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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声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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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摹

“夫人,前些天,我和公主新制了些理妆的粉,你帮我们试试看,好不好用,行吗?”

夫人顺从地在铜镜前坐下,看看镜中自己凋萎的模样,长叹一声,说:“年纪大了,什么都经不住了。”

“夫人,你应该少操劳,多注意休息,凡是放宽心才是!”问心宽慰道。

夫人爱抚地拍拍问心,温和地笑了一下。

问心走到妆台前,将一个忍冬花镂雕的精巧小漆盒揭开,里面盛着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递与夫人,说道:“这是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珍珠、金箔、银箔、麝香、龙脑香等多种珍贵材料研成的细末,精制而成。夫人您试试看。”

紫茉莉花,又叫胭脂花,花籽是黑色的壳,里面是白色粉末,把花籽研碎,再配各种配料研成粉兑掺到一起,经过复杂的工序制成,用来理妆,既美容,又滋养,是一种很讲究的美容方法。

夫人倒在掌上看时,果见轻白红香,四样俱佳,扑在面上也容易匀净,且能润泽,不像别的粉那么涩滞。

“这个不错,赶明儿你给哀家送些过去。”

“好的。”问心甜甜地应道。

问心合上脂粉盒,打开了胭脂盒,夫人用玉簪挑了些胭脂,抹在脸颊处,晕开。问心又递上膏状的口脂,夫人同样用玉簪挑些,在嘴唇上匀开。

夫人顿时显得容光焕发,相貌端妍,不失美态。

问心说道:“夫人,你依然是个大美人。”

夫人笑道:“你这丫头,嘴甜得腻人!”

“我说的是真的,展眉你说是不是。”

展眉连连点头,附和说:“当然。”

完了,夫人起身说道:“我也该走了,回头别告诉公主,我们来过。”怕问心起疑,又补了一句:“主要怕她害臊!”

夫人和展眉下了阁楼,沿着翠竹夹道往外走,沿路上低低的芄兰依旧花团锦簇,芄兰又称作“萝藦”,或“女青”,叶对生,心脏形,开着粉绒白花,有点点紫红的斑点,一簇一簇的,就像是无数朵凝结在藤蔓上的花的笑容,令人心生怜爱。

展眉扶着夫人,出了飞霞阁。门外一行垂手肃立的仆妇行过礼,扶夫人上了凤辇。

日上中天,太阳白发发的,开始有点晃眼,夫人盯着宫伞上一摇一晃的流苏出神。

展眉说:“夫人,日头大了,昨晚您一夜睡得不安稳,现在回去卧卧,可好?”

“哀家这两天,心里跟猫挠了似得,坐立不安。越是静下来,心里越是愁闷。你就让她们抬着哀家,四处逛逛,吹吹风,晒晒阳光,或许还好受些。”

“夫人,您好歹放宽心,国君和公子都在想对策,总会有办法的。”

“展眉,其实,哀家心里头再明白不过,一边是心爱的女儿,一边是宛国的黎明百姓,国君他难呀!”

“好歹,国君是王后的母舅,天子这么做,难道不顾念王后的夫妻情分?”

“天子现在恣意妄为,只怕是王后也束缚不了他了。何况,听说现在王后潜居采邑,对朝廷的事已经甚少过问了。”

“早知道让宛若公主和虞公子早点结婚就好了。”

“哀家也一直这么懊悔过。本来女子及笄之年,就可以婚嫁,哀家和国君爱怜她,不想让她过早的离开我们,过早地担负生儿育女,持家协夫的重任。本希望她可以多过些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于是才一直等到若儿年十八。现在想来倒不如当初,让她和子南早些成亲了,也不至于横生祸端,出现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好姻缘天注定,宛若公主和虞公子天生一对,也许只是好事多磨罢了。说不定事情会突然出现转机呢。”

“哀家,就借你吉言宽慰一下自己吧。咦!那不是麒儿吗?”

