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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女蒙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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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爷走了吗？”绿绮扶着苏蒙尘走到桌边，布上了早餐。
“嗯，是的，随雨说了什么没？”苏蒙尘夹起了一味小菜，又放下了。
“她说，如烟夫人病了，想让姑爷过去看看。”绿绮顿了顿说，“小姐，你可别告诉姑爷，当初他们得宠的时候，谁又曾关心过我们？”
“算了，都是仰人鼻息过日子的人，何必为难他们呢？”苏蒙尘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会随我去看看如烟吧。”
锵地一声，又一个花瓶应声落地。随雨看着满室的疮痍，吓得胆战心惊。
“说，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侯爷我病了？”如烟厉声的问道，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变得狰狞可怕。
“没见到侯爷，只是让苏夫人的丫鬟禀报了。”随雨唯唯诺诺的说。
“苏蒙尘，这是你逼我的，你不仁就怨不得我不义。”细长丹红的指甲，狠狠地掐断了花瓶里的一株腊梅。
“夫人，苏夫人来了。”小厮从外面急忙跑进来通传。
如烟立刻换了一副笑颜，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看着站在一旁的随雨哼道：“死丫头，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说完，便走进了内堂。
苏蒙尘刚进门就看到随雨在外堂收拾着，好心问道：“随雨，怎么了？没伤着吧？”
随雨进府后，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还是慕容府的当家主母，满腹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苏蒙尘正想追问，如烟的声音从内堂传了出来，只听她病怏怏的说：“是姐姐来了吗？”说着，还伴了几声咳嗽。
“你留下帮随雨小心打扫，我进去看看妹妹。”苏蒙尘吩咐绿绮道。
苏蒙尘走到榻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可怜人儿。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咳嗽。
握手如烟的手，苏蒙尘轻声的问：“妹妹身体好些了没？最近府里事务繁忙，夫君他无法分身，特地嘱咐我来看看妹妹。”
“多谢姐姐关心，如烟福薄，遇上了侯爷，却无缘相守到老。”咳咳又是一阵急咳，“如烟命苦，自幼流落烟花之地，承蒙侯爷不嫌弃我的出身，本以为苦尽甘来，不想，侯爷现在心里只有姐姐。如烟福浅啊……”说着，眼眶瞬间红了。
看着如烟这副可怜的模样，苏蒙尘沉默了。这个将夫君视为良人，一辈子的寄托的女子。一入侯门，从此以夫为天，却不想心上人早已泽木而栖，留下她一人从此悲泣到天明。
这不知是女人的可悲？还是男人的薄情？这会是我们最后都无法逃脱的桎梏和结局吗？
第二十四章 琴瑟和鸣
正午时分，慕容洵依约前来陪苏蒙尘吃午饭。席间，苏蒙尘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该怎么谈及如烟的事情，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愿他的心里还有别人，但又不忍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如烟的痛苦之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慕容洵看着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关切的问：“尘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我……我今天去看看了如烟，她病的挺厉害。”苏蒙尘还是说出了实情。
“然后呢？你希望我怎么做？”慕容洵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不管如何，她也是你的侍妾。”苏蒙尘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容洵的表情。
