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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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烨羽答道。
“主子，染儿觉得……‘暗夜’好像在密谋什么。”待两人话完，左染儿才再度开口，“近来樊梦和‘暗夜’的护法樊羽会面的分外频繁，几乎每夜的子时都有见面，染儿武功太弱，不敢接近，所以并未探听到什么……”
“那……我们今晚留下看看不就知道了。”龙祈妤闻言开口建议道。
“父皇那怎么交代……你是和我出来的。”龙烨羽立马出声否决，却见龙祈妤一脸不愿的神情，才又道，“我们要先回去，然后偷偷出来才行。”
“就这样吧。”见到能探听，龙祈妤也不多纠缠，点头答应下来。
龙烨羽又是沉默许久，随即像是思考出了什么头绪，出声问道，“染儿……那你可曾探听到，进来与她会面的高官都在说些什么？”
闻言龙祈妤也抬眸，看向左染儿。
“让我想想。”左染儿被两人一同注视的心中一阵紧张，想了很久才开口道，“他们的声音很大，最近好像说的比较频繁的是南国和北国谈和的问题，有说好的，也有大骂说不好的。樊梦像是重头到尾都没说话，或者是声音很小，染儿不曾听到。”
闻她话毕龙烨羽和龙祈妤相视很久，像是没有头绪又皆垂了眸。
“叩——”门外忽然想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有节奏的敲门声。
桌边三人皆噤了声，左染儿迅速的坐到两人中间，轻轻倚在龙烨羽怀中。
见到两人已经准备好，龙祈妤才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叫了声请进。
“公子，来嘛……喝酒。”左染儿执起一杯酒，放在龙烨羽唇边，龙烨羽张唇饮下，两人眼神相会，无限柔情。
“公子，妈妈让我们来看看，公子可曾还有需要？”此时走近来的是三五个莺莺燕燕，一身脂粉味扑面而来。
“不必了，牡丹姑娘一人就够了，我们也不留宿，差不多就要走了，劳几位姑娘惦记，这些就赏给你们了。”龙烨羽轻轻一笑，朝几人轻轻摆手，随即散下几块碎银子在桌上。
“是，奴家告退。”几人见龙烨羽不需要，忙齐声一应，收了银子，退了出去。
毕竟一次没机会以后还能争取，这样出手大方的恩客，若是得罪了，是巨大的损失。
待人走远，左染儿才从龙烨羽的怀中退了出来，脸红的不行。
龙烨羽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问着左染儿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却也没问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
龙祈妤抬眸看着两人，想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边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也能看得这样透彻，是不是就不会那样深的爱上夜君墨呢？
发现一旁龙祈妤的失神，龙烨羽忙推了推她，见天色已不早，和左染儿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龙祈妤出了云瑶楼。

此时夜还未深，云瑶楼还是一派安宁的样子，只是冥冥中，似乎有什么要发生。
第十五章　　红藕香残玉簟秋（四）
龙祈妤和龙烨羽赶在门禁之前回了宫，两人各自奔自己殿中去。
龙祈妤在路上给了龙烨羽一只安魂香，让奴婢们睡熟，这样两人出去的事情才不会被发现。
回到殿中两人皆是了解了一下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也无非就是皇帝带着南帝和南国使臣们赏了御花园和各处宫殿，最后摆了个小宴，毫无出奇之处。
随即两人便装作早早歇下，待所有人睡着，才燃香，换夜行装，奔出殿中。
待到两人会和一起出了宫，亥时已过了许久，两人恐错过了“暗夜”的会面，皆是疾行。
而另一边皇宫内，樊羽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延喜宫。
“羽，有和进展？”帐中夜君翎并未睡，听到窗外的细微气息，便轻轻出声道。
