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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朝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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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阿芳说，可别委屈了自个儿。”老夫人说完，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刚坐一会子身子骨就不行，不服老不行啊。”
于昭看着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回想起颜氏刚刚所说的话，还有所投来的眼神，她心里一惊。她一直以为颜氏想打击的人是张氏，却没想到她想打击的人其实是所有人！老夫人刚刚明明已经对自己有所好感了，却被颜氏这么轻轻一挑拨，转眼间就冷淡了下来。
看来自己昨天夜里白熬夜了！
第十九章 挑拨离间
于豪勒站起身来走到老夫人身边扶着老夫人说：“今天起儿不用上朝，儿子送母亲回房休息去。”
老夫人难得被儿子扶着，心里头高兴，直点头说：“好好好，阿豪送娘进去。”
众人目送着老夫人跟于豪勒两人进了后进厢房，便都回过头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含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深意，只不过此时此刻还在老夫人院子里，大家都强忍着微笑面对。
待众人一一出了朝安院，张氏松开一双儿女的手，回头盯着朝安院的大门，等着于昭跟颜氏出来。
先出来的人是颜氏，她边走边用好玩的眼神看着张氏，勾起一边嘴角似是嘲讽。“啧啧啧，大夫人这幅气鼓鼓的样子是做给谁人看的？”
张氏眯着双眼，磨了磨牙说：“你这个贱人，尽会在老夫人老爷面前挑破离间。”
“挑拨离间？”颜氏重复了一句，又嘲讽地一笑。“大夫人真是抬举了，我只不过区区妾侍，哪敢挑破离间，只不过帮了大夫人一个忙而已。”
“帮我的忙！”张氏‘呸’了一声，盯着颜氏上下打量一番说：“在老夫人面前戳我的短，还说帮我忙？”
颜氏耸耸肩，有些懒散地说：“大夫人别忘了，你这些个‘短’在老夫人面前，不算什么。”挑挑眉，她有继续说：“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知道你的难处。”
颜氏这么说，便是连老夫人都讽刺了，老夫人是上一代于府的女主人，对于张氏所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只因为她以前跟张氏做过相同的事情。
张氏瞪着颜氏，心思转得飞快，她心里自然知道老夫人不追究她是因为同样身处高位过。但是颜氏这么当着于豪勒的面说出来，便是想跟自己争宠了。回头一想，这颜氏就是再跟自己争宠又怎么样？还不是只下不了蛋的假母鸡！
于昭站在朝安院门口，把她们两个的对话都听了个正着。咬了咬唇心想，她还是太天真，颜氏说得没错，老夫人是过来人，指不定在她年轻的时候弄死多少个妾侍，折磨过多少庶女庶子呢！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绣的一条手帕而对自己改观？自己除非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让老夫人对自己上心。
张氏越过颜氏瞧见了站在后头的于昭，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看着她，等着于昭上前去。
于昭自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张氏这关，便想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何不爽快一点，洒脱一点呢！
走过去站在于梦身边，朝张氏跟颜氏欠了欠身说：“阿昭见过大夫人二夫人。”
于梦见于昭站在自己身侧，身体朝后移了移，嘴里说：“别跟我挨太近。”
于焕轻轻拍了拍于梦的肩膀，两人互望一眼后，站到另一侧去。
“阿昭，你今日够大胆儿的，谁让你绣那贱货手帕给老夫人了？”张氏歪着头看她，嘴角微微抿紧，似乎等着于昭一开口，她便动手教训人似的。
