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蒙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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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二弟也是才华横溢，深藏不露啊。”苏蒙尘赞叹道。
“都是闲暇时的无聊之作，嫂子真是抬举我了。”慕容澈笑着说，“别站着了，快坐下，尝尝我泡的茶。方才在院里跑了那么久，来驱驱寒意。”
只见慕容澈取出一块茶饼，在白布上慢慢碾开，将茶叶放进已经沏满开水的紫砂壶内，在等待泡茶的时间里，慕容澈用剩余的开水，慢慢的温了下喝茶的茶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赏心悦目。苏蒙尘看的出神了。
“这是用去年攒的雪水泡的碧螺春。嫂子喝喝看。”慕容澈将泡好的茶水递到苏蒙尘面前。
接过杯子，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苏蒙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到唇边，浅尝即止，细细品位。瞬间，嘴巴被茶的香气充满，慢慢咽下，一阵回甘。
“的确好茶，如若有时间，我也和二弟学学品茗，附庸风雅一次。”苏蒙尘看着慕容澈羡慕的说。
慕容澈想了半天，才冒了句：“二嫂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扑哧一声，苏蒙尘笑开了怀。原来偶尔捉弄下别人也挺有趣。跟慕容澈相处，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先前那么低落了。
“别怨恨他，嫂子。”慕容澈突然话锋一转，屋子里方才其乐融融的气氛一扫而散。
“不要提他好吗？”苏蒙尘轻声的说，“我的心不容他这么肆意践踏。”
“大哥虽然出身侯爷府，但自幼在宫中长大，先皇对他视如己出。他和李景的感情也非同一般。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博得众人宠爱。”慕容澈拨弄了下炉子里的柴火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那件事，大哥现在也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什么事？我嫁来邺城之前，皇上对我说，他能否和慕容洵重修旧好，就靠我了，可我对于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苏蒙尘不解的问道。
“没有经过大哥的允许，那件事我不能对任何人讲。我只是想对你说，他的心习惯了别人的顺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错这个字眼。只有别人听命于他，他是永远的王者。”
“可是他……”苏蒙尘想起上次为了如烟的生辰那晚发生的事，慕容洵对自己道歉的样子。想想还是没说，自己为何要为他开解。自己不是应该恨他吗？
“嫂子，很多时候因为先入为主，我们看不清很多问题，因为你的赐婚背景，大哥对你极其厌恶。我对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给大哥一些时间，他的心现在被蒙蔽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好，明白自己的心的。”慕容澈诚恳的说道。
“只怕还没等到那天，我就被你的大哥折磨死了。”苏蒙尘的脸上充满了不屑，“他的爱，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别尽说丧气话，我可是很看好你们的未来。依我对大哥的了解，普天之下，也就你能配得上他。”慕容澈倒是自信满满。
“二叔真是抬举我了，如果我的余生都要依附他而活，那我情愿孑然一身，孤独终老。”苏蒙尘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了。茶都凉了，给我添点水吧。”
慕容澈看着苏蒙尘满不在乎的样子，默默叹道，蒙尘嫂子，如果你真能如你所说的那番洒脱，你刚才就不会在院子里冒雪狂奔了。慕容澈不愿点破，只是希望她和大哥能早日明白彼此的心意，不再做无谓的拉锯战。
又随意和慕容澈聊了几句，苏蒙尘看天色不早，怕绿绮担心自己，便起身告辞。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淹没在层层大雪之中。慕容澈自言自语道，“大哥，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绿绮，我回来了。外面的雪好大啊。我们去堆雪人吧。”苏蒙尘站在门前，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推门而入。