“尘儿，我发现我真的不够了解你，初见你时，你伶牙俐齿，与我针锋相对。再见你时，你心思单纯，反应宛如孩童，三见你时，你不卑不亢，坦然质询二弟。你的才思敏捷，你的坚强决然，你的蕙质兰心，现在你又大方的将自己的丈夫，推进别的女人怀里。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慕容洵盯着苏蒙尘，若有所思的说。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对父母可以承欢膝下，对丈夫可以举案齐眉，对孩子可以细心教养，我这一生足矣。”苏蒙尘慢慢地将头靠在慕容洵的肩头，“如果可以，我不愿和任何人分享你的爱，此爱天下无双。”
此爱天下无双，这短短的几个字，深深震撼了慕容洵的内心。这个女人，弱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她的话语，她的气度，都令慕容洵折服。
“既然如此，就别再提如烟了，难得今天不忙，可以一起吃个午饭。别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题。”慕容洵轻轻地拍了拍苏蒙尘的背。
“夫君，蒙尘求你去看看如烟吧。那种在等待中绝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既然她已经存在了我们的生命，我们就不能忽视她，也要对她负责。如果你的爱必须分享，我宁愿不要。”苏蒙尘慢慢地将慕容洵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拿下，从他肩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苏蒙尘，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对如烟好好负责，你别后悔。”慕容洵甩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转过头去的苏蒙尘，早已泪湿衣襟，夫君啊，你是不懂女人，还是不愿去懂呢？希望你能早日明白我的心意。给如烟一个好的归宿，许我一个幸福的未来。
“小姐，我怎么看到姑爷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啊？”绿绮边问边开始收拾起桌子。
“没事，我叫他去看看如烟而已。”苏蒙尘淡淡的说。
“小姐，你……”绿绮快步走到苏蒙尘身边，将她的身子掰向自己。“还说没事，你都哭了。小姐，你就是太傻，太好心了。你好不容易才和姑爷重修旧好，你为何把姑爷推给如烟夫人呢？”
“如烟的问题迟早都要面对的，我不想她重复我的命运，也希望夫君可以正视我们的感情。我苏蒙尘要的爱，必须纯粹的不能有一丝杂质。”苏蒙尘知道自己和老天打了一个很大的赌，而赌注就是自己的幸福。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年头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你看大小姐，还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呢？比起她，你幸运多了。”绿绮摇头叹道。
苏蒙尘闻言笑了，比起姐姐要面对的后宫三千佳丽，自己的问题只有一个如烟。在外人看来，苏家二女都嫁的风光，可背后心酸又有谁人知晓？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过的好吗？还能应付宫中那如履薄冰的生活吗？
“启禀夫人，霁风琴行的琴师求见。”家丁的声音唤醒了苏蒙尘的思绪。
“快请他进来。”苏蒙尘知道柳霁风来了，不知道自己的古琴做好没？深吸了一口气，慕容洵的问题就暂且放下吧。
“苏小姐，好久不见，没有打扰到您的午休吧。”柳霁风拱手道。
“先生多礼了，我才刚吃完饭，未曾休憩。”苏蒙尘福身还礼。
“小姐要的琴定做好了，柳某特来赠上，打算以琴交友，希望小姐笑纳。”柳霁风将怀里的布包递到苏蒙尘面前。
苏蒙尘欣喜的接过包裹，迫不及待的打开，一把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古琴崭露在她眼前。
食指轻轻拨弄了几根琴弦，琴声清脆动听，悦耳不绝。
“果然是一把好琴。”苏蒙尘惊叹道，“只是不知为何这把琴是银白色的？”
“如此特别的琴才能配上小姐的蕙心纨质，林下风致。既然是以琴会友，又怎可随便打造一把普通的古琴呢？”柳霁风解释道，言语间不难听出倾慕之情。
“先生说笑了，蒙尘那天一时技痒，又岂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苏蒙尘故意略过柳霁风的目光。
“小姐不试试琴吗？”柳霁风提议道，“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与小姐共弹一曲？”
