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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朝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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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如昨天一样，这绣线在她手里运用自如，好像自己从来都是这样。可她这个身体怎么的也就八岁啊，怎么会对刺绣如此熟练，简直可以说登峰造极。
“姑娘，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刚刚从老夫人那头回来便忙个不停，可别伤了身体。”果儿关心地问，自己从小伺候着的姑娘身子骨儿可弱着呢。
于昭摇了摇头，说：“过几天就当春了，我想大兄定是希望在当春之前把这帕子送人，所以我要赶在明天完成。”
果儿摇摇头。“那姑娘您先忙着，可别太累，这不像以前得上赶着送出去，若是明天完成不了大公子也不会怪罪的。”停了停，她又说：“姑娘若有事儿便唤奴婢。”
于昭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抬头看，只是她在听果儿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听到另外一个事实。
之前梨香园之所以在被大夫人克扣之后生活还能算得上滋润，纯粹是因为陈氏自己拿刺绣的东西出去卖钱，而且连带着小小年纪的自己也跟着帮忙做刺绣出去卖！
难怪了，难怪自己这个身体就这么丁点儿大，刺绣的手艺却出神入化，原来如此。亏她还以为张氏是因为顾忌着陈氏的身份所以之前没克扣得太过分，原来不是！
她手上的功夫只耽误了一小会儿，就又继续在丝绸上飞针走线。
因为聚精会神，所以站在院子门口的于绽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发现，最后于绽只笑着走开了。
他只不过突然兴起想来看看于昭有没有在帮他绣手帕，才走到院门口就见到她在院子里那么认真的绣着手帕，心里只想，这个大妹子这么有他的心，看来他以后还真是要多多关照着她才行。
于昭自然不知道于绽在梨香园门口站了那么久，是后来春儿跟她说她才知道。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于绽这次看过她的表现，想来以后若当真有什么大事儿他定会护着她。
夜里下起了大雪，于昭在厢房里绣着手帕，因为知道这条手帕关系的重大，所以她每一针每一线都特别用心。
所以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上下穿行的针线声。好在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把手帕绣好。
她把手帕从绣架上取下来，放在手心里，柔软得好似无物，打开来，火红搭配深粉色的玫瑰花妖美得令人窒息，把手帕翻过来，另外一面也一样是一朵玫瑰花，只不过主次的颜色不一样，粉色居多的这一面，好似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令人望而生怜。
于昭小心翼翼地把手帕叠好收进锦盒里，把锦盒盖起来。坐回到绣架前，隔着纸窗看向外面飞舞的风雪，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很是空洞。
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空荡荡的绣架，她突然想，这次她为于绽绣手帕的事情迟早会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与其到时候老夫人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帮于绽绣手帕的事情，还不如趁这次机会绣一条手帕让于绽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老夫人！
她嘴角微扬，当下朝珠帘外喊了声。
站在珠帘外的是春儿听见于昭叫人，连忙走了进来。“姑娘？”
