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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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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应了一声,没有多少时候,已经拿着一个葫芦出来,走近前把葫芦递给了耿仲谋,耿仲谋顺手一打开,登时酒香扑鼻,令人欲馋。 
原来昔人多用葫芦瓜瓢子来作为藏酒的盛器,漠外苦寒多瘴,耿仲谋等人到那儿去,自然随身带有上等冽酒的了。 
耿仲谋打开葫芦之后,取过一只小瓢,把葫芦中的酒斟了满满一瓢,连同煅下的须灰,一并送到赤炼人魔跟前,由边强、冷霜二人扶起那魔头,给灌了下去。 
赤炼人魔已经服过胡灰,各人乃屏息以待,看看他以后的变化。赤炼人魔此时又倒卧在炕上,紧闭双眸,一动也不动地,状甚安详。 
一盏茶不够光景,只见赤炼人魔手脚渐渐搐动,他虽然剧毒发作,却一直并没有异色,故从表面上瞧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只是手脚既会抽搐了,想来麻木的情形必是减退的了。 
再过半盏茶,赤炼人魔已自炕中霍然而兴,舒拳弄腿,头面之际,热汗直冒,色然以喜地高叫道:“多谢耿大哥相救之恩,贫道已经痊愈了。” 
耿仲谋兴奋地答道:“是么?老怪的遗言果然应验,那太好了。” 
这其间,谷中各人已然团团拢上来,把赤炼人魔围在中央,赤炼人魔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地说道:“那几根胡子当真神奇啊!当我服下那些胡子灰后,身上血液便急遽运行,本来的冲脉是逆转而流,也便在这时走回头路,变成顺流了。” 
他透过一口气,续道:“那些如沸如腾血液,在八脉之内翻滚了一阵子,渐渐由手足和脚趾开始已有感觉,不再麻木了,前后只两盏茶光景,浑身瘫痪尽失,唉,这几根胡子,当真神妙!” 
听了赤炼人魔的话,各人也自啧啧称异不已。 
凌霄子心事满怀,对赤炼人魔伤毒已愈的事,却不怎样在意,赤炼人魔的话才说完,他淡淡地道:“好了,何必大惊小怪!” 
他叫了一声道:“耿兄台!” 
耿仲谋旋过头来,笑着望望凌霄子一下,答道:“凌老丈有何见谕?” 
凌霄子道:“兄台可否带老夫到那山洪泻发之处看看,唉,这地方真怪!” 
耿仲谋怔了一怔,自忖道:“怎地这老头对当务之急全不理会,有此闲情寻幽探秘?” 
嘴巴里却笑道:“怎会不可以?咱既居停此间,一饮一食全得靠那所在,你不说晚辈也会偕你前往观看的,而且,我每天必到那儿练功!” 
凌霄子闻语大奇,到山洪里去练功,是练的什么功?不由大感兴趣起来。 
他不禁追问道:“耿兄台,你到那里练功?” 
耿仲谋点了一下头,笑笑道:“凌老丈,请随晚辈来,和老夫到那儿瞧瞧!” 
凌霄子满肚子狐疑,随在耿仲谋之后,偕同一干人等,步出居停之所。 
一出那洞谷,眼前便是倏倏交错纵横的小路,凌霄子细辨了一眼,已见耿仲谋朝正中的一条小路朝前疾奔,看来这人对此地的路径已然了若指掌了。 
走了一程,凌霄子再一展眼,心中又是一诧,来时眼前那密如乱丝的小径已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一条平坦的大道。 
这其间,山洪泻发之声越来越嘹亮,各人只觉耳畔轰隆轰隆地一阵紧似一阵,就在此时,只听得耿仲谋对凌霄手叫道:“凌老丈,到了!” 
拐过一处谷岩,凌霄子眼前一亮,此处别有天地,但见眼前一片旷地,约莫千亩宽左右,四周遍长奇花异草,还有丛丛果树,那些果子,凌霄子见所未见,每颗都是其黑如墨,有拳头般大小,也不知叫什么名字,这他倒不大留神,他此来要看的,却在正中的一幅谷壁之上,谷壁竟然通天。 
轰隆暴响便是发自这幅大谷壁上了,那儿是一条极大极大的瀑布,山洪自顶往下而冲,其力极巨,赓续而流,因成瀑布,瀑布宽约数十丈,长不可测,倒悬下来,宛如一条银布子,水花飞溅,银星点点,煞是奇观。 
凌霄子望了一会,偶低头看去,却见瀑布之下,竟是一条小河,蜿蜒曲折,瀑布倒泻下来的水,一流到小河,便顺河水而逝,也不知流向何方? 
