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的颤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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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刺伤了莱比卜的眼睛
“泽依”莱比卜叫住女孩，这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泽依斯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我娶你”
时间停歇，万物静止
泽依斯耶定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才缓缓的转身，迎向那双银灰色的双眸。
“如果一场政治上的联姻在所难免，我来娶你。你知道我的心中一直有塞纳的存在，我注定不能给予你完整的爱，但是我以我的灵魂向你起誓，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你尽可能的去过你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以上的承诺，”
没有阿锐比传统的重金为聘，没有西方的鲜花戒指，甚至没有一句山盟海誓爱的宣言，但是莱比卜的话能让人感受天地为证、神明为鉴的真诚。
燃烧的，柔水般的目光对流
风声停歇、时间凝固
将距离拉得很近很近
朦朦胧胧
有种子发芽的声音
在周围的花园里
或是在心间
“莱比卜，我又好想吻你，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怕这会让我忘了自己的使命是宰希尔。现在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你，我此刻很幸福。”
笑容在泽依斯耶的嘴角绽放，却能听见花草树木沙沙的作响，如在遗憾，似在叹息。
那一晚，看着泽依斯也渐行渐远的背影，莱比卜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久久没有恢复。
当那用金丝刺绣绕边的羊毛地毯层层裹裹，呈现在宰希尔面前时，国王嘴角扬起，不由自主的笑了。
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晚宴结束后，王妃和女眷们去看属于女性的专场演出，而自己和贵宾大臣们观看的演出进行到一半，内伺大臣向国王禀报，波东有礼物送到国王的寝宫，需要国王亲自去接收。
这块地毯以及地毯里的礼物，不在于本身，只要稍微通晓历史的人都能知道其中的典故，这是一种符号传达着背后的信息，试探着国王的心意。
脑中浮现着婚庆大殿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国王心里一阵绵软，突然非常期待波东设计的剧情该如何走向。
是诱惑？或是游说？
如果是诱惑，会是什么样的千娇百媚？
“我猜这块毯子有魔法，里面定能变出个迷人的小妖精。”
国王一边玩笑的说，一边执起地毯的一角，微微用力一拉，想象着层层地毯摊开，会呈现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咳咳…咳”
地毯全部打开，人影还未看清，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然后映入宰希尔眼底的，是泽依斯耶苍白如纸的脸，只见女孩微微蜷缩着自己，用手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剧烈的咳嗽，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扑扇。
下一秒看上自己的，却是濒死的人求助的眼神。
“快来人啊”
这样的场景超出了宰希尔的所有想象，他立刻上前把泽依斯耶扶起来，然后大声的呼救。
国王的呼救声惊动了寝宫的侍从，很快是御医到位，进行急救，呼吸机迅速的用上，各种急救设施迅速到位，淹没在医生护理中的泽依斯虚弱到透明，如同一阵风吹过，就会消失在空气当中。
外围的国王有些错愕，这是他怎么料想也没有想到的场景，如果这是yin*，现在这般鸡飞狗跳的混乱状况，只能证明yin*是极其失败的。远远望着那张美到极致却虚弱到极致的小脸，国王的心中忍不住的一紧，这个比加齐年幼的女孩身上都肩负了一些什么？
