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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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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
等到戒无压着李奉先站在了自己身后,戒空再度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他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没谁有空再去想一些多余的事,徐安与李奉先同时被人制住,两人的性命此时都被别人握在手中!
“那老家伙对你们两个果然是非比寻常啊!”戒空大笑之后,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对徐安李奉先两人的憎恨!
“这条路,分明是那老家伙为你们两人准备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走过这段路,踏进那扇门!但那老家伙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师兄弟二人根本不为这通天之路所吸引,现在,你们谁入了那老家伙的眼,谁就要死!!!”
澹台雪卿脸色大变,一时间气势高涨,她此时哪还有一点嬴弱女子的样子,那张俏脸顿时寒意逼人,对着戒空冷声道:“放开他,否则……”
戒空只是轻轻动了下扼住徐安咽喉的手,便立刻让澹台雪卿闭上了嘴,不敢再轻举妄动。
戒空冷笑一声,然后凑近徐安的耳边,冷笑道:“本来你们就该死,现在更是多了一个死的理由,这样的小美人,居然一颗心全系在了你的身上,真是暴遣天物!”
说完,原本一直抵住徐安咽喉的大手,在戒空哈哈大笑之下,越来越用力的戳了下去!
戒空没有一下拧断徐安的脖子,只是一点点用力的扼住徐安的咽喉,令徐安呼吸一点点的苦难起来,直至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戒空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让人慢慢死去的方式,因为这种方式所能带来的痛苦,无疑会在死亡来临之前,带来越来越大的苦痛。
澹台雪卿眼看都要忍不住出手,却突然平静下来,冷眼看着戒空。
戒空一愣,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从头至尾,徐安似乎根本都没有任何的反抗,戒空原本还以为是偷袭得手,而现在他才发现,不是徐安没有反抗,是徐安现在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
不可能!
戒空早已经将徐安神识探察了个透彻,徐安的实力,不过是个刚刚筑基入门几个月的雏儿,先前可以破去自己师兄弟联手的大明六字真言诀,显然是那老家伙的功劳。那现在自己怎么会害怕这么一个随手就可以掐死的雏儿!
戒空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扭断徐安的脖子!
“徐安,时间不多了。”
站在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边缘,白度眯起眼睛,再次催促起来。
“哦……”
徐安小心在心中嘟囔了一声,那全身的内息真元,开始疯狂的四溢开来,那身内与身外的灵气之间,竟隐隐遥相呼应。
就在戒空那双扼住徐安咽喉的大手奋力一错,准备扭断徐安脖子的一瞬间,徐安的双手率先的抓住了戒空的手腕。
徐安消瘦的手掌甚至还不能完全扣住戒空粗壮的手腕,但尽管如此,无论戒空多么用力,手都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被徐安那双如同钳子一般的小手牢牢摁住。
戒空脸上终于露出一副不可相信的表情来,这所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小子自身的基础,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徐安突然朝澹台雪卿歉意的哭笑了一下,澹台雪卿冷若寒霜的俏脸一瞬间融化,她与徐安之间的心有灵犀,徐安的歉意,澹台雪卿完全清楚。
“好吧好吧,但你不能抛下我……”澹台雪卿眼中哪还有那个大煞风景的戒空,嘟起嘴,撒娇似的朝徐安说道。
咯嘣咯嘣……
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戒空突然仰天惨叫一声,松开了徐安,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师兄!”
这突然的变化也令戒无一时手足无措,直接松开李奉先奔到戒空身侧,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师兄原本粗壮的胳膊手腕处已经深深凹了进去,竟然被人按出一个拳印来,手腕骨髓经脉尽数被毁!
