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蒙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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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蒙尘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的倒在了床上。慕容洵顺势扑在了苏蒙尘的身上。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慕容洵捏住了苏蒙尘的下颚，逼迫她直视自己。“我才是你的男人，你生命里唯一的男人。”
终于要来了吗？苏蒙尘静静的躺着，纯白的亵衣，将她的脸色映的更加惨白。
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一双眼眸除了遏制不住的怒意，还有让人心寒的恨意。
苏蒙尘轻拂上了慕容洵的面颊，冰凉的小手，试图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慕容洵被苏蒙尘的举动怔住了。
随即，他很快恢复了阴冷残酷的神情，“事到如今，你还妄想勾引我？果然是个下贱胚子。”
慕容洵，你的心也如同你的外貌般冷酷卓绝吗？我如何才能走进你的心里。苏蒙尘将手移到了慕容洵的心口，这里真的是无坚不摧吗？
苏蒙尘的举动在慕容洵看来，和那些勾栏女子无异，这让他更加厌恶眼前的女人。
“你这些笨拙的动作，到底是在诱惑我还是是在给我挠痒？”该死，慕容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苏蒙尘的抚摸下，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但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苏蒙尘却在此刻笑了，如果不是皇帝赐婚，如果摒去现在的身份，如果我们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你会让我走进你的生命吗？可是我们之间却横跨着一道沟壑，一道也许我至死都无法逾越的深渊。
“如果有来生，但愿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隔着那一树桃花的灼灼光华，我可见你最初的笑颜。”苏蒙尘气若游丝道。
慕容洵微微一愣，“在没征得我的同意之前，你连死的自由都没。”似乎感觉到了苏蒙尘的意图，他用力撑开了苏蒙尘的嘴唇。
咔的一声，一阵锥心的痛，从两颊间传来，苏蒙尘的下巴被慕容洵扯的脱臼了。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若再敢寻死，我会给你比现在无以复加的疼痛。”慕容洵看着苏蒙尘痛苦的模样，硬生生的说到。
你是个魔鬼，苏蒙尘用眼神传达了自己的心声。
“哈哈……”慕容洵狂妄的笑着，“我就是个魔鬼，苏蒙尘，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会后悔和我作对的。”
说完，他撕开了苏蒙尘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掩，不带感情的贯穿了她。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直到此刻苏蒙尘才明白，这个男子一直深藏的自己的心底。淡淡存在，轻轻叫嚣。
慕容洵肆意的在她的身体里冲撞着，仿佛在对苏蒙尘宣告着自己的所属权。
苏蒙尘越发觉得头脑变得清醒起来，自己的思想已经和身体脱离了。她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一个女子最重要的贞洁，却不能唤起自己的些许在意了。
她爱上了慕容洵，爱上了这个魔鬼，所以才会允许他对自己的残忍，可是这个男人却不爱她。
终于，慕容洵停止了他带有羞辱性的惩罚。纤细修长的手指，将苏蒙尘的下巴推回了原位。
下巴已经麻木到无法张合，苏蒙尘伸手摸索着床上的薄被，想给自己找个温暖的依靠。
慕容洵睥睨着床上的人，究竟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自己错怪了她。面对自己的无情的掠夺，她不哭不闹，一直隐忍着一切。
不，这应该是她的另一个伎俩，低眉顺眼的姿态，博取自己的同情。慕容洵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绕过你，你会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慕容洵盯着苏蒙尘迷离的双眸，咬牙切齿的说。
“慕容洵，你真的好可怜。”苏蒙尘幽幽的说，“其实你也希望有人来爱你吧，可是你却从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折磨我，可以让你感到痛快，悉听尊便。”说完，苏蒙尘将头转向床铺内侧，不再看慕容洵一眼。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回心转意，你没资格窥探我的内心，我即便爱上谁，那人也绝不会是你苏蒙尘。”仿佛被戳破心事般，慕容洵对着苏蒙尘的背影咆哮着。
在转过身后，苏蒙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了眼泪。心隐隐作痛，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变得如此的卑微，自己爱慕这个人，喜欢属于他的一切，愿意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然后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弥补。
慕容洵，我害怕寂寞，惧怕孤独，我不想在被人无情的丢弃了。你可曾感知，你可曾明白，你可曾怜惜。苏蒙尘在内心呐喊。只是这些她不会再对身后的人诉说，自取其辱一次足以。
苏蒙尘不愿再从慕容洵的嘴里听到一句绝情的话，自己的心其实可以承受打击的真的并不多。
在慕容洵重重的摔门远去后，苏蒙尘终于哭出了声音。眼泪纵意的流着，宣泄着自己内心的苦楚。

第十九章　兄弟心事
苏蒙尘病了，在那个如狂风骤雨般的夜晚后，她一病不起。也许是在园子里受了风寒，也许是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迸发而无法承受。