抛开所有政治上的权谋算计，单是作为一个人，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绝伦的小姑娘，因为大人们的各种可耻的欲望，被毯子包裹着送到陌生的男人处作为筹码交换，然后此刻奄奄一息，都会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悲悯、愤怒，甚至是愧疚，会对设计这样桥段的人深深的唾弃和不耻。
就连刚才掀毯子一刻心里涌起的桃色涟漪，此刻都让宰希尔有一种无地自容。
那一句“小妖精”，更是把自己都恶心到了，他居然期待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诱惑自己？
他这算什么？
图谋不轨的色狼叔叔？
同流合污的野心政客？
还是邪恶变态的猥亵男人？
靠宰希尔你也真够低级趣味。
一向骄傲的国王此刻懊恼不已。
急救进行得很迅速，半个小时以后，御医走到国王的面前，说道：“陛下，已经没有大碍了，发病原因和公主过敏性的体制有关，再则，公主的身体过于虚弱，实在禁不起…颠簸。”
白发苍苍的老御医找不到何时的词来形容，刚才第一眼看到女孩，那包裹她的地毯丢在一边，深夜出现在国王的寝宫，稍有常识的人不难设想发生了什么。
作为医生的立场，想象这样一个身体虚弱的小姑娘，被毯子层层包裹着像礼物一样度过层层关卡，呈现在国王的面前，然后像礼物一样等待拆封。一路颠簸以及层层包裹，完全没有考虑过小姑娘的身体状况，简直是不负责任的残忍。
“我知道了，优素姆，今晚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陛下”
在御医离开以后，国王走进了房间，入眼的，是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泽依斯耶，女孩的脸此刻很白，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惨淡的让人心痛的白，彷佛把秋夜的月色捣碎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让人心酸的光。
然而这样的白丝毫无损她清丽绝尘的美，相反，这样病容有另一番沉鱼落雁的美态，她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入眼的人已觉得彷佛看到朗月入中天，春风过河岸。
“我的公主，你是我收到过的，最出人意料和惊心动魄的礼物。”
国王温柔的笑着，立在门边，看着正睁眼望着自己的泽依斯耶。
“对不起，陛下…我一直有努力的忍住不咳出来，但是毯子里的感受很不好”
女孩说话时微微的喘着气，脸上泛起略带窘迫的微红，眼眸里雾雾的泛着水光，就这样看着宰希尔，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宰希尔的心里一紧，一种奇异的酸酸麻麻的感受在胸中涤荡，没来由的，有一种类似忏悔的心情在心中满眼。说它类似，是因为宰希尔从来不是善男信女，烧杀、**、抢掠、灭族、屠城…哪件事做起来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心情。
国王心中百转千回，说出来的却是：
“御医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好，你应该好好休息，不应该到处乱跑。”
这样的安慰宰希尔自己都觉得很苍白，有谁喜欢晚上被毯子包裹着“到处乱跑”，该讽刺的，是女孩身边心怀鬼胎的大人。
“我的身体没有那么糟糕，刚才是一个意外，你瞧，我现在一切都很好。”
女孩撑着身体已经坐起来，此刻正低着头要找自己的鞋子，却尴尬的发现，被地毯包裹来的时候，是没有穿鞋的。
宰希尔连忙上前，制住女孩欲赤着脚下床的身体，把枕头垫在床后，然后扶着她的身体靠坐在枕头上，再帮她把毯子盖好。
“好了，现在听我的，就这样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告诉我，你把自己裹在毯子里来见我，要对我说的话。”

第五十八章踩在脚下的男人和权力

女孩的眼睛晶莹剔透得宛如两潭秋水，睫毛像蝴蝶一般的扑扇着，柔软的覆盖在眼睑上，随着眼睑的起合微微眨动。她看着宰希尔，似在思考，似在打量，良久，泽依斯耶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要对您说什么，麦卡斯只是告诉我不要紧张，您见到我就一切都会明了。我想，泽依斯耶的使命是促成联姻，您今晚看到我，能帮您做出决定，只是没有想到，我是以这样窘迫的样子出现在您的面前。”
“陛下，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对吗？我总是不能把事情做得更加完美一些，这样的一个我，您还会想联姻吗？”
