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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宫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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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的身份是谁给的。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吗?”慕容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辛月吃痛咬牙说到,“不过是冷宫或是一死,辛月并不害怕。”
“那么纳塔呢?”慕容祈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当初辛月答应慕容祈,做这**中的靶心,也只是为了纳塔的平安,而此刻这个男人很懂谈判的条件。
“纳塔,纳塔能困住我一生?”眼中有玉石俱焚的绝望,眼角已经流出了眼泪,辛月想到的就是在纳塔过着不像人一般的生活,历历在目。“我该说我运气好还是不好,只因为我像承欢长公主,才得你庇佑,纳塔才能平安?”
“你的心也不过如此,你到底要骗你自己到何时,你对顾弦歌不过和我一样是愧疚,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啪。”辛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会惹恼慕容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许是被刺中心中所想,慕容祈觉得心烦意乱,他从没有直视过他和顾弦歌的事,哪怕是一个微笑都被他埋藏了。
“这段时间,给朕安分点。”慕容祈一甩手,辛月整个摔在了地上,却已经不知道疼痛是什么,因为此刻她的心才是更疼的。
看都没看辛月一眼,慕容祈转身离开了流月宫,只留下一句:朕能给的随时都能撤走,玩火者往往**。
只留辛月一人倒在地上,辛姑姑是辛月的奶娘,她从心里疼惜这位看着长大的坚强决绝的孩子,立马上前搀扶起身体软绵绵地公主:“公主,这又是何苦呢,难道真的要去冷宫你才……”
“阿妈,你不懂,他那般狠,而我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你知道吗,棋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弃子,我不知道是谁想诬陷纳塔,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离这里。”
突然意识到什么,辛月起身将花瓶全部打烂在地上,怒吼着发着脾气,指责下人的不是。碎了一地的瓷器就像此刻辛月的心一样混乱,她这是在最恐怖的地方求生,她要对付的不止太后还有那个男人。
门外的身影随着辛月的砸花瓶淡去。
“公主……”辛姑姑早就发现有人在偷听,出声提醒,辛月一抬手示意姑姑不要打草惊蛇,她要做的就是让人知道,不然处心积虑策划就全白费了。
“太后那边恐怕会咬住这件事不放,公主,只怕会对纳塔不利。”辛姑姑嘴里心里都很急,她不懂小主子究竟在做些什么,纳塔是自己的国,公主是自己的亲人,她不希望辛月因此放弃纳塔。
“阿妈,我的心早就疲惫了,从我爱上慕容祈的那一刻就注定输了,现在还有勇气把自己推向冷宫,离他离这宫远远的,我怕再待下去我会伤害更多的人。”这一番话,辛姑姑总算懂了。公主是希望借太后的手去冷宫,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为营,她很心疼,曾经在纳塔虽不受宠却自由自在的小女孩,如今为了不伤害他人,竟然狠心到伤害自己。
“我怕在这里多呆一刻,我就真的变得不择手段,我怕见到自己真的成为了杀人凶手……”
永寿殿,胡小猫最近很是不乖,胃口差得见着食物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后抚摸着小黑猫的背,对着下方的小太监到。辛月果然越来越不识趣了,倒要她看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奴才亲眼所见,皇上同辛妃娘娘大吵了一顿,辛妃还生气地砸烂了所有的花瓶。”那偷听的小太监将看到的都说了。
“哀家倒要看看哀家的乖皇儿这回该如何处理,你先下去领赏吧。”见人出了殿门,“许姑姑,去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是,可是娘娘流月宫这回如此招摇了,恐怕真的是皇上的意思,冒然和皇上对上,恐怕……”
“哀家自有分寸,再说和他对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罢了,咱们只需要好好看戏,你去给老将军传个话,就说哀家说的,做事可不能如此心急,锋芒毕露的人,通常活不久,哈哈哈——”

、第十五章 传话

太阳落下青山,余晖洒向大地,柔和的光带着几分暖意,依旧照耀着这座带着几丝神秘的皇宫,自东晔存于大陆以来,帝皇的姓虽然有所变换,但这个皇宫依旧屹立,就像现在这样很安静,内里却波涛汹涌。
许姑姑路过未央湖,莫名觉得些许阴森,未央湖的地段虽然不偏,但整个湖面略大,周围的树木透着几分宁静,再加上亲眼目睹过那句黑得渗人的尸体,虽在这宫中许久却也是害怕的。
好不容易走完整段湖边小路,许姑姑往更偏僻的皇宫内院走去,比冷宫更偏僻更荒凉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里竟然住着开朝的老将军,御赐皇姓、闵颜郡主的父亲——慕容天,威名响彻大陆的独行将军,为慕容皇朝的旧部,为慕容祈打下江山出力甚多的功臣,如今却退隐于此。
或许处于心理因素,许姑姑总觉得每每来到这儿,总有一种暗处有人盯着你的感觉,慕容天的威名许姑姑是知道的,这宫中的三巨头:皇上、太后再者便是老将军,只是谁也不明着说罢了。
“烦请通报老将军,太后娘娘让奴婢过来传话。”偌大的殿门上只写了“流府”二字,一般人是不懂其意的,推门而入便有士兵守于门边,老将军是见不得太监阴阳怪气的样子,故府中有几名侍卫,这些都是特许。
“请进吧。”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引着许姑姑进去殿中,许姑姑瞥了一眼,世界传老将军此人好男风,府中豢养男宠,不知是真是假,只此小公子眉目如画,竟然长得像女子一般,许姑姑赶忙低下了头,不再去瞅这殿中的一草一物。
“奴婢参见老将军。”
“起来吧,赐座。”浑厚中带着几分沧桑的男音穿透殿中,小公子得了命令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只是那个身段中依旧透着几分妖娆,“许姑姑有什么事说吧。”
“太后娘娘让奴婢带话给将军。”
“哦?是何事?”
