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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佛给我脱嫁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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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林少笑道:“我消受不起她,倒是能消受得起你呢!”

“……”他这话是在调戏我么。

整个晒妖会的展台布置在江泽最大的广场中央,从外表来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中间由木板搭成的巨大舞台。从木质舞台下的木门钻进去,里面竟然百转回廊,别有洞天。

“阿佛姑娘见多识广,这木台之下是个迷宫,就请姑娘带路吧!”

我:“……”我能说我会迷路吗?

自我出生以来,嗅觉听觉都是极其灵敏的,却唯独在认路这件事上无法用动物本能来判断,迷路成了家常便饭。

见我一脸为难,齐林少竟然掩唇而笑,笑得格外扎眼。心疼竟然涌上一股热流,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他这笑容违和!

最后,齐林少还是走在我身前在这迷宫里开路。他步伐并不快,手里握着把竹骨折扇,时不时的从袖口中掏出黄纸符快狠准的贴在左右回廊里,看他这手法也不像是能将我头发烧成一坨的人。于是我了然了,刚才他千真万确是……故意的。

有着齐林少带路,很快我便见到了瘫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小伞。她还是那身粉衫短袄,周身散发的妖气极其涣散,一缕一缕挣脱,飘到半空中化为乌有。

我心下不忍,欲上前去扶她,齐林少的折扇横挡在我身前,阻止我上前。

他蹲下,距离小伞一步远贴下一张黄符,才起身缓缓上前,将小伞从地上打横抱在怀里。小伞周身的妖气慢慢稳定,缓缓成漩,流进她的体内。

我也来不及追问事情原由,紧跟在齐林少身后,好在路途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很快便出了木台迷宫。出了门口,就见姜帝女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单手拉缰,一手握着马鞭,果然是飒爽英姿女中豪杰。

她见我们走出,驾着马车行近了几步,齐林少将小伞放置马车轿厢内,自己钻出去,只是坐在姜帝女身侧,也不驾马车。

我看着虚弱至极的小伞,心疼不已。他再不乖再任性,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好在至始至终,也只有这一只不知好歹的蘑菇精受了我的宠爱,被伤的再疼,也仅此一次。

马车还好,颠簸较轻,受了齐林少的符贴的治疗,小伞缓缓苏醒,她大概是极其痛苦,浑身不停的颤抖,手缓缓伸向我,声音弱小:“姐……姐……我会……死吗?”

我抓住她冰凉的手,正想说些安慰的话,马车猛得颠簸,我整个人随着冲力滚出马车遮帘,齐林少一把将我抱住,我才没有直接滚下去。

抚着胸口,把差不点跳出的心压回去,才看清被迫停车的缘由。

在不宽的土路上,挤满了奇装异服的能人异士,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青衣道士。

那道士从人群中走出,捋着手中的浮沉,声音阴沉:“世子殿下既然是师承名门,竟有辱师门之事,与妖孽为伍偷走晒妖会的魔物?”

此话一出,人群沸腾,各个怒火中烧,掂量着手中的东西蠢蠢欲动,这场打斗不可避免。

只是到此,我还不能弄清事情缘由,满腹疑惑的用眼神询问,却迎来齐林少一张笑脸。他没有回答青衣道士的话,而是贴近我耳边,低声说:“这只蘑菇精惹上了大麻烦了。”说完他捻着一张黄符腾空而起,悬于半空之中,吩咐姜帝女:“带着他二人快快离开。”

姜帝女一拉缰绳,马车直接转向,奔左侧冲去,好在我急忙抱住轿厢门框,才没有被甩下去。

马车狂奔到夜里,才停下来,也不知道奔出多少里路。从马车上跳下去站稳,我便很是好奇的问姜帝女:“这马车有法术护行吗?”