半晌,凌霄子才开口道:“耿兄台就在此间练功?” 
耿仲谋颔首道:“不错,我就在那瀑布之下练功,每天我到这儿来,都在未申二个时辰之间,行功完了,顺便取些水回去应用!” 
凌霄子闻言大惊,皱眉暗想:“瀑布冲下之势,何止亿斤,一个人怎能就站在水里来练功!” 
琢磨之下,心中不由大震,他已想起八骏门用为镇派独步武林神功的分水犀内元真修心法来。 
这种心法,凌霄子耳闻已久,却未亲睹,据其所知,练此功的人,必要有极浑厚的内功根底,才能练得成功,是以八骏中人,能此者寥寥无几,难道当前这个青年人能此神功? 
可给他猜中了,耿仲谋正是个中能手,因为他自幼家学有自,且经紫府门调教,加以他天资聪颖,报仇立志,因在投入八骏门时内功已臻纯青境地,他师傅见其生性纯厚,是个可造之材,是以乃把此种神功之武笈相授,由他自行练习,在他苦心孤诣学习之下,竟告成功。 
其实,就是八骏前掌门,耿仲谋的师尊也不谙这门技业,是以才把心法武笈相授,不料师傅学不成的,徒儿倒学成了,故耿仲谋乃成八骏派中此种垂绝的神功唯一的传人了。 
凌霄子正寻思间,偶抬头,却见耿仲谋目灼灼地紧盯着自己,正待开口回答,不料耿仲谋已先说话了。 
但听耿仲谋笑道:“凌老丈,你不相信晚辈的话么?” 
他已从凌霄子所流露出来的神色,窥探出这老儿对自己会分水犀心法不予置信,是以才一语道破。 
凌霄子给他一语说破,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嗫嚅道:“耿兄台一代奇才,老朽怎敢妄断!” 
话未毕,忽听耿仲谋高声叫道:“凌老丈如不相信,晚辈就给你试一试看!” 
一长身已然朝着那急遄无伦的瀑布中钻了进去。凌霄子这一伙四人,俱齐齐惊叫起来。 
叫声未落,但见水花飞溅中,自瀑布里探出一个人头来,那头颅正是耿仲谋,各人不由地急拿眼注视。 
慢慢,耿仲谋的身形也呈现出来,他已立在瀑布撞击下的小河之上,小河甚浅,深仅及身,简直是条小涧,就在此时,怪事出现了。 
但见耿仲谋浑身热气腾升,结为氤氲,他所站之处,并无半滴水浸入,他虽在瀑布之中,但流下山洪对他好像甚是惧怕,分由两旁疾泻,他所站的地方,河水也给分隔开了,这么一来,那幅大瀑布便分成两条小瀑了。 
这时,耿仲谋聚一身功劲于两掌,左右急拨,那些本待拢近他身畔的水,经一拨,都分开了去,凌霄子看得真切,才知水所以给分开,原来是受耿仲谋掌力所阻,不由大惊失色。 
要知那瀑布流下之势,既有亿斤之力,如此看来,耿仲谋的功力岂非在亿斤以上,果然如是,则武林有谁还能胜得过他,何庸如此辛苦去觅阴阳门的秘笈呢? 
当前这老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须知水力虽强,因其质地柔软,不比实物;再说,耿仲谋所用分水犀神功乃是借势使劲,并非真劲,即利用一方水力去克另一方水力的心法,不是以本身真元来和水力相拒。凌霄子既不明就里,自是惊骇欲绝了。 
惊骇之余,凌霄子又在转他的歹毒念头了。 
他肚里说:“此人神功如此,如不早除,终为老朽独霸武林之患。” 
这老儿也好没道理,技不如人也便罢了,却兴杀人之念。不过,他一路而来所转的歹毒念头,耿仲谋似有警觉,故才会领他至此,显一显神功,教他死了这条心,讵料,他要除去耿仲谋的心,为此而益切了。 
约莫过得半顿饭光景,才见耿仲谋冒着满头大汗,自瀑布中飞身而出,返回原地。他才落稳身形,只见赤炼人魔与凌霄子已双双翘起拇指,大予赞扬,耿仲谋忙不迭地抱拳回礼,连称:“不敢!” 
