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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爱几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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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孟宣郑重地喊了我一声,让我不由得心上一颤,“你在青萝江上虽只是一声低呼,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我快马加鞭去往隐仙谷确认此事,然后日夜兼程地赶往祁阳。一路上我拼命地问自己为何这般疯狂、这般害怕,是的,你没听错,是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可是再见到你呢?我该对你说什么?带你去哪里?那日在柴房,你让我喊你一声阿凝,是我的犹豫不决让你失望了。你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肯定无法忍受王府的生活,我不想让你从此失去天性。可是让我大方地祝福你和别人幸福一生,我真的无法做到。”
我从未听孟宣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说话时眼底柔情四溢,将我的手拢在他的手心,简直比那暖手的熏炉还要暖和。我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嗫嚅了半天,才如虫鸣一般地说道:“但你最终还是没有丢下我,我很开心。”
我们投宿在前方市镇的一家小客栈里,孟容与我一间。她贵为郡主,却也对这样简陋的住所毫无挑剔。吃过简单的晚饭,我去帮孟宣的肩伤换药。他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留疤是在所难免了。想到这让美人都心生嫉妒的细腻皮肤上留了丑陋的疤痕,我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是白天在马车上睡得太久,我有一些日夜颠倒的感觉,这节骨眼上却分外的精神。孟宣不知从哪里拿了根其貌不扬的洞箫出来,递到我面前,问道:“还认识吗?”
我仔细地看过去,这紫竹制成的洞箫尾端系了一个如意结,正是我们坠下望月崖时他做的那支,没想到竟被他随身带着。孟宣从我手里把箫取了回去,说:“我吹一曲给你听听吧。”
我于音律并不精通,知道的曲子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但二哥曾说孟宣十五岁便以琴箫二艺名满天下,先帝在位时更是时常到宫中走动指点乐师。他吹出来的曲子自然是天籁神曲,可惜却一点都没有引起我的共鸣,因为我只顾着看他低垂的眼帘、柔顺的乌发和修长的手指。这样的天人之姿,这样钟灵隽秀的男人竟然是属于我的,我的目光定定地锁在他的身上,直到他一曲终了,才悻悻地收回眼神,扯出一个笑容,寥寥地拍了拍手。
孟宣双唇潋滟,泛着水光,指着箫下面的如意结说:“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打一个缨络?”
我哼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已经有了吗?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占着手里的还要奢望别人的。”
孟宣却低声地笑了起来,说:“这样一个小东西也能让你吃醋?看来我回去之后要好好清点我的物品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等着,等我回到北朝,一定将你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打上我的标记。”
孟宣小心地收好洞箫,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回到房间后,孟容正笑嘻嘻地等着我,见我进来,忙将我拉到床边坐下,说:“我很久没听我哥哥吹箫了,而且吹的还是这曲《静女》。”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静女》描述了什么,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我突然发现自己对孟宣其实所知甚少,当初那样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他真的是有些疯狂偏执。看着孟容在身旁酣眠,我却了无睡意,披上衣服轻轻推开窗子,一股微凉的夜风蹿了进来。我手肘撑在窗台上向外望去,冰轮挂在天边,皎洁的白练洒在院子里,远处起伏的山峦勾勒出模糊的身影。身旁的窗棂笃笃响了两声,一身蓝衣的孟宣轻飘飘出现在我的眼前,青玉的发簪在月光下冷冽夺目。我轻轻拍了拍胸口,嗔怪地说:“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
他轻轻伸出手指,朝床上指了指,说:“拿好你的东西,我们甩了他们。”
我一向对恶作剧很感兴趣,此刻月朗星稀、冷风拂面,我的心上人站在窗外伸手相邀,从此与他浪迹红尘、相濡以沫。突然便产生了私奔的感觉,我返回拿了针匣,裹上厚厚的披风,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钻了出去。孟宣早已等在门外,伸手轻轻一托便将我扶到马上,他轻轻坐在我的身后,用披风将我裹紧,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便轻拉缰绳向外而去。
我扭头看了看客栈的方向,悄声问:“你妹妹一个人在那里不要紧吗?”
“她的护卫都在,谁敢动她?”
“护卫?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孟宣胸膛轻轻起伏,显然是在低笑,说:“若是被你看到了,还能被称作护卫吗?”
夜凉如水,我靠在孟宣的胸口,被厚实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觉心底一股暖流。他抬手指着黑黢黢的崇山峻岭,说:“南朝多山地,这祁山绵延数百里,险峰无数,也只有这一段稍稍平缓。”他抬头看了看月色,又说,“如今只是二更天,我们可以到山上等着看日出。”
孟宣轻夹马腹,蹄声得得,我们轻快地沿着山路而上。四周参天的古木在月色中只是模糊的影子,夜晚雾气初升,仿佛一层薄纱在山林间氤氲开来。约摸走了两个时辰,山路变得愈发崎岖陡峭,骑马再难行进,孟宣便将马匹系在路边的树上,拉着我徒步向上。
他突然转到我的身前,矮了矮身子,说:“我来背你吧。”
我伏在他的脊背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他柔软的发丝拂在我的脸上,而我温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处。他的呼吸平稳绵长,似乎多了我这个重担也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嘴上还戏谑地问:“这次怎么不抱紧了?”
