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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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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难圆

萧倬言想过很多种为赵翎开脱的方式,最终也没有一个完全稳妥的方案。
直至皇帝召他入玉枢宫,他依旧在想该怎么跟三哥说,怎样去解释他与赵翎的关系。他甚至抱了必死之心,以平息陛下雷霆之怒。
玉枢宫中,白雪纷飞,落梅点点,琉璃瓦下落水成冰。
陛下抱着赵翎就坐于廊下青砖之上,一袭红衣灿过怒放红梅。
萧倬言三步之外下拜,抬头。
三哥铺面而来的泪水、赵翎唇角那一抹嫣红,悉数分明。
浑身血液逆流,瞬间成冰。
不会的,他的翎儿不会有事的。
他不允许他的翎儿有事。
“陛下,您怎么让娘娘在这里睡着了?”
萧倬云安静地看他,看了许久:“七弟,你,来看她最后一眼吧。”
萧倬言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赵翎那颗美丽的头颅却在皇帝臂弯间垂了下去,脖颈软绵无力,拉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翎儿……”萧倬言几乎是从皇帝怀中抢过她。
怀中身体冷若玄冰,再也捂不暖了。
他们一起追逐嬉闹、一起赏灯看雪、一起射箭骑马、一起月下鸳盟……
她曾说,“言哥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曾说,“言哥哥,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曾说,“言哥哥,你受伤了,别一直坐在地上。”
她曾说,“言哥哥,你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她曾说,“言哥哥,你累不累,我的肩膀借你靠靠。”
她曾说,“言哥哥,有我在你就不会孤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
他们分开了七年。月缺月圆,草灭草长。可当初的盈盈笑语至今回荡在耳边。
他也曾说,“你怕冷吗?牵着我的手就不冷了。”
他也曾说,“翎儿,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做妻子吧。”
他也曾说,“等我回来。我一定娶你。”
他也曾说,“别怕,一切有我。”
他也曾说,“傻丫头,我答应娶你,就一定会娶到你。”
他也曾说,“我带你走,一起走。红尘策马,游历天下。”
……
他答应她的事,原来,从未做到。
他想说,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有事,是我错了……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倬云心想,原来,他叫她翎儿。
那夜,她一袭火红嫁衣。他满心喜悦地掀了盖头。
他曾经以为,她会是他一生的挚爱,他要与她死生契阔、相携到老。
他曾无数次幻想她嫁与他的样子,却从未想到是这般冷绝。
她面色凝霜,冷冷道:“殿下别叫我翎儿。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原来,原来……
她从来就只是他的翎儿。
萧倬言抱起赵翎一路往宫门而去,“翎儿,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天大地大,总有你我二人容身之处。”
“你带她去哪儿?”萧倬云厉声喝斥。
萧倬言回头看他一眼,眼中空无一物,恍若未觉。
“殿下,您不能带贵妃娘娘出去。”
拦他的,是一位同样艳丽的女子。玉枢宫的主人,梅妃琳琅。
他看着她,人就突然清醒了,满腔恨意席卷而来,瞬间淹没理智。
激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撞在宫墙之上。
他若想拗断她纤细的脖子,只在瞬间。
“你恨我,只管冲着我来!赵翎何辜?”
萧倬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发什么疯!”
萧倬言并未松手,怒视琳琅:“她在宫中七年,从未与人争过什么!你与我有仇也好,有怨也罢,都是你我之间的事。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何必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琳琅被掐得脸色涨红,喘不过气来。
萧倬云断喝:“萧倬言!你放肆!”
萧倬言松手。
琳琅滑落在地,咳嗽连连,冷笑道:“无辜?靖王殿下手上就没有无辜的冤魂么?”
萧倬云扶起琳琅,挡在身后,“赵翎死了,我知道你伤心。可赵翎是自尽而亡与梅妃无关。你要迁怒,也怪不到梅妃头上!更何况,赵翎是朕昭告天下的贵妃,你就这样抱着她走出玉枢宫门,成何体统!你将皇家尊严置于何地,你又将朕置于何地!”
萧倬言苦笑。
陛下才是她的丈夫。他有什么理由带走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他将赵翎置于廊下,走入院中,折下半枝红梅,抬手轻抚她散乱的发鬓,束发挽髻、红梅为簪。
他细细擦去她唇边血迹,凝视半响,终于起身。
眼前昏黑、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
他却一把推开萧倬云相扶的手臂,决绝而去。
她爱了他一辈子,怨了他一辈子。
他负了她一辈子,欠了她一辈子。
最后的最后……
他竟然连带走她的尸身都做不到。
从萧倬言猛地推开他的一刹那。
萧倬云明白了,他与他的七弟再回不去了。
他与七弟之间的情义,像一张密密织就的网,他们曾经一根一根地仔细添加每一根细线。
可自从他当了皇帝,三城之赌,杀子之仇,夺妻之恨……那网上的线一根根被抽疏,再密集的网,也总有全盘皆崩的一天。
有些东西一旦碎裂,再难恢复如初。
靖王府中,晏大夫眉头深锁,无话可说。
他终于明白,萧倬言为何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萧倬言按住他的手腕,几乎要按出几个青印子,只交代了一句话:“我中毒之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晏大夫惊道:“你可知你中的是千日劫。无药可解,你不要命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我知道。”
晏大夫冷笑:“是陛下?”明面上放人,暗地里下毒,又是鸟尽弓藏的戏码么?