姜帝女冷声答道:“没有。”

我讪讪道:“那还不如用我的妖云逃路来的更快更安全些。”

姜帝女:“……”她又被我弄得无话可说了。

爬进车子里去看小伞,却见她神色炯炯,单膝曲起,靠坐在轿厢墙上,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我被她这副神情骇到,试探着叫她:“小伞……”

“多谢姐姐舍命相救,小伞现已经完全恢复,齐林公子果然待小伞不薄,奴家这便去向他报恩。”她说完便腾空而起,毫无阻挡的穿轿厢而出。

我稍愣了片刻,腾起妖云使着妖法紧追其后,姜帝女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你这只不要命的松鼠快回来,再出事,我和师兄可不会再管你了……”声音越飘越远,我只听见个大概。

追了一路,既不见小伞踪影也闻不到小伞气味,我蹲在妖云上反省,自己这般冒失究竟为何。小伞一次次伤我在先,我竟然还能不顾一切的担忧她,甚至不知危险与否就跟着她跑出来了。此时此刻,我只得出一个结论,我绝对是个二货。

正在我进行深刻反省之际,迎头劈天盖地的撒下一张网,妖法刚刚念起,我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昏昏之间便做了一个梦,我能肯定是梦,是因为梦中的地方我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

梦中的地方是一片紫色的花海,我站在花海的边缘,不敢向前踏一步,因为心里十分清楚,这花海的紫色正是魔族的颜色。

魔族虽古老,却是原本不存在的。

神族祖先繁衍生息之际,有神族族众踏进魔域花海,洗涤灵魂,沾染一身紫色,成为魔族。开始南征北战,引诱众仙神堕落,魔族扩大,大兴逆天之事,神魔两族矛盾激化,大战爆发,两败俱伤。战火平息后,神族应劫,先后而亡,仙族乘机崛起,统一万界。

这些都是众妖魔鬼怪心知肚明的历史,陈词滥调,说起来都无趣。

我徘徊在花海边缘,无路可去。正在此时,有人在我耳边说:“身带磨骨的气息,却不曾来过这紫色魔域,你倒是罕见的妖精。”

我扭头,又瞧见那个令人极其讨厌的青衣道士,他手里拎着拂尘,半身透明。

我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梦,是青衣道士为我制造的幻境。

他笑了一声,喃喃道:“既然这魔域你没来过,我就探探你的佛光的来处。”

我想要反抗拒绝,却双眼一闭,直直倒下。

睁开眼便躺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心心念了几百年的宁许的禅房。他的禅房丝毫未变,香炉中依旧供奉着香道灰,一侧的檀香慢慢燃着。我起身从床上跳下去,开门走出禅房,顺着熟悉的路径找到宁许平日念经打坐的地方。

石桩水塘边的莲花座上,宁许正闭目端坐,双腿盘膝,双手搭在腿上拈指聚神。

我唤了一声宁许,他依旧不动,仿佛一座佛像,没有生命只有威严的佛像。

心中也不知哪里来的怨气,我拎起裙摆,抬腿跑上前爬上宁许的莲花座,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他。几番用力摇晃,他纹丝不动,固若磐石。

我心中的火气直蹿天灵盖,猛地从宁许身边站起来,掐腰指着他鼻子威胁:“宁许,你要是再这么一动不动的打坐下去,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也没有就出个所以然来,目光下垂,便扫见花瓣开得极艳的莲花座。于是我索性整个人趴在莲花座上,顺着须弥座顶端,把莲花座的四层莲瓣一片一片的往下拔。莲瓣每一瓣都赋予了佛咒,坚硬难动,我的手心被佛咒刺得生疼,慢慢的开始破皮淌血。为了唤了宁许的注意,我咬着牙忍着痛,将他的莲花座上整整四层的莲瓣拔得一片不剩,只留个光秃秃座底。

这漫长的过程中,宁许依旧纹丝不动,我却因动了佛咒整个人虚弱疲惫至极,躺在宁许身侧,沉睡过去。

这些事,我都记得。我当年年幼,脾气冲动易怒,因为宁许不理我,就胆大妄为的拔秃了他的莲花座,肆意在他身上搞破坏,唤起他的注意力。

可是当时因为动了佛咒,体力不支,困乏至极,直接昏睡过去,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后半段,可是眼前青衣道士捏出的幻境里,我见到了极为吃惊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小伞,你要是在这么伤害你的阿佛姐姐,你的阿佛姐姐可不会白莲花救你了啊!