没见绿绮答话，苏蒙尘又唤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心想，也许她被管家支去办事了，晚点再找她赏雪好了。
只是这一等，就是一晚，绿绮彻夜未归。

第二十七章　寻找绿绮
由于担心绿绮的安危，苏蒙尘一整夜都没合眼，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打算去佣人的房间，看看绿绮回来没。心想，或许是昨天绿绮回来的晚了，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推开门，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阵阵寒意迎面袭来。那种冷是透到骨子里的。苏蒙尘将双手合在唇边，不停的吹着暖气，双脚也不由自主的跺着。
拢紧了披风，苏蒙尘一深一浅的踩进了厚厚的积雪里，还是错估了雪停后化雪的寒冷，冷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可是为了打听绿绮的消息，硬是咬牙坚持走到了佣人房所在的院落。
虽然整个府里还在一片静谥中，可是下人们早已起床开始忙碌，他们要在主子们起床前就准备好一切，否则等待他们的轻则是训斥鞭打，重则就是逐出府去。
苏蒙尘走进院子，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不知道是真的无暇顾及，还是故意漠视她的存在，没有人理睬苏蒙尘。
忽的，人群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如烟的丫鬟随雨。苏蒙尘信步走上前去，轻声唤道；“随雨，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随雨闻声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对苏蒙尘欠了欠身说：“苏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苏蒙尘面露忧心的神色：“你看到绿绮了吗？她昨天回来没？”
“绿绮……”随雨脸色忽然一变，支吾起来。
随雨的表情让苏蒙尘心没由来的一紧，急忙追问：“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随雨你快告诉我好吗？”
“我……我。”随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苏蒙尘心急如焚。
“随雨，你个死丫头又在偷懒了是不？”一位中年打扮的女子插着腰走了过来，对着随雨的手臂狠狠的一掐。
“没，没，奴婢不敢，宋妈妈是苏夫人在问奴婢一些事情。”随雨摸着刚才被掐的地方，快要哭了出来。
“哦，原来苏夫人来了。老朽见过苏夫人。”虽然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是宋妈妈的却并未对苏蒙尘行礼。
苏蒙尘见状对她微微一笑，“宋妈妈别为难随雨了，是我缠着她问话的。”
宋妈妈立刻对苏蒙尘换了一副笑颜，可是嘴里的话却依旧刺耳难听，“苏夫人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即可，何必亲自过来呢。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宋妈妈不会做事呢？您说是吧？苏夫人。”
苏蒙尘愣了一下，“宋妈妈说的是，蒙尘以后注意。今天实在是事出紧急，还请宋妈妈行个方便。”
“哎呦呦，我们个当下人的岂敢教训苏夫人您呢，您这么说是故意折我的福吧。”宋妈妈阴阳怪气的说。
苏蒙尘见状也不想继续做无谓的纠缠，决定自己亲自去找绿绮。方才随雨的模样，已经让苏蒙尘起了疑心，难道绿绮在烟雨阁？
宋妈妈看着苏蒙尘刚转身踏出院子，转身对院里忙碌的丫鬟们吼了一句：“手脚都给我麻利点，出了什么岔子，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太阳从云层里透出些许光线，慢慢的从东方冉冉升起。清晨的阳光洒在苏蒙尘的身上，给了她一些暖意。轻拍了下自己的脸，苏蒙尘试图让自己振作些，一定要坚持住，绿绮还不知所踪。
苏蒙尘本打算直接去烟雨阁要人，可是细想自己也没真凭实据，仅是看着随雨的表情胡乱猜测，如果真是如烟抓去了绿绮，她断然不会放人的。不行，自己需要找个帮手。