萧倬言摇头:“不!不是他。”
“到底是谁?你让我帮你瞒着,可你总该告诉我真相!”
“晏大夫,您别问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从未求过您。这次算我求您。您必须帮我瞒下此事。”
“到底是谁?你若想我为你瞒住外面那帮人,必须告诉我实话。”
萧倬言苦笑:“是……是我至亲之人,我不能再把她牵扯进来。”
晏大夫叹息,又是至亲之人么?天家无父子、无兄弟、无骨肉至亲,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当他们是至亲,可他们当你是什么,你的至亲之人到底伤你多深?
晏大夫叹道:“对于一个大夫而言,认识你,实在是天大的不幸。老夫无能,今生,救不了你性命!千日劫毒性狠辣,常人难以忍耐,我只能用金针压制毒性两年……”
“足够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两年之内,劳累、受伤都有可能诱使毒性发作,毒发之苦你自己心里有数。两年之后,千日劫会慢慢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千日一到,回天乏术,必死无疑。”
萧倬言苦笑,又是两年么,翎儿,你可愿意再等我两年?
等我堂堂正正杀了琳琅,除此祸患,我就下来陪你。


☆、完美扮演

三月春光,山花烂漫,香满金陵。鸟儿成双蝶儿成伴,绿野朝露清风扑面。
憋屈了一整个寒冬的暖意,终于在春天里肆意舒展。
灰扑扑的酒幌子,斑驳简陋的长条凳,缺了小口的青花瓷碗……萧倬言一袭布衣就躲在街边一个破败的小酒馆里喝闷酒。
老帅韩毅找到他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名憔悴颓废、被几名小混混按在地上暴揍的青年人,就是当年那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强行夺了他主帅之位的炽焰战神。
紧随而来的韩烈两下解决了那几名小混混,扶起萧倬言:“您没事吧。”
萧倬言微微睁眼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擦去唇角血迹,爬到长凳上继续埋头喝酒。
酒入愁肠,烧灼感席卷而来,胃部像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烈火灼烧的强烈痛楚却让萧倬言似乎喘过一口气。
韩毅抬手砸了他的酒坛子,清冽酒水肆意流淌:“韩烈他们跟我说,我还不信!我说靖王殿下是个有分寸的人,断不至于日日街头买醉。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像个将军么,你还是大渝战神么?”
萧倬言微微咳嗽两声,并不答话,起身继续去寻他的酒坛子。
韩毅脾气火爆,盛怒之下,将他的头按进碎裂了一半的酒坛子里,呛得他咳嗽连连:“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个够。”
“父亲!”韩烈急忙阻止。
韩毅一把揪住萧倬言的头发拉了起来:“你让九王爷传话,让我留在金陵,我千方百计地找借口,说服皇上留了下来。你就是让我留下来看你这幅样子么?”
胃部的剧痛让萧倬言清醒了几分,冷笑道:“韩恩师,我已经不在炽焰军了,也已经不是大渝的战将了。我想怎么活、怎么过都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韩毅一把将他掼到地上:“你竟然说你不是大渝将士!你当初怎么发誓的,一日是炽焰人、终生是炽焰人!你说你会把靖安军变成大渝最强大的雄师,你说你会让炽焰军像火焰一样燎原,你说你要做大渝最坚实的脊梁。你还让我看好了,看清楚你是怎么打仗的!当年你够嚣、张够狠,气得老子把头发都拔光了。可如今呢?你消沉颓丧、毫无斗志。你把炽焰军丢给韩烈就算完事儿了么?你把我留在金陵就能帮你收拾烂摊子么?你几时学会的逃避责任!”
韩烈跪下道:“父亲,您别怪殿下。殿下心里委屈。”
韩毅冷笑:“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是圣上不让你做军中主帅了么,是你自己坚辞不授的!是圣上冤枉你了么,是你自己私纵的敌人给你设下了陷阱!一个反间计就让靖王殿下俯首认输了么?圣上宽宏大量不追究你,你倒自己耍起性子来了。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是对圣上心存怨怼么!”
萧倬言也毛了:“韩恩师慎言!我几时耍过性子,我又有何可怨怼的!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韩毅一拳打在碎裂的酒坛子上,碎瓷扎进手中,鲜血淋漓,痛惜道:“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的豪气呢?你的斗志呢?都被消磨殆尽了么。那你该承担的责任呢?你也都抛弃了吗?”
