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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精校版)-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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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之茫然道:“你是?”
  柳公权道:“我在你老后边了,我也喜欢写字啊。”这老头乍见偶像之下,一时兴起就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划拉起来。王羲之背着手看了几眼,也急忙站起来,大声道:“哎呀,你这个中锋写得好啊,石刻斧凿,骨意昂然。”柳公权不卑不亢地一笑道:“惭愧惭愧,不少是师法前辈来的。”
  两人越说越投机,就用手指一起划拉。第五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大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毛笔来递给二人每人一支:“用这个吧。”
  王羲之冲他点头示意,随即问:“不敢请教……”
  笔贩子冲王羲之施了一礼:“在下阎立本,对王大家那也是很推崇的。”
  王羲之还没怎么样,吴道子蹦了起来:“阎大师?真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你仙逝那年我才7岁,跟大师缘悭一面一直是我平生第一恨事啊!”
  阎立本看了吴道子的手一眼,道:“画画的吧?”
  “正是正是。”
  这俩老头也越聊越哈屁,再不搭理旁人了。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老头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明白,档次低不了。我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一批新客户,吴道子、阎立本、王羲之、柳公权,个个如雷贯耳啊。
  刘老六把最后一个老头介绍给我:“这位是华佗。”
  哇靠!我就说么,华神医!
  我几乎把手杵到了华老的鼻子上,一个劲说:“神医,帮我看看脉象吧。”
  那第一个老头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不是给你号过了吗——你脾力不足,肝火上亢!”
  我刚要回口,一想都是这级别的,这位一准也差不了,刚才太吵没听见这位叫什么,急忙恭敬地问:“您老尊姓大名?”
  这老头淡淡道:“秦越人。”
  呀,上当了,这个还真的没什么名气。
  华佗浑身微微颤抖,直起身子道:“秦越人,可是神医扁鹊吗?”
  扁鹊道:“不敢当,一介寻常郎中而已。”
  扁鹊!哇卡卡,我一把抱住老头叫道:“扁神医,亲爹,你一定得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就算治不了也别跑!”
  从小没学么?扁鹊见齐桓公,桓公老丫讳疾忌医病入膏肓,扁老师一见没的救了撒腿就跑。
  我见扁老师见了我以后坐得挺稳,估计我还有的活。
  这次来的客户总结如下:俩写字儿的,俩画画儿的,还有俩大夫,可谓都是知识分子。我看了一眼刘老六,刘老六点点头道:“是,前段时间因为何天窦的事儿积压了一批客户,这几天我可能得往你这多送几趟人,尤其是文人。”
  我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学医的那是起死回生,码字儿的那是千字千元(不止!),画画儿的那随便甩个墨水点就能卖个几十亿不成问题。
  面对此情此景,我慢慢生出一种晕眩感:历史上的大神们在我这儿开年会来了?
  第七章 改旗
  几位大神在我的酒吧里把酒言欢,一时热闹非凡,可惜就是缺个弹琴的。刘老六把我拉在众人面前道:“这是小强,各位以后的饮食起居都由他照顾。”


  六个老头客气地跟我点头致意。虽然没几个是认真的,但我也很满足了,这可都是国宝啊!
  刘老六跟我说:“那你忙着吧,我得赶紧办下一批人的手续去了。这文人们来了,何天窦应该拿你没办法。”
  这时候大神们的聊天内容已经向着更为复杂的程度发展了。吴道子拉着柳公权说:“你这字写得好啊,下次我画完你给我配几个字吧。”自古书画不分家,绘画大师一般字也不能差到哪去,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吴道子抱着力求完美的心态对柳公权发出请求。
  这里头柳公权年纪最小——大概只有1200多岁,其他人都是他前辈,于是谦虚道:“不胜荣幸!”
  阎立本和华佗聊了一会儿说:“大夫,我最近看东西眼花,久坐之后更是头晕目眩,你说这是怎么了?”华佗给他号了一会儿脉说:“你这是气血有点亏,加上长时间不运动,有工夫了我把五禽戏教给你。”
  我搓着手说:“祖宗们,大家也都累了吧?咱们先去休息一下。”
  王羲之道:“小强,喝了这半天的酒,口渴的很,找点能润喉的来。”
  这下我更为难了。我见过的最大的艺术家是上学那会儿校庆请来的市画协的画家,非信阳毛尖不喝,最后还是我们校长打发教导主任出去买的。伺候王羲之这个级别的得喝什么?
  “王老爷子,咱这不卖茶。要不您忍会儿,我带您去茶楼?”
  王羲之摆摆手道:“不用,解渴的就行。”
  我忙跑吧台问:“咱们这儿什么最解渴?”
  “矿泉水……”孙思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行!”这个被我轻易地否决了,总不能让大师们以为我就拿凉水来招待他们。
  “那就只有这些饮料了。”孙思欣抱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瓶子。我一古脑全揽在怀里,跑回来放在老头们跟前。阎立本先拿过一瓶雪碧端详着,道:“这个东西画画能用上。”我忙告诉他那不是颜料,一边帮他拧开。阎立本喝了一口点点头,未做评价。
  扁鹊尝了一口可乐道:“味道怪得很,什么药材配的你知道吗?”