找谁呢？脑子第一个出现的人竟然是慕容洵。随即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慕容洵会帮她？他恐怕护着如烟还来不及呢。要是他在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只怕自己和绿绮都要遭殃。
对了，我可以去找慕容澈。他肯定愿意帮我。经过先前几次的交流，苏蒙尘知道慕容澈其实并不像他的外露的那么肤浅，他其实是个聪明的人，一直在静处看着所有的一切。
思及此，苏蒙尘转身往慕容澈的院子走了过去。地面开始回温了，开始化雪了。先前沾在苏蒙尘鞋上的积雪，开始慢慢变成水渗进了鞋子了。双脚有些麻木，有些刺痛。可苏蒙尘却顾不上这些了，她一心只想快点救出绿绮。
慕容澈被小厮的通传声吵醒了，他正想发火，小厮赶紧跪着说是苏夫人求见，慕容澈连忙起身，随便洗漱了下，走出了内堂。
“嫂子，出什么事了？”慕容澈看着苏蒙尘来回走动，满脸焦虑的样子问道。
“二弟，把你吵醒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来求你。”苏蒙尘激动的抓住慕容澈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在外面等了很久吗？以后有事直接过来即可，不用通传了。“慕容澈感到了她的手异常冰冷。
苏蒙尘觉得自己失态了，将手垂在了身侧。盯着慕容澈关切的眼眸，说明了她的来意，以及自己的推测。
“如烟？我早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嫂子你还是太善良了。”慕容澈若有所思的说，“走，我们快点去烟雨阁问个清楚。”
小厮将二人迎进房内，随雨上前奉了茶，“夫人还在梳洗，请二少爷和苏夫人稍等片刻。”
这个片刻一等便是快近了中午，期间，慕容澈几次欲闯进内室。苏蒙尘都劝阻了他。她知道如烟定是有意刁难，这更加笃定了绿绮肯定在她手里。为了不激怒如烟，苏蒙尘愿意等待。
终于，如烟从内室步履款款的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打着呵欠的说：“你看我这贪睡的，让二少爷和姐姐久等了，如烟给你们赔礼了。”
如烟刚抬头就对上了慕容澈那不怒而威的紫色眸子，那双眼睛看的如烟心里直打鼓。转而走到苏蒙尘身边，“不知姐姐和二少爷前来有何事？”
“如烟，绿绮在你这里是吗？不知道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姐姐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请你放了绿绮吧。”苏蒙尘低声哀求道。
“姐姐这话严重了，绿绮的确在我这里，她偷了我的首饰，我昨夜就带姐姐教训了她，正想着午后去向姐姐禀报，没想到姐姐就先来了。”如烟并未遮掩，倒是坦然承认了。
“绿绮偷你的首饰？不会的。她自幼和我一起长大，她的品行我最了解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苏蒙尘连忙解释道。
“就凭你单面的说词，怎么能证明绿绮偷了你的首饰？还是传绿绮过来问话吧。”慕容澈瞪着如烟厉声命令。
如烟抬手示意小厮将绿绮带进来。
许久，绿绮被带进房里，苏蒙尘看着被拖进来的绿绮呆住了。
被扔在地上的绿绮，满身血迹，奄奄一息。苏蒙尘扑在绿绮的身上，轻声呼唤：“绿绮，我是蒙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绿绮……”
在苏蒙尘一遍遍的轻呼声中，绿绮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抬起被施行的手指，颤颤巍巍的说：“小姐，我……我……我没有偷如烟夫人的首饰。”
慕容澈见状立刻冲到如烟面前，抓起她的衣领，大声质问：“谁准你动用私刑的？”
“难道作为主子就教训下人也需要经过别人同意吗？”从内室传出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
是慕容洵，苏蒙尘微微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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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让她下跪
如烟看见慕容洵走了出来，立刻上前哭诉，“侯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我也不会胡乱抓人。至于所谓的滥用刑罚，如烟更是不曾做过。只是想对绿绮略微惩戒。兴许是下人们自己用的刑。”
说着，更把头俯在慕容洵怀里。让人好生怜惜。
慕容洵扫了大厅里的三人一眼，轻拍如烟的后背安慰着说：“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做主。我府里绝不允许那些下人偷窃的事发生。”