绿绮找来大夫看了几次，大夫只道，吹了风，着了凉。开了几付药，吩咐道需要好生休养。
绿绮端着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小姐，药煎好了，你喝点吧，喝了药，病才能好起来。”
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眉头紧锁着，额间一直有汗滴渗出。似乎被梦魇缠绕，整个人惶惶不安。
“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绿绮放下药碗，拿了块湿巾放在苏蒙尘的额头上。
“冷，好冷……”苏蒙尘模糊的吐出了几个字。绿绮闻言，立刻打开柜子，把所有可以御寒的衣服，都盖在了苏蒙尘身上。
已经入冬许久了，可是府里一直未给二人添置过冬的物品。不知道是慕容洵有意刁难，还是故意漠视。绿绮去管家那讨了几次，也都无疾而终。
“小姐，你可以撑住啊。”绿绮抱着苏蒙尘哭着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回扬州好不好？”
思索了下，绿绮脱掉了鞋子，钻进苏蒙尘的被窝，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小姐的身子很凉，如寒冰般让绿绮瑟瑟发抖，顾不得那么多，绿绮将苏蒙尘拥在了怀里。
或许是心力交瘁，没过多久，绿绮便沉沉的睡着了。
慕容澈刚走进房里，就感到了一阵凉意，四周巡视了下，没有发现取暖的炉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色。
走进内屋，就看到主仆俩拥在一起取暖的场景。他用手摸了摸苏蒙尘的额头，火一般的灼热，顺手想去把脉，却发现她的身体异常的冰冷。
他从衣袖里摸出一颗药丸，用力撑开了苏蒙尘的双唇，将药丸放了进去，然后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细心的用唇轻抿了下，不算太凉。
和着茶水，让苏蒙尘服下了药丸。慕容澈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蒙尘，眼光落在了她毫无血色的唇上，俯身用手轻触了下，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绿绮用手拍了下脑袋，自己怎么睡着了。转身看着身旁的小姐，用手轻轻摸了下苏蒙尘的额头。她惊奇的发现，小姐竟然退烧了。
立刻下床穿鞋，这才发现，自己和小姐身上的那些保暖的衣物不见了，代替的是两床崭新厚实的冬被。
走到了外堂，一直被闲置的暖炉，正火星旺旺的燃烧着，整个屋子充满了浓浓的暖意。
天那，这是谁做的，绿绮被眼前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走到院子里，双手合十，看着头顶的天空，嘴中默念着，老天爷，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们的怜惜。
而在暗处的慕容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显出了一丝笑容。
书房内，慕容洵看着眼前的书信，他陷入了沉思。有多久了，自己漠不关心后院的那个女人，可是那夜她绝望无助的眼神，却一次次的刺痛了他的心。
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恨，原谅她的背叛了吗？还是自己的心死了太久，已经不习惯任何温情了。
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苏蒙尘的眼眸，也是如此的清亮。
故意不去想着和她有关的一切，可是桌上那封书信却提醒着自己，那个女人一直存在着他的生命里。
那是李景给自己的亲笔书信，这是他离开长安后，这么多年，李景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联系。可信里所有的字句，都是关于苏蒙尘的，还有箬汐。
想起了箬汐，这是一个尘封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也是自己一直不愿触碰的伤疤。现在的苏蒙尘，像极了当年的箬汐。她的聪敏，她的才情，她的真诚，她的决绝，她的一切都是箬汐的翻版。
李景，这就是你将苏蒙尘赐婚给我的原因吗？心里箬汐和苏蒙尘的身影慢慢重叠了。恍惚间，慕容洵甚至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苏蒙尘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也许是沉睡了太久，一时无法习惯光亮，她又闭上了眼睛，闭合了几次后，苏蒙尘终于醒了过来。
她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趴在床边，用沙哑干涩的声音喊着绿绮。
“小姐，你终于醒了。”绿绮端着一个瓷碗走到苏蒙尘面前，“这是我刚做好的粥，小姐你趁热喝点吧。”
“我睡了多久？”苏蒙尘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身体似乎散了架般。忽然想起那晚的一切，她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绿绮看着苏蒙尘恐惧的模样，她低声的说：“小姐，一切都过去了。有绿绮在，你不用害怕。”
在绿绮的服侍下，苏蒙尘起身沐浴。主仆俩谁都不曾再提及那晚。虽然彼此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绿绮只是在内心疼惜小姐，小姐这般柔弱，那个人怎能如此残忍。
苏蒙尘对绿绮的体贴感到窝心，因为她明白绿绮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只字未提，一免她的伤心，二免她的尴尬。
看着绿绮忙碌的样子，她这些年在自己身边也吃了不少苦，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给绿绮找个好人家，至少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
嫁在普通人家也好，日子或许凄苦，夫妻二人携手同心，愿得一人心，从此到白头。这般平凡的幸福，恐怕她此生也无缘得到。
“绿绮，这些日子可有人来看望过我。”苏蒙尘无心的问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提到这个，内心在期盼着什么吧。