颜氏站在一边，也看着于昭，于昭抬头看着颜氏，想透过眼神问颜氏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只可惜颜氏似乎不知道于昭眼里的追问，只眨巴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状，于昭眉头皱得更紧。之前她以为颜氏亦正亦邪，后来以为颜氏跟自己一样想对付张氏，这会儿她突然又觉得，颜氏想对付的似乎是她！
张氏见于昭不说话，上前两步，伸手抵着于昭的额头说：“你这个臭丫头，学着攀老夫人的心啊，怎么？想在老夫人面前告状么？”
于昭身体朝后退了退，却始终低着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于豪勒送老夫人进去休息，定会被留下说话，而于绽却因此得了空，这么会子时间，想必他应该出来了。
她猜得很对，于绽见于昭被张氏戳额头半句话都不敢说的样子，从朝安院门口快步走过来。“大夫人。”
张氏听见于绽的声音，收回了手，看着于绽立马变脸笑了起来。“阿绽啊，你来得正好。”说这话时，她朝于梦跟于焕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两姐弟去缠着于绽。
于梦跟于焕两个整日跟在张氏身边，所以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们姐弟两是再清楚不过。当下两人像刚刚来时一样跑过去缠着于绽的双手说：“大兄，大兄，我与弟弟习字，好些不懂的，大兄去教导教导我们吧。”
于绽见他们如刚刚来时一般缠着自己，抬高双手用力一甩，把于梦跟于焕的手甩开，怒道：“不得胡闹。”
于梦跟于焕两个哪曾见过于绽这么发火，瞬间安静了下来，抬头有些胆怯地看着于绽轻声唤：“大兄……”
于绽黑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日后当家的影子。于昭心想，此时她亲近大兄，若来日他当了这个家，说不定会给自己自由。
不仅于昭这么想，张氏跟颜氏同样这么想。只不过颜氏无儿无女，若有一天于豪勒死了好或者有个什么好歹，她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张氏不同，她有两个儿女，就算不为她自己着想也得为于焕想。在看到于绽的这份魄力时，她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意，想把于绽除之而后快。
于昭看着张氏那沉静的脸，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大夫人，阿绽冒犯了，实在是因为找阿昭有要事商议。”说罢，于绽看着于梦跟于焕，铁青的脸色终是缓了缓，微微笑着说：“下午大兄有时间了，再陪阿梦跟阿焕一道习字。”
张氏朝于梦跟于焕两个招了招手，说道：“阿梦，你们过来。”
他们两个朝张氏走去，站到她身后。
颜氏见气氛有些诡异，便笑笑瞅了张氏一眼，一副很好玩的样子。“哟，阿绽不说我倒给忘了，一会儿我得上街去看看那‘恭衣坊’把我当春要穿的衣裳做得如何了。”说着，她走到张氏身侧微微偏头看了张氏一眼说：“免得到时候不合我的意思，还得重新做。”
说罢，也不理会后头的人是否有跟她告别，直接就朝花园中央走去。
张氏的眼角余光一直看着颜氏的背影，直到转弯之后再也看不见为止。
第二十章 阿昭会护着大兄！
“大夫人，我们也先告辞了。”于绽说完，朝于昭使了使眼色。
于昭给张氏欠了欠身说：“阿昭先告退。”
说完，跟在于绽身后朝另一边走去。
张氏站在原地，看着于绽跟于昭离开的方向良久，直到于梦上前拉了拉她的手问：“娘，我们也回去吧。”
张氏低头看着于梦，又回头看了看于焕，眉心紧皱。“阿梦，阿焕，刚刚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
他们两个没敢吱声，知道这会儿张氏定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因为每次这样，张氏就会拉着他们两姐弟坐在跟前，自己却安静的盘算。
“你们大兄，只怕将来容不得你们。”张氏说着，蹲下身来抚着两个儿女的脸。看着这两张与自己长得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张氏心里那份坚定的信念更加坚定。“娘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分毫！”
张氏所说的他们，指的自然是于绽跟于昭两个。
而他们两个此时站在昨天经过的那条小桥上，小桥下面是湖，此时湖面上早结了厚厚一层冰，几片泛黄的落叶安静地躺在冰面上。
于昭追上于绽，与他并肩站在桥边。“大兄。”
于绽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于昭，微微笑了笑。
