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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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痛苦中，他明白了茗香为何要选择死。那是因为不想连累他。这个傻丫头居然选择死作为对孤雁飞的报答，实在是太傻了。
谁说女人是懦弱的？她的心坚强得如同钢铁，高洁得如同白玉，远胜于貌似大侠的须眉。只觉得夜风是这般凄凉，月色是这样的惨淡。天地万物为这失色。
他不能将茗香的尸体抛在罪恶的李家大园。他要将她埋在青山之巅，让她俯瞰血色江湖。于是他抱起茗香，拿过她手中的剑，出了李家大园。





正文　第十一章（1）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6　本章字数：1900

且说浪天壁皆林虎向胭脂山而去。
胭脂山在天长县境内。《天长县志》记载：城而北隅，劂有高阜，日光掩映，赤色灿烂。包拯为县令，名曰红山，今呼胭脂山。
一日，二人来到天长县，见城门外张帖一告示，大意是：今捉到胭脂山女匪首梦蓉，某月某日午时押赴法场。傍有梦蓉图形。浪天壁见罢，大惊失色。想不到今日来胭指山，梦蓉姑娘竟被官府抓获，并将开刀问罪。她究竟犯了何罪？
浪天壁一生只爱二个人。一是母亲。人人都知道杀手无情。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哪里还有天伦之情？浪天壁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一个无情的杀手，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知道人子该孝敬父母。乌鸦都有反哺之义，何况人乎？江湖上，他是个无情杀手；家里，算得上是个孝子。他爱的第二个人便是梦蓉。大约在二年前，浪天壁与林虎途经巢湖。便在那里盘桓几天。巢湖是五湖之一，有名的胜景，风光旖旎，湖中有山，山中有水，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在姥山，他结识了女扮男装的梦蓉姑娘，她是胭脂山头领。梦蓉见浪天壁相貌出众，彬彬有礼，有谦谦君子之风，芳心不禁而动，仿佛不是第一次相见，而是早已相识的老朋友。那是在梦中吧。二人一见如故，非常谈得来。浪天壁见梦蓉天生丽质，秀而不娇，好一朵出水芙蓉！爱慕之心随之而生。高山流水知音稀，一片白云在深处。世界之大，知音难遇。既是相遇，不能错失。时不待人，失去的，永远追不回来。他们没有浪费这一机会，开始了火星撞地球般的恋爱。明月下，泄放爱情的浪漫；山风中，回荡爱的相思。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二年内，浪天壁数上胭脂山，重温爱情梦。想不到这次来胭脂山，梦蓉已落入官府之手，浪天壁怎么受得了？刹时之间，他的脸变得异常惨白。
“公子，这不是梦姑娘吗？她要被斩头啦！”林虎吃惊地问。
浪天壁点点头。