展眉抬头一看,见宛麒刚从后花园的假山后面转出来,低着头,急匆匆地,正要沿着岔路往右拐,那是通往飞霞阁的便道。便道上林木森森,宛麒的身影时隐时现,树木的枝叶遮蔽了他的视线,难怪他没看见夫人一行。

“夫人,奴婢去喊住太子殿下吗?”展眉灵巧地说。

“你去把他叫到哀家这儿来。”

展眉提起裙摆,滴溜溜地,小跑着,从林中穿梭过去,将宛麒拦下,带到了夫人面前。

“参见母夫人!”宛麒叩拜道。

“起来吧,你这么急匆匆地,可是要去飞霞阁找子南。”

“君父让孩儿宣他到召康殿。”

“等会儿再去吧。”国夫人不忍心,搅扰他们这一刻难得的温馨,甜蜜。

“那君父那里”宛麒有些为难地说。

“不碍事,母夫人和你一起过召康殿。”

“母夫人今天气色好多了,昨晚可睡得安稳些了”宛正关切地说。

“还好。”母夫人心想,哪能睡得安稳,不过得益于问心巧制的脂粉的掩饰罢了。

母子俩闲聊些家常,就到了召康殿。

国君伏在案几上忙着公务,本以为是子南来了,抬头一看,见是夫人,急忙起身,过来扶着她,到身边坐下,还关切地说:“身子不利索,就在宫里歇歇,别到处走。现在,天虽晴,早晚还是凉,寒气也重。着了风寒,又得受罪了。”

“这回都快到中午了,哪就那么娇贵。”

“都快中午了?我还当才旭日初升呢。”

国君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称呼还像以前一样,不自称孤寡,因为他们有彼此。

“你昨天就一宿没睡,今天又埋头一上午,看你把眼睛熬得已经通红了。”夫人不无心疼地说。

“不碍事,我还精力旺盛着呢。”

“你就逞强,你把杂务交给麒儿去处理就是了,何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样没日没夜地熬,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

“麒儿他也忙不过来,你看他今儿也是到鸡打鸣了,才眯一会。除了麒儿,别的人做事,我都不放心。”

“你刚才叫麒儿传唤子南,我把他截住了。我刚刚顺路经过飞霞阁,见宛若在弹琴,子南在躺椅上小睡,不忍心去打扰他们。但凡有什么事,呆会再说吧。”

“既然夫人这么说,我哪敢违拗。”宛君正色地说

“说什么呢?孩子就在跟前!”夫人低声啐国君道。

正说着呢,国君的肚子竟然咕咕叫开了。

“你到现在还没用膳呀。”

“昨个吃了!”宛君不假思索地说道。

“昨天吃了?今天到现在还一直空着肚子呢?”夫人确证道。

夫人气恼地对旁边的两名内侍,斥责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夫人治理后宫一向宽严相济,无关大雅的事,睁眼闭眼,也就装作没看见,一旦涉及纲纪,那是丝毫不讲情面的。因此下人都对她敬畏有加。

两名内侍,急忙跪下说:“仆隶该死,总管传了两次膳,国君都说先放着。”说着用眼睛怯怯地瞟了一下后墙角的案几。夫人起身,走到跟前,几上有一鼎牛肉,一盘酱肘子,一盘清炒王瓜、一盘排骨焖菘,都已经冰凉了。

“你们就用这些打发国君吗?”

“夫人何必动怒,现在宛国天灾人祸,食物够吃就行,何必铺张浪费。”

“就你平日里对这身边的人过于温和,他们凡是就敷衍开了。”

夫人发怒,早有人传话出去了,主管宫廷事务的赵总管,急急忙忙赶来,施过礼后,战战兢兢地站着,背躬得像只煮熟的虾。

夫人扫了他一眼,说道:“哀家看你们这些奴才是越来越不尽心了。国君日夜操劳,哪怕后宫节衣缩食,也得为国君滋补身体,不然哪有精力处理军国大事。连起居生活都照应不周,要你们何用?”