行功既过,又取过应用的水,这拨人又自来路返回居停的山谷中。这天晚上,耿仲谋为尽主人之谊,乃取出美酒和一些干兽肉出来飨客,表面上大家吃喝得十分畅快,欢谈至洽,骨子里却各怀鬼胎,凌霄子虽有剔除耿仲谋的心,因凛于这青年人的武功技业,却不知要怎样下手才好? 
赤炼人魔呢?耿仲魔对他虽有救命之恩,但这魔头生来就是无义无耻的卑鄙家伙,不惟不想图报大德,反而为了耿仲谋显过这手惊人神功而大感沮丧。 
他不断反复寻思道:“耿仲谋这小子有此功力,看来阴阳门秘笈将来必落他手,我赤炼道人挖空心思,到头来却造化了这小子,着实可恨!” 
一念至此,他也兴起谋害耿仲谋的心意,幸而力有未逮,凛于对方和自己功力相差太远,故一时也是无法可想。 
这一晚各人归寝,一宿无话,翌日晨起,众人各自修习了一会功课后,便聚到耿仲谋的帐幕来闲话了。 
闲话中,凌霄子着着实实地夸赞了耿仲谋的分水犀神功为武林无俦外,并试探他道:“耿兄台,像你这般身手,还怕什么天下高手?我想……” 
他眨一眨眼,把话说下去道:“就是紫府掌门唐古老儿亲到,或者史三娘以及令姊莹儿姑娘到来,未必便是兄台对手,依我看,合三人之力也不一定能操胜券,不知耿兄台远避漠荒,是何缘故?” 
耿仲谋不知其诈,听了话微微一叹息,喟然道:“若以三人来和晚辈比较,晚辈功力尚差得远呢,怎能不远走躲避人家,别说合三人之力,即以一对一,晚辈也只好自认不济!” 
此语一出,凌霄子哪得不惊,他数十年隐居不出,修成绝技,以为天下无可与其抗衡,不料再出道来,江湖上竟如此多能人,且属后生小辈,长江后浪推前浪之说,信有可征了。 
凌霄子听了话,沉吟道:“耿兄台,你的话可是当真的么?” 
耿仲谋笑了一笑,还未答话,已听赤炼人魔抢着道:“耿大哥之语倒不虚,史三娘与唐古儿我俱见过,诚为天下顶尖儿高手,不过,以耿大哥的身手来和他们较量,若说尚差得远,我倒不大相信呢!” 
耿仲谋敞声大笑道:“在下所习技业,除去八骏门的外,余悉出自紫府宫之授,试问又如何能战胜唐古拉铁呢?再说,我那不肖姊姊,自获武林奇人花妖不传之秘以后,不仅在下一人难与其敌,但观天下如云高手,想与颉颃,谅也并无几人!” 
他这席话,竟连八荒前辈凌霄子也不瞧在眼内,凌霄子心中微微有气,但此老狡狯成性,自是不会露出词色,但听他连叠呵呵笑道:“耿兄台,诚如尊言,则咱倒要找个安全之所,躲它一躲才是。” 
耿仲谋颔首道:“凌前辈的话不错,不过,咱如找得一个好所在,把阴阳门的七十二种绝技练成,则又不同了,到那时,何惧什么史怪妇与唐老儿!” 
凌霄子心中动了一下,自忖道:“此人虽然精明,毕竟年事尚轻,何不将计就计。” 
心念打定,乃道:“以耿兄台抵塞外日子不浅,尤其是在此托托山中,可曾找到什么修为的好去处?” 
耿仲谋笑道:“不用找了,好去处就在眼前,请随我来,包叫你称善就是!” 
当下,一行五众,便偕同耿仲谋向前走去。这儿是托托山中一派奇景胜迹,塞外苦寒贫瘠,全是黄砂遮天的地带,此地却是和暖如春,四季皆然,遍地奇花异草,鸟语花香,宛如春临江南,凌霄手早已大感诧然,这时默默无言,随着而行,但在他心中,却又有一番打算。 
大约走了十来里之谱,到得一处,凌霄子眼底忽地一亮,但见这儿又是别有天地,在此隆冬时光,身上忽觉暖烘烘一阵热,心下十分奇怪,又动问起来了。 
凌霄子道:“怪啊!这儿怎地忽然好像转了夏季,我那棉袄子也湿透了。” 
边说边解衣宽带,看他那头面之间,果然热汗奔流。不但凌霄子叫着闷热,就是其余各人也都纷纷减衣,耿仲谋见问,微微一笑道:“再走上五十里,便是在下暂寄之地,到得那里,老前辈自然知道,此刻先别问就是。” 
凌霄子心中虽然疑团重重,听了耿仲谋这般说,也不好意思再诘问下去。无奈何又随着向前赶路。 
行行重行行,又走了十多里,那热气越来越浓,四周的草木,益发茂盛,且所长的,尽是温热地带的植物,凌霄子虽未足履塞外,但却走遍大江南北,对温热地带的光景,自是了如指掌,此刻不由疑窦顿生了。 
他心中自忖道:“耿仲谋这小子要带老夫上什么地方去呢?” 