林虎叫道：“公子，咱们去劫法场，杀了这狗官！”
浪天壁因过分痛苦，一时没有了主意，林虎的话提醒了他。对，只有劫法场。劫法场是明摆着与官府作对。浪天壁不愿与官府的人为伍，但也不愿与他们作对。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华山一条路。仿佛他看到了刽子手血淋的屠刀。那血便是梦蓉的血。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惨死在刽子手的屠刀下，总得为她做点什么。他要将她从死亡的路上拖回来。即使是赔上性命，也要把她救出来。一腔热血在沸腾，他对林虎喊了声：“走！”。二人向里走去，刚刚转弯至山傍，见一个粗眉黑脸大汉拦在他们面前。那人穿一件蓝衣，十分魁梧，粗糙的脸上有二条明细的刀疤，显得狰狞、凶残。身有十几个手执水火棍的兵丁。那汉子双手往腰里一叉，气势汹汹道：“弟兄们，给我拿下这二个强盗！”
十几个兵丁如狼似虎扑向浪天壁、林虎。这些人狗仗人势，欺压百姓惯啦，水火棍毫无顾虑打来。林虎大怒，骂道：“爷爷杀了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种！”他虎眼圆睁，双拳齐出。林虎的武功算不上十分高明，与浪天壁相差太多，但对付这些兵丁还是绰绰有余。刚猛的拳风，眨眼间，便将二个兵丁DD在地。那些兵丁专以欺人为能事，碰上林虎，活该他们倒眉。
林虎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出，这时他大施拳脚，没多功夫，十几个兵丁全被DD在地，疼得嗷嗷直叫。蓝衣汉子没想到林虎的身手这般好，心中大怒，也不打话，单掌直取浪天壁。他见浪天壁生得文弱，一介书生，只要抓得住浪天壁，迫使林虎就范。蓝衣汉子身为捕头，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况且他自认为功夫不弱，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绰绰有余。这次他走了眼。他的想法没错，错在他低估了浪天壁。浪天壁身形不动，只甩了下衣袖，一道柔和的掌力竟将捕头的掌力化为乌有。当下，捕头大惊。他会过成名好手不少，今天折在一个文弱的公子手下，岂不是阴沟里翻船？于心不甘。便双掌一错，分左右拍击。眨眼之间，他连攻三掌。一掌比一掌强。令他惊异的是，只见眼前黄影一飘，浪天壁天壁已不知去向。在离他二丈开外的地方，浪天壁正在玩弄着一把刀，白晳的脸似笑非笑。捕头一见更气，怒道：“你这小子，见了本捕头还敢拒捕么？”
浪天壁冷笑道：“在下并没有杀你之心，这是你自己找的。想你这一生恃强凌弱，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罪恶累累。这样的命留着何用？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捕头说：“小子，别嘴强。本捕头在江湖上也有些薄名，谅你这小子也没有多大本领。本捕头十掌之内定敲碎你脑壳！还是束手就擒，听候知县大人发落。”
浪天壁问：“捕头大人，在下究竟犯了什么罪？”





