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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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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五告诉我,昔日风九歌大有渊源的话,就有可能借假死来脱身。”
“假死?”欧阳逍惊诧地盯着萧问天,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对。风九歌医术高超,曾研制出一种假死药,可以让人脉细停顿,看上去与死亡一般无二,但一日后就会自动醒来。”
“竟然有这种药,弟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昔日有极厉害的仇家找上风九歌,他就是靠这药诈死,才瞒过了对方,隐姓埋名躲进了北越。这是他一个极大的秘密,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晓,为师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
“这么说来,月儿她……恨可能没死?”欧阳逍眸中渐渐现出神采,时亮如星辰,仿佛有股热流注入胸膛,死寂的心重又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要蹦出胸腔似的。
“先生,她真的没死,是不是?”
他兀自不敢相信似的,又追问了一句,眼神热切得像着了火,一点一点地燃烧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炙热与狂乱,直直地注视着萧问天,却又有一点怯怯的迟疑,仿佛一切只是个美丽得如同水晶般脆弱的幻梦,一不留神就会破碎。
见他这般模样,萧问天眼中异芒闪动,似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叹息:“说起来,为师也只是推测罢了,若想知道真相,唯有亲自去察看。”
“先生的意思是——”欧阳逍蓦然一惊,整个人都呆住了。
萧问天目光炯炯地望定他:“若不挖开坟来看看,又怎知她是生是死?难道你想永远这么痛苦下去?”
“可万一——”万一打开棺木,看到她的尸首,自己还能再承受第二次打击吗?他连想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刹那间,只觉得手足发软,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流走了,生平从未像此刻这般胆怯犹豫过。
“为师有九成把握,她一定没有死!”萧问天坚定有力的声音在室内回响,似击石入水,震荡出层层涟漪。
欧阳逍霎时一脸狂喜,再无丝毫迟疑,振衣而起:“先生说得有理,弟子这就去月儿坟上看看,若她海或者——”蓦然一声长啸,激动之情仿佛熔岩喷发,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飞也似地转过身,一刻不停地冲进了黑漆漆的雨幕。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密林,漆黑的坟场,细雨丝丝缕缕,密密缝和了天地。
欧阳逍全身都已湿透,连发梢都在滴水,但他全无所觉。仓猝间,没有任何工具,就用双手一下一下地刨着坟堆。硬硬的石子、碎木咯得手指生疼,甚至划破了肌肤,渗出细小的血珠,他却毫不在乎,心中只有一个热切至极的希望,这希望就像一轮光芒万丈的红日,支撑着他,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力量!
棺材,终于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
指尖触到冰冷的木头,仿佛一块热炭突然浸进了冰水里,高炽的热情蓦然一冷,不确定的犹疑又阴阴地滋长起来。
他犹豫了半响,手指僵硬得近乎痉挛,整个人都似被冰与火轮番煎熬着。
最终,对她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满是雨水的脸上,骤然划过一丝决然的光,他一咬牙,猛地掀开了盖子。
仿佛有闪电划过天空,冰冷的雨丝一下子消失了。
空的!
果真是空的!
他痴痴地站着,想哭,想笑,想拼命呐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心里只是一阵阵的狂喜,像汹涌的浪潮一样,一波接一波地袭来,直要将他甜蜜地溺毙!
终于,他仰天长笑,多日的伤痛仿佛全都在雨中蒸发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欢悦。
细雨作弦,风过弦,冷冷清音,宛如花开时节,草木摇馨,燕飞蝶舞……
春天虽然早就到了,但他直至此刻,方开感受到春的气息。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沉沉的,带着一丝滞重。
他回过头,就见萧问天撑着把竹骨伞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不知是哭还是笑地说着:“先生,你猜得没错,月儿她果然还活着!”
萧问天却连一丝笑容也没有,只是盯着他,脸色凝重深沉如同夜幕:“她既然没死,为何不来找你,告诉你真想,却任由你痛苦得生不如死?”
欧阳逍一愣,随即慢慢扯开一抹笑:“或许月儿有什么苦衷……”
“是吗?”萧问天冷哼一声,声音渗出犀利的寒意,“那为何趁你颓废之际,北越大军就极速攻来?”
“什么?”欧阳逍身子一僵,笑容倏然冻结,“北越竟然发兵?”
“没错,还接连攻下了弋阳、扶风两城。”
欧阳逍晃了晃,勉强稳住心神,强撑着问:“这跟月儿有什么关系?”
“据说,此次北越的军师是名神秘的女子,你的手下龙五调动潜伏在北越的暗人,费了很大劲才打探出她的名字。”
一股莫名的惶恐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四周一片空白,只看见萧问天一张一合的嘴,慢慢地、慢慢地吐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林月儿!”
