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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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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兹莺蟮牧衷露托ぱ簟
肖阳伟岸的身形、不凡的气度,为他招来不少青楼女子爱慕的目光,但他浑身散发的冷酷气息却令人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他面上淡然无波,心中却甚是疑虑,猜测着林月儿带他到这里来的用意。
几位当红的姑娘都依次上台去表演了歌舞,或妙音清唱,或舞姿婀娜,博得阵阵喝彩。场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人皆翘首以盼,期待着最后的压轴大戏。
突然,大厅中的灯火俱都熄灭了。
舞台中间亮起了一盏灯笼。
灯笼用淡青色的薄绢制成,散发出如月般清冷的光芒,淡淡地笼罩着一人、一琴。
有风,风不知从何而起,拂动那人的衣袂,飘飘然犹如月宫中的广寒仙子。
这迷离虚幻的景象震撼了每个人,众人无不心驰神往,静候那天籁般的琴音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起,琴音就已经开始在厅内袅袅,甚至没有人注意到第一根琴弦是怎样拨动的,仿佛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琴音便如水般流了出来。
像微风掠过湖面,像树叶落下枝头那样自然。
天籁之音!
比琴音更动听的是那人的歌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此曲名《月出》,是一首月下思念情人的歌。歌声缠绵悱恻,哀婉动人,如幽谷深泉、江心冷月,空灵飘渺、清丽宛转,又有一丝凄凉,一点落寞,一些思而不得的伤感。
厅内静得像深秋的夜空,屋内无月,心中有月。
每个人都被这动人的歌声打动了,当最后一缕清音渐渐消失在虚空时,大家依然呆坐着,甚至忘了喝彩。
灯火重新燃起,厅内又亮如白昼。许多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的悲戚和迷茫,仿佛还不能适应从天上突然回到人间。
有人轻轻击掌,像点燃了引线似的,全场顿时掌声雷动,犹如同时放起了几百几千个炮仗。
肖阳没有鼓掌,他右手紧握剑柄,额角手臂上都已有青筋绽出。
琴音一响起,他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他曾不止一次听慕容煜弹过这首《月出》,慕容烟的琴技虽比她哥哥略逊一筹,却也算世上罕有了。
那人缓缓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台前,给众人施了一礼。只见她腮若芙蓉,眼如秋水,风姿绰约,秀美如玉,不是慕容烟是谁?
她身着一袭瑰红色织金海棠绢罗纱衣,似一抹红霞灿然生光。在胭脂水粉巧妙的掩饰下,她重又变得明艳/照人,再不似湖边所见的憔悴模样,就连身上触目的伤痕,也被某种神秘的药膏消除殆尽。
肖阳脸色已变得铁青,身形一晃,正待冲上去找慕容烟问个究竟,突闻喧闹的大堂上响起一个尖刻的声音:“诗诗姑娘好不容易现身一次,怎么只弹了一曲就想走?”
就像投石入水,击碎了一池月影,堂中气氛陡变,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阔面狭目、膀大腰圆的猛汉,被一大帮人簇拥着腾腾走来。慕容烟认得那人正是一品带刀侍卫贺严,他曾多次求见诗诗都被婉拒,心下愤愤不平,今日便带了一帮兄弟来闹场,想出口恶气。
慕容烟柳眉微颦,不动声色地欠了欠身:“诗诗身体略有不适,只好先行告退,恳请各位大爷见谅。若想听曲,还请下月再来!”
贺严眯起邪目,不怀好意地笑着:“身体不适?到底哪儿不舒服,让咱爷几个给你治治?”身后一群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慕容烟秀脸一沉,不再搭理他,长袖一拂,转身就要离开。
贺严被扫了面子,大怒,骂道:“贱/人,摆什么臭架子!”出手如电,抓住慕容烟的手腕,用力奇大,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了一圈青紫。
若是以前,这人的功夫慕容烟根本没放在眼里。想当年,“紫烟剑”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但现在她只是个不会丝毫武功的青楼弱女,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出手,只得忍痛受了。
贺严那帮兄弟轰然叫好,口哨、掌声、淫/笑响成一片。在场的客人面色各异,有的张着嘴看热闹,也有的面上不忍,但见贺严等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不敢强出头,胆小的已开始悄悄离场。
贺严将慕容烟往怀里一带,正想轻薄,忽然手上一阵剧痛,紧跟着就听到一声威喝:“放开她!”
贺严手腕被人牢牢钳住,竟然无法挣脱,不觉又惊又怒,大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话音未落,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然后就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一声惨叫,抱着手腕瘫倒在地。
贺严那帮兄弟纷纷叫骂着,跳上前来正打算动手,忽见剑光一闪,这些人就看见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掉了下来,有的是一缕头发,有的是一片衣角,有的是一块玉佩。
然后就听见一个森冷若铁的声音:“还不快滚!”