“先生之邀，蒙尘愧不敢当，一起研究下琴技即可。”苏蒙尘走到书架旁拿出一本琴谱。
柳霁风走上前去，看着琴谱仔细的翻开起来，“就这首吧。”他定格在其中一页说。
苏蒙尘看着柳霁风决定的曲目，立刻摇头说；“先生，这首不行，这是蒙尘的无聊之作。怕辱没了先生的好琴。”
“无妨，就这首。”柳霁风不容苏蒙尘拒绝，先行坐到了古琴旁，对着身边的空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蒙尘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下，轻声问道：“先生和蒙尘一起弹奏？还是一人弹曲，一人演唱？”
柳霁风思索了一会，笑着说：“如若小姐不嫌弃，由在下弹奏，小姐演唱。”
“好吧，先生请。”苏蒙尘出声示意柳霁风可以开始。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一曲终罢，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苏蒙尘，你深爱着慕容洵吧。柳霁风暗暗想到。
慕容洵，你真的能懂我心吗？苏蒙尘轻轻默念。
风乍起，衣袂飘飘。眼前男子的眉目有些模糊，恍惚中，苏蒙尘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院落外，一直在暗中看着二人琴瑟和鸣的慕容澈，一些莫名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我向毛主席保证，柳霁风绝对是个关键人物。而在暗中偷看的是慕容澈，不是慕容洵。我没写错字。至于慕容澈到底是个什么心意呢？后面会慢慢解释的。
第二十五章 洵的报复
随着年关的临近，府里逐渐热闹起来。采办年货的，购置新衣的，整理院落的，选配菜式的……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唯独一人落得安静。她就是苏蒙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那日慕容洵甩门而出后，又有一些谣言慢慢传说。往日下人们争相巴结的情景不复存在，这座庭院里又只剩下了她们主仆二人。
或许是习惯了世态炎凉，苏蒙尘对于此除了微微一笑，未曾多说一句。只是绿绮偶尔抱怨，也多半是为苏蒙尘鸣不平。她有时真不懂小姐在想什么，看着苏蒙尘依窗而靠的背影，绿绮除了摇头就是叹息。
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快下雪了吧。苏蒙尘心想。不知道慕容洵想明白了没？还要多久才，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低身伏在窗台上，闭着双眸感受冬日的气息，一阵风拂面而来，这阵风不知从哪儿来，又将吹向何方。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是不是也会经过他的身边？
“小姐，锦绣坊的师傅来了，说要给小姐量体裁衣，订做过年的衣裳。”
“让她进来吧。”苏蒙尘淡然道。
绿绮顿了下，“师傅在如烟夫人的房里，刚才随雨过来请小姐过去挑选样式和量取尺寸。”
“好吧，我这就过去。”套上绿绮递来的外袄，婉拒了绿绮的陪伴，苏蒙尘独自走出了房门。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苏蒙尘抬头看着天空，下雪了，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接住从天飘落的雪花，瞬的，雪花在手心里化成了一滴水，雪花的生命如此短暂，还是义无反顾的落到地上，为的只是那个天与地的约定，自己飞蛾扑火般的爱恋，最后也会消逝殆尽吗？
踏入烟雨阁，并未看到所说的裁缝师傅，苏蒙尘只好轻声询问：“有人在吗？如烟妹妹在吗？有人吗？”
“苏夫人你来啦，”随雨闻声迎了出来。
“随雨，师傅呢？”苏蒙尘低头问道。
“嗯，师傅……”随雨的眼神飘向了里屋，支支吾吾的样子让苏蒙尘好生费解。
“怎么了？”苏蒙尘俯身贴耳问着随雨。
“侯爷也在里面……”说完，绿绮就匆忙福身走了出去。
没想到慕容洵也在这里，不愿在这种地方与他相见，苏蒙尘刚想转身离开。只闻内室传来了慕容洵的声音，“尘儿既然了，不打声招呼就要走吗？”
苏蒙尘只好整理下情绪，硬着头皮走进内室。
一进内室，也没有师傅的影子，倒是眼前的两人，都用着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容洵的眼神里有着愤怒，有着挑衅，还有冷酷。
如烟的眼神里有着欣喜，有着羞怯，还有着厌烦。
苏蒙尘一惊，莫非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想着找个理由逃离这种尴尬，慕容洵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出声道：“看见我这么不耐烦吗？我可是听你的话来对如烟负责了。”