天地仿佛在这一瞬化为静止,然后,惊雷滚过,刹那间,血液都凝成了冰。
欧阳逍直愣愣地看着萧问天,脑中只是一片混沌,费了半天力,方蠕动着嘴唇,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先生难道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萧问天语气激烈,“逍儿,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欺了,她其实一直都在骗你!”
“她在骗我,她真的在骗我?”欧阳逍低声喃喃,一颗心越来越沉,直沉入冰底。血液的跃动却出奇地清晰,一下又一下,震得他的身体快要裂开。
——“就算天塌了,地裂了,海水干枯了,我对你的恨也不会消失!”
——“要让我停止恨你,除非我死,或者,你死!”
——“你被我害到这个地步,竟然还不肯相信事实,当真笨得可笑!”
——“打蛇自然要打七寸,现在我做的不过是扰乱那蛇的心神,让他露出七寸来罢了。”
她昔日所说的话,句句回荡在耳边,燃烧着恨意的面容,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心仿佛被什么撕裂开了,带着崩离的声音,让他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原来,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仰天,雨水击打在脸上,清醒地感受到彻骨的寒意。款款温言犹在耳边,似水柔情尚未逝去,却统统化作一个狠辣的耳光,彻底扇醒了他。
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指节压得咯咯直响,森冷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眸中神色似寒冰、似利剑,狂乱地交织不定。
僵立了半响,徒然发出疯狂的笑声:“好,很好,你竟然又骗我!”怒火熊熊,抑制不住地蔓延,似要将整个人都焚毁,化成灰!
一转眼,看到坟前的石碑,用血刻成的碑文,记录着他至悲至痛的一刻,现在却仿佛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每一划,都似她犀利入骨的冷笑。
他脸色铁青得近乎狰狞,眸中渐渐染上一种浓浓的颜色,像血一样殷红。突然挥掌击去,“轰”一声巨响,碎片四射,同时响起的还有他悲愤莫名的咆哮:“欧阳逍,你这个天底下最可笑的大傻瓜!”
碎石划破了掌心,血一点一点渗流出来,滴入冰冷的地面,被雨水冲得无影无踪。
夜色沉沦,风雨若泣,湿了九重幽梦。绕指柔,入骨绵,一切如流水,万般皆浮萍。
梦醒时,天欲寒,人萧瑟,暗销魂,道是多情,却是无情!
◆synxing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66章 惊蛰(二)
而不知道何时停了,远处天边的黯黑渐渐淡去,一点橙光从灰云中隐隐透出,照在林间孤绝冷峭的身影上,瞬间便失却了温度。
阴冷的黑眸慢慢染上了晨曦的淡红,他这才发觉,自己竟已呆立了一夜。
天寒人寂,分外清冷,空气中有一缕淡薄的青雾,森森然,蛇一般扭拂着。一个樵夫走进树林,骤然看到他,还有旁边挖开的坟堆,吓得大叫一声“鬼啊!”,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他的样子委实可怕,黑发散乱,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恍若凝固的冰柱,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要择肉而食的猛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冷酷的气息。
僵立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他慢慢转过头,看着萧问天。先生竟也陪他在雨中站了整整一夜,眼神却是少有的柔和,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同情和了解。
他心中翻起一阵沉沉的酸楚,声音也像被砾石打磨过一般,生涩而沙哑:“先生,我……”
“什么都别说,你太累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他点点头,踩着满地的枯枝败叶,一步一步走了回去,湿漉漉的衣衫不住地往下淌着水,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痕迹。
雨已停,府中仍是灰蒙蒙的一片,潮湿,清新,寒冷。几个早起的仆人骤然看见王爷一身狼狈地从外面回来,吓得赶紧云禀报管家和大夫人,而他恍若未见,私自荡回房中,换过一套干爽的衣服,却毫无睡意,只是坐着发呆。
天光渐渐畅亮,小鸟啁啾地叫着,初升的朝阳映红了窗棂。萧问天递给他一杯茶:“淋了一夜的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他怔怔地接过来,捧着热腾腾的香茗,只是沉默。淡白的茶雾,幽幽袅袅地弥散,映得他的神情也有了几分迷离的惘然,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空漠。
萧问天也不发话,静等自己理清思绪。
过了很久,杯中的茶已变得冰凉,他方才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一字一句极缓也极沉:“先生,弟子终于想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布下了此局……”唇角挑起自嘲的笑,笑中掺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先生说得对,弟子委实被感情冲昏了头,竟然……竟然被她的虚情假意骗得失去了理智……”俊秀的面容有了些微的扭曲,心底仿佛被一根尖刺深深穿透了,只是莫名地痛着、痛着……
萧问天什么也没说,只拿过他手中的茶盏,重新冲了滚水递给他:“莲心茶可安神,只是有些苦,慢点喝。”
欧阳逍接了茶盏,看那根根深绿色莲心在滚水中沉浮,慢慢漾成一汪碧绿。低头小口啜饮,滚热的茶汤入口,在舌尖上漾开一丝清苦。苦过之后,却又有淡淡的余甘,于唇齿间萦绕不去,让人想起暗夜中一道回旋的光,极淡,却还在。
他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重又冷静而清晰地说下去:“那日在刑部大牢,她就曾说过,她的计划还有极厉害的后着,难怪当时她对毒酒毫不在意,原来竟是早有定计,要借假死来打击我。她以为让我一蹶不振,东煌无可用之将,就无法抵挡北越大军?”嘴角牵起冷意,声音低低沉沉,仿若情人的耳语,却透着丝丝寒气,“月儿,你果然定的好计,但我既然识破了你的用意,又岂会如你所愿?”
