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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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二班的葛啸在吗？三年二班的葛啸？”正当王功被众人包围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声音，一个高挑的男人出现在那里，观察着教室里。“在。”冯燕背后的男生应声到，挤出人群走了过去。

“看见没？是机动管理科的帅哥管理员！”

“恩，真的是他，我们住宿生可是难得一见啊，快去快去。”

女生们顿时兴奋地向门口跑去。看得男生们面面相觑，发出了一阵嘘吁。然而在女生们到达门前时却突然停住了，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披着暗淡的灰色披风的小女孩，一个此时正张开双手拦着她们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嘴唇动了动，顿时一串美妙似琴音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姐姐，我哥哥有事要和那位哥哥说，你们就别去了。”

“哇，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

“小妹妹，你是管理员的妹妹？”

女生们显然被眼前出现的小女孩吸引住了，那一身不起眼的暗淡披风下边竟是个如此惹人爱的小女孩。女生们纷纷围了上去，完全不理会后边男生的嘀咕声，也忘了她们自己原先的目的。

“舒可，回去了。”不远处的管理员唤了自己妹妹一声，拍了拍愣在那的那个叫葛啸的男生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

“哥哥，等等我。”小女孩立马追了上去。

刚刚还愣在那的葛啸突然冲着挤过了门口的女生堆径直跑回了自己座位上。这一举动顿时惹得门口的女生一阵抱怨。“哎呀，干嘛呢。”“怎么往人堆里冲啊！”

葛啸也顾不上去跟那些门口的女生解释什么，拍了拍坐在前边的冯燕：“班长。”

“嗯？”冯燕应声回头看着喘着气的葛啸。

“小毛有点不对劲，我去机动科一趟，你帮我跟老师告个假。”葛啸说得相当快，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冯燕。“哦。”冯燕下意识地答到。“谢了。”葛啸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室。还好此时门口的女生们已散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又得惹起一阵抱怨。

“呀，我怎么答应他了，下面是石头的生物课啊。”冯燕埋怨自己到，不知怎么刚自己居然下意识回答了。

“班长，葛啸说的什么？”一个女声传入了冯燕的耳内，冯燕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问话的女生。

“葛大姐。”冯燕充满敬意地看着眼前的女生，回答到，“他说小毛有点不对劲，请假去看了。”

“哦。”被称为葛大姐的女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石头的课都敢请假，那小子。”葛大姐自言自语到，脸色忽然有些不安。“烦恼什么呢？”同桌注意到了关切地问到。

“没什么。”抚了抚自己的马尾，葛大姐若无其事地说。

教室中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咚，咚，咚。”钟声一如既往地响起了，与此同时一个庞大的身躯走进了教室，三年二班的生物课开始了。

“机动管理科”，双楼中学的骑乘间。只因第二任校长嫌“骑乘间”这称呼不帅而取了这个名字从而沿用至今。而经常来这的学生则习惯简称这为“机动科”。目前管理员一人：舒一可（建校以来貌似一直只安排一名管理员管这）。

而此时的机动科里则有两个人，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自然。

“一可，小毛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问话的人脸上焦虑之色显露无疑。

“葛啸，你先让小毛好好躺着，我们到那边去说。”

说话的两人正是三年二班的葛啸和管理员舒一可。

见葛啸没有回应，舒一可拍了拍他的肩。葛啸小心地摸了摸小毛的头，点头道：“走吧”。

两人来到了舒一可的办公室，葛啸接过了舒一可递来的一本本子，仔细地翻看着，而后者则在一旁等待着。想来烦闷，舒一可从裤袋里抽出包香烟，叼了一根在嘴里。除了特设的那间教师吸烟室，整个学校也就这间办公室可以抽烟了，不过舒一可并没有点燃香烟，他知道眼前的人对香烟过敏。

“这是冬眠的症状吗？”沉默良久，葛啸终于开口了，“怎么九点钟突然开始的？我上学时还好好的啊。”

“恩，只能说差不多是冬眠，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舒一可拿过葛啸手上的本子说到。

“自我保护？”

“对。”舒一可示意葛啸坐下道，“从毛发长长，尾巴内卷来看确是冬眠的症状。你和它共处了两年多应该也见过吧？”

葛啸点了点头：“不过以前小毛冬眠只要我叫它它就会醒的。”

“所以我才会说这次只能说是差不多。首先现在已是五月，早已过了冬眠期；其次，你刚也看过记录本了，小毛显得焦躁不安，这种状态很难让人相信它会冬眠；还有，你注意到没，小毛的内耳已经自闭了。”

“内耳自闭？我倒是没注意到，就因为这小毛才听不到我的吧。”听着舒一可的解释，葛啸恍然到。

“我认为并不是这样，小毛应该能听到你。最后一点，也是让我确定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点，我感觉到了小毛的精神波动。”舒一可缓缓道。

不料听完这句话葛啸突然生气了：“精神波动？我知道你的本事好，东蓝国家生物学院的高材生！你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什么精神波动了，平时我可以当你开玩笑，现在别拿那种东西忽悠我，行吗？”

