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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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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却忽然间睁开了双眼,眼中分明是戏谑,她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液,唇角上扬,勾起一抹熟悉的讪笑,“龙烨羽,你真没用!”
“你……没事?”龙烨羽只觉手都在颤抖,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嗯。”龙祈妤挣开他的怀抱,稳住身形,朝胸口一用力,拔出了那支箭,箭落地,手中是一块碎玉,细细打量着,那原本是一直鱼,嘴上衔着半块血玉,实际上是一对……还有一只在……
只是如今已碎的看不出模样,被鲜血染得通红,龙祈妤抬手重重将它扔在地上。
“还多亏了它,”她的嘴角是虚无飘渺的笑,“好在,它有心。”
“妤儿……”龙烨羽疑惑一唤,却见龙祈妤已经直起身子,定定的望着夜君墨。
“夜君墨,龙祈妤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事情,就是错爱了你。如今,玉碎,恩断,剑毁,情亡。我立誓,我这一辈子,定不在用你教的剑法。”龙祈妤缓缓开口,她的话语中是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冰冷,“从此,相见若无睹,恩断义绝。”
夜君墨只觉胸中一窒,龙祈妤已拾起碎裂的黄玉重重的掷在他脚边,她的bbS。JOOyOo?n ET嘴角仍是笑,不带一丝感情的笑,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在他身边,几乎挡去了他所有的磨难,他完好无损,她遍体鳞伤。
以前,面对他的一次次伤害,她都置若罔闻,夜君墨从未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决绝,茕茕孑立。
她终是离开了……如他所愿。
想到此他的心仿佛被她掷来的玉砸开一个口子,鲜血纷扬的冒出来,他的心里,想必是有她的吧?
夜君墨甩开思绪,不行,他不能爱上任何人,在他的这里,不允许再有意外,他赌不起。
“不管这场战谁赢,战后,若再见你,我必为我师傅报仇,决不手软。”龙祈妤见他的脸色总算暗下,心中长舒一口气,幽幽的再度开口。
话毕她撇开眼睛,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重重朝后倒去,眼睛再度闭上,口中似乎有说不出的话,“龙烨羽,好累……”
她似乎还想对龙烨羽笑笑,却终未来的及,恍若一朵血昙花,开的最盛时,却毫无预警的败去,带着满腹的不甘和重重的悲凉,绝艳而凄哀。
“妤儿!!”龙烨羽上前接住她,再度一唤,在一旁的将士们却像忽然惊醒了一般。
“他伤了公主!!”
“为公主报仇!!”北军的声音此起彼伏。
顿时刀剑扬起,杀气狂卷……
龙烨羽抱着龙祈妤,立着,大声道,“给我杀!”
北军士气大增,犹如发了狂一般朝南军攻去。
正当南军无力反击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岸芷国援军来了!!”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远处扬起的尘土证明那人所言非虚。
“太子,我们谈和怎么样?”在所有人愣住的时候,夜君墨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飘散在整个战场上。
除了昏迷的龙祈妤,所有人,都是一惊。
第十一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七)
“谈和”!?
两字一出整个军中皆是哗然,这一战打的如此辛苦,怎么能谈和?