“没你的允许，下人敢私自用刑？好，既然你一口咬定是绿绮做的。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吧。”慕容澈可不吃如烟那套，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们二人何时走的这么近了？”慕容洵气定神闲的走到苏蒙尘面前。
“没有人给大嫂申冤，我这个二弟只好出马了。”慕容澈算是替苏蒙尘回答了问题。
“我没有问你？”慕容澈对着身旁的人吼着，可是他的眼神一直停在苏蒙尘身上，“我要你回答。”
“正如二弟所说，现在救人要紧，我不想回答多余的问题。”苏蒙尘顺势盯着慕容洵的眼睛，平静的脸庞下，压着一股怒火。
“救人？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看谁敢带走她。”慕容洵指着地上的人冷冷的说道。
“就算要审问绿绮，也要等她身子好些再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回答你的问题吗？”苏蒙尘终于沉不住气，提高音调说着。
“貌似我的夫人好像生气了？对于你一个下人，你的同情心是不是多了些？”慕容洵不紧不慢的走到外室的椅子边，拿起桌上的茶碗盖轻了捋几下茶杯。
“下人？绿绮在我心里不是下人，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姐妹，她的个性我再清楚不过，她不会去做这些偷盗之事。”苏蒙尘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你们的心就那么高高在上吗？只是因为她的出身不好，你们就对她胡乱栽赃，任意责骂。下人也是人，也和我一样是人生父母养的，做人还是将心比心吧。”
“胡乱栽赃？姐姐别这么说，姐姐既然要证据，那我呈上便是了。”说着，如烟便让随雨传来了人证宋妈妈。
又是那个宋妈妈，苏蒙尘秀眉微皱，难怪刚才她对自己那种态度，现在想来，忽然明了。
宋妈妈弓着腰走了进屋，对着屋子里的众人福身道：“老奴见过侯爷，二少爷，两位夫人。”
“宋妈妈无须多礼。”慕容洵示意宋妈妈起身。
“谢侯爷，不知侯爷传唤老奴所为何事？”宋妈妈抬起头，对上了如烟暗示的眼神，微微点头。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慕容洵的眼睛，不过他并未出声，只是静观其变。
“宋妈妈，就是绿绮偷我首饰被你发现的事。侯爷传你过来，想让你给做个人证。”如烟洋洋得意的样子，看在苏蒙尘眼里很是刺眼。
宋妈妈在接到暗示后，说出了她们早已套好的说辞。原来，昨天府里人手不够，随雨被管家派出去采购，宋妈妈害怕给如烟准备的燕窝搁置太久，让主子不开心。就让绿绮给如烟送了过来。没过多久，就发生了如烟房里丢了东西，在绿绮床铺下找到的事情。
这是一个安排好的圈套。苏蒙尘感到一阵心凉，她们表面上针对的是绿绮，其实想对付的人怕是自己吧。原来这里也会上演在勾心斗角，争宠陷害的戏码。
慕容洵听完宋妈妈的陈述后，定睛问着苏蒙尘：“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有何辩驳之词。”
“哼，雕虫小技，也敢害人。”慕容澈轻笑着说，“现在都是你二人的说词，还有别的人证吗？”
“二少爷这么说是信不过老奴了。老奴说的句句属实，我在慕容府里当差这么久了，大家谁都知道我的为人。”宋妈妈满腹的委屈让人看着都不忍去怀疑她。
“澈，不许那么对宋妈妈说话，你有点放肆了。”慕容洵出声喝住了慕容澈的疑问。
“宋妈妈，我问你，你说绿绮偷如烟的首饰，可是你亲眼看到的？”苏蒙尘直直的看着宋妈妈。
也许是被苏蒙尘的眼神骇住了，宋妈妈调整了下呼吸，不紧不慢的回到：“我是亲眼看到从绿绮的床铺下搜出首饰的。”
“当时绿绮在哪？你们搜房的时候她在场吗？搜查的人都有哪些？”不给宋妈妈任何喘息的时间，苏蒙尘继续追问。
“她不在屋里，搜查的人都是如烟夫人带过去的人。”宋妈妈回到。
“说来说去，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人的一番说词，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证据，我不接受。”苏蒙尘笃定的话语里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侯爷，你要给如烟做主啊。”如烟见无法逼苏蒙尘就范，只好向慕容洵撒娇求助。
慕容洵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之所以一直未曾出声，是想看看苏蒙尘会如何处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