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号寻缘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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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九落衣心底一阵感动。
久久，安静了下来。
发出的声音都是同样的，请相信我们，就像我们相信你一样。
当所有人心里所想的都变成一件事的时候，她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
洁白的世界里，每个人背对背的站着，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心底都是暖暖的十分安心。
七个人的眼神变得坚定，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定是好事。”望月笑得张扬，“那么伙计们，该反击了！”
*
战台上，九落衣的眼神逐渐变得光彩。
他知道砚月刚才手下留情了，不然被破坏的不只是千算。
九落衣直视着不远处的青衣男子，终于明白杜婉为什么可以弥补他的不足了。
砚月的心肠还不够硬，杜婉却可以替他狠下心来清除障碍。
“别做无用功了！”砚月恼怒，他已经不愿再继续了何苦还要逼他，认命服输不就行了！
九落衣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愤怒，含笑对他说，“砚月，每一个‘缘’又有着它所想要保护的东西，所以缘分才会化做武器，也正是这样我们才会成为匠人。”
九落衣自嘲地笑笑，“我真是笨，就在刚刚才意思到自己的缘分到底想要守护什么。”
砚月直直地看着含笑在风中的九落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是，友谊。”九落衣唇边笑意不减，眼中却是认真，“我想要守护的是友谊。”
他抬起淌着鲜血的手臂，四散的算珠像受到吸引似的左右晃动。
“所以，谢谢你曾给过我的友谊。”
九落衣看着砚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观战室里讥笑声连连发出，都以为他是在打苦情牌，博取砚月的同情。只有战台上的砚月自己才能够感受得到脚下的微微震动。
九落衣恍然睁眼，“这次，我不会再逃避！”
他的眼睛清晰明亮，“听我的命令！千算！”

Action9　恐惧

“你疯了吗！”
今天一早不见望月来看自己，墨童就顺口问到望月是不是有事来不了，谁想柯东梦竟然也笑嘻嘻地随口说道：“她去了修罗场。”
听完，哐当一声，莫裳拿着的花瓶就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竟然要她去那种地方！”莫裳双手紧拽柯东梦的衣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她还只有17岁！你已经到丧失人性的地步了吗！”
看着莫裳，柯东梦狠狠地扯下了她抓着自己的双手，笑得还是和往常一样。
“这就是49号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了呢？为了赢，那个人可是把灵魂都卖给了恶魔！哈哈哈，你可是把你前任的性格继承得一干二净呀！”
“姑姑，别说了！”
墨童坐在床上垂着脑袋，声音低沉。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见师父哭过，而今天他却见到了。
“啊，这哪来的雨水呀？呵呵，莫裳，你这屋子该修了。”
柯东梦边擦着从眼睛里流出的泪水边抱怨莫裳这屋子太破，笑容苦涩。
“柯东梦，我告诉你，如果望月回来时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望月，我会要你后悔的！”
没人担心望月是否会回来，他们担心的是回来的那人是否还是望月。
修炼场，给予的是精神上的摧毁，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孤独，空虚，还是未来？
这些都不会像字面上表达的那么轻松，
每个人都可能做过噩梦，噩梦中的感觉是不清晰的，是不真实的，但为什么还会因它而感到害怕？因为，那种恐惧是深入人心的。
家破人亡的故事电视里，小说里天天都在上演，但，现实生活中却没人不会为此感到恐慌，更很少有人会像男女主角那般坚强，人心都是脆弱的。
没有生存能力的孩子如果一夜之间发现自己的父母不在了，他会伤心，但也会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慌，分离是恐怖的，无助更是。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同样也是令人害怕的，同学间毕业的短暂离别有时都会让人大哭不止，更何况是生命的完结。
有人觉得空虚，觉得在无可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世界未知的精彩。
害怕，身边的人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自己，害怕孤独一人，这种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人类本来就是一种群居生物。就算是一颗再怎样冷漠的心都会希望有人来陪伴。
说起最恐怖的事物人们都只是笑着点点头，却不愿意去多想，看得多了，觉得腻烦，但无论如何都不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在那，在修罗场你会经历到明白但最想忽视，但，谁都逃离不了的噩梦，只到你变得什么都不再在乎，只到你失去人类本应拥有的心。
感受深入心底的恐惧。
“你不知道吗？这里其实是出不去的。”
“谁在说话？”
从刚进这里开始，自己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虽然很俗，但不可否认黑色，永远会让人感到压抑。自己明明还很喜欢黑色来着，但像现在这样被一大片黑色包围在中间，感觉还真不怎么好受。
“其实你并不相信任何人吧？”
到底是谁，刚才开始，就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
“不要装神弄鬼了，快出来！”望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你来这里，仅仅只是不想让被人瞧不起，并不因为其他的任何人。”