在场军士皆看着两位主帅,脸上写满疑惑。
“墨王爷……打不过就谈和……南军还真是……不堪一击。”龙烨羽见他此说,开口戏谑道。
“太子说笑了,如今太子抱着公主,如何抵得过我风云四将?就算刚刚北军暂占上风,如今我援军已到,鹿死谁手仍是未知,怎能说是打不过?”夜君墨见他出口不善也不恼怒,笑着回应,“太子还是慎重考虑的好。”
“你这是……威胁我?”龙烨羽的声音越发低沉,尽是不满,“暗算我国公主……墨王爷还真是高明。”
两主帅对峙,南北军中皆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威胁不算,只是加上一些成功的筹码。本王承认手段是过激了些,若愿意谈和,我愿给公主亲自赔礼,为公主疗伤。”夜君墨漠视所有人的疑虑,继续缓缓开口道,“不瞒太子,本王此次前来,接到的圣旨,不是战赢,而是谈和。”
“哦?”龙烨羽眸中的杀气仍未敛起去,他缓缓开口,“南军要谈和?那可得拿出诚意来。”
龙烨羽本想一口拒绝,后来千思万想,父皇在临走前便说过,南国这次出兵太出人意料,朝廷已经内外纷争,还出兵攻打领国实在不是智举,定有内情。
如今来看,这内情就是谈和了……
一边和岸芷国和亲,作为筹码拿来和北国谈和,先除外患再安内忧,如今看来,南帝甚是深谋远虑。
且说这谈和也并不是对北国毫无利益的,如今三国各有所长,亦皆有所短。
并没有哪一国有吞并其他国的能力,若能暂合也是智举。
龙烨羽正思考着,夜君墨再度开口。
“条件可以商议,只要不过分,南国都能答应。”他话语沉沉,头头是道,“如今三国纷争,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我希望太子能以百姓为重。”
“如此……”龙烨羽见他如此说,知道直接拒绝不是良策。以百姓为重,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再加上龙祈妤的昏迷让他乱了心神,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此。
思度许久,龙烨羽才道,“墨王爷,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如何?我如今心在我妹妹身上,不宜和你商讨。”
“那我们就休战吧。三日后,在此商讨如何?”夜君墨见好就收,待他话一落,便出口道,“若是需要,我可以帮公主疗伤。”
“不麻烦墨王爷了。”龙烨羽话中仍是不饶人,一语双关,“我怕妤儿她……越疗越伤……”
夜君墨闻言一愣,紧接着无奈一笑。
远方,慕容怜梦带着岸芷国的军队走近,她细细打量着目前的局势,似乎杀气早已消散,只刺夜君墨和龙烨羽的眼神不断交织,她轻声开口,道,“墨王爷,可还需要援兵?”
“公主辛苦了……就地驻扎吧。”夜君墨转头,对着慕容怜梦轻轻一笑,“三日后谈和。”
慕容怜梦闻言点头,她的眼神落在昏迷的龙祈妤身上。
即使是这样狼狈的状态,她却还是美的不可方物,恍若没有瑕疵一般,让人心生妒忌。
好在……就算她能活着,也对自己,毫无威胁了吧……
龙烨羽看向她,眼神很是不友善,但只是看似无意的一撇眼,随即他便转过身去,吩咐道,“鸣金,收兵。”
在场的将士们像是才反应过来,待耳畔锣声响起,龙烨羽已抱着龙祈妤走了很远。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两人的声影被抱得很长,夜君墨看着他们,直至不如城门。
最后,城门关紧,他才撇开目光,转身而去。
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两日后
昏迷了两天的龙祈妤总算转醒过来,那一箭伤了心肺,许是要好久才能痊愈。
高烧了一整天,把龙烨羽吓得不轻,真气不知渡了多少才护住了心脉,总算是止了血,退了烧,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BBS 。JooyO o.NEt 她昏了两天,龙烨羽便在床前守了两天,以至于她一醒来,便见到了满脸疲倦的龙烨羽。
“龙烨羽……”她见他如此憔悴,心头一疼,“你怎么这么狼狈……”
“你醒了?”龙烨羽见她醒来,只觉心中一阵欣喜,又见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眉头皱起,“你……可有不适?”
龙祈妤连忙摇头,待看到龙烨羽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才开口道,“那场战……我抱后腿了……是赢是输?”
“夜君墨求和了……明日细谈。”龙烨羽过了很久才悠悠开口,“你晕过去之后,就再没动手。我请示过父皇,父皇说,同意他的求和,但需要南国在北国每年旱季的时候,支助口粮。”
“谈和?”龙祈妤吃了一惊,“他费尽心机,居然会求和?”
