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尘寻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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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忽而所有的血管像是收到同样的讯息一般，同时向着地底隐去身迹，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眼前瞬间黑暗，再次得以事物，人却是已在殇桠入口处，她以手碰着那网，明王，肃王。辰王自在一旁，甚至还有似笑非笑的文辞，少女瞬间一愣。一时分不清真假，然后收手，回以一笑，玄王？真释？

“恭喜四位王得以通过第一次试炼归来。”文辞的礼仪依旧是十足，不卑不亢。分明感受不到尊敬，却也寻不出理由可以找麻烦的。

“试炼归来，那文辞大人，可否告知其他人的情况呢？”明王一脸跃跃欲试，心内激动，就像要比拼比拼。

“荮王。瑛王，章王三位王未有通过试炼，失去资格。已经被送离祖宅。哦，差点忘了，明王殿下，瑱王殿下让在下通知您，等你出来之后直接到他那儿去。”文辞面色平静的说道。“辰王殿下。”少年忽然有了恭谨之意，“白大人要见您。等会小人直接带您过去。”

“白大人？你是说白烜黎大人么，他寻我何事？”斩尘皱眉，对于另几人含义非常的神色也只能是选择性忽视，这样的区别对待，她当真是出名了。

“这，小人不知，不管怎样，等见了面之后自会知晓。”

“哦。”斩尘简短的应声，白烜黎，祭祀之礼上一面之缘，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眸珠，她的小狐狸，虽然很多东西记不清，只是初见就知道，他是她的小狐狸，那份羁绊不会因为记忆的忘却而忘却，“那就麻烦你了，小文辞。”

对于少女忽而变成完全调戏的她态度和称呼，几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重新进入那层层楼群，分道扬镳，斩尘随着文辞的步伐，却见那所谓的大祭司最为器重的弟子，琥珀眸珠的漂亮少年。

白烜黎所居住的院落称之为梨园，是为庭院之中那几株梨树为名。如今正值阳春三月，梨花正盛，一眼望去，入目白色小花，纷纷扬扬，那树下站立的月白长袍少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眼中心底，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这样一首诗词，明明不太适合此情此景，却又忽觉万分切合，不自觉就念出声来：“玉容寂寞谁为主。寒食心情愁几许。前身清澹似梅妆，遥夜依微留月住。　香迷胡蝶飞时路。雪在秋千来往处。黄昏著了素衣裳，深闭重门听夜雨。”梨者，离也，想到这，心中几分伤愁，一时间也没了欣赏这美景的心思。

“文辞，让阿尘过来，你自去忙自己的。”少年回首，悠然一笑，斩尘见之产生一种荒诞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感，忍不住也笑，却不想少年似有所觉，收了笑，恨恨的盯了她一眼。

两人的默契浑然天成，文辞全然无所觉，告辞而退，斩尘虽然不满少年手微勾，召唤宠物一般，带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心中默念：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这样美的少年，欣赏美乃动物本性，一个男孩子，并且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小鬼，却是不输于凤翔的另一种美，再加上那天然媚色，简直是，简直是，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才好。斩尘带有几分古怪之意，要是他真正长大，眉眼全开，当真是祸水，男女老少概莫能外。

“阿尘，躺。”男孩牵着她的手，树下一摇椅，此刻上边还有风儿吹落的花瓣，男孩的语气强硬，不容反抗，大有不管你要不要，都必须之意，这小鬼。

斩尘没有犹豫，可有可无，在殇桠整个人都处于时刻戒备的状态，本来就很是疲惫，这样的景致让她完全放松下来，很舒适，很悠闲，她没必要反抗。梦璃见着少女全身心的放松躺在摇椅之上，眸色微暖，整个不客气的直接环抱着少女的腰，扒拉在少女身上，闭上眼，很是怀念。斩尘也只是惊愕了一小会儿，然后释然，反手拥住少年，两个人，同样的月白衣衫，黑色长发，交融在一起，在这梨树之下，纷纷扬扬的白色碎花随风而扬，不少落于两人身上，很美，很美，却起不出一点旖旎之色，反而有种淡淡的忧郁，美而伤。

“瑱。”明王一脸委屈，大大的眼睛波光潋滟，无语的看着依旧全身心投入的煮着茶的男子，他实在是不想在说什么了，但是为了自己性命着想，挣扎着说道：“瑱，我发现原来不是什么事情努力就能够做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不能达到的极限，与其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苦苦挣扎，连事倍功半都达不到，还不如扬长避短，将自己擅长的做到极致，你觉着呢？”

“嗯。”被称之为瑱的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下明王那一席话，依旧全身心放在自己手中的茶具之上，跃跃欲试。

跃跃欲试？明王看见男子那难得有了神采放光的眼睛，一种很强烈，很强烈的不祥之感从心底而出。话说从两人相识之初，这是第二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比之上一次更加强烈，而事实上上一次瑱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被那所谓的茶水弄得惨不忍睹。想到这里，明王脸上的笑靥越加灿烂，步伐却不自禁的向着后边挪动，“瑱，我突然想起煜她找我有急事，你现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撒脚丫子就要逃。