很难想象这个独眼的老头是曾经征战沙场,英姿飒爽的将军,不过从脸部整个轮廓也可以看出慕容天年轻的时候的雄姿,只是岁月在他脸上画了一幅画。然他却没有沙场战士该有的豪气,甚至说有时心胸还有几分狭隘,同那闵颜郡主倒有几分相像。
“太后娘娘说,过犹不及。”许姑姑淡定地回答。
“许姑姑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却只传这四字,恐怕……”慕容天端坐在上位,那个白面小公子立于旁边,目光时不时地在慕容天和许姑姑之间穿梭。
“奴婢只是个带话儿的,主子们的意思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做下人的和主子自然不一样,但他们也要周旋,周旋于不同的主子之间,以换取哪怕是活命的机会。
“许姑姑有何妙解?”
“行事不急,最近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怕是不太平了,太后娘娘说此事不妥,操之过急必然带来不利。”
“姑姑说得可是宫中接二连三有人惨死的事?”慕容天的声音中透着惊奇,可一旁的小公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不过并未被人捕捉。
“正是,现在谣言四起,都说是梅妃娘娘回来索命,太后娘娘觉得此言必会造成宫中不安,所以勒令路大人尽早破案。”
“梅妃娘娘?”慕容天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中却在回忆着那件事,因为当年他也是目击者,就是那会见识到了“暗烈”的威力。
“如今宫中仍然有人中毒,不过毒素较少不足致命,路大人这些天就忙于此事,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许姑姑偷偷地抬眼打量了正在沉思的慕容天。
“宫中就是多是非,只是这和将军有何关系,将军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为何要拿这事来叨扰呢?”小公子面露不悦,出言细细地,像流水一般,却被慕容天挥手打断了。
“路惜言路大人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了,相信很快就有结局了。”慕容天很恍然地回味着这一切,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许姑姑偷偷地解读着这两位的言辞神色。
“时辰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禀报太后娘娘了。”许姑姑起身拜了一下,转身就要往殿门走去,全然不想留在这里。
“送许姑姑。”慕容天对小公子说。
“不必了,奴婢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话也带到了。这次的命案牵扯太大了,以她的脑袋很快能想到太后娘娘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不知老将军为何要做此事。
“将军,那老妖婆是什么意思?”小公子名曰薄瑟,伶人出身,如今掌管着殿中的礼乐,颇得老将军的喜爱,常伴身侧。故此刻出言愤愤,也只是因为太后娘娘此次派人来送了个下马威。
“她在赌,此刻怕是辛月的嫌疑更大,老妖婆也不过是怀疑我们,此番试探怕是没有什么结果,罢了,妇人之心尤其是这宫中的妇人。”慕容天微笑地看着薄瑟,薄瑟亦如是,其实这位小公子的音乐造诣奇佳,他不能理解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却甘心活在宫闱之中,他此刻于此,不过是被这位征战沙场的将军的箫声所折服。
“我看这回皇上很难抉择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要是我还真的会弃了辛妃娘娘。”薄瑟巧笑着,看慕容天如何作答。
“他不再是那个年少的小子了,太后那个老妖婆都斗不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想这些年,他的心中怕是和这里一样黑暗了。”
“老妖婆必定会因此扳倒辛月,到时候见他们母子二人斗,可好看?”薄瑟似乎已经见到他们二人相斗的场景,不禁有些乐得笑出声来。“果然皇家都是薄情人,到底是亲母子,却如此?”
“小瑟,在这里,没有人情,只有不断变更的流言,能致人于死地的流言,人都是薄情的,尤其是这宫中的人,被困地久了,失去了自由便什么都不是了……”
“那么,将军呢?”