她脑海中回放着战争时的情形,剑已断,玉已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了……
夜君墨难道一点都不会痛心吗……
她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所幸是昏了过去,其实……她的心,早已随那枚黄玉,碎了满地。
回想起自己口中吐出的决绝话语……
她的心重重一颤,自己终究是……要恨他的。
他利用她,她忍;他要杀她,她也忍;她不能忍的是他杀了师傅,还那样不留余地的伤她。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会痛的,他的所做就像拿刀在她心上重重害下,每一刀,都让她痛不欲生。
她不愿恨,他逼她恨。
所以,她恨了。
“他说,南国皇帝下的旨是战和,而不是战赢。”龙烨羽的手覆上龙祈妤的脸,她的悲伤,他并非看不见,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战和?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旨?”龙祈妤见到他眼神中的疼惜,连忙岔开话题,她内心,实是不愿龙烨羽担心的。
“以南国目前的局势来说,并非不可能。”龙烨羽看到她眼中的逃避,也不追究,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目前南国朝内也呈三足鼎立的趋势。南国右相的势力不容小窥,一直在威胁着皇权,南帝不得不把墨王爷召回去,把兵力分予他,让他帮着对抗右相。虽是如此,可这并不是良策,墨王爷似乎并不满足于王爷的位置。所以,他必须先排了外患,再来处理朝内的事情。先是和岸芷国和亲,再是和北国求和,南国皇帝的心思,很是缜密啊……”
龙祈妤被他说着,轻轻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只见过两面的,英俊潇洒的男子。
他的皇位,想必也是坐的很不踏实才对,也难怪对紫魅夜那样苛求。
“我懂了。”龙祈妤边思度便应着,“明日,你便去谈和吧,我就不出去了。”
“自然不会要你去。”龙烨羽脸上尽是宠溺的笑,“不出两日便可回朝,倒是候好好调理调理身体,父皇大寿在即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龙祈妤被他一说入梦初醒一般,“我得想想送父皇份大礼。”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龙烨羽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我去隔壁帐中休息,你有事唤我就好。”
“嗯。”龙祈妤点头,见他分外疲乏,便不再说话,目送他离开帐中。
次日的谈和意外顺利,几乎没有什么磕碰,两国便签署了合约。
史书上对后来的事记述的分外简略。
?北国秋合三十三年,南北国征战已谈和告终。南北国签订合约,互不侵犯,北国旱季南国予以口粮支持,从此两国太平。
?次日北军便班师回朝,固伦公主和太子的精明布阵,在这一役中表现的令所有将士臣服,一时间万民敬仰。固伦公主在此役中受伤,北帝宣八位太医共赴会诊,史无前例。由此可观固伦公主之受宠。
?北军回朝第三日,北国皇帝下旨传书,邀南帝来北国,庆祝寿辰,以昭南北国之和。
?七日后,收南帝传书,曰:定应北帝之邀。
第十二章 红藕香残玉簟秋(一)
经过十余日的修养,龙祈妤虽不算好的透彻,却也已无大碍。
这些日子来看望她的人都快踏平了云鸾殿的门槛。
皇帝也时常来,这方宫殿增色不少。
皇宫总是这样,大宴小宴不断,龙祈妤已伤病为由,绕统拒了。
而今日,她不能再拒,因为今日,是皇帝的寿辰,南帝也会来,她不得不出席。
更何况,这是继她及笄册封典礼后又一重大典礼,她要送皇帝一份,特别的礼物。
又是繁复的梳妆,不多时,镜前的她已端庄典雅,由内而外散发的贵气,让她不由得盯着镜子,好像镜中的人,不是她一般。
“公主,太子派人来唤,说脱不开身,不来接你了,请你自己去梨园,他会在那等你。”门外是宫女的轻唤。
龙祈妤点头,踩着宫鞋,在一排宫人坐拥又簇中,坐上软骄,朝梨园行去。
?酉时,梨园
此时的梨园已是人山人海,各官按照位次依次入座,主客未到,虽是人多,却是鸦雀无声,一显皇室的威严。
说是皇帝带着南帝游御花园去了,所有人都耐着性子等待。