舒一可避过了葛啸质问般的眼神，淡淡道：“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小毛没什么大碍。”

“我不和你这高材生废话了，我现在就带小毛到平叔那去。”葛啸显然不信舒一可说的话，丢下这话后便走出了办公室。看着葛啸消失在门外，舒一可点燃了香烟，摇了摇头：“平叔？呵呵。”

“舒一可，葛啸那小子来过了？”办公室门口奄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

“葛大姐！”“额呵，额呵。”舒一可见到门口的人后赶紧把才点上的第二根烟给灭了。

“真是的，我同学喊我葛大姐也就罢了，连你都这样，我比你小八岁哎！”葛大姐显得很不高兴，嘴都翘了起来。

舒一可没去理会葛大姐的抱怨，起身泡了两杯茶，示意她过去后说道：“才刚下课就过来了？怎么不去吃饭，有什么事吗？葛，葛静。”

葛静瞪了舒一可一眼，对方没有再称她为大姐让她舒服多了，脸色平静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小毛，不过我过来怎么没看到它？”

舒一可并没有回答葛静的话，喝了口茶若有所思道：“你们两个还真像，都讨厌吸烟，都担心小毛，都喜欢吃……”

“停，你在说什么呢？在说我和葛啸那小子？”葛静打断了舒一可的话，“干嘛突然提这些？”

“额，只是想起两年多前，刚遇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那时还只是普通同学吧，那时你们看小毛的神情竟几乎一摸一样。没想到高二你们居然分到了一个班，还结拜成了姐弟。”舒一可说着说着走到了葛静身边。

“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小毛呢？你还没回答我。”葛静抬头问到。舒一可迎上了葛静的眼睛，把一张小纸片递给了她：“那，平叔诊所的地址，小毛应该到那了。”

“平叔换地方了？”葛静接过纸片诧异到。

“你都一年多没去了，不知道也不奇怪。”舒一可明显感到葛静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呆了呆。葛静拿着纸片看了几分钟，忽然道：“这么久了啊，我走了。”说完葛静便起身走了，留下舒一可一个人。后者则又点燃了根香烟，默默地收拾起茶具来。

双楼中学宽敞的食堂内，打饭声，嬉笑声，聊天声，将这个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热闹时候的地方充实了起来。不管男生女生，今天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王东的喊救命事件了。目前为止校方和老师都没对学生说什么，王东本人也没有露面。食堂西南角的一张长餐桌上，三四个人正在用餐，还不停地讨论着什么，奇怪的是能坐十几人的餐桌并没有其他人。这几个人就是三年二班的王功，叶鲜，南宫豪，冯燕，期间有好几个学生朝这走来，不过都在他们的眼神示意下识趣地换方向了。

“喂，王功，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啊。”冯燕不满地说到。

“班长，别急嘛，我这不是还在说嘛。”王功扒了一口饭含糊道。而坐在他旁边的叶鲜见他的样子后忍不住用肩膀靠了他一下，提醒道：“把嘴里的吃了再说话。”

“恩，恩。”王功冲着叶鲜笑了笑，放下了筷子，右手用力在自己胸前顺了两顺，“好了，重头戏来了。”王功挥手示意几个人把头凑起来，低声说：“我老哥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学校和惜花中学。”其他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王功说完这句话则拿起汤碗喝起汤来。

“完了？”三人异口同声问到。“恩。”王功自顾自地喝着汤，回答到。

“就这些啊？亏你瞎掰了半天。”冯燕彻底感到了失望。

“我哥不肯说，我有什么办法。”见三人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王功连忙放下汤碗委屈到。

“走吧，我们回教室去，别理他。”叶鲜说着便拉起冯燕走了。“小鲜，别啊，你们等等我。南宫豪，是兄弟的等我啊。”见连南宫豪都一起走了，王功赶紧将四人的餐具拿到了回收台，手也顾不上洗就匆匆跟了上去。

雁宁路，双楼镇的古老街道之一，路面的青砖充满了岁月的痕迹，道路不算宽，恰能容五人并肩走过。路两边倒是有一幅不错的画卷：一间间黄白相间的砖木房屋和一棵棵比青砖更显岁月的老树。在这宁静的画卷的西部，第一百七十六棵树下，一个半人大的蓝色十字标志竖立着，那正是平叔诊所的位置。蓝色十字后边的屋子中隐隐能看见几道强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将几十道光石光柱从不同角度射到一头满身长毛的生物身上，不断地检查着。“小子，把光石收起来吧。”在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检查后老人终于向一直等在一旁的年轻人道。年轻人连忙上前道：“平叔，小毛怎么样？”正是不信舒一可而来的葛啸。

老人径直回到了桌旁，坐定下来开始写什么东西，边写边说道：“没什么事，那小家伙只是要睡觉。”

“平叔……”葛啸虽然相信眼前的老人的本事，但小毛的状况还是让他无法完全放心。

“我说没事就没事，给小毛找个合适的地方让它安稳睡就行了。”平叔坚定地说到，将手抬了起来：“拿去，地址我写在上面了，你赶紧回学校去吧，小毛我会安排好的。”

