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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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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云大汗淋漓,心中恐惧,暗道:“这小贼何时学得这么一手法术了,刚刚那个叶清雪居然是幻术,我竟上了小贼的当,没能及时离去,若是在别处别时我倒还不怕他,但是现在我体有恶鬼,实在不便争斗,也罢,我且很与他虚以委蛇一番,过后再收拾他。”
“陈景,我有秘密告诉你。”江流云突然说道。
“什么秘密?”陈景问道。
“关于长生的秘密。”江流云道。
“你说来听听。”
陈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的兴奋,江流云心中大恨,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当时手中一颗青珠吧?”
“继续说。”
江流云听着陈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心中怒气汹涌,只是无论他怎么躲避,那蝴蝶都依然越来越近。
“你先收了神通再说。”江流云大声道。
“好。”陈景立即回答道,这声音听在江流云的耳中竟有一种空幻的感觉,就这声音响起后,蝴蝶竟是真的消失了。
江流云心中一松,护身灵力一弱,一只蝴蝶突然映入眼中,他心中大惊,拼了命的喷出一口本命丹气,这丹气如剑一样刺向蝴蝶,而他本人则快速的向后倒飞起。
就在那丹气击中蝴蝶的一瞬间,蝴蝶如烟尘一样的破散了。而江流云倒飞而起身体突然崩散开来,一只蝴蝶自他的身上翩翩飞起,飞入了火焰之中。
这些争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霸陵城中看到的人并不多。对于他们来说,江流云已经与恶鬼没有区别了,而陈景早就有杀江流云之心,之前与他说话也不只不过是分他的心,修行之人争斗胜负只在一念之间,然而江流云心性坚定,并没有给他机会,即使是陈景拿秦广王玺诱惑他,他都没有一丝的意动,就在他要离去之时,陈景突然叫一声师姐竟是让江流云心中生出波动,而那叶清雪正是迷天蝶所化。
对于江流云这种心性紧定的修行人来说,又岂是一般幻术所能迷幻到的,只要心不生幻,世间便无术可幻心。陈景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先喊了一声“师姐”,让江流云自己心中生出这种意念,而迷天蝶的幻术才应其心而生。
后面江流云叫陈景收了神通,陈景回答‘好’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看来陈景一定会收的,他心中已经起了那个意,所以又为迷天蝶所幻。然而那迷幻也只是一瞬间,可是只一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蝴蝶在火焰之中飞啊飞,看上去无比的悠闲,却又似困于牢笼之中,飞不出这方空间。
恶鬼不知在何时已经不再出现了,离得近人都发现了,一个个兴奋不己,然而陈景却知道一切还刚刚开始,江流云都从那里面出来了,那么秦广王玺便要出世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大地上突然有一骑将跃出,那大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无形地空气。黑骑将浑身重铠,手持黑戟,才一出现,就像是冲碎了空间,将那愿焰冲的碎乱不堪,一戟刺出,仿如穿过了虚空直刺火焰之中飘飞的蓝蝴蝶。
蝴蝶如受戟风激荡一样飘飞开来,凭空一闪又已经消失。黑铠重将手中的黑戟突然在身前一搅,一只蝴蝶便出现了,蝴蝶翅膀扇动,便已经脱离了黑戟笼罩范围。
