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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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因此而死去也是我们这种妖怪的自由！”但没等仙水说完，妖月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打断了他，“……直接的话语、事实真相都很伤人，但始终是最好的！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我还是先走了，保持距离都能清醒点吧。”
知道仙水思绪混乱，一时难以转弯，妖月在离去前最后补充道：“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不过我很想说我是什么妖怪并不重要，重要是我做了些什么，我有没有违背原则伤害谁——我是妖怪，但我没有对不住你……会接近你，也只是希望以后的你对妖怪没偏见，对人类能宽容，看什么事情都不要太偏执固执……总之，你自己保重了，有缘再见了。”

“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前方观望的树愣住了。
想开口挽留妖月，却在那双金眸淡然的注视下再无言语，认为仙水会有所劝阻，得到的却是沉默……树只能时而看着离去中的妖月轻巧飘渺的背影，时而看着仍沉浸在思绪中沉默严肃的仙水，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再度在一旁等待仙水的下一步行动。

××××××

妖月原本就知道左京会是一个变化的危险因素，却没想到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和仙水发生争端——其实不离开最终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不想再加深彼此的牵绊，只是……闹别扭的小孩终究是有些影响心情……

这么想着，再度独自逛荡的妖月通过小型传唤阵回了一趟魔界，权当是旅游散心的看了看雷禅及他那些离开的老朋友，以及躯、黄泉和虚，顺便也去愚者森林附近观察了一番顺利成长中的飞影……

不过仍然固执绝食中的雷禅终究有些影响了妖月的心情——未受多大影响的结界仍然只有D级妖怪能通过，雷禅坚持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动摇……如果想让他活下来，估计还是得找找食脱医师的灵魂了。

以要求雷禅进食作为自己寻找灵魂的条件，强调养殖人类只有人类的外形，没有思考能力，不过是些血肉的集合，不算人类，吃了也不是违反约定……

颇费唇舌达到目的，看着从不屑于养殖人类的雷禅强迫自己进食，妖月有些遗憾和无奈，却终究还是赶到灵界查询、追溯灵魂的去向再做打算，也恰好由小阎王处得知仙水拿走了记录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罪恶，有数万小时长的录影带“黑之章”……

似乎错过了立刻从仙水手中拿走黑之章的机会了，不过以现在的关系，他也不会老实交出来吧！
只希望自己以前的话语还是有些用处……不会让他对世界彻底失望了。

不过数万小时，估计这十年都不一定够他仔仔细细、慢慢的看……也难怪再出现是十年后了。
有一时的冲动想去找他，阻止他……但既然有树在，懒惰没毅力、随遇而安的自己还是不去打扰了吧！
即使树不会教他，阻止他，至少他不会陷入迷茫，不会寂寞——如果他自己想不通，无法体悟……那么，也就只能当自己以前的心血白费，他也终究不过如此了。

这么想着，决定不去找仙水的妖月将能熟练掌握妖力的户愚吕推荐给左京，在左京稳固地位后确认野心、疯狂已久的他仍是不愿变成妖怪，这才返回了藏马所转生的南野家，开始一心一意的旁观和等待了。

一切将开始于十年以后，一切……却也将终结于此了吧。
有几分倦了，是因为作为生命漫长、知道所谓命运的妖怪，自己没有足够的感情发散和代入感吗？是因为自己一直旁观，有所顾虑的投入，所以不敢相信对方是全心回报，也由此木然了吗？

那么，自己应该重复那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生，和藏马一样附身在人类身上长大，通过平常人的生活去体会感悟？可是，他是暂时失去了力量，不得不遵循人类世界的规则，也逐渐习惯了吧……自己舍得，能做到吗？

最轻松平静无聊的日子，是那无比遥远、极为模糊、仿佛不真实的作为人类生活的二十多年；最快乐自在的时光，是什么都不记得，一心和雷禅他们投入称霸魔界、建立国家的战争游戏的那几百年……
还记得幽月和妖月的矛盾冲突，还记得作为什么都不在乎的小狐狸时的轻松……

虽然已经为自己准备了一个颇有灵力的身体，但是如果以人类的身体生存，自己会不会又经历那一种矛盾，舍得封闭力量、受拘束吗？
自己只想看看藏马怎么渡过、改变，想知道他怎么融合妖怪和人类的意识而不矛盾，有必要自找苦吃？