我故意收紧手臂勒了一下他的脖子,看到他停顿了脚步又万分后悔心疼,说:“抱紧了又有什么用,你该把我丢掉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丢掉。”
“我哪有丢过你?明明是你点了我的穴道自己跑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惩罚性地将我往上颠了一颠。
山路虽崎岖难行,但在孟宣的脚下却是如履平地。我们来到山顶时,风比山下大了很多,蒸腾的雾气笼罩在周围,感觉脸上都是潮乎乎的。我的额头靠在孟宣的下颌,双手环在他的腰侧,他的狐裘披风将所有的冷风都阻隔在外。此刻,我们站在群山之巅,时间仿佛就此停止,只剩一片岁月静好。
起伏的云海渐渐变得清晰,而后是云蒸霞蔚的壮观,初升的太阳光芒柔和,在旁边的山壁上洒下片片光辉。孟宣紧紧地揽着我,迎着朝阳初升的方向,用下巴摩挲着我冰凉光洁的额头,说:“阿凝,你看,我们的黑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微微仰头,正对上他饱含深情的凤目,那一瞬间,我便缴械投降,深深溺毙在他如此深邃的眼眸中。我踮起脚尖,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嘴唇,明显感到他轻轻一颤,紧接着便反客为主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的吻谨慎而试探,轻吮我的唇瓣仿佛在品尝珍贵的美酒。我轻咬他的薄唇,而他狡猾的舌尖却趁机探了过来,我半闭着眼睛,眼前仿佛满园樱树绽放,淡雅香气扑鼻而来。
四周金光更盛,映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而面前孟宣气息渐重,他的吻已离开我的嘴唇,流连在下颚和颈窝处。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而他却突然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我能听到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下来,无不幽怨地说:“你可知为你解媚药的那晚,我费了多少内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碰你?”
我将脸埋得更深,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下山时孟宣与我均是一路无话,仿佛都还沉浸在方才的暧昧气氛中没有回神。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孟宣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金光,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衬得他高贵儒雅。看到永州的城门时,我恍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掐指算来,我不过是离开了月余,可是这期间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如今甫一踏上故土,不觉连心情都敞亮了起来。
“临行前,温瑞航已将蚀心蛊的解法告诉了我,但其中有几味药不太易寻,公孙公子还得再忍受几日。”
孟宣轻握我的手,说:“当日带你到公孙府上确实是存了私心,难为你还记得。”
“你为什么要倾力帮助他们,而又不肯透露身份呢?”
“我母亲生前曾得公孙敬照拂,”孟宣叹息一声,心情似乎相当黯然,“而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不喜欢孟宣这个身份。”
听我二哥说,那位姑姑去世时,孟宣才刚满周岁。刚满周岁的他怎么能知道自己母亲生前的种种呢?但这个疑问马上便释然了。孟宣身为晋王长子,如今又被封为世子,肯定有自己收集情报的方法。
我反握住他的手,说:“回到谷里后,我带你去姑姑的墓看看。”
锡尔巴彦山已经下过了几场雪,在太阳的光辉下泛着夺目的金光。山谷的入口还是那般清冷,小径两旁的树木都将光秃秃的树枝伸向天空。孟宣似乎比我还熟悉谷口的阵法,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了湖山小筑的门口。门前的两盏红灯上也有点点的落雪,旁边是干枯的花藤和坚实的冰柱,脚下石阶上的青苔也已被白雪覆盖,晶莹剔透,连半个脚印也没有。
我轻轻踏上去,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门扉后的院落也是一片晶莹的世界,厨房那边炊烟点点,我二哥烦躁的怒吼从里面传了出来:“你给我滚开!不然就挨饿!”
我心下惊讶,二哥与阿诺从来都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何时对他这样发过脾气。而身后却传来孟宣戏谑的声音:“原来你们兄妹连骂人的话都一个字不差。”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循着声音走过去,正撞上从厨房中悻悻而出的阿诺。天气冷了,他穿着烟灰色的棉衣,脚上的鹿皮皂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的声音,不经意抬头,却正好撞进我的目光里,他脸上的表情由烦躁瞬间变得惊喜,也不顾二哥才刚刚没好气地赶过他,转头向着厨房里大喊道:“姑姑回来了!二叔,姑姑回来了。”
二哥手里还拿着锅铲,奔出厨房时全无形象可言。多日不见,他仿佛是瘦了一些,皮肤微黑,正好弥补了他嫌弃自己过于白净的皮肤而没有什么英雄气魄。他看到我时脸上明明带着惊喜,却瞬间冷却,又拿出了长年作为家长的那份居高临下,冲我冷哼了一声,说:“还知道回来!”