泽依斯耶一声叹息，却不知道她带着深深失落感的叹息是多么的打动人心，如丝如缕，瞬间就把宰希尔的心缠裹了个严严实实。国王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如丝般的柔滑，微凉的触感顺着手指，能揉进心底。
“我的公主，你已经做得很好，非常的勇气可嘉。”
宰希尔没有回答泽依斯耶关于联姻的问题，这个女孩根本不清楚，她到底有多么的美，当这样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孩望着你的眼睛，对你说：“这样的一个我，您还会想联姻吗？”是多么的让人震撼。如果说有人没有动心，宰希尔会说：那你根本不是男人。
然而，动心是一回事，同意联姻是另外一回事，这不是一件草率的事情，尤其，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小姑娘。尤其，此刻心中满是愧疚。
两人一时静默无语，却看见泽依斯耶的目光，停留在书架后的某处，宰希尔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到她目光聚集的，是一把银色的小提琴。
“你会拉琴吗？”国王询问的口气透着一丝惊喜和震惊。
“嗯，我会。”女孩微笑着点点头。
“陛下，这把琴是‘芬瑟妮亚哈迈而提斯’，翻译成阿锐比文，是‘你是我的梦想’，用它演奏，是所有小提琴手的梦想。”
国王起身，朝小提琴走去，把它从架子上取下，轻轻的用手抚摸着琴弦，泽依斯耶一眼就看出了这把价值连城的名琴，这样一把寄托着无数人梦想的稀世珍宝，在他的手里，只能是束之高阁，当做花瓶一般的摆设。
“泽依斯耶，能为我拉琴吗？我很想听。”良久，国王开口，却是这样的请求。
“好，在这里吗？”女孩爽快的答应。
国王把小提琴交到女孩的的手上，表情敬畏，就像交到泽依斯也手中的，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你需要一个舞台，但是我担心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泽依斯耶的目光一直锁在琴的身上，嘴角微微扬起，点头说：“陛下，我可以的。”
女孩纯净的笑容感染着国王，突然她感觉身子一个悬空，宰希尔把她横抱了起来。
女孩一时惊慌，伸出一只手着搂住国王的脖子，抬眼看着国王的眼睛，充满惊诧和迷惑。却不知她那双流淌着道道波光的眼睛，映出一个自己，是怎样的让人目眩神迷，尤其此刻，怀中的她轻得像羽毛，却柔软温暖的像天边的云，让人忍不住想拥紧，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会比刚才抱你的仆从更专业和用心，所以不用担心会出意外。”
宰希尔就这样温柔的抱着泽依斯耶向外走去，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就像怀抱的是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皇宫内满是瞠目结舌的表情，抛开保守的思维不说，这样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前一刻被毯子抱着进来，后一刻被国王抱着出去，中间还穿插了抢救的场景。仆从们前呼后拥的跟随着，万众瞩目的两人却根本没有在意…
“陛下，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哦？你原本想象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猜想的你很严肃，很冰冷，很难以接近，因为常听人说你是一个冷酷的君主。”
“是吗？”国王笑了，做了一个严肃而冰冷的表情，然后问道：“那么现在，你认为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女孩也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我看到的你风趣、体贴，很有亲和力，一点也不冷酷。”
泽依斯耶的声音如涓涓泉水般美妙、带着甜美，沁人心扉。宰希尔发现，怀中的这个女孩，只要说说话，就能让人心旷神怡。
“我的公主，你也和我的想象有很大的差距。”
拥有这般惊人美貌的女子，应该是万种风情、魅惑众生的。就如同那裹着地毯出场的画面，本该是光想一想，就能产生桃色的绮丽，但是怀里的这个孩子，清澈透明得像水晶，你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一点杂质，即使一个男人原始的本性投射在她的眼中，都会被她的纯净所涤净。