“皇上驾到!南帝驾到!”终是闻太监一声唱,所有人皆下座。
“吾皇万岁,寿比南山。”整齐的声音发出,带着说不出的气势。
夜君翎对此表现的兴趣恹恹,作为皇帝,想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夜君墨跟在他身旁,不动声色,只是偶尔眼神一瞟,那抹熟悉的身影,似乎并未出现。
皇帝似乎龙颜大悦,轻道免礼,便领着夜君翎和夜君墨缓缓入座。
“固伦 公主驾到!太子驾到!”太监又是一声唱。
龙烨羽等了龙祈妤许久,才见她的软骄缓缓步入眼帘,待轿一落,便走上前去,掺了她出来,一同入了梨园。
众人皆是侧目,也都被入目的两人所震撼,都说之前婉贵妃是艳压群芳,现在看来生出的一双儿女是有过之而不及。
夜君墨闻言一抬眸,瞬间愣住。
今日的龙祈妤盛装华服,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待水澹生烟冠,中嵌一朵牡丹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缨络至肩膀,发迹几丝流苏似有若无的垂下,耳挂和田碧玉坠,一身金红色朱雀朝凤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两倒再垂华贵的珍珠流苏,两臂挽着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的裙摆抱延于身后,贵气中平添一抹飘逸。
她高贵而优雅,略施粉黛的媚颜,艳,照四方。
于平日一袭白衣,清冽无暇的祈妤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分外陌生,心里莫名的惘怅。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寿无疆。”待龙烨羽拜完入座,龙祈妤才盈盈拜下,优雅自如,仪态万千。
“妤儿平身,”皇帝见她举止与当年的古婉儿如出一辙,他不由的怜爱,竟是走下座去,将她扶起,“伤刚刚好全,就莫要行这些虚礼了。”
谢父皇。”龙祈妤微微领首,抬头,目光对上了夜君翎的。
夜君翎从她进来之时便开始打量她,之前派人调查她的身份,查到她会北国宫廷礼仪,只是猜测她是宫中之人,却未曾想到,她竟是北帝十余年前逐出宫的公主。
第一次见她的容颜是在上弦城外,她与紫魅夜坐在枝头,倾城的侧脸便让他不由驻目,只是她见他以后,看他的目光太过痴迷,让他不由厌恶。
后来再见,她皆是以面具示人,又见真面目,便是今天啊bBS。 JOOY OO ? neT。
她于那日,变了很多,眸中不由自主流露的冷漠,疏离,比当初的迷离更加吸引他。
他对她轻轻一笑,她亦回他一勾唇,不失礼丝毫。
宴会总是无趟的,几番举杯换盏之后,便是献礼。
大臣们送的皆无新意,无非就是玉器明珠,珍贵字画,再无其他。
连龙烨羽也一改平日的高调,一尊羊脂玉佛便应付了过去。
南国送来的礼很是珍贵,是一卷会动的画。
龙祈妤撇了一眼,便再无兴趣,只是在画中种盅而已,那是她七八岁时玩乐的东西。
在场人却很惊讶,皆是流连其中,很久才晃过神来。
“不知妹妹送何物给父皇?”终是有人开口,打破此起彼伏的赞美声。
那人是龙妖娅,北帝的第三个女儿,大龙祈妤一岁,对北帝对龙祈妤的宠爱十分不满,之前去看她是便出口不善,此刻,她是报着看笑话的心态说出来的。
心想着,龙祈妤病卧殿中,定是没准备礼物。
“娅儿,莫要胡闹,妤儿养伤十日有余,怎会备礼。”皇帝闻言,立马出言斥道。
“可是……父皇……”龙妖娅似乎还想说什么,却闻龙祈妤轻灵一声。
“父皇,儿臣有准备的。”她一出声,换来了所有人的抬眸。
“哦?”皇帝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慈祥道,“妤儿送了什么给朕,快呈上来让朕开心开心,若是合朕心意,定有赏。”
“儿臣……才回宫中不久,无法收集奇珍异宝献给父皇,只有为父皇献舞一曲,以贺父皇大寿。”龙祈妤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哈哈哈……”却闻皇帝笑的开怀,“好啊,想当年你母妃一曲凤舞九天,引的朕十余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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