这突然出现黑铠骑将身上阴森森,满城之人抬头看到,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敢说话,仿佛被黑铠骑将身上气势所慑,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恐惧感,有许多更是浑身颤抖着。
就在这里,四方城守中南城守严仲喊道:“为河神爷助威,杀魔。”
另三位城也大声喊道:“……杀魔。”
先是旁边的人呼应着,慢慢的传导开来,一会儿后,杀魔之声已经形成一片声浪。
黑暗之中,霸陵城外远远的围着远近各处赶来的妖灵,不知其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山中玄门弟子,虚灵散播飞出去的话他们已经知道,只是却根本就没有如虚灵想象的那样进入霸陵城,而是选择了坐等。他们当然也知道此时城中有一个神祗在,在他们看来,陈景根本就是贪念欲起妄想蛇吞象,死有余辜。
“四位神祗入城,两位神祗离去,还有两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硬要留下来,想来那秦广王玺对于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一个身着阴阳道袍的道人笑着说道,他是九华州三大道门之一驭风门的弟子,据传驭风门的驭风诀能够招来九天巽风,可吹人三魂七魄,威力极大。
他这一说话,旁边立即有个小道门的弟子说道:“神道己乱,尽是一些披毛带鳞之辈占据神位,它们巧得机缘开灵,也不知潜心修行,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收束众生信仰。”
“他们难道还想九天封神?”另又有一人问道。
“痴心妄想。”
“那两个没有出来的神祗有一个是泾河河神陈景,以前还以为会成为一个非常之人,那年绣春弯一战当真让人惊艳,现在真是叫人失望。”
“呵呵,他不过是阴世归来的怨灵,已经不再是人,你们没有见过他在黑曜州的样子,那又怎能再称之为人,若非叶清雪,他此时早已经活剐在剐龙坡了。”驭风门弟子说道。
“只是这霸陵城的人却是可惜了。”有人感叹道。
“万生众生于天地间生存,物竞天泽,没有谁要对谁负责,我们若要救他,必定不要他们感激,不在意他们的膜拜。他们不救他们,他们也没有资格怨恨我们。”
这一处的玄门弟子总共有十多个,其他的人并没有说什么。除此之外,别的地方还有不少玄门道派弟子,一个个指指点点说着,神情颇为轻松,就像眼前并不是一座处于随时都要灭亡二十万生灵的城,而像是在看戏曲。
第一五六章 曾经虔诚的心
在霸陵城中,一直坐在阴马上的秦央刹那间纵马而起,只见他跨下阴马纵跃向高空,仿佛将整个虚空冲碎了。
如果虚空比作是一片海,而陈景则是海中的鱼,愿力之焰就是海浪,那秦央就是从陆地上冲入海中的巨舟,乘风破浪,所过之处,愿焰惊散而开,竟是根本就无法靠近他手中黑戟的长度。
一戟刺出,虚空无声的湮灭,直向愿焰最盛处刺去。
一道剑吟响起,黑戟像是刺入金铁丛林之中,发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黑戟如破浪之舟,愿焰惊散,一只蓝色蝴蝶在愿焰之中仿佛一只小鱼一样的随波而游荡开来。
秦央不停,跨下阴马虚空一纵已经追近蝴蝶,秦央手中的黑戟毫无花巧的刺出,目的正是那淡蓝的蝴蝶。
蝶翅轻盈的一拍,在黑戟下突然消失。在消失的瞬间,如海浪一样的愿焰突然卷起道火浪,从四面八方的涌向秦央。秦央挥动手中黑戟,将黑戟挥成一个圆,愿焰顿时不能靠近,同时崩散。
也就是这时,淡淡的剑吟声在虚空中又响起,却无人知道声音从何处生,而秦央却像是能看到,一戟刺出,虚空如暗流一样的折叠而起,一柄仿佛以灵气凝结成剑出现在那里,在黑戟刺在剑身瞬间散去。有眼力高的人才知道,那剑并不是完全散去,因为剑灵并没有死,一切都还是由剑灵控制着,这就是剑化无形的好处。