“仆隶办事不周,夫人责骂的是。”

“还站着干什么?叫御厨赶紧准备一只烤全羊,一鼎鹿肉,一盘清炖山鸡,一壶酒,两三簋时令蔬菜,一些水果,赶紧给国君、太子用膳,另外再吩咐御厨用慢火煲一鼎炰鳖脍鲤,备用晚膳。”

“是,仆隶这就去准备。”赵总管应完,欠身退下。

“好了,夫人!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宫里人多事杂,有照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再照应不过来,也不能疏忽了国君。就你平日里纵得这般下人眼里都没主子了。”夫人嗔怪道。

 15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四)

国君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近卫进来禀报道:“回禀国君、夫人,虞国太子殿下求见。”

“快请他进来!”国君吩咐道,又转头对夫人说:“子南这孩子责任心重,自己就过来了。”言外之意是,你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来了。

正说着,子南进殿了。

子南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国君,见过夫人!”

“坐吧!”国君温和地说道。

子南转过身,也向宛麒做了个揖,方在座位上坐下了。

“休息一下,身子可好些了?”夫人关切地说。

“谢夫人体恤,子南年纪轻轻,受些劳累,缓一下,精力就恢复了。”

“那就好!”夫人宽慰地笑了一下,转身对国君说;“你们有要事相商,哀家就先下去了。”

国君说:“你就回宫午休一会,晚了,我再去看你。”

“记得呆会按时用膳。”

“知道!”

夫人嘱咐完,起身,就下去了。子南和宛麒都站起来,躬身,

子南说:“恭送夫人,”

宛正说:“恭送母夫人”

国君目送着夫人步履款款地出大殿,她脑后挽髻,副箕六珈,身穿宽袖紧身长袍曳地,深蓝色打底,彩绘大朵白色牡丹,衣服采用轻薄柔软的质料制成,在领、袖处缘一道厚实的锦边,衬出服装的骨架。袖端的锦边用深浅相间的条纹锦制成,如雨后彩虹。夫人修长的背影,还似年轻时那么婀娜,举步委委佗佗,裙摆涌动如云朵翻滚,极具韵律美。国君的嘴角竟然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目前的局面,不知君侯有什么打算?”还是子南性急,先开口询问道。

“寡人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国君把问题又抛给他了。

“宛若是君侯的掌上明珠,也是子南的至爱,我们都希望她能拥有幸福。她不谙世事,纯洁地像一块无暇的白玉,我们爱她,就有责任保护她。何况天子暴戾,奴役天下,已经到了士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这个混小子,老夫悔不该当初呀?”

“君父何出此言?”宛麒问道。

“先王建昭天子在位时,曾经为继位问题纠结过很长时间。承元天生怪相,落胎时就毛发浓厚,大眼阔鼻,啼哭的声音如狼嚎。当朝的大巫师巫咸,为他相面,说他,是个经纬奇才,若能秉天地正气,可以成就千古功业,若走邪路,天朝的祖先就要挨饿了。建昭天子对巫罗的话耿耿于怀。多年来,建昭天子一直留心观察承元,见他少年老成,孔武有力,一方面喜爱他聪明果决,英武不凡;一方面又总觉的心里不踏实。按照当朝——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传统,天朝还有一位极佳的继承人,那就是建昭天子的同胞小弟——建兴。建兴为人宽厚,秉性纯良,是个有德的君子。建昭天子晚年,其实心里更属意建兴作为他的继承人。”

“那为什么是承元继承大统?”子南问道。

“承元这小子虽然年少,却很有城府,他请求天子赐婚,娶最大的诸侯有莘国公主为妻,就是现在的王后,有莘国鼎力支持承元继位。当时四大诸侯国——莘、唐、虞、宛,都有联姻关系,很容易在政治上达成共识,我们这四大诸侯国在继位问题上,就站在了承元一边。建昭天子也只好嗣立了承元。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混,老夫当初怎么也不该,在天朝嗣立问题上偏袒与他。”

“听说商阳街头已有一首童谣在传:‘子头太重,压日无光,贪如饕餮,祖先鬼馁。’,难道就是在咒承元的暴行。”宛麒管理政务,四方的斥候信息能很及时地传到他耳边。

“承元骄横,暴戾,为独霸铜矿,圈禁猎场,围地放牧,不知让多少人流离失所,让多少人没有生计过活。民间势必潜藏着强大的反动力量,现在看来这些反动力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只是这星星之火,还没有发展成为燎原之势。”