“为师沿有一处不解。”萧问天目光凝重,眉心不 自觉地敛起,“据说那假死药炼制不易,昔日风九歌费了十年时间,才找齐药材,只炬成一颗,已被他服用。此后再未炼成此药,不知林月儿这药又是从何而来?”
欧阳逍想了想,唇角突然逸出一丝苦笑,“只怕这药材还是弟子替他找齐的。”
萧问天一愣:“此话怎讲?”
“当日他替月儿治病时,药方上就有几味极罕见的药材。这些药别处再难找到,唯我东煌宫中有所收藏。他怕我起疑,每次都开出不同的药方,暗中将那假死药的配药插入一两味,连太医院的御医也未看出有何不妥。”
“原来如此!这只老狐狸……”萧问天暗骂一声,心下却也佩服。
“难怪她当日不惜淋雨受寒,激发体内毒性,更毫不顾惜身体,让我以为她伤重难治……”他咬了咬牙,想起她生病还故意吹冷风的事,当时只道她万念俱灰,没想到却是另有所图。“她竟不惜作践身子,只为了能让我请来风九歌,制成假死药,好实施她的计划!”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按捺着内心激烈翻腾的情绪,慢慢闭上了双目。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眸中射出炯然神光,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明干炼,“先生可知眼下形势如何?”
“弋阳、扶风被占后,北越大军暂时屯兵扶风,稍做休整,就会直扑居雁关。此关乃我咽喉之地,一旦有失,情势危矣!”
欧阳逍神情多了一分沉重,静心思索片刻,忽然皱起眉头:“弋阳、扶风乃边防重镇,怎会这么快就落入敌手?”
“为师也不得其解,对方似乎对我边境布防甚为熟悉,一种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萧问天以指轻扣杯沿,泠泠有声,眉心似凝着隐忧,纠结不去。
空气中有了凝滞的沉意,茶叶的清香也似胶合了一般,失了轻灵之气,只觉得黏黏地沉重。
欧阳逍剑眉紧锁,垂首细思半晌,胸有成竹地抬起头:“敌军虽来势汹汹,却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只要能困住北越大军,弟子就有取胜的把握。”
当下便将计划合盘托出,与萧问天仔细商讨起来。
晓色云开,雨过天晴,暖暖的阳光迤逦进屋内,投下淡金色的光影,晨风带来屋外花木的清香,驱散了夜的阴冷。
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美丽得让人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金七爷匆匆走了进来,看见欧阳逍清醒如常,顿时喜出望外:“还是萧先生有法子,您一回来,王爷就全好了。”想起这段日子全府上下所受的前列,忍不住老泪纵横,“大夫人若知道王爷好了,不知会有多欢喜。”抹了把泪,转向就往外走,“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夫人……”
欧阳逍忙叫住他:“七爷,你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金七爷这才像想起什么,拍了自己一巴掌:“瞧我乐糊涂了,差点忘了正事。”恭恭敬敬地一欠身,“启禀王爷,宫中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想看托王爷保管的那份地图。”
“地图?”欧阳逍和萧问天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现出诧异之色,皇上要地图做什么?
欧阳逍心念电转之下,突然神色大变,叫了声“不好!”拔腿就往书房奔云,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即将大祸临头似的。
一进书房,他径直转到书架后,打开暗格,顿时全身冰凉,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里面空无一物,哪有地图的影子?
他狠狠一拳击在墙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manrou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67章 出征(一)
萧问天随后赶到,见此情形,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是她伦理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欧阳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除了她,还有谁可以随意出入他的书房?她用伪装的天真骗取了他的信任,暗地里却早在觊觎那份军事地图。难怪北越大军对东煌边境的布防如此清楚,原来竟是窃取了地图。
同时失窃的不家皇帝御赐的标志睿王身份的玉牌,想到自己的失责给东煌造成的损失,以及玉牌落入敌手可能导致的后果,欧阳逍禁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神幽冷无比。
“她是如何将地图带走的?”萧问天冷静地问。林月儿靠假死才能顺利逃脱,但一个死人显然无法带走什么。
“为她更衣入殓的是她的贴身丫环翠衣,她定是趁人不备,将事先盗出的地图图和玉牌藏于棺中,等她家小姐醒来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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