、捻梦术

眼前的一幕,是从我昏倒在宁许身侧后的继续发展的事。

大许过了半晌时辰,宁许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满盘狼藉的莲花座许久,才起身将我抱起。他用额头贴上我的额头,唇角动了动,口中念出几句佛咒。

随着宁许的佛咒,温柔耀眼的佛光从他的额头中央钻出,缓缓渗进我的头顶。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如显灵的佛祖。

做完这动作后,宁许将我抱下莲花座,转身对莲花座念叨了几句参透玄机的话:“她拔了你的莲花瓣,算是你的劫,来世她需还你一场情。”说完宁许抱着我绕过西方梵境虚渺的楼台亭阁,湮灭在浩浩佛香雾气中。

抱着拂尘的青衣道士又一次出现,他围绕在我身侧,满脸堆着可疑的坏笑,盯着宁许远去的方向,啧啧道:“没想到,你身上竟然有佛陀亲自种下的佛光,难怪我探了许久,都探不出你的妖气。”

“佛光?”我满腹疑惑,我知道自己与其他妖精的不同之处,我身上被佛光护着,总能化险为夷。我一直认为这是我在佛前受了三万年所得,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如今亲眼所见,竟是宁许为我种下的这道佛光。

那青衣道士算是好心给我讲解:“他拆魂解魄渡了你这道佛光,是要护你万世安平,这佛陀竟会为你牺牲至此,真是令人费解。”

“你这道士懂得可真多,捻梦之术,说拿来就拿来?”我使劲的扭着自己的腿,想从这梦中清醒。那道士很快发现我的小动作,挂着违和的笑容,神态傲慢:“你一只才三万年的小妖就自行从我的捻梦术中出来,太异想天开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被撂倒在地,形象肯定不好看。我愤恨的瞪着他,他却将拂尘在我身上一扫,我只觉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梨花香熏醒的,我的唇被一股温热包裹着,湿润柔软,相濡以沫。睁开眼睛,我的眼前有一张模糊的人脸,我正在被眼前的人亲吻,伴着飘落的白色梨花瓣和阵阵的梨花香,他动作温柔,我极近缠绵,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美妙,我竟然不反感。

在半空中盘旋点缀的梨花瓣,很美很美,让我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这是一场春梦,我的意识很清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感觉到我的唇舌极其配合着对面人的动作,或者可以说我在热烈的回应他。

我竟然在自己的春梦里动情了!

脑袋昏沉沉的,我感觉着自己躺在一块极硬的石台上,石台的表面很粗糙,硌得我生疼。难受的动了动四肢,此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双手双脚被紧紧的捆着,费劲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眼皮沉沉的,用力向上挑也无济于事,好在我的耳朵感官还没有被封死,可以清楚的听见四周人群嘈杂的声音,这里应该是个会场。

烈日毫不留情的晒在我身边,我口渴难耐,身上的妖术半分都使不出来,我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跟一个凡人差不多,甚至比凡人还要不济。

有人顺着石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厚重的靴底离我越来越近,走在我身侧停了下来。那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的大声宣布:“各位高官贵人、各位乡亲百姓,五年一届的晒妖会今天在江泽城里正式开幕,诚邀各路降妖除魔豪杰献上自己擒拿的绝世稀有的妖精,铲魔除妖,威慑妖族不禁犯我凡间百姓,保我凡世安平!”

话音刚落,四周百姓曝出一阵欢呼声,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在凡间,晒妖会果然是有钱又有闲的人们的一场豪华娱乐!