我心中委屈,那日在洛水镇,若不是他丢下我不管,我又怎会独自回到谷中;若不是独自回到谷中,又怎会被温瑞航如此轻易地劫掠而去?他明知道我身陷南朝,却不施援手,眼睁睁看着我独自挣扎,差点连贞洁都丢掉。
对他的冷淡,我也报以一记白眼,倒是阿诺亲切地偎在我身边,亲热得不得了。
二哥冷眼走过我的身边,来到孟宣身边竟然躬身一礼,说道:“当日俊清百事缠身,幸得梁公子施救,小妹才得以平安回还。俊清在这厢谢过梁公子了。”
我微微惊异:以我二哥那心比天高的性子,能当着我和阿诺的面说出这般谦卑的话来,简直是百年不遇。我与阿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没想到孟宣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二哥张口结舌、半天没回过神来。
孟宣轻轻咳了一声,面有愧色地说:“之前事出紧急,未能当面解释。其实,小弟姓孟名宣,字孝宸。”


、静日玉生烟

二哥已与我横眉冷对了半柱香的工夫,不说话,也不碰面前的茶碗,只是瞪着我运气。而我埋头猛啃桂花糕外加一副美味享受的样子大概实在是激怒了他,只见他腾地站起身,蹭蹭两步来到我的面前,劈头便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了?”
我点点头,说:“比你早了半个月。”
他稍微怔愣了一下,似乎在判读我是否撒了谎。但见我神色从容,他半信半疑地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当日我赶回隐仙谷时,本欲立即前去救你。但在谷口碰到了梁……不,孟宣。他得知事情始末后便说要去救你,我寻思着那温瑞航既是有求于你,定不会把你怎样,而孟宣又欠你一条命,正图相报,定会将你毫发无伤地送回来。”
想是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二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紧接着又突然提高,说:“阿诺一个人在谷里,我不是还要照顾他么?”
见我脸上神色渐缓,他的表情却又冷硬了起来,仿佛意识到自己刚刚刻意的解释不太符合家长的身份,便又板着脸说:“该谢的也谢过了,你们之间一命还一命也算是两清了,明日一早便赶紧把这尊菩萨送走。”
“为什么?”我刚咬了一口桂花糕,言语不清地问。
二哥摆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表情,说:“孟宣虽生于谷中,但时移势易,王侯贵胄的身份摆在那里。爹爹谆谆教导难道被你就着饭一起吃了么?不结交权贵是我们行事的准则之一。”
见我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阿凝,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人家肯屈尊前去相救,不过是看在你救过他命的份上,难道还奢望人家能看上你?”
我咬着牙咽下一口茶水,说:“你说的没错,他就是看上我了。”
二哥的嘴张了半天都没有闭上,我想这一天来他受的打击着实不少,也不好再让他胡思乱想,便说:“他就是看上我了,不然你以为凭你的几句话就能劳动他去救我吗?”
二哥的自信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我半晌,说:“孟宣能看上你说明他也是一朵奇葩。”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好。”
谁知他却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丫头,不是我打击你,以我们的身份,就算与孟宣渊源再深、你们之间再有情,也断不可能坐上他正妃的位子。难道你想做妾?”
桂花糕还在嘴边,我的思绪却已飘得老远。是啊,我是被眼前的快乐冲昏了头,从未想过与他的未来。若是有朝一日那一顶抬进晋王府的花轿里坐的不是我,又该让我情何以堪?
见我怔愣,二哥却突然凑过来,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没欺负你吧?”
我一腔哀怨无处可诉,只得恶狠狠地看着他,说:“哼,不止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在二哥渐渐惊怒的眼神中,我摔门奔出了屋子。夜晚的寒风如匕首一般刮过脸颊,我踩着脚下的积雪走过院落,阿诺正站在辘轳旁提水,孟宣就在他的身旁。见我怒气冲冲地快步而来,孟宣对阿诺轻声说了句什么,便优雅地朝我走来。满院莹白的积雪照亮了他身上的蓝色锦袍,也照亮了他微勾的嘴角和写满浓情蜜意的双眸。看他的这副风流相,我便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没理会他的主动示好,啪的一声将房门甩在了他的脸上。
门外半点动静也无,我更加气恼,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感觉我快要舒服得睡着时,敲门声终于不急不缓地传来,我没好气地打开门,却见孟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我被他这难得一见的绝世笑容晃瞎了眼睛,不禁呆在当场。而他已趁我失神的瞬间闪进了我的房间,翩然在桌边坐下,顺便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上面。
我的眼光扫过去,认出那锦盒是谷中盛放丸药的容器,也不知他在鼓捣什么,便走到他的身旁,问:“你拿的是什么?”
他慢慢掀开盖子,推到我面前,说:“我见你脾气暴躁,便问阿诺寻了降火理气的丹药。”
我捏起一粒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怒道:“这个死小子定是不想活了,竟然敢给我送白凤丸!”
孟宣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揽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心里忙着骂阿诺,也没发现这姿势有什么不妥,等到终于发现自己是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时,却已被他死死地圈在怀里,动都没法动一下。
突然感觉腕上一凉,却发现一串玛瑙的手钏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那玛瑙个个红润饱满,仿佛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松松地绕在手上。我惊讶地望向他,却见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颗颗的宝石,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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