“大兄今天这样，怕是得罪了大夫人。”于昭说完，低下头轻叹了一声继续道：“只怕大夫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大兄。”
于绽轻轻点头，这点他自然知道，只不过刚刚张氏实在太过分，于梦跟于焕两个也太放肆。他在进朝安院时已经放纵过他们一次，不可能再多放纵他们一次。有此先例，往后他们母子几个在于府，怕是会连老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于昭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于绽，脸上挂着笑容，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白皙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令人看着她便会觉得很温暖安逸。“阿昭会护着大兄！”
阿昭会护着大兄！
于绽看着于昭，看着看着，便哈哈笑了起来。
“大兄。”于昭嘟着嘴，跺了跺脚说：“大兄是嫌阿昭身份不够尊贵，不配护着大兄么？”
于绽摇着头，收敛了笑意，低头看着于昭气鼓鼓脸蛋红彤彤的样子。伸手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说：“这世间只有兄长护着妹子，哪有妹子护着兄长的。”
于昭气鼓鼓的脸转而一笑，说：“有大兄护着阿昭，真好。”
于绽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有阿昭这个妹子，大兄很开心。”
于昭显得又开心又崇拜地看着于绽，笑了笑，又突然皱起眉头来。“大兄今日因为阿昭得罪了大夫人，阿昭心中很不安。”
“傻丫头，大兄有老夫人做靠山，量大夫人也不敢怎么样！”于绽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老夫人毕竟老了，能护他一时，也不可能护得了他一世。而且张氏这个人向来阴险狠辣霸道惯了，他还真不知道她会选在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
见于绽沉默，于昭心想，他心里头定也是不安的吧！却要佯装沉稳，这个大兄啊！
“我们走吧，一会儿我还要过李府。”于绽说着，拍了拍于昭的头顶，转身朝前走去。
“大兄跟李府的人很熟么？”于昭跟上于绽，好奇地问，只因上次那个李慕…
于绽点点头，微微笑着说：“我与李慕较好，阿幕是个难得的人才，大兄与他一起，时常有许多话题说。”
于昭点了点头，虽然好奇却也没放心上，毕竟都是些小屁孩，就连眼前的于绽在她眼中也只不过是小屁孩。
可是，有时候自己当小孩子当久了，却让她有种差点忘记自己早就是成年人的事实，这两种身份的交替，有时候还真是难以分辨。
于昭回了自己院子，果儿便把刚刚在朝安院门口发生的事情跟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八卦起来。她院子里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下人，黄婆子算一个，春儿竹儿还有果儿。
苗氏听完果儿形容的过程，心惊肉跳地来到于昭的厢房，见她正安静地坐着刺绣，便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绣花。“阿昭阿昭，听果儿说刚刚大夫人又为难你了？”
于昭回头看着苗氏，见她满脸担忧，便说：“婆婆，你别听果儿把事情说得天一样的大，大夫人哪次见了我不是冷嘲热讽的，阿昭已经习惯了，反正人没事，婆婆不用担心。”
苗氏嘟着嘴身子朝后靠了靠，说道：“婆婆怎能不担心呢！你娘去了，你要再有点什么事儿，你让婆婆怎么活。”
“婆婆…”于昭伸手揽住苗氏的肩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真心关心她的，便是眼前这个外婆了。所以无论如何，于昭都在想，她定要护着婆婆。
“姑娘，您昨儿个让老奴买的绣线，老奴已经给您买来了。”黄婆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于昭跟苗氏齐齐回头看去，见黄婆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于昭站了起来，迎向黄婆子，接过她手里的篮子一看，果然是自己想要的绣线。
家里的绣线其实很多，颜色多，种类也多，但是有些用完了没补上，这才让黄婆子上街的时候顺便买回来。