就在剑光散去的瞬间却是出现了变化,剑光之中的蝴蝶腾飞而起,而剑光并不像以前一样消失,而是在那一刹那间散为无数剑丝朝秦央刺去,仿佛是拂尘丝。只见秦央手中的黑戟在身前一搅,立即出现了一个漩涡,将剑丝卷入其中。
陈景心中大骇,那些剑丝都是千辛万苦祭炼成的剑体,若是再次绞碎绞散的话,那只怕这剑就要彻底的废了。再次催动着愿焰扑向那秦央,同时虚空之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这声音正是迷天蝶发出来的。当年陈景在还是蝶蛊的迷天蝶叫声中都刹那迷失。叫声一出,秦央的动作果然微微一顿,就这微微一顿间,那些被搅进漩涡的剑丝立即闪逝而出,汇集在蝴蝶身上,化为一柄剑,而蝴蝶则就像是剑上的烙印。
剑身微动,已经落入那下空之中祭台上愿力之焰中,在这愿焰之中,他能感受到无穷的力量,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能够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活过来。
陈景在愿焰之中显化出来,依然是淡蓝的法衣,手中并没有剑,剑已经散化融入愿焰之中,并通过剑身沟通着虚空中的灵气,让愿焰显化,在人们的眼中,那座祭台之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每一道火舌都像是一柄吞吐着想要振翅而飞的剑,丝丝剑鸣声绵绵不绝,似在告诉这座霸陵城中的一切,河神没事,希望还在。
陈景站立在祭台之上,感受着那熊熊燃烧的愿力,心神间,竟有一种扑过去与那秦央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心中吃惊,努力的压制着这股冲动,他没想到这愿力中居然带着如此强烈的念头,而念头之中尽是恨意与不甘,又有着一种与敌皆亡的狠绝。
除此之外,他又通过祭台能够感受到这霸城的澎湃地脉灵力,只是这股地脉灵力与泾河灵力和军岭镇的地气完全不同,并没有半分那种山川大地该有的那种气息,而是一种阴沉压抑,隐约之间,陈景仿佛从地脉灵力之中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又仿佛有着无尽的怨灵在咆哮。
秦央纵马凌空,虚空翻涌,一戟刺下。
“啪……”虚空一声碎响。黑沉沉的大戟直扎入虚空之中,翻涌而下的灵气如黑浪一样的压下。整座霸陵城中唯一光明之中处就城中心祭台烈焰,就像是无边际夜海之中一座孤寂的灯塔,指引着那些在黑暗中的人们回家的方向。
无尽的黑暗,阴沉沉,就像是黑海倒悬天空,翻卷狂涌,以秦央胯下阴马手中黑戟为浪头,有着吞没天地生物之势。
当思想失去了约束之后,便如冲垮河床的河水,从普通的河水化为吞噬万物生灵的洪浪。人们在那些法律或道德的束缚下求生,一个个都将温顺而规矩,当他们生存的权利被无情的剥夺后,即使是肉体死亡,他心中的意念却会地永恒存在,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最原始的求生之心,无论处于何种时空,都不会有半分差别。
在城中的人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压力之时,竟是爆发出同样令人心惊的不甘与杀气,这是临死的疯狂与怨仇。
“杀!”
满城之人,此时没有一个人脸上不是充满杀气,不再良善。曾对于城隍有多虔诚,那这一刻就有多怨恨。
陈景这一声喊杀气中,冲天而起,一剑直刺,这一刻已经不再是他在刺剑,而全城的人在合力杀敌求生。
城外的人看不到霸陵城中人们在挣扎着求活,却听到霸陵城中十多万人用心全身力气在喊出来的那一声“杀”字。
“杀!”
“杀!”
“杀!”
……
这声音带着疯狂与不屈的恨意,杀字之中透着强烈的杀念。
那些法力底玄门道派弟子当然听不到,而霸陵城北上空纳兰王则能听到,而且他在上空还在看到。他飘浮城的上空,透过无尽的阴气,只见陈景正被一个阴骑将击的一次次碎散,只是每一次碎散都会在很快的情况下再次显化,再次振剑而起,合身扑向那个阴骑将。
“杀!”