我四肢被绑的死死的,眼睛努力的睁了半天,才露出一个细缝,看外界模糊不清,只觉得阳光很是刺眼,刺得我恨不得将眼睛紧紧闭上。

“本届晒妖会,我们有幸请来了蓬莱仙岛的人!”那站在我身侧主持大会的人又开始喊话:“蓬莱仙岛是我们凡间自古以来降妖除魔的统领人,今日蓬莱仙岛最年轻的后辈恒源道长,带来了一只活了三万余年的松鼠妖!大家看,就在这……就在我的脚下。”

经过他的煽动,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声音。那主持人显然对众人及时的给予回应的效果很明显,更加得意洋洋的介绍,声音还是大喊:“你们看她的耳朵、尾巴已经全部现形了!这就是只作恶多端的妖精鼻祖啊!”

听着他用“作恶多端”的形容词形容我,我恨不得一爪子拍掉他的脑袋。我阿佛是活了三万余年,可是至始至终我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既没偷过东西、也没伤害过凡人,更何况,这三万年,我一直在凡人向往的西方梵境内呆着,虽然没有修佛,好歹也是个颇受佛经熏陶的善良小妖,即使想做坏事,佛祖他们也不可能给我机会啊!

如果说,我活这一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那就是,我爱上了一位佛陀。

不经调查,就胡编乱造毁人名声的人,真是该一棒子打死!

我不服的拼命挣扎捆在身上的绳索,这绳索虽然不是捆妖绳,却也是个抑制妖术的神器,我越是挣扎就越紧。

此时,那不负责任的晒妖会主持人又开始说话了:“为了我们受伤遇难的同胞复仇,我代表我们晒妖会举办方,代表全天下的苍生百姓,恳请蓬莱仙岛的恒源道长,为世间秉公执法,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

“秉公执法,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秉公执法,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

四周人群在这会场主持人的煽动下,开始齐声呐喊口号。

听到这里,我心下总算明了,他们这是要杀了我啊!

意识到这点后,我的心砰砰乱跳。人家才活了三万岁,未来的日子长着呢,我才不要死在这里呢!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挣脱开身上的绳索,要是那个蓬莱仙岛的臭道士一把利剑朝着我脑袋砍下去,我连还手的妖术都没有,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那个拿着拂尘的臭道士身轻如燕的,跳到我身侧,态度恭谨的对着周遭百姓道:“请大家稍安勿躁,今日五年一届的晒妖会才刚刚开始,各路奇珍异妖会会陆续登场展示,要除此妖孽,也不一定在今日!”

这道士会这么好心不杀我?

“等大家赏心悦目后,我将亲自手刃此妖,以还百姓苍生公道!”

我就说嘛,这个臭道士哪里会好心,他还是要杀我的。

就在我腹诽同时,人群突然安静。我眼睛看四周模糊不清,身体又酸软无力的瘫成一坨,唯一起作用的耳朵除了寂静,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寂静的连落地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的环境,还真落地了一根绣花针!

听这枚绣花针飞来的方向,应该是正对贵宾台的方向的人圈外,那针带着法术,直接打进我瘫倒的石台上,针钻进石台的声音清晰可见。

眨眼睛,绣花针上带着的法术从它扎进的地方开始蔓延,直奔我而来,站在我身侧的大会主持人和那个臭道士直接被法术驱除台外。

那臭道士身手不错,我从模糊的眼缝里,看见他借着自己的拂尘轻松的脱开绣花针释放出的法术,跳到半空中观察形势。

那个大会主持人可没他那身手,直接被绣花针的法术震开,整个身子飞到十里之外,呃……我的耳朵是没有听见他最后的落地处,不过可想而见,被这法术震出去的小小凡人,不死也残。

绣花针在平台的范围内用法术,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保护罩,将我圈在内。随着法术蔓延,捆在我身上的法器渐渐失去了效果,我一挣脱,这一次便轻松的从绳子里钻了出来。刚才头晕眼花的现象也有所好转,感觉周遭的阳光也不是那么晒人,想来刚才那个臭道士对付我时,肯定用了太阳的灼燃术。

我们妖族若是没有妖术护法,那最最惧怕的就是阳光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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