“春儿，今日大公子不是送来好几匹布么？你跟我一同去找找，找一匹好的来给老夫人绣条手帕。”于昭说这，站了起来。
春儿听她这么说，连忙走过来扶了她一把说：“外头风雪可大着呢，姑娘就别出去了，小心着凉。还是让春儿去拿过来吧。”
“我与你一道去吧，也好知道要选什么样的。”说着，于昭拿起莲蓬衣披在身上，朝春儿说：“你也去披件莲蓬衣吧！”
春儿愣了愣，回国神来笑着说：“姑娘说笑，春儿不冷。”
于昭心想，她不是不冷，而是身份在那里，莲蓬衣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都是奢侈品。“那我们走吧。”没有为难春儿，毕竟她没办法改变她身为婢仆的命运，只能平时多照顾着，就已经很好了。
春儿提起灯笼，为于昭打开房门。
这大半夜的，下人们都睡了，只有今天晚上当夜的春儿守着自己。这寒风夹着雪花一眨眼便钻入莲蓬衣的缝缝里，使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第十七章 五色元宵
春儿走在前头，于昭拢着莲蓬衣跟在后头，来到小库房前，春儿拿出钥匙打开门，两人一起进了库房。
春儿把小库房内蜡烛点上后，于昭便走到今天于绽叫人送来的那几匹布料前，一一打开来看。
最后在跟春儿两人细声讨论后，决定用一匹浅紫色的来给老夫人做手帕。
紫色看起来使人宁静安详，一般代表健康长寿，最适合老人家用，所以于昭选了这匹淡紫色的。
选好了料子，主仆二人又回到于昭的厢房。
春儿见于昭还要熬夜绣一条帕子，这也不知道要绣到几时，便说：“姑娘您且绣着，春儿去给姑娘熬碗提神茶来，顺便姑娘想吃什么点心春儿一道给做好了送过来。”
于昭边把布料撑在绣架上，边抬头朝春儿说：“我突然想吃元宵，春儿会做么？”
春儿笑着说：“春儿这就去给姑娘做五色元宵去。”
于昭只点了点头，她这时候的全副心思都在这条手帕上，想了想，最后决定在手帕的四个角落分别绣想‘福祥安康’四个字。
深紫色的绣线搭配浅紫色的布料，再用浅金色的绣线绕着手帕的边缘走一遍，看起来既大气又奢华。
老夫人是个挑剔的人这谁都知道，所以于昭在想绣什么的时候才会决定绣字。
想好怎么绣之后，她便开始动手，颜色比较简单，而且刺绣的面积不大，所以这次绣得比较快。
春儿做好了五色元宵送过来时，她已经绣好了一个‘福’字。见春儿送元宵过来，她嘴馋地起身走过去，拿起汤匙就吃起元宵来。“春儿，你这元宵这么特别！”
“姑娘笑话春儿了。”春儿说着，在于昭身边的椅子坐下，把盖着的提神茶打开。“五色元宵是用五种不同颜色食材汁液揉糯米粉做出来的，所以姑娘才会觉得特别。”
“总之很好吃。”说着，于昭又吃了一个，抬头笑着朝春儿说：“若以后我有出头之日，定开一家专门做五色元宵的店给春儿当掌柜的。”
春儿一听，掩嘴笑得好不欢快。
笑了好一阵后，春儿走到绣架前端详起于昭绣的手帕，边看边点头说：“姑娘这手帕绣得好精致，想来老夫人定会喜欢。”
于昭吃完最后一颗元宵，用手帕拭了拭嘴角，走到绣架前坐下说：“我也希望老夫人会喜欢。”
春儿点点头，走到桌边，把于昭吃完元宵的碗放回饭盒里，又把提神茶端到她面前说：“姑娘，这提神茶婢子加了山楂，能提神更能消食。”
于昭真心觉得春儿是个体贴的丫头，便笑着接过提神茶，仰头喝完。感觉味道还不错，心里对刚刚自己随口说的要为春儿置一间铺子的事情更加确定。
夜深人静，于昭坐在绣架前跟瞌睡虫打着游击战，而春儿则是坐在珠帘外面的门边睡了过去。
于昭见她睡得香，便抱了一床棉被盖在她身上后转身继续绣。
过了好几个小时，眼看着天色微微亮起时，她终于把老夫人的手帕也绣完了。看着完美无瑕的手帕，她傻傻笑了笑，把手帕收进另外一个深棕色的木盒里。
身后春儿的声音传来。“姑娘，这天都亮了。”
看着春儿眼里的关怀，于昭会心地笑了笑。“不打紧，你给我换一身衣裳，这便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等于昭换好了衣服，天色已经大亮。她连忙让果儿拿着那两条手帕，出了梨香园。经过于绽的院子时，还着果儿去问于绽走了没有，却正巧在果儿前去打听时于绽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于昭，便开心地加快脚步走了过来。“阿昭。”
于昭抬头笑着看他，从果儿手中接过锦盒。“大兄，看。”
于绽接过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来，把里面的手帕拿出来端详了好一阵，最后激动地说：“难怪阿昭说要绣这种玫瑰花，原来如此。”
于昭得意地笑了笑说：“大兄，还有一样。”