看着韩毅手上殷红的鲜血,萧倬言安静下来,唇角牵起一丝苦笑。
是啊,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军心未稳,奸细未除,君臣之间绷紧了一根弦。
可内疚和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考虑这些。
赵翎死了,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死地。是他一手毁掉了她的人生。
他夺走了她的幸福,又夺走了她的性命。
他原以为,他什么风浪没见过。赵翎死了,他能撑得下去。
他原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把大渝靖王、炽焰主帅的角色完美扮演下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肩负的是国家大义,是军中兄弟,不能一直沉湎于儿女私情。
可午夜梦回之际,他满脑子全是赵翎凄厉的哭声。
他快被这种席卷而来的痛苦折磨疯了。
他痛恨自己,他只想折磨自己。
他甚至有些庆幸身上的千日劫之毒,他愿意放任毒性发作,他愿意一遍遍去体味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些和翎儿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翎儿又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服下断肠草?
或许只有肉体上的痛苦,才能让萧倬言稍稍喘过一口气。
而此刻,韩毅却告诉他,即便这样,也不行!
他还背负着责任,背负着未完成的使命,背负着国家大义。
他的生命、身体、情感、情绪从来由不得自己。
韩毅也冷静下来道:“明日,我就回南边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已经折磨自己三个多月了。有什么不痛快的也该发泄够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好好做回靖王殿下。”
萧倬言苦笑:“我会的。”
临走时,韩毅欲言又止。
“韩恩师有什么话直说。”
韩毅叹息道:“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也是整个大渝的军魂……唉……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原本也不希望是这样……但事实确实是,在大渝军中,太多人被你舍命相救、跟你并肩作战、把你当战神仰望。如今,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军中将士的敏感神经,都会给陛下带来压力。你……现在的处境比谁都艰难,你该好自为之才是。”
萧倬言伸手紧紧压住胃部,强自稳定声音道:“韩帅放心,只要有萧倬言一日,大渝就不会内乱。”
韩毅拍拍他的肩膀:“你让我怎么放心?你若真有把握,就不会开口求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你还忠于大渝、忠于陛下,我这半个师傅就豁出性命去帮你。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萧倬言勉强笑笑:“韩恩师……这句话我记住了。”
“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我这次回来,你的身体可比以前差多了。”
“我没事,只是这几日染上了风寒。您与韩烈先走吧。我坐一会儿,自己会回去。”
萧倬言目送韩毅父子离去,慢慢将头埋在桌上,等待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疯狂肆虐而来,冷汗涔涔而下,唇角溢出滴滴血迹……就算最后放纵一次,也好!
一个月后,燕十三辞官成功,赖在靖王府内好吃懒做,做起了富贵闲人。用他的话说:“你都不在炽焰军了,我还做什么赤羽营主将!我本就是闲云野鹤,你管不着我。”
萧倬言根本拿他没办法。
好在接替赤羽营主将的是刚刚被册封为离王的萧倬然,倒也是值得托付之人。
那日,晏大夫跑得气喘吁吁,一把抓住燕十三:“靖……靖……靖王殿下又去烟雨楼喝酒了。”
燕十三满不在乎道:“去就去呗,他又不是付不起银子。”
“这……这……这是银子的事儿么?”
“我问你,殿下这一个月来可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没有。殿下按时吃饭睡觉,生活规律的不得了。”
“可有像前阵子一样烂醉街头?”
“没有。”
“可有发了疯一样的练武?”
“没有。”
“你每日帮他针灸推拿治疗肩上旧患,他可有不配合?”
“没有。”
……
燕十三无语:“那不就得了,殿下自己有分寸,出去喝个酒又怎么了?”
“可是……可是……”可是,殿下身中千日劫,胃部也被灼伤,是不能喝酒的。
燕十三奇道:“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不……不……没有,没有。”
燕十三叹道:“晏大夫,你只会治病,却治不了心!他越是正常,我越是不放心。他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可他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伤心自责却又不允许自己伤心自责……他如今这般克制,我倒是希望见到他前些日子醉成烂泥的样子,起码……还有些情绪。”
晏大夫瞪了他几眼,气得吹胡子。前段日子,靖王殿下的千日劫频繁发作,偏偏他还得配合殿下尽量瞒着。晏大夫曾去找燕十三劝慰靖王,燕十三不知内情居然不肯去。还是韩将军靠谱,搬动了老帅这才制止了殿下继续胡闹下去。
一连数月,萧倬言偶尔会去烟雨楼喝酒,也不要人相陪。
不过,他也确实有分寸了许多,每次回来,除了胃有些难受之外,倒也再没让千日劫发作过。
那日,离王萧倬然来靖王府“探望”七哥,在大街上撞上了燕十三。
萧倬然之前曾在赤羽营待过,之后又接手了燕十三的赤羽营,他与燕十三颇为投契。
此刻,燕十三却顾不上理他,一双眼珠子只盯着路上一位青衣公子目不转睛。
萧倬然奇道:“燕将军有断袖之癖么?”
燕十三回过神,不满地上下打量他:“离王殿下,您查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萧倬然摇头:“还是那样,查到她是秦太傅失散多年的女儿,然后就查不下去了。”
燕十三思索道:“靖王殿下杀的人虽不少,但都是在战场之上斩杀敌军。她能与靖王结仇,按道理来说,要么是哪位将士的遗孀、要么是哪个国家的王族,怎么就查不到呢?是不是你查得不够仔细?”
萧倬然叹道:“你说得倒轻巧!七哥灭了月氏、楚、秦……死在他枪下的敌军将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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