正寻思间,忽听耿仲谋叫道:“凌老前辈,你可曾听过塞外一处叫霞光洞的地方?” 
凌霄子心中一亮,笑道:“如此说来,耿兄台是要带我们到霞光洞去的了。” 
耿仲谋颔首道:“不错,在下早已择定该处,作为藏身之所,在那儿,料中原来人,必不易找到!” 
凌霄子喃喃道:“我在关外时,曾听武林前辈说过,塞外的确有一处叫霞光洞的胜地,不过据说到霞光洞必须涉险,要闯过风火水三险,始能抵达,殊不料到那宝洞竟是在此托托之中。” 
耿仲谋大笑道:“老前辈说的不错,要进入霞光洞,确是须历风火水三关,惟要闯过,也不困难,只要能知其中秘奥,在下来去自如,便是已掌握其中秘奥!” 
听得凌霄子皱眉不迭,一刹间,另一个念头陡然兴起,好奇之心大炽,口中敷衍几句,脚程加快,他要看耿仲谋如何闯过那风火水三险,如何带他到霞光洞中去。 
说说行行,忽睹前面红云一片,光亮万丈,而各人身上,益觉奇热难当,凌霄子把手朝红光闪动之处一指,道:“前面那片红云,莫非便是霞光洞了!” 
耿仲谋把头摇动,道:“那是天火,霞光洞距天火尚远,在天火之前,我们必须历过一险,才可到得天火,经过天火,又得重历水关,此刻说是霞光洞,未免太早!” 
凌霄子恍然道:“要历什么险,莫非指风火水中之风关,越过风关,再抵天火,闯了火关,又得冒那水关,耿兄,老朽说得对也不对?” 
耿仲谋道:“对,在下所指,就是这个意思!” 
凌霄子抬头四顾一下,但见当前崇山重叠,峻岭入云,那片红光,正是起自山后,只看他,把眉心紧攒,肚里寻思道:“什么风关,这儿却是半点风儿也没有!” 
心中正琢磨间,陡闻耳畔起了声声轰轰隆隆巨响,不由瞪眼倾耳谛听,口中道:“那是什么声音?” 
耿仲谋笑道:“这就是咱先要闯的一关了,那风关便在此崇山峻岭之后,那阵阵狂风,猛烈极了,只为给这一带的大山所阻,是以才发出这般巨响来。” 
凌霄子微微色变,喃喃道:“当真有这般厉害,那么,咱哥儿数人如何越过!” 
当前几个人中,八骏三雄早已到过霞光洞,自然不觉诧异,但凌霄子与赤炼人魔却未经历,不但凌霄子有点忧忌,赤炼人魔更是担心。但听搭腔叫道:“耿大侠,风关顷刻便到,你还是趁未抵该地,先把闯关奥秘相示为妙,以免危险!” 
耿仲谋略一偏头,看了他一下道:“只要你紧跟在我身后,包保万无一失,赤炼道长,你已觉得惧怕么?” 
赤炼人魔那骷髅般的脸,顿时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问了。 
眼前崇山峻岭,别无坦途可走,要向前行,只有攀沿到山岭之巅,但见耿仲谋身形暴长,一掠已然数丈,瞬眼间已然爬上一片削壁,那轻功,高绝同俦。凌霄子见了,也暗自赞叹。 
眼下数人,无一庸手,不消多大功夫,俱已沿着削壁揉升,到得岭之半途。 
耿仲谋忽地身形一顿,停了下来,随后的人见状,也俱止步。 
耿仲谋吩咐道:“各位将达山巅,切勿造次急进,须看我行事,否则有粉身碎骨之虞!” 
赤炼人魔最是胆小,正待动问,但见耿仲谋把话说完,身形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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