于绽把手帕收好后，听于昭说还有一样，便低头看着她问：“还有什么？”
于昭把要送给老夫人的那条手帕也递给于绽。“大兄，阿昭也特意绣了一条帕子要送给老夫人。”
于绽打开盒子，把手帕拿出来一看，便见手帕四个角落绣的那几个字，娟秀的字体，工整的刺绣针脚…他实在从未见过如此别出心裁的手帕。“阿昭是想让大兄帮你送给老夫人？”
被于绽看透，于昭低下头点了点说：“老夫人最亲大兄，若手帕由大兄送出的话，老夫人定会收下。”说完，于昭抬起头睁大忽闪忽闪的双眼看着于绽说：“阿昭只是希望老夫人能收下这条手帕，别无他求。”
于绽笑着伸手揉了揉于昭的头说：“阿昭别担心，大兄一定替你送给老夫人。”
“谢谢大兄。”说着，于昭还跳了两跳。“母亲去了，阿昭能亲近的也就是大兄跟老夫人，如今大兄这么疼阿昭，阿昭真开心。”
于绽笑着说：“走吧。”
“嗯。”于昭应声，与于绽两人并肩往超朝安院而去。
在朝安院门口，正好遇见张氏跟她的一双儿女。张氏见于绽跟于昭少有的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样子，眉头皱了皱，走上前说：“哟，阿昭跟大兄真是兄妹情深啊。”
来朝安院请安，于昭早就料到会撞上张氏，所以她抬起头来看着张氏，目光是清冷的。她只看了张氏一眼，便又看着站在张氏身边同样一脸轻蔑的于梦。“阿昭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于绽是嫡长子，论身份他是于府正嫡出，张氏是续弦，地位还没他来的尊贵，所以他不用给张氏行礼，若是见了面打声招呼便是。
于梦跟于焕两姐弟看了看张氏，张氏朝他们两个使了使眼色，他们两个便一溜烟跑到于绽身边，一人一手拉着于绽。“大兄大兄，我们一道去见老夫人罢。”
于昭本来就站在于绽身侧，被于梦跟于焕两姐弟这么一挤，连连退了好几步子，好在身后有果儿护着，要不然只怕会撞上路边的假山。
第十八章 白熬夜了
张氏见于昭有些狼狈的样子，挑了挑眉勾起嘴角说：“阿绽快些跟弟弟妹妹进去吧，老夫人该等急了。”
于绽回头望了于昭一眼，她只朝他微微笑，眼看着他被于梦跟于焕拉进了朝安院。
张氏最后瞅了她一眼，扭动着腰肢，伸手掩嘴咳了咳说：“命贱，就不要想着飞上枝头，庶女就是庶女，安分守己，来日我这个大夫人也好给你安排个差不多的亲事。”
于昭听罢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这个时代就算是她母亲还在，将来的婚事还是会由张氏做主。但是她怎么能甘心？
张氏晃了晃头，提步走进朝安院。
她站在原地，看着张氏的背影，心里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那么被张氏安排婚事的那刻总会到来。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这个命运呢？她可不想成为她的棋子，或者随随便便安排个人嫁了。
“想要自己把握未来？”二夫人颜氏的声音从于昭身后传来，这完全是一副看了好一会儿戏的语气。“就要让自己变强。”
于昭看着颜氏，这个时而东时而西的女人。这种人很不好招架，想与她为友，却怕她会哪一天突然出卖自己；想与她为敌，她又并没有对付自己的意思，而且若当真为敌，她定是个不好与的对手。
“阿昭见过二夫人。”于昭恭敬地朝颜氏欠了欠身，微笑着说：“二夫人的这番话，阿昭定铭记于心。”
颜氏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进了朝安院。
今天她虽然不是最后一个到这边，却是最后一个进入朝安院的，一进正厅，便见到老夫人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她昨天熬夜绣出来的手帕，边看还边点头。
颜氏朝大夫人欠身问安之后，便走到于豪勒身边坐下，于昭站在一边，给老夫人欠了欠身请安，老夫人抬起头来问：“阿昭啊，这手帕绽儿说是你绣来送给我的？”
于昭忙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说：“老夫人请恕罪，是阿昭托大兄替阿昭送给老夫人的。”
老夫人点着头说：“这手帕绣得真好，而且这上面的字义正合我老太婆的意。”
张氏听罢，回头盯着于昭，眼神里大有想把于昭捻死的感觉。于昭低着头没去看张氏的嘴脸，但是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知道此时此刻张氏定恨得牙痒痒。