“天朝姜姓,从神农氏时代,繁衍至今,已经绵延千年,难不准真如大巫师说得那样要断祭祀香火了。”子南说道。

“要让承元这么搞下去,那是迟早的事。”宛麒也愤慨地说。

“那天子的胞弟建兴后来怎么样了?”子南问道。

“建昭天子最后在黄河的下游,给他分封了一个诸侯小国,名曰夏国。不过承元眼里揉不进沙子,先王尸骨未寒,他就以一个简单的借口——开挖运河,征用了夏国的土地,将建兴一家移到商阳,安放在承元眼皮底下。建兴深居简出,为人越发谨小慎微。承元十年,建兴意外暴毙,年仅四十。盛年而逝,许多人怀疑是承元下了毒手。”

“那建兴还有后人吗?”

“建兴原本有三子,据说夭折了一位,另外两位在建兴死后,估计也遭了毒手。反正建兴一门,从此在天朝就销声匿迹了。”

“这承元还真是够狠!”

“若我们四大诸侯还能像以前一样同气连枝,天子还是对我们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挑衅。可是现在莘国、唐国已经是绝对效忠承元。这两年,虞国和宛国没怎么摆他的谱,估计他现在是要对宛国动刀,来向诸侯示威,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国君不无担忧地说。

“虞宛两国唇齿相依,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共进退的。”子南表明了虞国的立场。

“虞宛两国要是能同心抗敌,精心筹谋,背水一战,也不是没有胜算。承元出兵长距离作战,供养和补给是一大难题;提防后院起火,是一大难题;防范京都暴动,又是一大难题。何况,承元暴政天下诸侯背离之心已存,即使参与,也是表面投入,实际观望。战争一旦进入胶着状态,适时策反,肯定会有人倒戈。到时,我们就是人心所向,承元就会腹背受敌,朝中再有所异动,承元当朝就命数到头了。因此,如果承元决定开战,肯定想速战速决。而我们则要反其道用之,尽量把战时托长,在战争初期坚守住,等待战局扭转,如何度过战争初期最艰难的时刻,最关键。”宛君鞭辟入里地分析道。

俗话说得好,姜是老的辣。宛君的一席话,让宛正和子南都豁然开然,屈膝苟且,是他们所不齿的,他们都热血沸腾地想与承元,背水一战,血性男儿宁可为保家卫国战死,也不能窝窝囊囊地活到死。

宛君、宛麒、子南,以及后来进殿的宛麟在沙盘上开始精研作战部署。研究结果是宛君和宛麒发动城内士兵死守宛都,宛麟潜出宛都,号召乡野族兵,与参战诸侯游斗,分散进攻宛都的兵力。子南星夜回虞国,调遣十万大兵,在进入宛都必经的伏龙山扎营,一方面截断承元后路,阻击各路诸侯的援助,另一方面夹击进攻宛都的天子“六兽师”,采取灵活的运动作战,避免与天子精兵正面交锋,适时出击,尽可能,一点一点地消灭“六兽师”的有生力量。只要能坚持拖上半年,最终鹿死谁手,这就看战局的发展,看老天是要宛国亡,还是天朝灭。

等一切商定,已是掌灯时分,他们讨论得太入神了,甚至连召康殿的兰烛,什么时候已经燃起都没有感觉到。

虽然今早,因为没有给国君及时用膳,服侍国君的人被夫人训斥了一番,但是跟着国君的仆隶都非常清楚国君的脾气,在他处理军国大事时,不管是什么时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打扰的,除了夫人。

直到他们把战略部署清楚,宛君和宛麒才开始早膳,午膳,晚膳一起用。

别看宛君、宛麒和子南,平时都谦和,稳重,在人前温润如玉,彬彬有礼。一旦有军国大事,他们就像狼一样机警,敏锐,血气凛烈,血性一点不比宛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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