说着，一双手邪气的抚上了如烟的胸口。“侯爷，别，姐姐还在……”如烟呻吟着。
“如烟，这可是你蒙尘姐姐的好意，你就心领了吧。”慕容洵意有所指的说。
“有旁人在，如烟觉得害羞。”说着，将头蒙在慕容洵怀里。
“哦？没想到你也会脸红？在我身下屈身迎合的时候，你可不会这么扭捏。”慕容洵褪去了如烟的外衣，藕荷色的肚兜包裹的酥胸呼之欲出。
苏蒙尘握紧双拳，将头撇向一边，不愿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恣意的调情。
“谁准你转头了？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别怨恨我，这可是你的授意。”慕容洵对着身后的苏蒙尘冷哼着说。
“侯爷……如烟，受不了了！”此时的如烟，一心只想在慕容洵身下承欢。浪荡本性也显了出来。
“多跟你如烟妹妹学学，床第之间的本事你比她差远了，你只会像尊石像般让人索然无味。”慕容洵阴冷的声音再次在苏蒙尘耳边响起。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慕容洵。你真的好残忍，是我太傻了，先爱上了你。在你的世界里，谁先动情，谁就是输家。对你而言，我们的过往，只是你一时兴起的玩乐吧。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当初极致的温柔褪去，只剩下淡漠与伤痛。
苏蒙尘觉得眼前模糊了，耳朵失聪了。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
感觉到身后人儿的不对劲，慕容洵转身对苏蒙尘吼道：“看够了没？给我滚！”
闻言，苏蒙尘狂奔出烟雨阁，看着慕容洵的分神，如烟欲求不满道：“侯爷，她都走了，我们继续吧……”
慕容洵捏着如烟的下巴，恶狠狠的说；“你也给我滚，都给我滚。”
不知道跑了多久，苏蒙尘只想逃离那个肮脏地方，终于，由于体力不支，她停下了脚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老天爷，你也在可怜我吗？
忽的，雪停了，不对，明明还在飘着雪花。自己的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
回过头去，只见慕容澈笑容清澈，眉清目朗的撑着伞站在身后。
第二十六章 澈的心意
“风大雪大的，嫂子怎么不拿把伞就跑了出来。”慕容澈气定神闲的说，“嫂子久居南方，偶见下雪，兴奋也是自然，可要注意身子。”
苏蒙尘心头微微一热，在这个家里，除了绿绮，还是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低头欠身：“谢谢二叔关心。”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澈，二叔这个称呼都把人叫老了。”慕容澈的脸上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伦理辈分不能乱了啊。要不我叫你二弟吧。可好？”苏蒙尘坚持着两人叔嫂的身份。
“随你，我倔强的嫂子。”雪花簌簌的落在苏蒙尘的肩头，慕容澈轻轻拂去。“转成鹅毛大雪了，嫂子，我们再不回屋，可要变成雪人了。”
慕容澈伸手搀扶着快要冻僵的苏蒙尘，两人在一把伞下并肩而行，此情此景又触动了苏蒙尘的思绪。
和慕容洵并行逛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只留下这些回忆陪伴着自己，那时陪在身边的人却早已流连她人香闺。
“嫂子，可否移架寒舍，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慕容澈忽然提出了邀请。
苏蒙尘想了下，现在自己的样子被绿绮看到又会担忧半天，跟慕容澈聊聊天也好，至少，跟他聊天自己毋须担心什么，一付乐天派开心果的样子。
这是苏蒙尘第一次走进慕容澈的屋子，跟他玩世不恭的外表完全不同，整个屋子陈列整齐，摆设简单。松柏和梅花的盆栽，又给屋子增添了一些生气。
书架上排列着许多书籍，走近细看，都是分门别类的摆放。书架对面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字体飘逸，画风细腻。画卷的落款的印章刻着一个澈字。原来都是慕容澈的作品。
“没想到二弟也是才华横溢，深藏不露啊。”苏蒙尘赞叹道。
“都是闲暇时的无聊之作，嫂子真是抬举我了。”慕容澈笑着说，“别站着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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