徐安却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的眼中,只剩下那扇门,那条路,与在身边陪伴自己的澹台雪卿。
徐安牵起澹台雪卿,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那条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
当两人也消失在这条石路之上后,那顶扎眼的斗笠,突然凭空再次出现。
谁也没看到圣僧园清是如何出现在李奉先身边的,只是他所出现的位置,又恰好挡在了李奉先等人与戒空戒无两人的前面。
“我佛慈悲。”
轻轻的四个字,却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浩瀚海水,直接淹没了来自某个人那玉石俱焚的疯狂杀意,同时也淹没了剩余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渡苍生又何以成佛
夕阳黄昏,原本热闹无比的圣僧寺庙前,已经冷冷清清。
出乎意外,白度没有跟随徐安一同踏进这条道路,反而是静静站在原地,望着那道虚掩着的破旧大门,聆听那微弱到极致的吱吱门响声,脸上充满期待,不再理会身后继续发生的一切。
园清圣僧站在李奉先身边,消瘦的身影扭曲的变长,那醒目的斗笠依旧遮住大半面容,双手合什。
戒空和尚早已经停止了惨叫,举起自己的胳膊,双目无神的盯着那双仿佛只是寄存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掌心微微隆起,像是一个鸡爪子一样,被那如同胶皮管子一样的皮肤连接在一起,自然下垂,轻轻贴在小臂上。
看到师兄双手被废,戒无满腔的怒火无从宣泄,好像被废双手的那人不是师兄而是自己一样,他早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哪怕是死,也要让对方留下点什么作为师兄双手被废的代价!可这漫天的杀意却被突然出现的园清圣僧一声佛号淹没贻尽,戒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也愤怒不起来,再也凶狠不起来,一瞬间仿佛被人抽尽所有力气。他圈起双腿,将头埋在双膝之内,身子瑟瑟发抖,如同一个被欺负的孩子一般,顿时就传出那伤心欲绝的悲惨哭声。
“不许哭!”戒空好像恢复了一点精神,却是对自己身旁那抱膝痛哭的戒无怒吼了一声,只是因为虚弱,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一向对师兄百依百顺的戒无第一没有听从师兄的话,哭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演越烈。戒空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想抬手,可一阵眩晕感噌的涌上脑门,那下垂如同鸡爪一般的粗糙大手在眼前摇晃,异常眨眼。无力的垂下手臂,戒空不再理会身旁哭声震天的戒无,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园清圣僧没有理睬戒空戒无两兄弟,只是弯下腰,将原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串佛珠摘下,亲自挂在李奉先的脖子上,然后将双手搭在李奉先的肩头,那隐藏在斗笠之下阴影中的眸子越发的明亮。
“佛不渡人人自渡。”
直起腰,园清圣僧喃喃了一句,对李奉先如是说道,却看上去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
双手被废的戒空虽然紧闭双眼,但园清圣僧的一举一动却好像印在了戒空的脑海之中一样,听到这句“佛不渡人人自渡”后,他突然开口疯狂大笑,笑声竟是掩盖住了身旁戒无悲痛欲绝的哭声。
仿佛没有听到那笑声与其中掺杂的哭声,那斗笠之下,园清圣僧不温不火的声音如沐浴清风,带着能洗涤尽人内心黑暗的大慈悲,他似乎是在对戒空戒无说,又好像是对剩下所有的人说。
“参禅修道,原本是单纯的。可是,不是大道难修,仙佛难做,只是人却活得越来越复杂了而已。许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大道而活,而是作为欲望、野心、身份、称谓在活;不是为了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佛在活,而是为了财富、权力、地位、名声在活。这些诱惑遮蔽了双眼,让我们把它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去听也听不见大道本身的声音了。”
戒空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却因为双手的残废,差点没能站立起来,身形不稳眼看又要跌倒,身旁那悲痛欲绝的哭声突然止住。戒无已经强忍着哭声,连忙起身扶住戒空,护在戒空的身侧,这才有空用袖口拂拭一下脸上那早泛滥的泪水,小声抽泣着。
“我们走,随师兄去看看,这通天之路,究竟有多难走!”戒空任由戒无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那黑白大理石道路走去。
两人经过李奉先,经过园清圣僧,经过蔷薇、张木子,直到如徐安刚才那般踩在了那大理石之上,消失不见,戒空也没用睁开双眼过一次,戒无也更没有去看其他人一眼,这世间似乎再也没什么可以吸引两人。
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依旧孤零零的突兀出现在那里,那墨绿色的青苔也随着夕阳的余光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张木子已经看出来,这个始终带着斗笠出现的行者,这个被称之为圣僧的园清大师,从开始到现在,都绝非偶然出现,不知为何,只要看到那顶醒目的斗笠,张木子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浑身爬满了小虫子一样,奇痒难耐。
园清圣僧也注意到了这个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小孩,他笑了笑,然后指了下天,问道:“天已经黑了,你留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张木子突然有些胆怯,虽然眼前这位平易近人的和尚根本无法让人心生歹意,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圣僧的注目下,张木子总是觉得浑身难受。
张木子离蔷薇最近,也下意识的躲在了蔷薇的背后,不敢说话。
“为什么……。”一直魂不守舍的蔷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吓坏了躲在蔷薇身后的张木子,可接下来,好像听到了别人的解释一样,蔷薇再度黯淡开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张木子这才发现,蔷薇好像陷入了自己的魔怔之中,自言自语…。。
就连李奉先,在蔷薇开口之后,也随着蔷薇一样,双目惘然空洞,好像身陷幻境,开始不停地追问着自己为什么!
没有理睬呓语之中的蔷薇李奉先,园清圣僧反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木子一样,脸上居然浮现一丝不忍,好像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场面来。
张木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又往蔷薇身后缩了下身子,整个人都已经蜷缩在蔷薇背后,几乎已经贴到了蔷薇的背上。蔷薇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立刻扑鼻而来,张木子一时之间有些心烦意乱,甚至都忘记了是什么原因让他贴着蔷薇这么近。
“叮,叮,叮……”
这声音正是来自于之前园清圣僧戴在李奉先脖子上的那串佛珠,随着李奉先的摇晃起身,在李奉先胸前来回摆动,那被一根细线连接起来的佛珠相互撞击,所发出却是一种类似风铃般的清脆叮铃声,带着一股催眠般的魔力。
宛如傀儡的李奉先摇摇晃晃,随着胸前佛珠发出“叮叮”的节奏,一步一步走向那寺庙的破旧大门。
张木子突然发觉前面一亮,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蔷薇突然离开了。跟在李奉先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上,然后消失在眼前。
一阵小风吹过,张木子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此时除了那位令自己感到害怕的圣僧,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踏上那突兀出现的大理石道路,诡异的消失在无形当中。
“你不准备去吗?”园清圣僧朝仅剩下的张木子开口问道。
张木子下意识的连连摆手,满脸的恐惧,“不……我不去……”
园清圣僧面带微笑,继续道:“你在害怕什么?这条路是他们的选择,同样也是你的选择,你当初又勇气选择这条路,现在为什么没有勇气选择继续跟随他们走下去呢?”
