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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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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理由都不给,算你够狠,韩毅一掌击在案上:“三卯不到,军法处置。你这是藐视军法!”
萧倬言有些无语,韩恩师您的反射弧也太长了点,时至今日,才想起来要拿我开刀立威。偏偏此刻,还真不是时候。
萧倬言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却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此次的错确实在他,三卯不到,军法如山,这个规矩不能破,他没有任何开脱的权利,只得道:“末将知罪,甘领责罚。”
“既然知道,自己报数!”
萧倬言咬牙道:“三卯不到,二十军棍,主将以上,翻倍!”
“元帅……”
“殿下……”
“七哥……”
“卓将军……”
“元帅不可!”
满堂喧哗之声四起。
萧倬言头更大了,这称呼可真够乱的。
韩毅断然道:“好!念你昨日刚立下大功,翻倍就不必了!二十军棍打你藐视军法之罪,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萧倬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照规矩翻倍,此刻,他确实没有把握能挨下四十军棍,只得再道:“末将甘领责罚。”
帐中诸将也松了一口气,靖王三卯不到,此事本难善了,好在韩帅还不算手太黑,二十军棍总算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只是他们未曾料到,二十军棍竟然也能将靖王打得几乎爬不起来。
燕十三一直不曾在主帐之中,可听说靖王要挨打,这个热闹他是非凑不可。
只一眼,他就发现萧倬言不对劲。
以往无论受多重的伤,萧倬言的眼睛里总是透着坚定和嚣张。只有偶尔那么几次,他会眼神涣散。一次是在公审之日,还有几次是在靖王府中。而此刻,燕十三再次看见了他眼里的虚弱和迟疑。什么事情让他没有把握?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虚弱至此?
手臂粗的棍子挟风而下,砸在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第一棍子落下,萧倬言直接收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手背上青筋爆出。
二十棍子打完,冷汗顺着下颚滴滴砸落在地上,他呼吸沉重,一直未曾起身。
魑魅营主将钟离的第一反应是,行刑的士卒“下了黑手”,一脚上去将两人踹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殿下玩阴的。”
以往靖王带伤挨罚的事情也曾发生过,伤得再重他都能嬉笑怒骂。别说是二十军棍,当年,他在金陵城中挨了四十军棍,不也照样伺候于御驾之前,丝毫不曾懈怠。从来没有哪一次,他像这次这般虚弱。
两名士卒面面相觑,实在无比冤枉,他们虽未留情,但也绝没有下黑手。
燕十三与萧倬然急忙上前扶萧倬言起身,只见他脸色惨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一粒粒冒出来。
萧倬然急道:“七哥,您没事吧?”
萧倬言勉强缓口气,低声斥道:“钟石头,滚回去。”只觉眼前阵阵昏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突然抓紧燕十三,压低声音道:“送我回去。”
寝帐之中,萧倬言到底没能再保持清醒。昏迷之前,他死死抓住晏青,神色凌厉异常。
这让燕十三越发笃定,萧倬言一定有事瞒着他。
面对一屋子来探病的人。
晏大夫终于暴怒了。
☆、一半真相
面对一屋子前来探病的人。晏大夫终于暴怒了。
“滚!你们都给老夫滚出去,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殿下他……”
燕十三忽然踏前一步,死死扣住晏青的手腕,眼神凌厉如刀:“我也想问晏先生,我们到底应该知道些什么?”
晏青嘴巴张开又闭上,一时语塞。
孙小雨也急道:“晏大夫,殿下到底怎么了?”二十军棍怎么可能让他昏过去?
此刻,老帅韩毅也掀帘而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晏青一见到韩毅这位罪魁祸首,忍不住讥讽道:“元帅好大的官威,就容不得人喘息片刻!”
