在了雪地上。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一个单纯的少年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逼得走投无路,横尸街头了。现实往往就这么无情!未成年人之所以容易受到伤害,往往就是由于涉世不深,常常把美好的想像当成残酷的现实。
七言诗一首:
尘世难逢干净地,人间鲜见善良心。
天真烂漫伤孤苦,笑里藏刀袖揽金。
义士蒙冤霜染色,奸邪得志雨拨琴。
寒来暑往情未变,多少仁人把梦寻。
世事耐人寻味的地方,就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意外。有时意外来临时,连当事人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等林天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倒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铺上,枕着素雅的绸面枕头,盖着崭新的锦丝棉被,高档的床罩和床帐也都是崭新的!他缓缓坐起身,撩起床帐向外看去,温暖的房间里又干净又华丽。林天愁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他穿上鞋子,刚一站起身,头脑中忽悠一下,眼前发黑,金星乱冒。林天愁扶着额头定了定神,渐渐好转过来,他悄悄走到间壁二门前,掀开帘子来到了外间。靠墙边是一张茶色的方形桌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精美的小手炉,一个梳着漂亮发型的白衣少女正坐在案前一把檀木椅上看书。林天愁只看到她的侧面,但是已经感觉到了她的高贵气质!白衣少女听到脚步声,侧头看了林天愁一眼。二人目光相接,林天愁心头一震:这位姑娘果然端庄秀丽,美貌出众!
林天愁正痴痴发愣,白衣少女柔声道:“你几时醒来的?”林天愁顿了一下,朗声道:“刚刚醒来!”白衣少女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林天愁拍了拍肚子,道:“感觉肚子空空的。”白衣少女放下书,起身走到一张圆桌前,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看着林天愁道:“你先在这儿坐着喝茶!我去给你拿一些饭菜,很快就来!”林天愁缓步来到圆桌旁,只觉白衣少女身上有一股诱人的芬芳,见白衣少女比自己略大两岁,于是看着她朗声道:“姐姐,是你救了我吗?”白衣少女点头答应着,又道:“你乖乖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林天愁应了一声,在圆桌旁一张铺着厚垫的凳子上坐下了。白衣少女冲他轻轻一笑,转身向外走去。林天愁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房间内幽雅的环境。不多时,白衣少女提着食盒匆匆走了进来。林天愁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白衣少女将食盒放在桌上,看着林天愁道:“你一定着急了吧!”说着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荤一素两样小菜、一双干净的竹筷子。林天愁看着食物咽了咽口水。白衣少女道:“先洗洗手去!”林天愁答应一声,转身去角落里的水盆中洗了洗手,随后又走了过来。白衣少女将一双筷子递给他,林天愁接过去,拿起馒头就着菜,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白衣少女柔声道:“慢点儿吃!不要噎着!”林天愁含糊地答应一声,咽下一口干粮,看着白衣少女道:“这两盘小菜正合我的口味!馒头也是又暄又软,很有筋性!很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白衣少女道:“好吃也要有节制!你这样子,很容易吃坏肚子的。”林天愁喃喃道:“我知道了!”说着在凳子上坐下,又飞起筷子挟菜吃。不一会儿,他就吃得盘子溜溜空,两个馒头也吃完了。白衣少女笑道:“你真是太可爱了!”林天愁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冲她笑了笑,红着脸道:“谢谢姐姐!我吃饱了。”白衣少女道:“不用客气!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林天愁道:“我姓林,叫林天愁!”白衣少女疑惑道:“林天愁?”林天愁点头答应着,笑道:“没错。树林的林,天空的天,忧愁的愁!”白衣少女扑哧一笑,道:“怎么起个这么忧伤的名字?”林天愁揉了揉鼻子,笑道:“我也不知道。”白衣少女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林天愁摇头道:“没什么打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白衣少女道:“你这样的性格,我不喜欢!”林天愁道:“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白衣少女朗声道:“等一下!”林天愁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白衣少女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过来!”林天愁看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白衣少女道:“你这么急,要去哪儿啊?”林天愁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他知道这样打搅人家是不好的,抬手抿了抿鼻子,喃喃道:“虽然我漂无定所,但是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终生不忘!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白衣少女看着他,柔声道:“外面那么乱,还是别到处跑了。不如你就住在这里吧!”林天愁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白衣少女笑了笑,道:“不用客气!这里我说的算!”林天愁道:“我不可以在这里混日子的。”白衣少女道:“谁要你混日子了?”林天愁疑惑地看着她。白衣少女又道:“人要活得有意义,最好有一个远大的志向!并且不断树立目标,不断突破自我!”林天愁道:“我没有那个能力!”白衣少女道:“你有!”林天愁道:“目前我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白衣少女笑道:“据我所知,成大事的人一般都是像你这种傻乎乎的!”林天愁道:“姐姐休要取笑!”白衣少女道:“来,让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说着她站起身,轻盈地走出屋子。林天愁没有办法,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
这是一间很大很幽雅的庭园。奇花异树,山水亭台,楼阁回廊,一应俱全。
林天愁边走边四处观看着,问白衣少女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衣少女道:“这里是武林中人人称道的杨府!你可以当成你自己的家,在这里你可以随便玩儿。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林天愁看着她道:“姐姐,你真是太好了!”白衣少女微笑不语。二人沿平坦的青石路一边漫步,一边赏游风景,时而能遇见一些衣装朴素的家丁和小丫环。这些人见到白衣少女,有的回避,有的走上前来施礼问安。白衣少女对他们的恭敬表现不以为意,只是略略回应一下而已。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块平坦规整的草地上,大约百丈见方,地面上密生着结缕草之类的茎杆柔细、草叶茂盛的小草,踏上去很松软!天雨二人在草地上走了没几步,白衣少女又道:“这里是演武场!以后有人会在这里教你武功。”林天愁道:“教我武功?”白女少女点头道:“是啊!你不喜欢练武吗?”林天愁想想自己的身世,又想着人们对自己的轻蔑和冷漠,而自己又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这时他不由得一阵激动,连声道:“我喜欢,我喜欢啊!姐姐,你教我武功吧!”白衣少女看着他眼神中的恳切,眼里闪出一丝慈爱的目光,柔声道:“学武是很苦的!你可要用功啊!”