可偏偏这样的纯净却有致命的诱惑力，好比在婚礼大殿上第一眼见她时，她听到枪响后小动物般迷惑却带着一丝惊恐的眼神，瞬间就能撕碎你所有的理智，你只会本能的冲过去把她护在身下，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有让你失望吗？”
“没有。你让我惊喜，我确信我掀开毯子看到你的第一眼，比凯撒斯看到克里特拉更惊艳，而且，终身难忘。”
在两人愉快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宰希尔把泽依斯耶带进了一个演出大厅，这个演出大厅就坐落在坦布尔皇宫，位置很隐蔽，却富丽堂皇、让人眼前一亮。国王驱除了一路跟随的众人，此时偌大的演出大厅空无一人，国王清晰的脚步声在大厅之中回荡。
泽依斯耶没有穿鞋，宰希尔先抱她坐在看台上，然后脱下代表阿锐比最高权力的国王礼服，铺在台上，再把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礼服上，最后走到台下，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微笑着看着舞台上的泽依斯耶。
女孩熟练的调了一下音准，演出的灯光打在她柔美的身上，美轮美奂，然后她微微一笑，执起裙摆向观众行了一个礼，右手提弓放在琴弦，悠扬的琴声柔泻而出，如梦如烟，像舒卷的轻纱，如涓涓的水流，丝丝缕缕，委婉动听。
这本应该是一场最无厘头的相遇：
从暧昧的毯子
到惊心动魄的抢救
再到化险为夷
最后变成了国王想听小提琴…
最天才的剧作家也写不出这样“跌宕起伏”的剧本，但是它却真实发生了。
那舞台上动情演奏的泽依斯耶就像被赋予了魔法，此刻光华闪动，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莲，在琴声起伏中，也随之片片，层层，叠叠，徐徐…
终于盛放，美到极致。
一个音符，就掀起一场惊艳
每一段绕梁三日的乐曲结束，都会传来宰希尔如雷的掌声，他会站起来，微笑着仰望着泽依斯耶，双手用力的鼓掌，眼里满是温柔。
这会产生一个错觉，此刻豪华的演出大厅里听众如潮、座无虚席，全部在凝听泽依斯耶动人的演出。
那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宛如天使的华尔兹，又好似精灵的曲璇，是乐者的精魂，是观者的艺术。
在泽依斯耶轻柔绮丽的琴声中，你能看到漫天飘落的雪花，你能看到风中飘渺的丝絮，你能看到翩翩起舞的彩蝶，…
一曲终了，台下观众掌声如雷、喝彩声欢呼声不断，然而在人山人海中，你能看见有一个人站起来为你鼓掌，他的目光温柔，满是倾慕，最后你不觉对他温婉一笑，他立在当地，忘记了反应，过了许久，他满心欢喜的更加用力鼓掌，然后望着你的眼睛，竟是傻傻的。
宰希尔彷佛做了一个美丽而悠长的梦，投向台上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和交错，这样的美震撼人心，让人仰望而不忍亵渎，她本应这般美好，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存在，却在刚才，被包裹在毯子里，用那样濒死的眼神向自己求助，那样无助感的叹气，说自己做事一团糟。
国王一步步的走向了舞台，走到泽依斯耶的跟前，突然跪在了地上，执起女孩一只柔白的小手，贴在唇上细致的亲吻着，吻过女孩每一根青葱般的手指，似在膜拜，似在倾述。
然后国王就这样跪在女孩面前，握着她的一只手，抬眼凝视着泽依斯也，说道：“泽依斯耶，我希望能有这份荣幸，终身伴你左右，听你拉琴，为你分忧。我此刻诚心的向你求婚，恳求你能成为我宰希尔的妻子，我会用我的余生去照顾你的现在和未来。”
何以至此？本可不必。
这个国度中即使最卑微的死囚
也将膝下的尊严视为生命
骄傲的国王献上的
远远不止一个男人的尊严
这一幕注定会成为阿锐比历史中众人揣测的谜题，有人说国王是因为惊艳于泽依斯耶的美貌，有人说国王是倾慕于泽依斯耶的琴技。无论如何那一刻，泽依斯耶将代表皇权的王袍踩在脚下，阿锐比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诚服于她的面前。

第五十九章神明无视的吻

此时此刻，跪在地上求婚的伊觉国王，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内心激荡的是忐忑、紧张、还有一百个不确定。
动人的旋律依然徘徊，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