正文　第十一章（2）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6　本章字数：2027

“犯了罪，自己还不知道？”捕头说，“是不是想去劫法场？本捕头听得明明白白。你们不是强盗，便是女匪首的同党。本捕头今天要拿下你们，与女匪首一同砍头。”
林虎大声叫道：“公子，梦姑娘一定是被那狗官抓走的。杀了这狗官，替梦姑娘报仇！”
说话间，林虎早已按捺不住，猛出三拳，十分神勇。浪天壁想，林虎的话不错，那捕头也有些本领，说不定梦蓉便是他抓的。一阵激愤。与官府作斗也罢，先宰了这狗捕头再说。那捕头已和林虎打成一团。浪天壁黄影一现，刀子插入捕头气俞穴旁的二条肋骨之间。捕头气血被破。刚好，林虎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他几个踉跄，倒在地上。死前，他吃力地问：“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本捕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死去。”
“在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你可以安心地死了。”
一听杀手，捕头吃惊地叫道：“杳杳无形……”心一急，气已断。
不留一个后患。林虎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的。于是他将十几个兵士一一戮死，擦了把汗，笑道：“公子，杀得真痛快！——这班狗东西，荒山野岭便是你们埋骨的地方。”
浪天壁说：“也许有一天，我们也将暴尸荒野。——走吧！”
“公子，不去救梦姑娘了？”
“谁说不去？现在是辰巳之交，离午时三该还有一个多时辰。现在咱们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官府的人很快就会来，到时候会惹出麻烦，救不了梦蓉。”
林虎恍然大悟，毕竟公子比他棋高一着。他说：“公子，当初你往小山走，原来早知道有人跟踪。这里下手最安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城门四周都是官府的人，你大喊大叫，他们早已注意到了你。——好啦。闲话别说，咱们得赶紧走。”
“往哪儿走，公子？”
“先去乡村野店喝一杯。“
林虎见公子不愿多话，也不再说话，跟在公子后面走。二人都有一身好脚力，步履如飞。远远处望见斜飘的酒旗。孤伶伶的荒野中有一个小酒馆。这野店的女主人是个高头大马的女人，圆脸，大眼，阔嘴；约莫三十几岁光景。还有一个女佣。女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个细溜溜的瓜子脸颇为动人。
二人进了野店，要了些酒菜便吃。喝不了三杯，二人便倒下。女主人十分得意，心想，今天又是个好买卖。白面公子身上一定有不少钱吧。这女人力大如牛，左手提起林虎，右抓过浪天壁。突然，浪天壁口一张，酒狂喷而出。浪天壁的内力何等深厚，这酒象雹子一般打在女人的脸上。那女人如何受得了，被打得头昏眼花。
浪天壁一跃而起，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暗害本公子？”
原来浪天壁早知道那女人在酒中做了手脚，不便当场揭穿。他将计就计，用内力控制药性，看那女人下面将干些什么。当他知道想宰他俩，再也不能忍下去，跳了出来。
那女人一脸酒气，自认裁啦。她说：“我姓贺，名翠菊。人称千里河马便是。”
浪天壁见那女人说话倒也爽快，便说：“贺大姐，你为何要害本公子？”
“这个自然不用回答。瞧公子这一身打扮，定是富贵人家弟子，身上自然有些钱。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如果不发些横财，拿什么糊口？想不到公子一身武功，我自认裁了。要杀要剐，全凭尊意。”
浪天壁说：“在下不和你罗嗦，先拿解药救了我兄弟。”
“这个不妨。”贺翠菊说，“小芹，拿解药救了这兄弟。”
小芹便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从瓷瓶时拿出一粒药丸，双指一弹，药丸飞入林虎口中。不多时，林虎醒来。他仿佛做了一场梦，忙说：“公子，快去救梦姑娘！”
贺翠菊脱口问：“这位公子是去救梦姑娘的？”
不待浪天壁开口，林虎便说：“你这恶妇，险些儿坏了我家公子的大事，胆敢在酒中下**。若是救不了梦姑娘，小心你的狗命！”
贺翠菊说：“兄弟说得不错，这事全在我身上。怪我错把你们当成了坏人。原来公子是去救梦姑娘的。梦姑娘劫富济贫，仗义行侠，我向来敬佩。今被官府抓获，开刀问罪。我愿和公子一道去救梦姑娘，虽死无怨。”
那几句话说得颇有豪气，令浪天壁刮目相看。这女人虽干着谋财害命勾当，仍不失为江湖豪杰。尤其是她对梦姑娘的敬佩，使得浪天壁十分感动。当下他说：“这个不用了吧。——人去多了，反而碍事。林虎，你也呆在这里。”
“公子……”
浪天壁不容他说话，身形一现之间出了酒馆。贺翠菊见罢暗自惊叹：好俊的功夫。不知他是何人？她笑着对林虎说：“兄弟，咱们去喝酒！——放心，兄弟。这一次大姐不会再放**了。”