“够了，你跟我出来！”
望月不想听到这些话，每一句话都好像在揭露自己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我一直都在呀。”
“胡说！”
“我一直都在你心里，所以我了解你真正的想法。”
“你骗人的，那种想法我一，”
“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有想过？”
声音一字一字地逼问，让望月无处可躲。
“在修炼场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后悔了吗，是啊，拿你去做诱饵，自己却独享蜂蜜的师父可真是过分。”
“不是那样的！”望月闭着眼睛拼命地摇头想要否认。
“那个师兄，还真是弱，被秒杀了不说，还整天只知道哭！”
“你闭嘴！”
“对了对了，还有那个周梦瑶，根本就是一个笨蛋，哈哈哈！被骗了也是她活该！”
“我没这样想！我没有这样想！”
好丑陋，好恶心，自己不是那样的。
“承认吧，你就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
一阵反光，整个空间都变得明亮起来，不论是墙上还是地上，望月的四周都围满了镜子。
“看看，这就是你！”
声音忽然飘近，在望月的耳根边起了，诱惑着她睁开眼睛。
望月犹豫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张被疯狂扭曲了的脸倒映在望月的眼中，狰狞可怕。
“这不是我！不是我！好丑陋！好丑陋！”
没错，修炼场，是给予精神上摧毁的地方。但真正摧毁自己的却是，考验者自己。
望月害怕自己眼中的世界全部都是黑暗的，害怕自己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害怕知道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可怜的自私鬼！
她看不清，她认不清，她需要别人来告诉自己，自己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眼前的声音却跟自己说：自己是一个伪善者，做什么事看起来都像是为了别人去做的，
但实际上在心里瞧不起他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感而已。
她，是这样吗？她真的只是一个如此恶劣的人渣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承认吧，承认吧！”
别逼我！别逼我！
“我了解你，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停下来！快停下来！
“你是骗不了我的！”
女声忽远忽近，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瞪大了眼看着望月，有着一张与望月一摸一样的脸。那张脸肆意的狂笑着，讥讽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声都扎在望月心上。
这就是我吗？这是我吗？
“面对现实吧！”
声音逼迫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她耳边，伴杂着令人发狂的大笑。
望月恍惚地抬起头，看着镜子中丑陋的面孔。
可能，这就真的是自己吧。
修罗场里的修罗，就是人心的脆弱。
“姑姑，你说望月还会是原来的望月吗？”
墨童是急躁的，因为他亲眼看见过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人，他们是失败的。刚进去时，一个个是信心满满的，但出来后却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那时，父亲捂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没事，可怎么会没事呢！那些人是自己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呀！
他们笑着对自己说：叔叔们进去一会儿就出来，出来后就再给你买好吃的糖。
自己当时还真是笨，竟听了他们的话，傻傻地站在那等了整整一天，父亲拿着武器赶到时看到自己，满脸的复杂。
是呀，进去的是同门师兄弟，而自己的儿子竟然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爸爸，叔叔们怎么还不回呀？他们会不会忘记给墨童买糖了呀？”
“乖，墨童先回去，叔叔们会回来的。”
他听话地回去了，但以后的每天他都会偷偷跟在爸爸后面，来到这里。
每天都是，直到看见他们出来……
“墨童你怎么在这！”
那天他被父亲发现了，就在父亲赶自己回去的时候，门，开了。
他们回来了。
“没事的。”父亲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自己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但他却还是看见了。
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
“姑姑，你说那个望月会不会回来。”他并不想那个师妹从自己眼前消失。
“望月一定没事的！”
是呀，修罗场又不是没人成功的从里面出来过，只是只有一个而已。不不，一定没事的！
“望月，那丫头天天都是乐呵呵的，哪会有什么阴暗呀！”
只是，看起来越是快乐的人，心底的痛苦埋得越深。
“是呀！呵呵。”
房间里是僵硬的笑声，心中却是一样的紧张。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值得你去信任。他们和你一样，都拥有一双丑陋的嘴脸。”
那个声音还在循循引诱着。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他们都抛弃了你！”
是呀，他们都抛弃了我。
“哈哈哈，世界都抛弃了你，那你为什么还有再留恋这个世界！”
那个声音得意地笑着，她已经成功了！
“是啊，世界都抛弃了我，那我还为什么要再留恋……如果我这么说了，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望月缓缓抬起头，眼中迷茫消失了，取代的是自信的神采。
“可惜，我是不会那样说的，因为如果那样说了的话，就不是世界抛弃了我，而是，我，抛弃了世界。”