陈景疯狂的喊着,不知他是在引导,还是受到了二十万生灵的意念影响,在他的声音喊出后是二十多万人的齐声喊:“杀”。
如果不是他身后有着二十数万人的愿力在支持着,他现已经死了。然而,这强烈的愿力可以让他意识不至于在一次次的受击之后不散去,却并不能增加他多少法力,因为他的气息还没有与这霸陵的地脉相合,即使是信仰强烈,也无法让他从地脉之中得到灵力。他所能驱动的法力就驱动剑身沟通天地元气。
陈景不是化蝶之身,而是化为蓝袍人,这样能让人们更清晰的看到自己,他合身扑上,全身燃烧着愿力之焰,眼中,耳中,鼻孔之中,嘴里,剑上,都是烈焰喷涌,他疯狂的冲出上去,一剑刺出,身体仿佛穿越了空间,突然出现在那骑将身前,一剑直刺向黑铠骑将眼睛。
这骑将全身包裹着黑色的铠甲,那年在秦广王城之中就是他突然出现,将江流云击伤,并且后来一路将叶清雪与他追杀出秦广城。现在再出现在这里,他立即知道这阴骑将就是那秦广王玺的器灵。但是让陈景疑惑的是,那时候这阴骑将本没有面容,或者说那时的他面容只是一团模糊,而现在而容却很清晰,正是陈景所认识人——秦央,也就这霸陵城当年的城隍。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不想知道,只想要将他杀死,虽然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只得一次次拼尽全力。
剑是火剑,愿焰在疯狂的燃烧,烈焰之中充斥着满城二十多万人们的杀心。
陈景无法从秦央的眼中看出任何的感情,唯有冰冷。
秦央跨坐在阴气沉沉的阴马上,不言不动,手中黑戟直刺陈景,一点也不比陈景的剑慢。黑戟刺出,陈景立即感受到了层层束缚,没有人知道他出一剑要消耗多么强在的心力,越是靠近秦央,他越是有虚空冻结的感觉。
一剑又一剑,一次又一次的赴死。
黑戟抬起,就在剑身堪堪要刺到秦央眼睛时,黑戟已经击在了剑身。简单直接的一戟击在剑身让陈景有种锤击打在心口的感觉,窒息、剧痛。这是第一百三十二剑,从第一剑还在黑戟伸长才堪堪能击到的距离被击中后,他就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剑。
然而每一次都被一戟击散,每次都要体味着窒息如死以及锥心的剧痛。
“杀!”这一声是陈景身体还没在愿力之焰中显化,就强忍着那种撕裂神经灵魂般的剧痛喊出来的,目的就是为让大家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能再战。
“杀!”满城十数万之人齐声喊出,声浪惊天。
正是由于他的一次次被击散后又重新显化,并吼出一声声杀,才让满城的人也情不自禁的吼出这声杀来。如果只是单独的看前后两剑的话,根本就难以看出两剑的区别,但是如果拿第一剑与这每一百三十二剑来比较的话,就有着天差之别。
第一剑距离秦央着有一戟距离,而这每一百三十二剑则快要刺到秦央的眼睛了。
就连纳兰王这时都有些期待下一剑陈景能达到什么距离,想知道以这种方式,最终是陈景在黑戟下意识彻底的泯灭,还是陈景一剑刺入秦央的眼睛之中后又会怎么样。
“杀……”
“杀……”
第一五七章 燃烧的灵魂
陈景合身扑上,他不能有丝毫的停顿,必须无休无止刺出这倾尽全力的一剑。他都不知道这一剑刺入秦央的眼睛之中是否有效果,这种念头只是一而逝,便又被会城之人的杀念惊醒,此刻他已经不再是陈景,而是霸陵十多万人心中的一把剑,一把求生之剑。
黑夜依然沉重,仿佛无休无止。
纳兰王看在眼里,虽然惊讶,却又暗自冷笑,暗道:“你想要得秦广王玺,最终不过徒为我做嫁衣。啧啧……心急啊,你也不看看这黑暗之中有多少人盯着,自从当年他们回来之后,大家就都盯着呢,只不过是现在非常时期都没有动,我进去不过是探探情况而已,你却想一次就据为己有,真是愚蠢。”
霸陵城南方向,有一群妖灵在那里看着,其中有妖灵说道:“河神爷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真的一心要得到那秦广王玺?”
“河神爷怎么会是那种人。”
“那为什么不出来,你看那阴气越来越重,阴气已经渗得这么远了,在这里都能闻到那股阴邪之气,阴气之中都有鬼物爬行,很显然河神爷并不能驱除城中的阴邪,要不然他那时也不会告诫我们不要靠近这霸陵城。”
“河神爷一定是为了庇护城中的人。”
“庇护?那也得有能庇护得了啊,河神爷不是霸陵城神祗,看这要显世的阴间魔物定然法定高强,河神爷又怎么庇护的了,难道河神爷会因此连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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