正文　第十二章（1）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6　本章字数：1786

浪天壁轻功独步武林，能和他并驾齐驱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不是在走，双脚似乎不着地，象是在飞。不多时便到了法场。法场在城北一个荒凉的山坡上，搭了个台。知县大人高坐在台上，惊堂木一拍，宣布梦蓉的罪状。梦蓉姑娘头发蓬乱，脸色憔悴，双手被反绑着，背上插着块长木条，写着：女匪首梦蓉。跪在岩石上。她身旁站着个赤裸着上身的刽子手，握着明晃晃的鬼刀大刀。数十个士兵肃立在二旁，如临大敌。前来送行的百姓有千人，不少人在哭泣。见状，浪天壁如何不悲伤，他心爱的梦蓉如今成了这付模样？内心呼唤着，热血奔流着，浑身在颤抖。真恨不得杀了这狗官，救下梦蓉。然而他没有动，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清朗的天空突然间布满了乌云，大地阴惨惨。有人在哭泣。一个醉老头跌跌撞撞冲进法场，十几个兵丁都拦不住。知县大怒：“还不给本县拿下！”
几十个兵丁围住醉老头。这醉老头左摇右晃的，步履踉跄，仍不停喝酒，似乎不将几十个兵丁放在眼中。不多时，早有十几个兵丁被放倒在地。醉老头笑着说：“知县大人，你爱喝血，咱爱喝酒。知县大人，要不要喝一口？”醉老头说着便倒酒。他与知县大人相隔有几丈，这酒不偏不倚，刚好倒入知县大人的口中，可见醉老头功力之深。知县大人在众人面前塌尽了台，气得哇哇直叫。百来个兵丁扑向醉地第头。这时，一个中年书生纸扇一摇，三枚飞针打向刽子手。这刽子手空有一身蛮力，没有什么武功，身中飞针，扑倒在地。中年书生不但暗器功夫好，轻功也甚是了得，眨眼间便到了梦蓉身边。
说得快，那时迟，一条黄色的人影箭一般从空中射来。中年书生顿觉一道大力袭来，不由自主后退数步。那黄衣公子的手身极为了得，等中年汉子再度上来时，已挟着梦蓉跑了。这一切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中年书生只能顿足兴叹，忙招呼醉老头。醉老头已被百来个人围住，一时脱不了身。中年书生手摇纸扇从容过去，扇风所到之处，兵丁左摇右摆。醉老头笑着说：“你这穷书生来干什么？人救了没有？”中年书生嘻嘻一笑说：“人，让别人救走啦。——去喝一杯怎么样？”
“谁救的？”
“不知道。但那人的功夫不知比你醉老头高明多少呢？——走吧！”
二飘然而去，惊得兵丁目瞪口呆，只有知县幸灾乐祸的一笑。
浪天壁一手挟着梦蓉直奔旷野小酒店。他一时心急，忘了解掉梦蓉身上的绳子，挟得梦蓉疼痛不已。梦蓉想说，又不能说，只是一个劲呻吟。浪天壁只当没有听到，一直跑着。因为半路停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但前功尽弃，还会害了梦蓉的命。到了旷野酒店，他这才停下来。林虎一见，不由得大喜若狂。“公子，你终于来啦！”贺翠菊与小芹双双出来。林虎忙接过梦蓉，将她放在椅子上，叫了声：“梦蓉姑娘。”梦蓉只是一笑，没有回答。林虎心中纳闷，也不好意思开口。浪天壁说：“林虎，你息着吧。——我来。”他亲自给梦蓉解缚，“蓉妹，我好想你！……”他一把搂住梦蓉，也管不了许多忌讳，只想爱她，亲她。这时我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刀光一现，狠心的梦蓉一刀向浪天壁的腹部刺去。林虎、贺翠菊，甚至小芹，在场的人几乎都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喊道：“公子！”
浪天壁说来命大，也是他武功绝高缘故。面临突然之变，猛吸腹部，小腹居然挟住了刀子。梦蓉刺不进，也拔不出。这时，贺翠菊扑上去，一把抱住梦蓉。她号称千里河马，双臂有千斤之力，梦蓉如何挣脱得了？
浪天壁厉声喝道：“你是谁？”
“我是梦蓉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公子？”梦蓉说道。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蓉妹不会这般狠心的。——你到底是谁？”
梦蓉黯然道：“公子，休怪梦蓉这般狠心。梦蓉受不了拷打，投靠官府，并答应知县大人。公子，你得理解我。我不能不这样做！”
眼见心上人转变得如此之快，成了官府走狗，浪天壁感觉到心痛，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痛苦；也好失望。他心中的梦蓉是个豪气万丈的巾帼英雄，竟然连小小的痛苦都咬不住，做了官府的走狗，反来暗害自己爱人。这还是原来的梦蓉吗？
梦蓉说：“梦蓉别无他求，只求一死。”





正文　第十二章（2）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6　本章字数：2600

贺翠菊终究是个老江湖，又是女人，看出其中的端疑。她说：“公子，她不是梦姑娘。”
久不开口的小芹说：“师父，她不是梦姑娘。公子待她这般好，是梦姑娘就不会下此毒手。如果我是梦姑娘，也不会这样。”她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在梦蓉面前停下，怔怔看着梦蓉的脸，左瞧右瞧，顺手一扯，撕下一张面具来。那面具薄如蝉翼，模仿得惟妙惟肖。里面出现的是另一张脸，是一张陌生人的脸，当然也是一张十分动人的少女的脸。这太出乎浪天壁的意外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姑娘狠狠瞪了小芹一眼，恨小芹揭了她的真面目。事到如今，她不能再推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