“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按照你的剧本走吗？说实话，刚开始我是很伤心的，很伤心的以为我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可后来我想通了，”
望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用手指着自己，大声地说：
“我本来就是一个伪善者！”
“是啊，我本来就是那种人，这没有什么好否认的。觉得师父可恶是事实，觉得师兄弱小是事实，觉得梦瑶笨也是事实！但，我相信他们，相信他们真心地对我好，相信我看到的世界不只是黑暗！我是自私，做的事情的确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别人认可我！因为我在乎他们，我想要他们认同我就像我喜欢他们一样真心诚意！
柯东梦是我的好师父，所以我喜欢他！墨童是我的好师兄，所以我喜欢他！梦瑶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喜欢她！谁说喜欢一个人的同时不能同时讨厌他的！我喜欢他们，对他们的喜爱多过对他们的讨厌，所以我可以笑着面对他们，笑着对她们说：你是我的朋友
师父能在我困难的时候把我护在身后，师兄能在我迷惑时关心地问一句：你没事吧？梦瑶能在我失落时对我说：没问题的。这就够了！这种平平凡凡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守护的缘分呀！”
没错，我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平平凡凡就是我想要守护的缘分！
回答我吧！我的缘分！
砰砰，砰砰。
“望月，请你呼唤出我的名字吧！”
它回答了，因为它知道了，它想守护的也正是想守护它的主人，望月。

Action10　全败组

离第二局比赛开始只有3天了，而望月却还没有回来。
已经是傍晚6点多了，
夕阳的余辉洒在柯东梦的身上，他焦急地踱着步子，
望月刚从修罗场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呆呆地愣在门口。
哪知，柯东梦一见望月愣愣的表情抱头就哭：“望月！师父对不起你，师父不该要你去的，柯东梦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莫裳说的没错，你简直是丧失人性了！”
望月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师父，我回来了！”
“恩？”柯东梦满脸泪水地抬起头，对上望月笑得璀璨的脸后，陡然有些错愕。
“小徒弟？”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望月望着他，缓缓地认真的重复道：“师父，我回来了。”
柯东梦仍是半醒半醉，渐渐眼中有了神采，“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呵呵呵。走走，找你师兄他们去！”
柯东梦一抹脸上的泪水，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师父，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呀？”
好久不见，望月恶作剧的毛病又有些犯了。
“额，那是，那是为师最近得了红眼病，别紧盯着看，小心会传染的！”
“哦！”
“都叫你别看了！怎么还看！”
“是，是。”
就是这种简单的感情，令自己满足。
“师父？师兄他们呢？”
从店里来到医院，望月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啊！我想起来了，墨童他们去比赛场那看分组名单去了。”
记得当时自己赶他们走时他们还是一脸的不乐意。
“师兄他已经好了吗？第一局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自己刚走时师兄还躺在病床上，怎么一天不到，就好了呢？
“墨童他刚可以下地，就要他出去锻炼锻炼了。忘记告诉你，修罗场与外界的时间比是1　：11。也就是说，现在离比赛还有三天。”
柯东梦又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了一个板凳坐下，喝着小茶吃着点心，看着窗外的风景，悠闲得不得了。
果然，师父刚才那样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望月正在懊恼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把他的囧样给照下来呢？
“哎，不出所料，我们真的给分在了‘全败组’。”
没一会儿，墨童的声音就从房外传了进来，望月知道他们回了。
“师父，你怎么在这坐着呢？”
莫裳听完墨童的话就推开前面的两人气冲冲先闯了进来，
“好你个柯东梦，望月还没回来。你怎么，望月？”
她刚想指着柯东梦大骂一顿就被房间里另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
“莫裳姐，我回来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人，望月忍俊不禁。
“望月你终于回来了呀！”
说完，莫裳就扑了过来，墨童则开始哇哇大哭：“师妹，我想死你了！”
只有紫童，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
没消停一会儿，墨童就又开始了，
“师妹，我们被分在‘全败组’去了，和23号店的九落衣，花少，还有39号店的蓝玫，莓兰分在一组了。九落衣就是那个第一天就被17号店砚月打败的那个，哎，就是那个跳槽的，就是就是……”
望月看着恢复老本行说得唾沫横飞的师兄，很开心却又有些无奈。
“墨童，我想师姐她听懂了。”
对于死劲拉扯着头发一筹莫展的弟弟，紫童实在是有些去看不下去了。
“哦，是吗？那，那个当时站在我们旁边说闲话的蓝衣姐妹你还记得吗？”
害怕墨童又要变成话痨了，望月赶紧点头。
“她们就是，蓝玫和莓兰了。刚才我们去的时候看见他们4人了，就决定明天一起在我们店商量如何作战，当然了，3天后跟我们比赛的是第一组，这点准备工作是一定要的。”
想到第一组，墨童的表情又有些不太自在了。
“第一组是？”
“最优组。19号店的舒洛，夷萧。17号店的砚月，杜婉。还有6号店的纪樱雪，秋少白，最优秀的六名匠人。理所应当进了第一组。”
墨童神色坦然，看来刚才也只是不太自在两组的差距而已，并不是在意夷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