明明园清圣僧一脸慈祥,根本无法让人心生邪恶,明明园清圣僧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足可以洗涤一切恐惧。可张木子就是害怕,没有任何理由,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园清圣僧一身的浩然佛息,对张木子来说却如同麦芒,虽然柔软,但依旧扎人。
再无法忍受内心的恐惧,张木子再也顾不得那些消失在那条诡异道路上的人,面对园清圣僧,慢慢后退了几步,然后掉头逃跑,好像身后有无数饿狼追赶,玩命似的狂奔,不一会,他瘦弱的身影就消失在园清的视野之内。
唯有成佛,才可渡化苍生!
园清眼睁睁的看着张木子逃离此地,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放下执念也罢,放下屠刀也罢,乘鹤飞升也罢,立地成佛也罢。大道所指,无非放下二字。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不牵挂,不计较,那么大道自然就在眼前!”
园清圣僧走到这大理石道路的边缘,好像是自言自语,只是最后,他扭过头,朝着空无一人的身旁,自然问道:“不足以渡化苍生,又有何颜面成佛,这放下二字说起来何等简单,可做起来,却又是何等的艰辛。妖王,你说贫僧所言,可有半句虚假?”
!!!
那一直在耳边回荡的吱吱门响声突然消失,那虚掩的大门再也无法产生一丁点儿的诱惑力,白度脸上的期待,也被一股震惊所取代。。
一瞬间,白度的瞳孔莫名放大,然后急剧收缩。
只是片刻,白度本就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上的期待,在经历过瞬间的震惊后,迅速变成极度平静的冷漠,原本就毫无情绪的眸子里,也越发的令人感到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漆黑且充满未知。
转过身子,再也看不出一点惊讶的白度,冷漠的看着那顶遮住半边容颜的斗笠,斗笠下,那张枯黄褶皱的嘴角,扬起一道温和的弧线。
被誉为圣僧的园清大师一如既往慈祥微笑着,然后双手合十,面对白度,微微点了下头,以示敬意。
“我佛慈悲。”
那浩瀚如海水般的纯正佛息,再度席卷了这空无一人的寺庙门前,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僧真身,通天路上有猫腻
空旷如野的寺庙前,那顽强挺立着的小草也不堪重负弯下了腰。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枯黄树叶,纷纷自上空而落下,宛如腊月寒冬,那鹅毛般大雪凌冽,倾盆而泄,哗哗的声音络绎不绝,不过片刻就已经将脚下野草荒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枯叶。
那落叶不停的从白度头顶而入,穿过白度的身体,没有丝毫阻拦的肆意落下,而同样的落叶,却被园清圣僧头上的斗笠所阻拦,生生被劈开一条缝隙,让这漫天的落叶没有一片粘在那本就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僧袍之上,而是堆积在脚边。
那原本幽森的大理石道路也被这满地的枯叶遮盖,那虚掩的破旧大门前,枯黄树叶已经渐渐堆积到门槛的高度。直至此时,漫天的落叶才渐渐凋零,那哗哗的落叶声也被呼呼的风吹声所取代。
白度冷漠的看着那一脸慈祥笑意的园清圣僧,没有被这漫天突兀出现的诡异落叶所干扰,只是虽然已经不再落叶,却还是有些许落叶随风而起,穿过白度的双腿,落在另一边,仿佛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白度依旧是一个无形无态的魂魄之身。
园清圣僧突然盘膝坐下,单手捏出一个虚幻指印,三指朝天,中指指尖与拇指指尖轻微相触,然后垂在胸前,另一只手却将顶上斗笠摘了下来,然后放于双膝之上。那饥荒枯瘦的老脸终于暴露在夕阳余晖之下,满是褶皱的脸上却唯有眉心两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平坦光滑,如新生儿的雪嫩肌肤一般。
白度注意到园清眉心那抹娇嫩雪白,这本该是西度子民成年后朱砂红印的地方此时哪有半点儿猩红。原来如此,一直保持冷漠的白度终于笑了,他学着园清的摸样,面对园清盘膝坐下,双手撑住身体,身子微向前倾,那望着园清的深邃的眸子早已又变成一滩清水,倒映出园清的摸样来。
“原来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阴阳眼,怪不得能看得到老夫……”
话音才落,白度突然圈起一条腿,然后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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