这些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停留,拖着他们老大,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那人再出剑,掉下来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一个耳朵、一根手指、一条腿。
慕容烟愣愣地望着那人,不但没有被救的喜悦,反而脸色苍白,娇躯微颤。
那人转过身,盯着慕容烟,沉声道:“跟我走!”
老鸨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诗诗,国舅爷已经在房里等很久了。”
慕容烟眸中闪过悲伤挣扎,最后浮起淡淡的漠然:“你请他再坐会儿,我说几句话就来。”
“这——”老鸨正犹豫间,一转眼看见肖阳冷酷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连声道:“好,好,你们谈,你们谈,我先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叮嘱:“诗诗,别让国舅爷等太久哦!”
慕容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肖阳拉着手腕,一直拉到院子里。
夜凉如深秋的寒湖,星月也黯淡无光。
“登仙楼”璀璨的灯火,仿佛瞬间被抽离了世界,远堕到遥不可及的彼岸,只剩下院中随风晃动的灯笼,时明时暗地照着两人。
光影离合中,一种死寂的沉默,像冰冷的铁石,一块一块地,压上心头。
肖阳蓝色的衣衫,已被夜色染成黧黑,一双眸子却比火光还要明亮,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是不是林月儿强迫你?”
“不是,”慕容烟的声音单调冷淡,似幽林一抹残雪,“我是自愿的。”
“你——”肖阳惊怒得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想说我自甘下贱?”慕容烟神情漠然,倔强地咬紧下唇,唇上的胭脂渐渐褪成了苍白。
肖阳目光紧迫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惜。
那样的目光像一根锋利的钢针,狠狠刺入胸膛,尖锐的痛在心尖蔓延开来。她垂眸,握紧双手,指甲深入肉里,用尽可能冷淡的声音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
说罢,她转过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冷冷地道:“这样的地方,肖公子以后还是少来的好,免得玷污了你的清誉。”
“为什么?”肖阳黑眸暗沉如夜,夜幕下,青黑色的火焰在燃烧,“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像不堪重负似的,旋即又重新站稳。单薄的背影冰凉而笔直,青丝零乱飞舞,红色的裙衫仿佛被风摧折的花朵,在夜色下摇荡着一抹灰暗的残红。
她再也没有停留,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走进那个灯火辉煌、声色犬马的地方。
肖阳呆立在院中,英武刚毅的身躯仿佛融入了无边的暗夜。
风乍起,吹得衣襟猎猎作响。
很冷,夏夜为什么会有这样冷的风?
仰首望天,月亮也不见了,只有涌动的乌云,像泼了一天的浓墨。
要下雨了么?
或许是月亮想哭了。
想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第38章 雨夜(一
肖阳坐进马车时,雨果然落了下来。
先是一颗一颗,接着是一串一串,最后是一片一片,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还有轰雷,有闪电,从天的彼岸汹涌而来,劈开夜的深沉。
驾车的马受了惊,刘二子拼命攥紧缰绳,操控着几匹马慢慢朝前跑。
车内,却很温暖。
柔软的地毯、舒适的靠枕、淡淡的熏香,甚至还有美酒,有佳肴。一颗夜明珠散放着柔光,虽不算很亮,但已足够照明。有时候,这种昏黄暗淡的光,反倒更容易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林月儿斜斜地靠在榻上,慵懒而惬意的样子。然而,天知道,她一点也不舒服,不舒服极了。因为肖阳一直坐在对面,瞪着她看,瞪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他眼中的风暴,比起外面的来,丝毫也不逊色。任谁在这样的注视下,也不会好过,所以林月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你肯说?”肖阳微微挑眉,眼眸掠过冰冷的光。
林月儿轻叹一声:“我自然不能说。这是慕容家的秘密,要说也只能由慕容家的人来说。”
于是肖阳不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
慕容家的人,肯说吗?
肖阳不知道,但他已决定去找慕容煜,就算撬也要把他的嘴巴撬开,从里面掏出一个解释来。
回到圣月山庄,已过了四更,恰是好梦正酣之时。肖阳却将慕容煜从被窝里抓出来,狠狠地揍了一拳。
这挟着怒火的一拳着实不轻,慕容煜的脸顿时肿了半边。他又惊又怒,大吼一声:“肖阳,你疯了?”
屋外霹雳巨响,千壑齐作,疾风狂电挟着倾盆大雨哗哗作响。肖阳扬起拳头,眼底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你才疯了!竟然让自己的妹妹去青楼,慕容烟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慕容煜猛地一颤,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脸上的肌肉突然变得扭曲:“你以为我愿意?烟儿她非要去,我又怎么拦得住?”