韩毅上前几步,一手搭上萧倬言的脉搏,惊道:“他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晏青抱着药罐子默默无语,忽然就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落下泪来。
萧倬然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晏大夫,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七哥到底怎么了?是身上带伤么?”说着就要去掀萧倬言的被子。
“离王殿下,不必看了,您什么也看不出来……”说到“什么也看不出来”,晏青哽咽了,就因为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才一个人默默忍耐了这么久。
秋于心忽然倒了杯水,递给晏青,“晏大夫,我们有的是时间,您今日非说清楚不可。”
晏青平复了心绪,坐下缓缓道:“崇明七年的那场牢狱之灾,你们可都还记得?”
韩毅道:“记得。最后不都平反了吗,这中间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那场牢狱之灾几乎毁了殿下的身体……”
上官慈铭豁然起身,一把揪住隔壁秋于心的衣襟:“怎么可能?秋于心,你当时不是见过殿下,你不是说殿下没有大碍么?”
韩毅也奇道:“当日我们都在场,除了……除了那副手铐脚镣,据我所知,大理寺并未动用别私刑。”
“元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面上,大理寺是未曾做过手脚,可在移交大理寺之前呢?殿下被关押于掖幽庭七日,这七日之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谁清楚?”
此言一出,除了燕十三,众人皆惊。
葛二愣子本被挤在最外面,此刻突然叫道:“你是说,陛下明面上公审,暗地里动用了私刑?”
孙小雨怒道:“住嘴!殿下此刻若醒着,非赏你一顿棍子不可。”
晏青道:“不是陛下。只是殿下不肯详说。我只知道,他从掖幽庭出来,左肩上的旧伤十分严重,几乎又回到几年前左手被废掉的状况。而且寒气入骨,每逢冬日或阴雨天,周身关节都会疼痛,这种折磨常人难以忍受。”
上官慈铭一拳砸在沙盘之上,忽然双膝落地:“是我对不起殿下。殿下肩上的伤是为了救我……”
孙小雨拉起上官慈铭,咬牙道:“你别说了,这不怪你。谁都知道殿下的左臂是怎么废掉的!”若不是为了那三座城池,也断不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卫峥欲言又止。孙小雨本是冷静理智之人,可这话,明显带着对圣上的怨愤。
萧倬然道:“我知道是谁干的!难怪七哥让我查她。这个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
韩毅忽然插口道:“晏大夫,如今是冬日,您的意思是说,靖王自从进入燕国境内,身上的伤痛就没断过?”
自从韩毅那日羞辱了萧倬言,晏青就看他十分不顺眼,冷笑道:“殿下跟了元帅这么久,元帅今日才发现么?”
萧倬然心中酸涩难当,七哥偶尔会捂住左肩。问他怎么了,他总说“没事”,然后就把话题岔开了,他到底一个人忍了多久?
晏青瞥了萧倬然一眼,接着道:“离王殿下整日里跟着殿下,您可知道,为何一到夜里,殿下总会赶你回去?”
萧倬然倏然收紧拳头,七哥是因为身体难受,才冷着脸赶他走?
“他时常夜不能寐,只不过,不想让你看见而已。”
燕十三一直沉默不语,晏青所说之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是他依旧不认为,仅仅这些病痛就能让萧倬言憔悴至斯,他忽然插口道:“还有什么?晏先生一并说了吧。”
晏青看燕十三一眼,好尖锐的目光,他果然是最不好糊弄的:“不知道宫里人用了什么歹毒的方法,伤了殿下的胃,他……不太能吃得下东西……”
“您说什么?”
“什么意思?”
……
此话一出,连燕十三都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萧倬言只是瞒着别人,却没想到,连他也一起瞒着。
萧倬然只觉浑身冰冷:“什么叫不太能吃得下东西?”
“在金陵城中,晏某一直帮殿下调养着,饭菜也都十分慎重,倒也还好。可是自从来了燕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殿下吃什么吐什么,但他怕自己体力跟不上,即便会吐,也会想尽办法强迫自己吃东西。晏某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殿下配了药,殿下为了能顺利咽下、不再吐出来,几乎每日药不离身。”
萧倬然脑中灵光一闪,抓起放在案上的水囊:“您是说这个?七哥水囊里装的一直都是药?”
