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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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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回去娶她,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范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香宝……”
“香宝……香宝……”
他喃喃。
“香宝,我会活着回来……活着回来娶你……”
范蠡失神的喃喃,是啊,他答应过要活着回去的,既然答应过她要活着回去,那他一定不能死……
香宝却是僵住身子,随即无奈的咧了咧嘴。
他……果然是醉了。
“香宝,你为什么不说话?”范蠡抬手抚向她的脸。
香宝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他的手空落落地僵在冰凉的空气中。
“我教你写字,好不好?我再也不骗你了……你在气我骗你签了卖身契吗?我怕你走嘛,莫离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嗯?香宝……为什么不说话呢?”
“为什么不说话……”
香宝静静地看着他,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见他醉得不清,香宝压住心里那一片荒芜的疼痛,伸手去扶他。
刚刚弯下腰,香宝便被他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他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回来见她……可是为什么上天同他开了那么残忍的玩笑……
如果知道活着回来……会忘记她,如果知道活着回来,会伤害到她,那么当初……他便该死在那片悬崖之下……他那么努力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
香宝感觉到肩上有些濡湿,她只能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文种因莫离的死而逐渐苍老,范蠡却因她身陷痛苦的泥沼。她可以原谅卫琴犯的错,却无法原谅他……这样也许真的不公平。
范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榻上。抬手按了按额,他起身走到铜镜前准备唤人进来漱洗,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连头发都梳过。
他记得……昨晚他和文种喝酒,明明是醉了的。
“范大夫,要准备出发了。”
范蠡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马车已经在院外等着,文种也站在门外,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宿醉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抬手按了按发疼的额角,范蠡迎面碰上了卫琴,昨天文种才跟他讲,卫琴是香宝的弟弟,难怪会如此护着他了……
卫琴没有看范蠡,径直走到香宝身边,拿披风裹住香宝,“早上凉,怎么不多穿点。”
香宝仰头脑袋笑。
“西施,快来这边。”前面一辆马车里,华眉伸出脑袋来对着香宝笑道。
香宝点点头,走上前。
文种、范蠡、卫琴和史连也都跃身上马,越女和香宝共乘一辆马车,同车的还有华眉和玲珑,剩下的美人分坐四辆马车,再加上一支数百人的护送军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返回越都。
微风轻拂,撩起布帘子,带来满车清香,香宝半眯着眼睛,随着马车的晃动昏昏欲睡。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香宝吓了一跳,身子歪向一边,一枝箭却是直直地射进马车,钉在香宝身后的车壁上。
香宝瞪大眼睛,吓得面色煞白,若不是她刚好身子歪着,那么这一箭,一定会射进她的脑袋。
“香宝!”卫琴大吼。
范蠡冲到马车边,猛地掀开车帘,面色竟然比香宝还要难看。在看到香宝无事后,他才稳下心神。
卫琴喊出“香宝”的时候,另一辆马车的郑旦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
“拿下刺客!”文种勒住受惊的坐骑,大声道。
数十名刺客只攻不守,而且只攻击香宝所在的马车。
“小琴,我来帮你!”越女提剑跳下马车。
“保护香宝!”卫琴被两名刺客缠住脱不开身,只得回头大吼。
越女只得认命地回到香宝身边。
一时之间,众美人都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都不要动!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不要出来!”文种一眼看出刺客的目标是香宝,忙安抚众人道。
和香宝同乘一车的玲珑吓得瑟瑟发抖,倒是华眉显得镇定些。
手腕一痛,香宝大惊失色,被一名刺客拽下马车,然后鲜血溅了她一头一脸。
“没事吧?”范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香宝回过神,才发现那血不是自己的,而是那被范蠡斩杀的刺客的。
另几名刺客也被卫琴和史连收拾了个干净,只可惜没能捉到活的,不知道幕后指使的那人是谁。
经过一番休整之后,众人再度上路。
香宝一路都在想,到底是谁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一路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幸的是之后再没有遇上刺客,一路平安抵达越王府。
马车抵达越王府邸,已是四天之后的事了。越王勾践和夫人雅鱼亲自站在越王府门口迎接。
也是,连同香宝在内,站在这里的这些女子都是勾践他日复国的棋子,又岂能不重视,岂能不善待?
当夜,越王府设宴。
众美人,连同文种、范蠡、史连等一干重要的文武大臣都在被邀之列。
“明日,便是入吴之期了。”勾践放下酒杯,缓缓开口。
众人静默。
香宝微微一愣,明日?这么快?
“君上入吴,该有人近身随侍。”文种摇了摇羽扇道,“何人愿意自请前往?”