“回宫主，目前出声最大反对南北国交好的人是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此两人今夜必死。”樊羽一个翻身进了窗户，单膝跪地，亦是轻声。
“知道了。”夜君翎从床上坐起，抬眸看着樊羽，又道，“北国太子可有再追查你们？”
“回宫主，他今日带着固伦公主去了云瑶楼，叫了楼中的姑娘。”樊羽缓声开口，“固伦公主武功高强，我们的人不敢靠近，所以听不进谈话内容，后来派人进去打听，说是没有什么破绽，看样子是单纯的找乐子。而且两人在门禁前回了宫，应该是没探听到我们什么。”
“给我盯紧他们。”夜君翎沉思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今天任务完成以后，你们都回南国去，没我的指令不准出现。”
“是。”樊羽颌首，见夜君翎躺会床上不再说话，便侧身消失在夜色中。
？云瑶楼外
“龙烨羽，你觉不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在离云瑶楼一丈远的位置，两人忽然停下步子，皆是侧首看着对方，龙祈妤率先开口道。
“当然觉得。”龙烨羽轻应她一声，身体却已经有了动作，他闪身朝对面屋顶上追去。
屋顶上的人见到暴露，正欲走，却觉龙祈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背后，脖间一寒，低头细看便见一支细针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谁派你来的？”黑暗中龙祈妤冷下声音来，让人发颤。
黑衣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似得，朝她轻声一哼，紧接着便倒了下去。
“你……”龙祈妤惊讶的看着面前倒下的人，她并没有出手。
“‘暗夜’的杀手执行任务失败都会咬毒自尽，这是很严格的现矩，所以才那样的神秘莫测难以追查。”龙烨羽在一旁解释道，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在这些人身上挖到什么，“看来‘暗夜’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了，现在便更要小心了。”
“嗯。”龙祈妤闻言颌首，两人对视一眼便噤了声，朝云瑶楼的西墙翻了进去。
左染儿的房间在楼的西侧，与樊梦的房间隔着两间房，窗户一开，两人直接翻了进去。
“主子，你们来了。”左染儿早就等在了窗边，见两人进来，轻轻唤道。
“樊羽可有来？”龙烨羽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前面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戍时的时候来过，不过很快就走了。”左染儿也随他轻下声来，答道，“今晚上在这留宿的客人中，朝廷中人有两位，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位大人，分别在东边第五间侧房和第六间侧房，在樊梦房间的斜侧面，两人之前共同听过樊梦的曲。”
“嘘，有动静。”龙祈妤忽然觉得气息靠近，轻声道。
随即两人皆侧身靠在墙上，左染儿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窗边刺绣。
待气息走远，龙烨羽才轻声问道，“此人武功不低，你可有看清是何人？
“是樊羽。”左染儿看着窗外许久出声，话语中满是肯定。
“跟上。”他话一落，龙烨羽便一个翻身出了窗户，留下两个轻轻的字音给龙祈妤。
随即将龙祈妤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口，左染儿盯着两人的背影发怔，暗暗自青，若是自己武功高一点，说不定能帮到他们。
两人屏息疾行，放轻了脚步，踩过的村枝都没有丝毫摇动。
一晃眼间，两人各自栖在樊梦房间窗口对面的两棵村上，她窗口大开，窗内灯火通明，两道人影临窗而立。
“那两人在房门出去的斜对面，走窗还是走门？”出声的人是樊梦，她的声音细细的，很是好听。
“窗。”樊羽轻轻道，“确定了任务能成功吗？我派去盯北国太子的人一直没有传回消息，你可有安排好？”
“没问题，我确定。”樊梦像是被他的不信任惹怒了，“羽，每次任务都是你疑神疑鬼，哪次不是成功了？这世上除了宫主还没有我樊梦杀不死的人。”
“好。”樊羽见她如此肯定，也不和她计较，随即正色道，“那就行动。”