  开玩笑,我要知道就不在这儿了。可口可乐配方100多年来都是个谜,有人估算光这方子就值好几亿美金呢。
  我问他:“您喝得出来吗?”
  扁鹊先是摇摇头,然后说:“这里必定有几味我还没见过的草药。假以时日,也不难推算出来。”
  嗯,等他推算出来再加点碳酸气和咖啡因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老头们喝着饮料,好象都还比较满意,比市画协的好伺候多了。
  过了一会儿,我把国宝们先让到车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飞奔回酒吧。孙思欣正在收拾刚坐过的桌子,我抢上去拿袖子先一顿乱抹——把几位书画名家临时用酒做的作品全抹掉了,估计就算这样这桌子也能卖个万把块。我问孙思欣:“刚才那几位没留下字条啊什么的吧?”
  “没有呀。”孙思欣发现我有点语无伦次。
  “那就好……”我又一阵风跑到车上。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六个人,而刘老六的交通工具是我淘汰下来的一辆挎斗摩托,那他们是怎么来的?难道在这辆摩托车上再次上演了葫芦兄弟七缺一版?
  柳公权最后给了我解释:“刘老六在前边带路,给我们几个雇了辆车。”
  哦,打的来的。刘老六胆子真够大的,他也不怕司机半路跑了?绑架这六个活宝可比绑架盖茨来钱快,只要好吃好喝养着,把他们随手写的玩意儿拿去就能卖个千八百万——哪怕是求救信呢。
  车到了学校门口,因为里面还在铺路,所以这最后一程只能步走。一群人下了车,吴道子一眼就看见了我们的校旗,不禁指着天上夸张地说:“那是挂着个什么玩意儿?”
  对这面经常被人误会成三角板的校旗,在别人跟前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抽象艺术,但在这老哥儿几个眼皮子底下我哪敢放肆,害羞地说:“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旗。”
  吴道子把一只手挡在头顶上,好象天上飘着一坨屎,一个劲儿地说:“拿下来拿下来,真够不嫌丢人的!”
  我立即照办,拽着滑轮把旗子降下来了。吴道子拿在手里问我:“你这是画的什么?”王羲之在一边插口道:“字还写得这么丑!”
  我老老实实地指点着说:“这是一个小人儿,这是一个大人,因为我们是一个文武学校,所以代表面对恶势力不妥协不害怕的境界……”
  毕竟是艺术大师,吴道子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说:“寓意是好的,就是画功太差了,画这画的人超不过10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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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是相通的……是没有国界,不分种族的,现在看来,时间跨度也不是问题。吴道子真是目光如炬啊!
  吴道子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把画放下,自己也盘腿坐到地上,从怀里掏出画笔和一盒墨来,喃喃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天天丢人,帮你添几笔吧。”
  我凑上前去讨好地说:“您索性帮我重画一幅呗。”
  吴道子头也不抬道:“没那工夫。”他见附近没水,就把喝剩下的半瓶子可乐往墨盒里倒了点,研了几下,蘸好了笔,在那小人儿身周和太阳上细心地描了几下。布料扩印,刹那间多了几分山水意境,把那两个人物衬托得立体起来。吴道子画完把笔递给阎立本:“至于人物,那是非阎大师不可了。”我刚才听他们闲聊相互吹捧,也知道这个阎立本最擅长画人物,尤其是神态。
  阎立本笑了笑道:“不用左一个大师右一个大师的,我痴长你几岁,就厚颜称你声贤弟吧。”
  吴道子也很想亲睹阎立本风采,把画笔又往前递了递道:“阎兄请。”
  阎立本不接那笔,伸出右手,用小指头撩了点墨水,在旗中两个人物脸上刮了几下,随即搓着手道:“呵呵,大功告成。”
  再看画里那两个人,一个怒目横眉,一个态势熏天,形神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吴道子端着画布痴痴端详,不住说:“妙,妙啊……”阎立本笑道:“吴贤弟这几下又何尝不是神来之笔?”