“史连自请。”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史连忽然开口。
香宝又是一愣,此去吴国分明是去受辱的,清高如史连者,竟然也会自请前往,果然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啊。这么一想,香宝忍不住抬头看向史连,却正好捉到他的视线,见香宝也看向他,史连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不再看她。
“范蠡也愿前往。”冷不丁地,范蠡也缓缓开口。
“好!”文种击掌,“史将军范大夫果然忠心为国,四境之内,富国强民,百姓之事,你们不如我文种,但与君周旋,临机应变,护主周全,文种自问比不得两位,此去吴国,君上的安危,文种便拜托二位了。”语毕,文种起身抱拳而立。
范蠡、史连亦是起身抱拳回礼。
“雅鱼代越国千万百姓敬众位姐妹一杯。”君夫人起身,举杯而饮。
众美人受宠若惊,泪盈于睫,纷纷低头举杯饮尽杯中物。
香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君夫人,这轻飘飘一句话,便要了她们的一生呢,有生之年,她们怕是回不来了吧。
倘若勾践复国成功,那么,当越国军队踏上吴国国土的时候,她们这些越国女儿,焉有生还的可能?倘若勾践复国失败,那么她们将终其一生,老死在吴宫之内。
“君上,臣妾也要入吴,随侍在侧。”君夫人坐下,看向勾践,开口道。
“夫人?”勾践倒是十分讶异,“此去路途艰辛,夫人你如何能吃得起那般苦楚?”
君夫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温言笑道,“君上在何处,臣妾便在何处。”
勾践点头,不再言语。
晚宴散后,众人纷纷回客房休息,等待次日的入吴之行。
香宝睡不着,抱了外袍信步走出房间,虽然已是初春,但这会稽城的夜晚,仍然寒凉。
夜空中繁星点点,香宝仰头望着夜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入吴,已成定局了吧。
“西施,还不休息么?”一个陌生的称呼,香宝转身看向来人,是越王勾践。
是啊,西施。入吴之后,她就是西施了。
今夜,他也睡不着吗?也对,一国之君就要沦为他人之臣,是应该睡不着的。
只是当初,他曾夸下海口,江山美人,他要尽收囊中。如今却是江山易主,美人,也只不过沦为他复国的棋子而已。
香宝扬了扬唇,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你在笑我当初狂言尽付流水吗?”冷不丁地,勾践开口。
香宝微微后退一步,沉默。
“虽然你无法开口,但寡人亦知道你心中所想。”勾践再度逼近,看着她道。
香宝微微撇开头,没有看他。
“江山美人,我都要。”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勾践看着她,极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道。
香宝微微一愣,没有错过他眼中满满的野心。
“越国复国之日,便是寡人迎你回来之时。”
松开一直握着她下巴的手,勾践缓缓后退一步,“天色不早,明日还要入吴,早点歇息吧。”他温和地开口,连眼眸也是一派平静,仿佛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野心,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看着勾践离开,香宝无心散步,起身回房。
推开房门,便见烛火间,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是卫琴。
“我查过留君醉,她们在阿福的安排下,都散了。”卫琴看着香宝,道。
留君醉不在君夫人手里,卫琴也安全归来,君夫人手中的筹码没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入吴呢?
“可是……”卫琴蹙眉,握拳,“你的病,只有越女能冶。”
香宝反而笑了,她上前,抬手抚平了卫琴眉间的皱褶,然后缓缓摇头。
没关系。
七、入吴之路
夜已深,范蠡一个人坐在房中,没有点烛火。
黑暗中,有人推开房门。
“谁?”范蠡低喝。
“范大夫,对于那日行刺之人,是否心中有数?”开口的,是史连。
范蠡沉默了一下,半晌,才缓缓道,“史将军以为呢?”
“与范大夫没有半分关联么?”史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你是什么意思?”范蠡略略皱眉。
“吴相国伍子胥,不是你引到土城的吗。”
范蠡没有反驳。
“可是因此,却至那个白痴于危险之中了呢。”史连的声音如同门外的月色一般,淡淡的,“伍子胥现在视她如眼中钉,此次入吴,必定危险重重。”
“有史将军在,又有何惧。”范蠡的声音是一贯的平缓温和。
史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范蠡起身,缓缓走到门边,望着月色出神,面色是难得的清冷。
第二日,越王府前,文武官员皆长长跪拜于地。
越王入吴,众官员本应送至江边才是,但勾践却是执意拒绝了。想来也是,聪明如勾践者,又怎么能让吴王看到一丝的破绽呢?如今他是亡国之君,此时他与君夫人雅鱼都衣着朴素。相较之下,站在越王身后的一众佳人反倒衣着光鲜,明艳照人。
“文先生”,勾践看向文种,“寡人此去吴国遥遥无期,越国境内大小事物一概劳烦先生了。”他开口,语气温和,仿佛只是交待一件小事,而非以国相托。
“文种必不负所托。”文种双手抱拳,跪拜于地。
此时的文种,已非当日的文种。当日的文种,总是手摇羽扇,眼带桃花,见人便是三分笑,一身宽袖长衫,怎么看都只像是一个混迹于市井的风流雅痞而已,但谁又知他心中的家国天下,鸿鹄之志呢?如今却是面对了莫离的死,面对了越国的破落。
虽然一切都十分艰难,但所谓乱世出英雄,对于文种来说,这也许正是他大展抱负的机会。
拜别众人,马车直奔江边。
大船扬帆待发,香宝随众人静静地立于大船甲板之上。早春的风拂得人困意连连,更何况她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的,结果刚刚入睡,便被华眉拖出了被窝去梳装打扮,此时便不由得半眯着眼,倦意朦胧。
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香宝缓缓睁眼,这才看清岸边竟是站满了人。
或老或少,个个都红着眼,流着泪,争先恐后地挥手致别。
见到此情此景,香宝微微清醒了些,只是微微有些怅然,连在她内,共十名女子赴吴,他日能够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
华眉玲珑她们皆是美眸含泪,泣不成声,连一贯清冷淡漠的郑旦也是泪眼婆娑。岸上该是有他们的父母亲人吧,离别总是令人心酸的。
香宝看着人群,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睛。
西施夷光?