“二少爷来过，如烟夫人来过。”绿绮低低的说。她知道小姐想问什么，可是那个人真的不曾来过。
“哦，是吗？等我身体再好些，陪我去谢谢二少爷和如烟吧。”苏蒙尘轻轻了嗓子，“拿本书来，我想看会书。”
“小姐，你的身子才刚好，多休息吧。”绿绮关切道。
“已经躺了那么久，再睡下去人都傻了。”苏蒙尘故作轻松到，可是内心还是阵阵的泛着酸楚。
苏蒙尘随便翻开了一页，是温庭筠《望江南》：
“望江南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频洲。”
这首词好似自己的写照。词中的女子满怀欣喜的梳妆打扮，等待归来的丈夫，可是最后除了失望，什么都没有留下。自己还能等来慕容洵的回头吗？
一直俯身仰望着他，在他目空一切的眼眸里，可曾有一瞬为自己停留。
所谓缘起，是因为未了，而不能回头，是因为缘浅。
自己和慕容洵的缘分，原来真的只有那么浅。
箬汐到底是谁？

第二十章　成为替身
时间在指缝中轻轻溜走，冬天已过去大半，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的气息。苏蒙尘蹲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稀疏地，有些花草似乎已经抽出了新芽。
“小姐，地上凉，你快起来吧。”绿绮从屋内拿出薄袄，披在苏蒙尘的肩头。
“没事，我觉得天气暖和多了，身子哪有那么柔弱。”苏蒙尘对绿绮笑着说。
看着小姐的心情逐渐的恢复，绿绮心里安然了许多。这个冬天也许真的没那么寒冷。
摊开小手对着天空，掌心里有阳光，苏蒙尘莞尔一笑，她想起了慕容洵厚实的手掌，以及掌心的温度。时至今日，自己还是对他无法忘怀。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这份爱太沉重，心若一动，泪就千行。眼角似乎被什么打湿了。
苏蒙尘抬头慢慢的起身，也许是蹲的太久，突然一阵眩晕。眼看要扑在地上，却没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头望着阴影去，竟是慕容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红颜在等待中白了发丝，可是此情此景，苏蒙尘在日后回想起来，也是唇边带笑，永生铭记的。
也许因为紧张，或许怕是激动，苏蒙尘紧紧的抓着慕容洵的衣袖，也许自己是贪恋他的怀抱，害怕这一放手，便是陌路。
觉察到怀里人儿的不安，慕容洵大手一带，将苏蒙尘横抱了起来，缓步走向屋内。苏蒙尘顺势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一时的温暖，满足了一生。
慕容洵将苏蒙尘轻放在躺椅上，轻揉着她的双腿，“好点了没？腿还麻吗？”
对于慕容洵的温柔，苏蒙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阵红潮爬上了脸颊，低头说道：“没事了，好多了。谢谢你。”
慕容洵将苏蒙尘的小手握在掌心，轻声询问：“身体都康复了吗？要不再请个好点的医生过来瞧瞧？”
闻言，苏蒙尘心头一热，之前受的委屈也早已抛在脑后。“都好了，真的没事了，不用麻烦了。”
“尘儿，对不起。”轻轻将苏蒙尘揽入怀里。
对不起，只消三个字，苏蒙尘的心里早就百转千回，从没人如此待她，冷落太久的心，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这个男人以一个她毫无所知的姿态，强势的闯进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受了魔法般，受了诅咒般，自己的心遗失在他的身上。
苏蒙尘看着身边的男子，心里默想着。
你的过去，我并不了解，我能做的，只是以我的方式，走进你的生命里。我坚持着我的坚持。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所收获。
念想着，自己的双手微颤着放到了慕容洵的腰间。收到了她的回应，慕容洵用食指轻抬起苏蒙尘的下巴，郑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是轻柔的，充满爱意的。不似第一次那么霸道，浓烈。苏蒙尘沉醉了。
慕容洵用力吮着苏蒙尘的唇，不，她不是苏蒙尘，她是箬汐，自己年少梦中的那个人。
还记得她站在长安的亭台楼阁里，对自己回眸一笑，这个女人就此走进他的生命里。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果没有李景，想到此，慕容洵眉头一皱，手心的力量不禁加重了。
“痛，洵……放手。”苏蒙尘的声音将慕容洵从记忆里唤醒。感觉到了失态，慕容洵立刻松手放开了她。
“我似乎有点忘情了。”慕容洵轻轻额首，算是解释自己方才的莽撞。“你来邺城也有一些日子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真的吗？我可以和你一同出去？”苏蒙尘不敢相信的问道。欣喜之情写在了脸上。
“当然可以了，小傻瓜。”慕容洵眉眼染笑，宠溺之前不予言表。
由于苏蒙尘自幼长在深闺，不会骑马。所以二人改用马车一同出行。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世界，苏蒙尘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看你开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第一次逛街。”慕容洵随口一说。
苏蒙尘的眼眸暗了下来，这的确是自己初次逛街，过去的十八年，她生活的空间只限于苏府的后院。自己对于外面世界的了解，只能从绿绮的嘴巴里得到一些讯息。
发觉苏蒙尘的情绪有些低落，慕容洵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适应外面的天气。”
“没什么，只是太开心了。怕以后没机会出来。”苏蒙尘默默地说。
“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出来。”慕容洵举起手来，做发誓状。
“真的谢谢你，你真是老天爷派给我的福星。”苏蒙尘喜滋滋的看着眼前的人。
恍然间，慕容洵的心闪过一丝内疚。自己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让她成为箬汐的替代品，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罢了，她本来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