紧接着便见窗口两道黑影闪出，朝着小楼的侧面轻步疾行。
龙祈妤和龙烨羽对视一眼，便只是稍稍移动了位置，在未弄清两人动机之前，两人绝不会轻易暴露。
却见两间厢房皆是西窗大开，两道身影分别翻入了窗内，两件房内皆是一片黑灯瞎火，根本看不见东西。
龙祈妤一脸疑惑的看向龙烨羽，龙烨羽轻轻摇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啊——杀人啦！”寂静的夜色被一道厉声划破。
“救命啊——”随即又是一声附和着。
整个院子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人影交错，尽是朝发声的地方奔去。
而两道影子却轻松从窗口越出，樊梦回了自己的房间，樊羽径直翻出了院子。
“怎么办？那两位看样子活不成了。”待他们走远，龙祈妤才轻声开口。
“追。”龙烨羽回头丢下一个字，人已经紧随着樊羽离开的方向追去。
龙祈妤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抬步跟上他。
黑夜中一道黑影在前面疾行，后面远远的跟着两道身影，但那两人似乎没有刻意敛去气息，好像并不担心前面的人发现一般。
“两位跟了我许久了，可是有要事？”樊羽走到了人烟稀少的破庙旁边，回过头注视着身后空空的衔，轻声道。
旋即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两道声影出现在路中央。
“啧……”樊羽暗叹一声，“原来是北国的太子和固伦公主啊……这都宵禁了，冒着违反国法的风险，找我可是有事？”
“你们‘暗夜’为何要杀那两位官员？”龙祈妤见他认出了自己，也不避讳，出声问道。
“公主作为‘惊世阁’阁主，江湖现矩应该是要知道的，关于宫主派下的任务，我无可奉告。”樊羽轻轻一笑，答道。
“说不说，可由不得你。”沉默很久的龙烨羽一张嘴便是满口的威胁，‘还是说，‘暗夜’的四大护法之一，也像之前那些死士一样，一被发现就咬毒自尽呢？”
他的话引来樊羽心中一震，自己派去的那些人尽是被他发现然后自尽了么？怪不得没有传回消息。
心里虽如此，但他的脸却没有丝毫变化，“太子调查我们‘暗夜’很久了，怎么，就不许我们回敬一下么？”对于派人监视两人的事实，他没有任何否认。
“哦？”龙烨羽口中婉转而出一个单音，然后才闻他出声，“那你们派人离间我妹妹和墨王爷的关系，又是有什么理由呢？”
“太子记性不好么？”樊羽又是一笑，“我刚刚说过了，你的问题若是涉及到宫主派下的任务，我无可奉告。”
“那护法可记得，我也说过，说不说，由不得你。”龙烨羽知道这样问什么都问不出来，想着既是暴露了身份，那就不必再避讳，话音一落，便运气内力朝樊羽攻取。
龙祈妤才理清两人的话，就见龙烨羽朝樊羽打去。想着龙烨羽的武功应该不弱，在战场上也没认真看他的功力如何，便向见见，想着若是打不过自己再出手，于是她在一旁站定，并未出手。
两人打的不分上下，一来一往，一时间竟看不出胜负来。
龙祈妤在一旁看着，忽见樊羽腰侧细微的光亮，那是一枚玉佩，好像在哪见过。
她抬手，指尖寒光一现，“啪嗒　　”一声，玉佩应声落地，竟是未碎。
“噗—Bbs。J　ooＹ　　oO？N　eＴ—”随即便见樊羽一个失神，龙烨羽重重的一掌打在他身上，他一口血喷了出来。
却见他重重掉在地上，一个翻身，捡起地上的玉佩，随即投下一枚烟雾弹，消失在夜色中。
“妤儿……”龙烨羽本想追，转头看见龙祈妤愣在原地，轻声唤道，“他跑了你怎么不追？”
“那枚玉佩，我在哪见过。”龙祈妤轻轻道，见龙烨羽似乎怒了，才晃过神，安慰道，“反正也伤了他，估计‘暗夜’能安宁会了，你就算杀了他也问不出什么的。回宫吧？明天估计就能听到那两位官员的死讯了？然后再去查吧。”
龙烨羽无奈的看着她，只能点头，夜色中，两人一齐的翻入了宫墙。
第十六章　　红藕香残玉簟秋（五）
次日清晨果然是一大早就听说了两位官员被杀死在云瑶楼的消息，皇帝大怒。
这朝廷官员死在烟花之地，还是在南国造访北国期间，这让朝廷的脸往哪搁？
紧接着皇帝便命太子彻查此事，说是限时三日定要查出凶手。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一边担心着皇帝去查这烟花之地自己要暴露，一边担心着下一个被杀的人会是自己。
？酉时？明德殿

泡一盏清茶，龙祈妤和龙烨羽两人侧首坐在矮桌两边，屋中所有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气氛很是凝重。