没有错,是她。
夷光正站在岸边,定定地看着香宝,眼中含笑。
她在笑什么?笑即使没有她,香宝和范蠡也不能在一起吗?笑即使没有她,香宝依然要背负着西施名字入吴吗?
香宝淡淡看着她,不期然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泪光,她的视线依然紧紧纠缠着范蠡。于是香宝侧过头,不再看她,看什么,也不过是个被命运左右可怜女人而已。
何苦为难她。
“你看到了吗,夷光在那边。”郑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香宝身边,低低地开口。
香宝没有看她,只是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出神。
“我知道你不是西施,可是你既然背负了这个名字,你就不能做出对不起越国的事情,你要记得自己是谁,要记得入吴的目的。”郑旦的声音依然清冷。
香宝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笑。
郑旦刚刚的眼泪还没有擦掉,一时被香宝眼里满是嘲弄的笑意弄得发怔,随即皱眉。
香宝却是再不看她,继续回头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出神。
太阳缓缓升高,眼看着即是涨潮之时,此时应是行船的大好时机,这艘满载着越人眼泪的船只即将驶向吴国了吧。
“收缆扬帆,准备起航!”史连冷声下令。
闻得此言,人群哭声更甚,甚至于送行的人群中竟有人跳下水面,紧紧握住了那缆绳,死死不愿松开。
一时之间,人群开始混乱了起来。
香宝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人此前该是均认为以国为重,才会送自己的女儿姐妹入吴的吧,既然已经如此,如今事到临头,又为何反而拖泥带水,又如此不舍呢?
范蠡站在缆绳边,单手按剑而立,迟迟没有收缆。
他在干什么?他心软吗?
呵呵,是啊,他是如此的重情重义,如此情景,他又如何能够狠得下心?就如他放不下越国,又放不下她,总是夹在两难之间,苦苦喘息。
缓缓地,香宝走到他面前,仰头直直地看着他。
范蠡低头,静静地看着香宝。
香宝垂下眼帘,缓缓伸出双手放在他按剑的手上。
他的手,很温暖。
感觉到香宝手心的温度,范蠡怔了一下。
没有再犹豫,香宝紧紧握住他的手,借着他力道拔出剑来,在如火的霞光之中,剑身泛着微微的寒光,反射着香宝与范蠡身影,就如同曾经在竹简上并列的那两个名字。在那如镜一般光亮的剑身之上,香宝与范蠡的身影是那样的靠近,就仿佛……仿佛那一日在范府门前,那白衣少年与绝色少女相拥而立。当时,那样的画面应当幸福得可以让周围一切的景物都黯然失色吧……
只是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再没有犹豫,香宝紧紧握着他的手,咬牙狠狠斩断了那缆绳,就如同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范蠡,我知道你的两难,与其让你难以决择,与其让你万分痛苦……不如,我来帮你断……
我来帮你断开这一切。
一时之间,风顺水急,船身立刻顺利驶出了几十米远。
缓缓松开范蠡的手,香宝转身背船而立,看着那站在湍急的江水之中,满面泪光的人们,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江水略寒,香宝微微瑟缩了一下,看了看茫茫一片的江面,便撇下众人,独自一人回船舱歇息。昨夜一夜无眠,早晨又被华眉扰醒,她该好好补眠一番呢,否则……她哪有力气逃跑?
该吃的吃,该睡的睡,香宝的心态好得离奇,倒是反观其他越女,都食欲不振,有人晕船,有人思乡,也有人害怕入吴。
范蠡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自从开船之后,香宝居然不再对他不理不睬了,仿佛回到了在留君醉的时候一般,总是憨憨的样子,给她一块糕点,便能让她高兴半天。
他哪里知道今日的香宝早已不是当初的香宝了。范蠡在等一个时机,香宝也在等一个时机。范蠡在等伍子胥动手,香宝呢,在等卫琴的消息。
范蠡料准伍子胥一定不会让“祸国妖孽”入吴,一定会在途中截杀,只要把握好时机,便可以借着这个契机让香宝假死,然后将她偷出去。
只是因为怕香宝有什么意外,范蠡几乎不敢让香宝离开自己的视线,大船驶入苏州河的时候,范蠡更是恨不得把香宝揣入怀中方便保护。
范蠡等待的时机来得很突然,突然得……令他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中午,阳光微微,和风暖暖,一切平静而美好。
香宝早已按捺不住,自从船进了苏州河,她便开始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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