“喔。”男子出声，明王飙泪总算得救了，结果男子下一句直接将他打入地狱，“正好，煜她应该也快到了。”左脚右脚打架，这话一出，明王差点被自己给摔倒，此番少年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是：至少有个垫背的。然后赴死一般，挪着脚步到瑱王面前，坐下，看着那还被煮着的茶，已经开始沸腾来栽，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瑱哥哥。”少女的声音清丽明快，一脸娇笑，只是眼中总闪烁着几分狡猾与着算计，却不让人讨厌，只觉可爱，很活波的一个小女孩，“哦，原来明也在这里啊，加油！”狠狠的拍了几下少年的背脊，明王一脸苦瓜色，呲牙咧嘴，“你这死女人，不知道自己那怪力会害死人么？”

“哦，对不住，对不住。”少女满口道歉，却依旧是笑嘻嘻的不见一分笑意，一手抓住少年的手，一手给少年拍打顺气，“忘了明着小身板可经不起风吹雨打。”少女那一下一下可不轻，明王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气都喘不过来了，偏生少女看似无意，整个已经将他禁锢住，挣扎无效，一时气抽，整个咳嗽不止。

“煜，适可而止。”瑱王难得分出一丝注意看了一眼羞愤欲死的明王，阻止了少女的进一步蹂躏，煜撇撇嘴，虽然不怎么甘心，还是放了手，眼泪汪汪十分委屈的看着明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明，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注意，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然后手忙脚乱，上下其手，明王一张娃娃脸憋得通红，杀人的眼光看着那一脸羞愧，眼泪汪汪的少女，话都说不出来。

而瑱王，完全视而不见，直到茶终煮好，给两人一人倒了一大杯，“来，试试。”满脸温和笑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两人就这样僵硬的停止了动作，僵硬的接过茶杯，然后一口喝下，咦，味道虽怪，还不错，等了等，没后遗症，反而觉得丹田内丝丝暖气。

“唔，看来不错。”瑱王将煮后的残渣倒出，“其他都没有明显的变化，看来主要就在于这冰蚕了。”明王，煜王两人再次僵硬，那肥嘟嘟，白嫩嫩，软绵绵的冰蚕啊，“呕~~~”两人对视一眼，面如彩色，不要命的狂奔。

瑱王依旧视而不见，念念有词，“下次试试其他的，看来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没差，之前是执念了，嗯，嗯。”


第十一章　猎物？猎人？

　

不知道是不是天道轮回，上一世她是孤儿，没有尝试过亲情的滋味，或许这样说也不对，当她初被收养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换取了联系，可是后来以为自己难有所处的养父母居然有了自己亲生孩子，当然对她还是很好，不打不骂，好吃好喝好玩，她是家中最为尊贵的客人，可惜，偏生不是家人；这一世，云家在齐云镇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亲朋好友一大堆，她父母双全，却依旧是最为尊贵的客人，不仅仅是自家，是整个云家最为尊贵的客人，终究只是客人，不是家人。

寻缘笑，或许是凤翔之后的记忆全数忘却，玄王的记忆虚幻异常，在云荒的记忆在脑海中鲜明生动，过分清晰，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于那里的不舍也只是停留在云焰，还有师徒三人的时光。

“谁？”少女戒备，眼中几分懊恼，为着居然不知何时人到眼前。

“顾维。”依旧白面书生模样，男子只当没注意到少女眼中的懊恼，“看来姑娘心中甚多烦恼，在下当是来的正是时候。”

“或许。”寻缘将所有异样情绪压抑，又是那个风华在上的王者，“顾维？居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

“玄王？祭祀之前，我也没听说过玄王的存在。”顾维闲情逸致争锋相对。

寻缘这次显然心情不佳，况且这般绕来绕去那是尔雅的风格，话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没将顾维的存在很快告诉了尔雅，“你到底想怎样，还是直接说过才好，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游戏。”

顾维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审视的看了少女几眼。“看来玄王当真是心绪不宁，诸事缠身，这样的玄王，我有疑虑该不该进行交易来栽。”

寻缘闭眸，再次看向男子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显得波澜不惊，“交易？”少女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树干，“至少显得看看诚意。”却见男子一副就等你说这句话来着的表情，心下愈加不爽。

“带你去看好东西。”顾维显得几分嗜血兴奋，拉过寻缘就走，寻缘还来不及挣扎就被男子表现出来的实力惊愕。她根本毫无挣扎之心，男子的动作让她记忆起当初被自己师尊提着走的时候，那时候还带有几分单纯的惊叹。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才越加知晓其中的可怕。顾维？寻缘心中默念，那一瞬间男子表现出不输于师尊的气势，这样的人为何会选择与自己做交易，完全没办法理解。

“这是！”寻缘还来不及惊愕整个就被男子拉了进去，整个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玄王，仔仔细细看清楚，你眼前发生的一切，千万不要不忍心。”男子贴近少女的耳边，那气息喷在皮肤上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那声音就这样通过她的耳传入心底。感觉冰冷的蛇顺着而爬，恶心粘腻。