“龙烨羽，你说‘暗夜’杀这两位官员的目的是什么？”龙祈妤用手支着头，一画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衣袖滑下，露出半截光洁的手臂。
“妹妹。”龙烨羽无奈的唤她一声，抬手为他拉起柚子，才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要这么费力的去找什么凶手了好吧？”
“凶手不是已经知道是‘暗夜’的人了……”龙祈妤放下手臂抖了抖袖子，应他道。
“你能不能去补补脑子，”龙烨羽抬眸，撇了她一眼，道，“我总不能和父皇说，昨晚上我和妤儿私自出宫追查‘暗夜’那两个官员死的时候我们正在他们窗外……”
“噗……”龙祈妤庆幸着自己一口茶已经入喉，否则非喷出来不可，“当然不能和父皇说！父皇那边随便找个人搪塞住，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父皇的人追查‘暗夜’的好。”
“嗯。”龙烨羽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闻外面传来太监的大声通报，“太子殿下，皇上派人来请您和固伦公主到含元殿。”
屋内两人转头对视，随即龙祈妤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推开。
“可又说是何事？”待见到门口的小太监，她才轻声开口问道。
“回固伦公主，好像是南帝及南朝使臣明日就要回国了，皇上设宴给他们践行。”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恭敬地回答。
龙祈妤心中咯噔一下，他要走了？
这几日忙着和龙烨羽追查“暗夜”的行踪，和他竟是从梨园一别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这一走两人若是想再见面怕是难了……
不过如今的两人，见或不见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见了，反而徒添悲伤……
小太监见她不说话，摸不清她的心思，也不敢抬头，去揣度这位圣宠正极的公主，唯恐惹怒了她，便一直定定的躬身站在原地。
“知道，去回父皇话，我和公主换身衣服，随即便到。”龙烨羽见龙祈妤久久不语，便是猜出了她的心思，缓缓开口回道。
“是。”小太监闻言像是得到大赦一般，忙退了出去，朝门外飞速跑去。
待人走远，龙烨羽才再度开口，“想见不想见也就是最后一次见了，快些回去换衣服吧，迟了父皇那不好交差。”
龙祈妤听完他的话，便抬步走出了殿门，一帮宫女连忙随上。
龙烨羽目送她背影走远，才转身回内殿去换衣服。
？含元殿
夜色已缓缓暗下，四周的烛光灯盏却照的整个殿中犹如白昼一般。
“太子殿下驾到，固伦公主驾到。”太监尖细的传令声下，两人缓缓步入殿中。
龙祈妤一进门便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宴局，这次皇帝难得的没有大摆豪奢之宴，外臣似乎都不在场。
坐在正首的是皇帝，左边竟是一向深居浅出的帝后，左边第二、第三个位置空出，并未有人坐，第三位做得是和硕公主龙妖娅，右边而第二位是南帝，第三位是夜君墨，一张桌子很是空余。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两人皆是拜下。
皇帝此时倒没再说什么，抬手笑允两人平身，然后吩咐两人入座。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按照规矩，龙祈妤是该坐在左边第三个位置，也就是，夜君墨的对面。
夜君墨抬头看着眼前人，她锦衣华服，头上金步摇轻轻摇晃，打下点点阴影，脸上是淡漠疏离的笑，迈着莲步走到他对面，优雅的坐下，整个过程仪态万千，一气呵成仿若她本就该如此，他不禁回忆起之前不狗小节的她，一时间竟觉得眼前人分外陌生。
夜君翎亦是打量着在对面缓缓入座的两人，两人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与其他皇子们常年在宫中养成的傲气不同，他们在言谈轻笑间就流露出来的典雅，恍若与生俱来一般。
而且在两人身上，他看到了在宫中本不该出现的东西，信任，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