“随机应变,在这里心不会老。”慕容天略带苍老的声音穿透在殿中,两位因为音乐而结缘的人此刻都在想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懂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第十六章 进展

曲珞汀因为答应协助路大人调查宫中命案,这几天一直在内务府的独立行宫中度过,两人对着玉秀的尸体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
“阿汀,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这几天的仔细检查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毒是否为“暗烈”,“昨日皇上问我,毒药有几分可能是暗烈,我说了自己的看法,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暗烈。”
“他不相信?”曲珞汀并不惊奇,若是单单凭借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说明不是暗烈,那么这里也不过如此。
“他要的是直接证据,即使是皇上,没有证据是不能站足脚跟的。”路惜言很认真地说到,恍然记起当初遇到慕容祈的时候以及他破格提拔自己入朝为官,她从小聪明伶俐,五岁成诗,文采飞扬却能看透世事,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仅仅靠着出色的洞察力立足在这一方土地上。
“阿言,你说是不是我们太拘泥于这具尸体了?”珞汀似乎想到了什么,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并未抓住要点。
“怎么说?”路惜言停下翻看资料的手,在桌子上答答地敲着,在思索珞汀所提出的问题,对于毒药的研究,她自然比不上珞汀。
“我想凶手就是利用它毒发的迹象同暗烈相似来迷惑我们,目的就是为了牵扯我们调查真相,或者说它既将脏水泼向纳塔,又阻止了你调查。”
“可如今我们仅有这具尸体,线索并不多,除非……”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除非辛月拿出真正的暗烈,可以用其他动物代替进行试毒,结果自然很明显。
“我早该想到了……”
“不对,这具尸体被水浸泡过了,不能还原本来的面貌,玉秀的皮肤已经浮肿,你看她表面的黑色其实是隔着一层皮肤的,虽然真正的暗烈比这个更黑,可是被水泡过之后是怎么样,我也不知。”珞汀突然想起,这个凶手真是思维缜密,半点空子都不让她们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凶手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如今宫中都在传当年梅妃的事,流言压过来,我怕他真的会处置辛月。”路惜言很严肃地说道,虽然同宫中的嫔妃交情不深,但她也不希望有人枉死。
“听宫中人说当年梅妃的案子,皇上保了辛月?”
“能保一次不能保一世,看辛妃娘娘的日子过得不易,或许也希望靠着这一次逃脱也不一定。”
“阿言,你又为何要入朝,进来这宫中?”珞汀想路惜言本该是一世才女,却选择来这里为**服务,不禁很是好奇。
“皇命难为啊。”想她曾经也风光一时,慕容祈三道圣旨连下,任命她入朝为官,虽再三推脱,最后还是被皇上打动,破获一些疑难之案,并享有特定的一些权力,这对于当时世道的女子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
“珞汀,你知道暗烈的配方吗?”路惜言看到辛姑姑的口供中有说:暗烈取材皆为纳塔秘药,想来配方必定只有皇族才有,这些材料也是极其难得的。
“那只有纳塔帝王才有,皇室的暗烈皆出自帝王身边的炼药师之手,一般人肯定没有,我呢,只分析过其中的一部分其它实在不知,要解这毒也是极其麻烦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在制药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原本的那些药……”路惜言提议道,对于制药她只知道不同草药的组合分量变化都是不一样的。
“对啊,如果用了东晔或者纳塔本没有的东西……”
“不好了——不好了——路大人出事了——”小结子有特色的喊叫声从门外响起,这些天珞汀在宫中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这位小太监。
“瞧瞧你,小结子,像什么样?”珞汀取笑道,“不怕路大人责罚你吗?”
“哎呀,曲姑娘,大事不好了——”小结子似乎走得很急,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姑娘……”
“慢慢说。”路大人出言道。
“闵颜郡主中毒了。这会太医院的人都在那儿,太后娘娘要奴才过来请曲姑娘和路大人过去……郡主这会疼得满地打滚,皮肤有些变黑了,额……就和那位一样。”说着,指着玉秀的尸体道,“哦,还有太后娘娘说玉秀的尸体也要尽快处理了,说什么留着不吉利……”
“我们先过去吧,尸体先放在内务府,离**主殿远着呢。”
二人一听又有人中毒了,立马赶往闵颜宫,正好能见见这毒发作时的样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闵颜已经放弃了满地打滚,转而在病床上怪叫,皮肤确实变得有些发黑,只是不是暗黑,看来中毒不深,或者说情况和暗烈真的不太相同。
“郡主,麻烦你忍忍,躺着别动。”珞汀出言道,太后命她救治郡主,虽然极度讨厌她,但此刻她只视她为病人,不加理会。
“贱婢,你怎么在这儿,啊……”慕容嫣没想到会在宫中见到珞汀,脑子中仍然保留那天的不甘、愤怒,抵制珞汀的触碰,故意扭动身体,似乎更痛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看来并不是十分疼痛。
“郡主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皮肤发黑,满地打滚的情况的,在这之前有没有服用过什么东西?”病人不配合,只能先问丫环了,珞汀真想不到还有人拿自己的命不当命的,周围的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知道郡主和珞汀在斗些什么。
“奴婢陪郡主去御花园散步,回来就这样了,郡主在此之前只喝了一杯雪莲银耳羹……嗯,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前面色有些发黑。”侍女很努力的回忆道,如果是食物问题,她作为贴身伺候的,必逃不过责任。
“半个时辰……郡主,请听臣女一言,如果不想一辈子瘫痪在床上,请让臣女施针救治。”珞汀好心出言道,慕容嫣仍然出言抵制。
“你算什么东西,我父亲有最好的药师,用不到你来……啊……”突然一阵刺痛穿透全身,慕容嫣有些支持不住了,碰巧慕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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