葛啸拿过平叔手中的纸片，看了看放到了口袋中，又来到小毛身边轻轻抚了抚它的身子“小毛，放学后我就去看你”，在向平叔道谢后便向学校走去。

当葛啸走进校门口时，午休的钟声刚好响起了，钟响过后校园中顿时一片寂静。轻轻地上了高中部的二楼，葛啸来到自己班门口看了看，里面此时只有两三个女生在看书而已，其他人都午睡了。“还好巡视的老师没来。”暗中庆幸了一下，葛啸从后门悄悄地走了进去。而座位就在他后面的葛静似乎正在专心看着什么书，使得葛啸异常小心地回到了自己位子上。就当葛啸松了口气趴在桌上时，葛静合上了手中的书，看了看前方，也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同学们，起来了，午休结束了。”三年二班班主任的声音让学生们都睁开了眼睛。葛啸揉了揉眼睛向四周看了看，拐眼到后面的葛静似乎依然在专心看着书。

“同学们。”在看到自己的学生都醒了后班主任说到，“十分钟后全体操场集合，校长有话要说。”说完示意大家行动起来。“才刚睡醒胖子就来这套。啊。”学生们动了起来，不过也少不了几句抱怨声。

浩浩荡荡的学生流从各个教室汇聚向操场，操场北边那个简陋的高台上则已有几人等在那了。只见辛校长正立于台中，左右站着李文文，张士。梦无则手持一个喇叭站在他们斜前方。

“姚娜！”冯燕热情地向旁边一排排头的女生打招呼到。“冯燕！”女生显得很高兴，立马上前拉住了冯燕的手聊起来。

“咦，台上站的全是修师嘛。胖子，李文文，张士，大美人。怎么就你班主任又不在台上啊？”冯燕看了看台上的四人说到。

“别提了，我今天一直在找他，上午他该上的课又让我们自修了，可恶。”姚娜一想到她们的班主任就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小美女想他想的脸红了？”只见冯燕一脸笑嘻嘻的。“还开我玩笑，我是气的。”姚娜瞪了冯燕一眼辩到。

在看到操场上的人群后，辛校长向梦无道：“差不多了，开始吧。”梦无应声后举起了喇叭：“同学们，安顿，现在由我们的校长讲话。”一股清澈而又有力的声音如泉水般涌入每个人耳内，操场上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

辛校长接过了梦无递上的喇叭，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向着人群道：“同学们，今天叫大家集合在这里，借以宣布校务处的一个决定：从即日起，学校放假六天，好让大家做好迎接考试的准备。尤其是高三，初三的同学。”校长说到这停了下来，因为下边的人群中有了窃窃私语声。

“发布这消息不用特意集合吧？”

“哎，又要考试啦。”……

校长突然轻轻拍了两下喇叭，只听“嗡，嗡”之声立刻传了出来，人群又安静了。校长缓缓把喇叭举了起来续道：“放假的事就这样了，下面由学生事务自理团团部副书记王东同学来说明下上午的事情。”校长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只见王东肥矮的身影从高台后显了出来，来到台上后王东直接深深地鞠了两个躬，然后才拿起喇叭向人群道：“大家，引起大家的不安真是万分抱歉。上午我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以为会掉水池里，由于我的判断失误而失声大叫了。由此引发的误会，在此我由衷地说，对不起。”王东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刚等王东说完，在辛校长示意下梦无拿过了王东的喇叭：“介于王东同学上午的情况，教务处一致决定，撤消王东同学十四特生的身份，收回十四特证，王东同学的团部副书记一职暂且依旧认可。”此话一出，下边的人群起了更大的骚动。

“听大美人说了吗，撤消王东的十四特生唉。”

“十四特生居然这种时候空了一个出来，实在难得。”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去争这名额哦。”……

对于台下出现的骚动，议论，台上的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学生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十四特生的名额上了。这也难怪，十四特生由来已久，根据史料记载，一百五十年前，学校创始人古书雨于战火中创立了双楼学校。在一次流氓恶霸突如其来的骚扰中，十四位学生代表在与他们理论未果的情况下被打致死。由于伤亡惨重，影响巨大，当时处于混乱状态，效率低下的镇政府终于派出军警逮捕了杀人者。正是这一事件促使古书雨聘请了修师。为了纪念牺牲的学生，双楼中学自此设立了十四特生。其加入条件之苛刻，待遇之特殊，身份之荣耀，使其成为双楼中学最吸引人的一个地方之一。而这三年相当奇怪的是居然一直是满员十四人。此刻出现空缺让很多有信心或有不满的学生都跃跃欲试。

见时机差不多了，校长举起双手向两边挥了挥，做了个解散的手势。“解散！”各排排头的班长喊到，人群随即又成了涌动的大军。

“王东，你也回去休息吧，团里的事你暂时别管了。”台上的辛校长对王东说完后便缓步向双楼走去。

“哦！放假喽！”三年二班的教室里传来了南宫豪幸福的声音。

“放假有什么好，过来马上就考试了。”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