  王羲之接过画布,又拿起一支笔来,说:“画是好了,只是这字着实丑陋,羲之不才,擅做主张帮你改了吧。”
  我小声嘀咕:“那可是李白的真迹……”
  吴道子听了,呵呵笑道:“是小白写的呀,难怪如此飘逸。你放心,我跟他乃是旧识,你就说是我主张改的,他绝不会怪罪于你。再说,能得羲之兄的墨宝,那是三生有幸的事啊。”
  后来我才知道,吴道子不但和李白认识,而且大李白20岁,难怪敢叫诗仙小白呢……
  王羲之拈着笔,面带微笑地在李白原来的字上修改起来。因为画布有限,重写地方肯定是不够,再说看着也不像话,我们是育才文武学校,又不是育育才才文文武武……学校。校园再大,名字也不能带回音啊。
  所以王羲之只在原来的字上把边角拓开,使每一个字看上去都像是重写的一样。王大神看来酒喝得正好,心情也愉悦,随手几笔先把“亡月”连在一块,使我们学校回归本名,再抹勾提腕,把“才文”两个字也勾画出来,再看“育才文”这三个字——我也看不出好坏来,但至少看上去是浑然天成了。王羲之忍不住道:“嗯,今日这三个字,写得竟比《兰亭序》还满意几分。”他得意之际正要把下面的字也描出来,一眼看到柳公权在边上跃跃欲试,便把笔递过去:“剩下的就有劳柳老弟了。”
  柳公权点点头,也不说话,提笔就写,看来是早就酝酿足了情绪,于是“武学校”这三个字就在他手底下重新做人(字)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人们老说“颜筋柳骨”,我只知道这个典故说的是有两个人书法好,至于是哪两个人真没细问过,看来这“柳骨”多半就是说柳公权。后三个字经他一写,格外峥嵘,连我这外行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那个“武”字,真是剑拔弩张,看着就带种。
  四个老头各施绝技完毕,相互一笑,然后齐声跟我说:“挂起来我们看看。”
  而这时我已经把这面校旗仔细地面冲里折好小心地揣到怀里了……
  在他们的监视下,我只好苦着脸把旗子又升上去。我们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中,两个人势成水火,最妙的是平分秋色之下居然能让人有意无意地体会到那个小人儿的奋发精神。形态逼真程度已经超越三维动画,远远看去,简直就像在杆子上挂了俩真人——挺恐怖的。至于旁边的字,外行人不作评论,但是后来虽然挂的都是复制品,我们的校旗仍屡遭盗窃。这种雅贼我们抓了不少,但还不能打,因为都是些电视上经常露面的人,最后我们只得把很多画协书协一些市内知名人士列入本校不欢迎名单……
  第八章 洗笔池
  老头们欣赏了一会儿旗,都很满意。吴道子遗憾地说:“可惜李白不在,要不让他即兴赋诗一首,岂不是千古美谈?”
  我说:“我抽空就把他接回来,他现在跟杜甫在一块呢。”李白在老张搬回家住以后索性也跟了去,俩老头现在形影不离。
  我带着一帮大师来到旧校区,中途还瞻仰了一下苏武老爷子。苏侯爷对自我发配的生活很满意,披着老棉祆,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棍子,在小屋门口支了一口锅,每天去食堂拣点菜自己熬着吃,相当自得其乐。
  随着好汉们去新加坡比赛,现在的旧校区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我当众示范了一些生活常识,然后找到徐得龙,告诉大师们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徐得龙身为武官,只是对前朝的各位名宿表示了应有的敬意。至于老爷子们,根本不知道所谓岳家军是何物,也只对他点头示意。
  这就是我们育才现在和以后都要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来这里的这些人,除了秦桧,都是英雄、名士、起义领袖、各代杰出之士,我觉得他们相互之间都应该惺惺相惜和睦相处,但目前他们彼此缺乏基本了解,尤其是前代对后代;第二,每来一个人我都得从生活常识一一教起,还得回答他们各式各样奇怪的问题,光自行车和灯泡我就解说过不下20次了,这让我心力交瘁。
  所以,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在他们和现代人接触之前先开一个启蒙班了,包括自我介绍和传授日用版十万个为什么。本来最好的教师人选是李师师,但现在看她肯定是顾不上了,我还得物色一个启蒙班老师。这个人首先得是已经在我这儿待过一阵子,熟悉现代生活——我怎么突然就对招聘会上用人单位要求有三到五年工作经验有点理解了呢?然后,这个人还得熟知历史,这样的话他最好是明清两朝以后的客户。像嬴胖子,第一点是符合了。但要他从秦朝开始恶补历史熟悉各朝名人那显然是不现实的。再说他要去学历史,第一课就得学到刘邦是怎么夺他天下的,这好象不利于五人组内部团结。他能和荆轲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从根本上讲是他对不起二傻,再说这属于个人恩怨,放到天下家国那就不一样了。哦对了,项羽还刨过胖子的绝户坟,这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小一半了,可不能节外生枝了。
  我发愣的工夫。一直沉默稳重的扁鹊就像个翻版二傻一样把电灯的按钮按来按去,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发傻。这不怪他,毕竟扁大夫距今2400多年了,咱要穿越到2400多年以后,还不定是什么傻样呢。
  王羲之则对自来水龙头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他把水拧开,从怀里掏出毛笔,刚要洗,忽然郑重地问我:“我洗笔的水是不是就流到楼下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点了点头。王羲之立刻把笔收了起来,说:“那不能洗了,楼下的人万一要喝了怎么办?”
  啧啧,要不怎么人家写的字好呢,思想品质就过硬!那些朝楼下吐过痰的人,你们脸红不脸红——反正我红了一下。
  我急忙跟他解释说这水虽然流下去了,走的是另外一根管道,不碍事。王羲之这才又掏出笔来继续洗,边洗边说:“这下就不用去池塘里洗了。你是不知道,那池塘让我长年累月地洗笔,里面爬出来的青蛙都一色黑,还四腿写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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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王羲之的洗笔池,那好象是一大雅事啊。
  柳公权四下转了转,指着厕所上的“男女”二字说:“这字也太难看了,盯着这么丑的字如厕也不爽利,我给你换换?”
  不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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