于绽正好坐在张氏对面的位置，把张氏看于昭的眼神尽收眼底，剑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于昭，见她正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正在因为老夫人的夸赞而沾沾自喜。这丫头，祸从天降了都不知道！
其实于昭哪有不知道的，在决定绣手帕给老夫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到了张氏此时此刻的会有的反应，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会子张氏碍于有老夫人跟于豪勒在不好发作，但是只要她于昭今天出了朝安院这个大门，必定一大堆麻烦等着自己。
在张氏心目中，她讨好老夫人也算不安分守己。本来张氏就千方百计想要陷她于不义，这会子还不给她名正言顺与自己作对的理由！
“阿兰。”老夫人出声唤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婢女，侧头说：“把昨天潘府送来的那盒人参跟那两匹缎子送到梨香园去。”
那婢女欠了欠身离去。
于昭抬起头来兴奋地望着老夫人，眼眶中盈满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说：“阿昭多谢老夫人赏赐。”
她这么激动，这么的娇弱，让屋里头的人都为之心酸，当然除了那些别怀鬼胎的人。于昭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演戏的功夫还真不浅，才想着要流泪，眼泪便涌上了眼眶，当真比得了一级演员。
一旁坐着的于豪勒见女儿因为得了这么一点儿赏便高兴成这样儿，回头不满地看着张氏说：“年关将至，梨香园的物事可有送妥帖？可别因为阿昭没了母亲而有所怠慢。”
张氏本来盯着于昭的脸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付她，却没想于豪勒会突然开口问这些事情，当下回头笑着看向丈夫。“老爷放心吧，该送的都送了。”
于昭听罢，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颜氏这时候应该出声了吧！昨天颜氏院子里的丫鬟老打听梨香园里的事情，想来颜氏定会在年前对张氏发作一次，想来这个大好机会她定然不会放过。
“大夫人说的果真？”颜氏说着，朝张氏挤了挤眼回头挨着于豪勒说：“哎哟，我院子里的好几个丫鬟都说阿昭院子里东西短缺，连用的炭都是去年剩下的。”
说着，她顿了顿，回头看着张氏，神采飞扬地说：“看来我回去真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个奴婢，整日尽会嚼舌根子，坏了大夫人的名誉。”
张氏脸色阴沉，看着颜氏的眼神有如利剑，想教训她，自己却是理亏在先。说实在，屋子里的人有哪个不知道张氏亏待了于昭，但是没人愿意去捅破这件事，这会儿好了，一说出来大家各自心中有数，却又不得开口教训人。
张氏忍着痛恨，站起身来朝老夫人欠了欠身说：“是媳妇儿的错，敢情是那些个下人不知好歹，才给梨香园配了去年剩下的炭火，回头我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才是。”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也没有打算追究这件事情，毕竟这种事情由来已久，若当真追究的话，张氏这个当家主母可不怎么抬得起头来。“罢了，阿芳你回头让人送些好炭过去，天儿这么冷没个好炭难以过冬。”
张氏当下半蹲下身说道：“媳妇儿知道了。”
颜氏动了动嘴皮子，瞅了老夫人一眼，这个结果她知道，她只不过想看看这一家子人虚伪的嘴脸而已。
于昭看着颜氏，心里暗想，颜氏心思太沉，她实在难以捉摸。若是有一天她回过头来对付自己的话，她真不知会不会被打倒。
“阿昭，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阿芳说，可别委屈了自个儿。”老夫人说完，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刚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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