她想了想以后的出路，觉得自己努力存点银子在手头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那天跟春儿开玩笑时说开铺子那件事儿，她想了又想之后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可行的。
可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绣些东西拿出去卖，除此之外，她还真不知道一个深闺姑娘能通过什么渠道去赚钱。事关这么多天来，她除了母亲出殡那天出了一趟家门之外，便没出过于府大门。
所以，她这边先绣着手帕，要绣各种各样图案的手帕，先存着，等时机成熟了，再叫人拿出去卖。
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这些手帕拿出去卖，但是院子里这么多人，总有一个知道以前陈氏是怎么拿绣好的东西出去卖的。
提着篮子坐回到绣架前，挑好要用的绣线之后，便开始穿针引线，在刚刚老夫人命人送来的绸缎上开始刺绣。好的绣工当然要配上等的绸缎，这样才能卖得起价格。
苗氏见于昭那么认真刺绣的样子，便叫上黄婆子都悄悄退出她厢房的门，独留下她一人继续刺绣。
第二十一章 团子圆子
还有两天就当春了，于昭在院子里督促着果儿他们挂灯笼。因为陈氏新丧不久，所以梨香院里头没有挂上大红灯笼，而是挂着浅粉色绘画的灯笼。
虽然不及于府其他院子那么喜庆，总算也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果儿站在院子里的一颗白梅树下抬头望着站在梯子上挂灯笼的春儿说：“诶诶对，再往左一点往左。”
春日站在摇摇欲坠的竹梯上，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正寻着梅枝把灯笼挂上去。
“行了行了，这处便这样吧。”果儿好有气势地说完，回头看向正在另外一边贴墙凉亭处挂灯笼的竹儿。
见竹儿一个人还站在地上研究着怎么把灯笼挂上去，回头催促了春儿快些下来后，便小跑过去帮竹儿的忙。
春儿重新站回地上，长长舒了口气。
于昭见状，笑了笑，她本来想帮忙的，可是这这几个丫鬟都不让她动手，苗氏更是不让自己走得太近，直说快当春了，免得出什么好歹又让张氏逮着教训。
她没辙，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几个做事。
想起黄婆子跟苗氏两个在厨房里头忙活做团子跟圆子，便转身朝厨房而去。
一进厨房门，便闻到有香味从锅里飘来。于昭吸了吸鼻子，开心地走过去问：“婆婆，锅里头正在煮什么？”
苗氏一见是于昭来了，有些不高兴地说：“昭儿你怎么来了？小心别弄脏了衣裳。”
“婆婆。”于昭嘟着嘴，抬眼看着苗氏撒娇：“大家都有事情忙，就我闲着没事儿做。”
“你今儿个怎地不去绣花了？”苗氏便边搓着圆子边说：“这几天你不是都坐绣架前绣花儿的么！”
“婆婆…外头这么热闹，您让阿昭还怎么绣花呀！”于昭说完，回头见黄婆子朝锅的那头走去，连忙跟上前去问：“黄婆子，这里头可是团子？”
黄婆子伸手在围兜上擦干水，边掀开锅盖边说：“姑娘就是聪慧。”
闻着香味儿，于昭心里头痒得很，从来没见过团子是长什么样子的，从几天前就一直听她们说要做团子跟圆子。圆子她知道，便是元宵，可这团子她却是不知道。
黄婆子把蒸好的团子放在一旁木桌上，竹篓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二十个团子，圆圆的像苹果那么大，看着就是白色的面团嘛。
“姑娘可想先尝尝这团子的味儿？”黄婆子这边询问着，那边已经动手拿筷子装了一个团子在碗里。
“没规矩，你这样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定又找借口教训你。”苗氏显然对张氏很顾忌，不管于昭做些什么，她都担心会传到张氏耳朵里。
于昭当然知道苗氏是关心自己，有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可是这梨香院里头的人都是陈氏精挑细选留下的，就算不是心腹定也不会乱说话。
“婆婆，您放心吧，张氏未来这几天都没时间找我麻烦的。”这会子快当春了，张氏忙得脚不沾地，当然没时间理于昭。
于昭说着，也不管苗氏那不满的眼神，径自拿了筷子便吃起团子来。团子外面是很厚的一层用米磨出来的粉，里面包着野菜跟一些肉末，吃起来味道当真好极了。
吃了一口后，她连连点头。“婆婆，你们两的手艺可真好，阿昭以后也要跟婆婆学习手艺。”
苗氏虽然不满于昭这么不懂规矩，却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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