一些断断续续地场景瞬间闪入他的脑海之中:
七哥为什么会一点一点儿的吃饼,还会笑着嫌他不够稳重?
昨晚,为什么他都吃完了,七哥还没吃下半碗饭?他一直在不停地抱怨饭菜不合胃口,七哥却什么都没说,一直默默吃饭。
七哥为什么会抬手捂住嘴唇,微微咳嗽,又为什么会突然“喝茶”?他甚至还嘲笑七哥,终于坏了吃饭的规矩。
还有,七哥又为什么突然翻脸赶他走?是怕自己吐出来,却不想让他看到么?
萧倬然瞬间全都明白了。他甚至亲口尝过那些药,他实在难以想象,七哥到底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居然还能笑着骗他,说那是“茶”,连茶的名字都能胡诌出来。
之前种种,此刻回想起来,萧倬言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玩笑,每一次刻意的斥责都能刺痛他的心。
萧倬然眼圈微红:“我明明看到了,却没有在意。”
韩毅显然也和萧倬然一样,想起些什么,喃喃自语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坏了规矩么?”
此话钻入了晏青的耳朵里,他一甩袍袖,也顾不得韩毅是军中主帅了,暴怒道:“这些人之中,最不知所谓的就是你!什么叫坏了规矩?殿下几时坏过军中规矩?就像今日这样,为了守你们的那些破规矩,他从来都是委屈自己!你以为你看到了什么,不就是一碗粥么?那是老头子我实在看不下去,是我做的!你们不心疼他,可我心疼!也不知你当日是怎么羞辱殿下的,他明明已经很不舒服了,却原封不动的还给老夫,一口都没动,也不准我再做。还有,殿下不就是今日没到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喊打喊杀,你可知……你……”
话到嘴边,晏青到底想起萧倬言凌厉的眼神和严重的警告。
“殿下今日到底为何不到?”燕十三半天不说话,一开口直指问题的核心。
晏青低头道:“殿下几日都未曾休息,昨夜肩伤发作,彻夜难眠,今早才刚刚昏睡过去,没听到你们击鼓点将。”
☆、60英雄低头
“殿下今日到底为何不到?”燕十三半天不说话,一开口直指问题的核心。
晏青低头道:“殿下几日未曾休息了,昨夜肩伤发作,彻夜难眠,今早才刚刚昏睡过去,没听到你们击鼓点将。”
燕十三深深看了晏青一眼,目光逡巡一圈。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燕十三忽然道:“大家都散了吧。我想,殿下如果醒着,并不想看到这般光景。”
众人悉数散去。只有萧倬然不肯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七哥。”
燕十三不理他,拿起水囊晃了晃,顺手拔开塞子,抬手往嘴里灌。
萧倬然急忙道:“那里面装的是药。”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萧倬然睁睁看着燕十三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然后呲牙咧嘴,直吐舌头。
萧倬然奇道:“你在做什么?”你又没病,干嘛喝我七哥的药?
燕十三冷冷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对自己到底能狠到什么样的地步?这么苦的东西,离王殿下居然能被他蒙过去?”你也真够可以的!
萧倬然惭愧道:“是我太粗心了。”
“你不是粗心,你是对他太过敬畏,他若想糊弄你,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殿下还是走吧,你在这里,他只会什么都瞒着,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对他的照顾对他来说是一种负累,他累了,我不想他在这种时候还要顾及你的感受。”燕十三凝视他道:“我的话,你能听明白么?”