然后顾维禁锢她的身子就让她这样看着，那三具已经分不清本身模样的尸体。或者不能说是尸体，因为他们还活着，能够听到那痛苦的低吟。他们被无数的血管一层层的缠绵，整个已经开始陷下去，苍白而不见血色的皮包骨。深陷的眼凹，暴突的眼珠。真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掉落出来，那头皮薄薄的一层，上面稀稀疏疏的头发，就像是带了一层头套，这样子真不如立马死了才好！寻缘有些不忍，顾维哪里会放过，不让她动作，不让她封闭五时假装看不见。

“再等等，再等等。”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他靠的太近，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她浑身冰凉一片，这样毫无反击之力，甚至从心底而升的惧怕，寻缘想，她其实有些颤抖的。顾维却不放过她，男子的手意外的修长白皙，很是漂亮的一双手，和他那略显平凡的面貌不太相配，就是这样一双漂亮的手一点点的靠近她的咽喉，在周遭游曳，每到一处都激起她无数鸡皮疙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看清楚，所谓命定十三王的命运，玄，你要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么？玄？”男子音调微微上扬，带着十分的恶劣。

然后寻缘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管一点点的深入，突破那三人的身体，由内而外完全的吞噬，那破出的伤口没有血液，空荡荡一片，他们所剩下的不过那层皮还有包裹着的骨头，养分呵！寻缘只觉恶心欲吐，却只能亲眼一点点见证着一切在自己眼前发生，什么都做不了，她就是这样的废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少女怒火中烧，又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无力，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什么都保不住，包括自己的性命，体内灵力暴起，不顾一切想要脱离掌控，她不要再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管是谁！像是这一世所谓亲人，他们的期盼，她照样不惜一切代价的远离，有什么紧的，她本来就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啊！啊！”少女周身火光大盛，眼睛泛红，整个如妖似魔，那火可不是一般筑基期修士所能掌握的火，顾维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抵挡，只能放开少女灵力护体着后退。

“反应这般大，难道我做过火了，不应该啊，我做什么了吗？”顾维喃喃，寻缘的过激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这下真的担心起来了，要是任其这般发展下去对身体伤害极大，那人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是也要自己能够接近才好啊。男子有些怨念，考虑着是否值得牺牲。

“帝君！？”顾维一惊，望向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可不是青轩帝君，讪笑几下，“我不知道她反应会这样大。”

墨玉只是淡淡的看了顾维一眼，然后闪身向着红光深处的身影掠去，寻缘几近魔怔，感受到熟悉而亲密的气息靠近才勉强清醒几分，却也只是一瞬，然后马上向着墨玉攻过，招招不留情面，完全不顾及自身的打法，一心只想要将面前的活物消灭个干净。

墨玉微微皱眉，一把将少女直接打晕，然后将神力输送重新将寻缘体内混乱的灵力引导正途，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送入少女体内的神力被少女体内本身的灵力同化了干净壮大自身，不管是寻缘还是斩尘，这两人体内的力量让自己越加疑惑了，可惜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恢复到曾经，他怕是也插不上手，亦不能插手。

墨玉叹息，抚平少女眉间褶皱，将还在晕厥之中的寻缘交给顾维，犹豫了几番，还是说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像这次这般禁锢，让她毫无还击之力。”话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顾维愣怔之后只是笑看重新被送到身旁的少女，“我还以为”以为什么？顾维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经历过那次之后他难道还相信寻缘是会为着眼前所见而魔怔的普通女子么？到底是她和斩尘奇怪还是自己奇怪呢？还真说不上来。顾维没有离开，等着少女醒来，他想到底目标都还没达成来着，交易还是要的，半途而废可不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寻缘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书生打扮但是笑得十分欠扁的顾维，直接进入主题。

“额，你”顾维哭笑不得，这还是不是女人，“我帮你，你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当然我可以选择回答与不回答；相对的作为交换你要坚持到最后，解开一切谜题。”

寻缘听闻着所谓的交易面露古怪，自己本来就是要解开一切谜题，不为别的，单单想要保住这条小命就不得不如此，而他所谓的回答问题，也着实“你是谁？”寻缘忽然问道。

“顾维。”男子既是欣赏也是欣喜，这女人到底上道。

“你的身份。”

“秘密。”顾维笑，白牙亮闪闪，很是可恶。

“你”

“一天仅限一个问题，今天已经两个了，一个算是赠送的，多的概不回答。”

“这不公平。”寻缘气的笑了，“我根本寻不到你，来无影去无踪的，何谈一天一个问题。”

“那是你的事。”顾维全然不觉自己过分，“问题概不累计，所以小丫头，好生珍惜，别浪费了。”男子忽而带有几分认真，“当然你可以找别人商量商量，比如说——辰王，我想她会十分乐意。”

“开玩笑。”寻缘心中没底，嘴上不饶，“殇桠那情况辰王不顾道义背叛，又是小人行径暗中下手，这样的人怎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