林天愁点点头,心道:原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关心自己了,就这么一直潦倒落泊下去。想不到绝处逢生,居然在最困苦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如此有能力又如此爱护自己的人!他眼里不由得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喃喃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白衣少女红着脸道:“我叫杨雨珊。家里也没什么直近亲人!我见你身世可怜,所以就想认你做个弟弟!”林天愁道:“真的吗?”杨雨珊轻轻点头。林天愁道:“从今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杨雨珊笑了笑,柔声道:“昨天我和两个伙计从铺子里回来,见你昏倒在路边,难道家里不要你了吗?”林天愁叹道:“我父亲是个做官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阶下囚。家里也惨遭变故。现在我也是孤儿了!”杨雨珊点点头,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随后她曲起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很快就有一个灰衣身影如燕子穿云一般跃过五尺来高的花树屏障,稳稳地落在天雨二人近前。
此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精壮男子,身材中等,面色红黑,眉宇间似有一丝忧怨!杨雨珊指着灰衣青年,向林天愁介绍道:“这位是博览众家武学的奇人独孤雪,以后由他做你的师父。”林天愁冲独孤雪一抱拳,朗声道:“师父!”独孤雪上下打量一眼林天愁,看着杨雨珊道:“大小姐,这位是……?”杨雨珊道:“他叫林天愁,是个身世可怜的流浪儿。我见他憨厚老实,就认他做了兄弟!”林天愁听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独孤雪道:“真是可喜可贺!”杨雨珊看着林天愁道:“弟弟,你愿意听我的话吗?”林天愁道:“我的命是姐姐救的!一切全凭姐姐差遣!”杨雨珊满意地点点头,冲独孤雪道:“独孤大哥,以后就多劳你费心!除了武功,好些事情他都要学的。”独孤雪朗声道:“我知道了!大小姐何必这么客气?”杨雨珊道:“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独孤雪应声退了下去。
杨雨珊带领林天愁沿着一条冒着白气的小溪缓缓行去,绕过一个花池,朝一排规整的厢房走去了。二人来到把头第一间房门口,杨雨珊推门走了进去,林天愁随后跟进了屋子。这是一间干净优雅的房屋,壁上挂着一幅幅青绿山水画,墙角的木架上摆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精致的桌椅茶具都擦得通亮照人,平坦的青石地面上刻着漂亮的花纹。转过一道精美的刺绣屏风,里面是张暄腾腾的单人床铺,上面铺着干净的床套,床前鹅黄色的幔子高高卷起,床上放着一套叠放规整的新被褥。床边还有衣架和衣柜。二人走了一圈儿,来到屏风外面,杨雨珊道:“这间屋子怎么样?如果好,你就住在这里。不好再换!”林天愁道:“好!”看着杨雨珊又道:“姐姐,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说着就要给杨雨珊跪下。杨雨珊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柔声道:“不必多礼!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拿两套新衣服过来。”朝窗户看了看,又道:“这里虽说是间暖阁,但是没有火炕,冬天也很冷的。对初练武功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林天愁道:“没关系,要练武就不能怕吃苦!只是姐姐对我的恩情,这辈子我也报答不完!”杨雨珊笑而不语,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就走了出去。
杨府从前是有名的武林世家,以擒拿手著称,江湖中人提起杨府来都不敢轻视。但是到了杨雨珊父亲这一辈,杨府的人丁就不兴旺了。后来杨雨珊的父亲在一次比武时遭人暗算,中毒身亡。当时旁观者没有想到其中的阴险,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事情真相。接着杨府上下人等都穿起了孝服,在院子里搭建灵棚,设置香案等等。没几天工夫,一些亲朋好友和武林同道纷纷前来吊唁。当时杨雨珊的祖父和祖母还都健在,他们悲伤之余立即分派人手主持各项事务。杨雨珊和母亲、姨娘以及一些远房晚辈共同守灵,并且向前来拜祭的客人答谢还礼。杨府还请了一些僧道前来做法事和道场。丧事完毕,杨府的亲友走得差不多了,一些下人也悄悄溜走了,连杨雨珊的姨娘也都不知所终。府上值钱的东西丢了不少。杨府两位老人又急又气,没多久相继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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