萧倬然黯然:“我明白了。我走!”如果这些日子是你跟着七哥,也许你早就看出问题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说得对,我在这儿,七哥只会什么都强撑着,甚至反过来照顾我的情绪。
掀帘而出之际,萧倬然忍不住回头道:“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我七哥是大哥、是上峰、是主帅,是可以依赖的存在,是三军脊梁、大渝战神。七哥最推崇的就是燕大哥,也只有你,才够资格成为他真正比肩而行的朋友。燕大哥别再叫我离王殿下,如蒙不弃,跟七哥一样,叫我名字吧。”
燕十三与晏青对桌而坐,不紧不慢斟了两杯茶,一只杯子推了过去。
晏青始终低着头,目光闪烁。
“好了。晏先生,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了。您该说出真相了。”
“什么……什么真相?”
“明人不说暗话,时至今日,您觉得您还能瞒得过我么?”
“……”
燕十三呷一口茶,冷静半响道:“恕我直言,我不信仅仅因为身体上的病痛,就能将殿下折磨至此,我更不信,他会因为太累睡着了,听不到响彻三军的鼓声。殿下是什么人?他在军中整整十七载,什么艰难的状况没遭遇过,如果这样就能让他误了点卯,那他不知早死了多少回了。还有,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大理寺公审那日,靖王府中你们刻意支开我的那些时日,如今想来,桩桩件件早就有迹可循。我原以为,他即便瞒着天下人也不会瞒着我。可是,如果他连我都瞒着,那必定是十分要命的事。晏先生……殿下有性命之忧?”
晏青潸然落泪:“殿下……殿下活不过两年。”
燕十三神色如常,冷静异常,只是握杯的手指节发白:“到底是什么?”
“千日劫,一种极其歹毒的毒药,很难诊断出来。从中毒之日开始,身体上的各种不适都会诱使毒性发作,一千日后,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暴毙而亡。事实上,我只见过三名身中
千日劫之人,他们都未能活到一千日。千日劫毒发之际,极度痛苦,三人未能熬到最后,都是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自戕而亡。”
燕十三咬牙道:“他中毒多久了?”
“崇明七年,在掖幽庭中的毒。至今,已有一年多了。”
燕十三心中冷笑,一年多,萧倬言算你够狠,你整整瞒着我一年多!
“什么人下的手?”
“殿下只说是至亲之人,其它不肯说。”
燕十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又是至亲!天家贵胄,哪里容得下那么多至亲?”
萧倬言醒来之际,第一眼看见的是燕十三。
他试图观察燕十三的表情,以此来推测之前发生过什么,以便于应对变数。他想知道,晏大夫到底有没有守住秘密,他又是怎么跟军中主将解释的?可惜,一切都是徒劳。萧倬言忽然无比怀念萧倬然,那个他能一眼看到底的傻小子。此刻,他面对的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一个人,从燕十三的脸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燕十三扶他起身,淡淡道:“你醒了?”
萧倬言试图从床上下来。
燕十三道:“你要做什么?”
“喝水。”
燕十三顺手拿过萧倬言的水囊,拔掉塞子,凑到他唇边。
萧倬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燕十三还不知情。
他被燕十三挡住了目光,没有看到晏青一脸愕然的表情,还有伸出来试图阻止、又收回去的手。
“你不是想喝水么?”他在观察燕十三,燕十三也在观察他。
萧倬言表情淡淡的,接过水囊,从容咽下几口“水”。
燕十三压下满腔怒火,轻声道:“还要么?”
萧倬言摇头。
燕十三冷笑:“那么,靖王殿下,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么苦的东西你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的?”就为了继续瞒着我!
萧倬言无语,一头倒下去,侧头苦笑。
被耍了!燕十三明明知道里面是药,却故意整治他,逼得他莫名其妙灌了几口。
“你知道多少?”
燕十三怒道:“你想让我知道多少!抑或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多少!还是你准备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连收尸都用不着我了!”
“晏先生!”萧倬言看向晏青,目光冷冽。
燕十三揪住他胸前衣襟,目呲欲裂:“你别看他!萧倬言你够狠!这么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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