“慕容烟为何一定要去那种地方?”肖阳像挨了一记闷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慕容煜欲言又止,俊朗的容颜间满是落拓悒郁。
肖阳狠狠揪住他的衣襟,黑沉的眼眸掠过刀光剑影:“你今天再不给我个交代,我决不罢休!”
慕容煜望着他,他满脸寒霜,双目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仿佛窒息般地沉默、对视着。只听见外面轰雷炸响,如错金裂玉,怒涛席卷,不时划破长空的闪电,照亮了两人眼底的惊天狂澜。
终于,慕容煜移开目光,望向雷电交加的夜空,闪电的影子在他脸上激烈地扭转,乌沉的眸子隐隐有火星闪烁。
“为了报仇!”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染着血腥的话来。
“报仇?”
“还记得上次慕容山庄被人围攻,你助我们退敌的事吗?”
肖阳点头。
“你走后,我们本打算迁往别处,但还未及动身,那些人竟又卷土重来,人更多,攻势更猛。我拼死力战,受了重伤,幸好小姐带人赶到,救了我一命。然而慕容山庄上下一百多人,除了我和烟儿外全都没有幸免。祖母临死前告诉了我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们这才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慕容家的人为什么不得不隐姓埋名、遁迹江湖,又为什么会几次被人围攻,以致灭门……”
他紧紧咬牙,眸中晕开血光:“这一切都只因为我们有一个可怕的仇敌。”
“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难道你我联手,还报不了仇?”
“你我联手虽然天下无敌,但这人的势力,却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几人之力,根本无法报仇,更何况——”慕容煜眼神阴沉,带着嗜血的厉芒,“我不仅要他的命,更要他失去一切,让他从权力的巅峰摔下来,摔得粉碎,死无葬身之地!”
肖阳愕然望着他,仇恨已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云淡风清,让他变得面目狰狞,像一只随时会扑上去咬人的疯狗。
肖阳忽然觉得寒彻心肺,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里,冷飕飕,空荡荡的。同时,他也明白了许多事:“所以你想借用圣月山庄的力量?”
慕容煜默认。
“慕容烟去青楼也是为了报仇?”
“对,有什么地方能比青楼更好地接近达官贵人?她可以为我们搜集很多有用的情报。”
“为了报仇,你就打算牺牲你妹妹?”肖阳的双拳又已握紧,紧到指节都已变成了青白。
“那是烟儿自己的选择,身为慕容家的人,她和我一样,都别无选择!”慕容煜面色惨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这是我们慕容家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
肖阳脸色铁青,一腔热血从心胸直冲脑门,狠狠一拳击在床柱上:“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朋友?”
“正因为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不愿你来趟这塘浑水。”慕容煜声音虚弱,带着点飘忽,僵硬地别过脸,不再看肖阳一眼。
肖阳死死地盯着他,然后点头冷笑:“好,很好,慕容煜你就好自为之吧!”
他拂袖而去,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凄风冷雨顿时全都扑进屋里。大风袭卷,黑发在风中凌厉地翻飞,闪电划破长空,将他愤怒的身影照得雪亮。
他没有丝毫停留地冲进雨中,远处传来他断断续续的笑声。
笑得苍凉!
第39章 雨夜(二
慕容煜呆呆地望着外面雷电肆虐的天空,急促的雨点重重激打在青瓦上,将漆黑的夜晚敲得支离破碎。
冷风灌进屋里,他却依然觉得浑身躁热,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想要将他烧成灰烬。
目光茫然游移,突然定在墙上悬着的那把剑上。
他的“逍遥剑”。
这把剑已经好久没有出鞘了,它是不是也渴望和他的主人一起,痛快地发/泄一次?
慕容煜拔剑跃出门外,冰冷的雨水让他心里好过了些,索性挥剑在雨中狂舞。
他越舞越快,全然不顾什么武功章法,只随兴所至地东劈西刺。雨虽大,却也掩盖不了那一片剑光。间或炸响的滚雷和撕开夜幕的闪电,更让他激动莫名,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似的。
不知舞了多久,他终于筋疲力尽地倒下,没有丝毫闪避地,直接让自己摔在一堆烂泥里。然后翻过身,仰天躺着,让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全身,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场大火。
那个可怕的夜晚,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灼热的烈焰扑面而来。
慕容山庄就在这片大火中,变成了修罗地狱。
他挥剑奋力拼杀,身边的亲人却依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耳边传来他们的惨呼声,令他悲痛难当,几欲成狂!
浑身是血,连眼睛都变得血红,剑光所指处,总会有敌人倒下,但对方人太多,马上又会有更多的人涌上来。他已被逼至角落,剑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就在他以为大限已到的时候,一支响箭突然划破长空,接着就下起了一阵箭雨,围在他四周的黑衣人纷纷倒下。
他以剑尖拄地,强撑着身子,大口喘息着,抬起头来。
然后就看到了她——
她的一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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