看着安然沉睡中四岁左右的黑发男孩，似乎看见了其中藏马的灵魂和意志，妖月沉默且难得迟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嗯，这一卷终于完成了……万分感慨，长叹一声……终于可以进入幽游正式章节了。。
　仍在工地，麻烦朋友发文~~~多谢亲爱的瓶子帮忙更新了~~
　




67

67、第一章　藏马与飞影　。。。　
　
　

八手是一个只有四只手的妖怪。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人界，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废弃的服装娃娃工厂，为什么会出现在其他妖怪的地盘，为什么会不敢出去捕食。
他只觉得头脑里面空荡荡的，似乎有谁灌输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使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只觉得肚子很饿，有一个声音反复在说要吃人、吃妖怪、吃所有东西……为了生存，为了补充妖力。

看着眼前这只想投靠自己的反吐鬼，八手知道他会带来好点的食物，但是想吃……很想吃了他，所以无法理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短浅、没头脑、控制不了食欲。
或许，吃了他也不错……不，不行，有个手下方便些，这种小妖怪吃了没用……
吃了他……不能吃……

两个声音同时在脑海里面叫嚣，已经无意识地捏晕了反吐鬼，矛盾的八手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却连想死的力气都没有，而撞墙的力度也无比软弱。

“灵界洗脑不成功的家伙啊……真是可怜！”突如其来的年轻声音相当活泼清脆，但八手唯一在意的是随之而来侵入脑部的清凉力量——那股以灵力为主、混合着某种奇异妖力的力量，居然迅速平定了一切混乱。

起初还有些恐惧、畏缩，但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而自己的精神开始振奋，妖力有所恢复，意识重新恢复清明的八手平静了下来，老实、恭谨地看向了施加援手的对象。

眼前是个穿着睡衣，短发略微显得蓬松，黑眸中流露出金色光芒的少女。这个十三岁左右的黑发少女就这么飘浮在半空，没有妖气、灵气凝缩，但是刚才令自己思绪平静的力量不可能是人类的力量……人类？还是妖怪？或者其他？
“多谢……这个城市是您的地盘？”没敢小看对方，八手问得很谨慎，仍在头脑中运行的那股力量令他的越来越清醒，同时也愈加小心。

洗脑，对了，是洗脑……八手记得这个词语，在自己被灵界捕捉后，被强制实施什么手术时，自己听那些若无其事调笑、漫不经心下手的灵界医者说过这个词语。
从那之后到现在，便是一片空白了，除了杀戮、食欲、逃跑，什么都不记得，基本的思考也停顿了……这就是洗脑的后果？所以，控制不了食欲，只知道破坏，很害怕再被抓去？

“嗯，不是我的地盘，只要不太过分，不引来灵界的家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好歹是你这混乱妖气、精神波动唤醒了我。”黑发少女无聊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不是很满意现在的样子，“我还要继续休息一段时间。记住，那股力量让你保持意识清醒的时间是有限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话，你就自己掂量、努力了。哦，还有……聪明的话，别在我休眠的时候打扰、伤害我的这个身体。”　

“那是当然，绝对不敢的！”看得出对方想离去，八手赶紧追问，“不过……怎么称呼阁下？总得有个称呼，才能制止那些不认识您的小妖怪！”　

“这个人类身体的名字叫麻弥，有点小灵力，是个爱幻想的普通学生……所以手不要伸得太长，想利用这个地方作恶的人类应该够你吃了。至于我的名字，我叫妖月，妖狐妖月。”　
淡淡地回答八手的话，妖月很遗憾这个没怎么锻炼、灵力未开发的身体太脆弱了，便不再多言地离开——隐藏、收敛的力量需要分阶段封印、释放才不会产生破坏，还是得继续调整、偷懒、休息，分享作为人类生活的麻弥的记忆了……

回荡在空旷厂区的声音，即使全心全意紧盯也未捕捉到消失痕迹的身影，深知双方差距的八手强迫自己牢记这个妖怪——第一次见到能完全伪装成人类，能使用非人力量又令人难以察觉的妖怪……既然意识清醒的时间有限，宁愿死亡也不愿丧失意志的自己，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吧。

妖狐，很聪明；自称妖月的妖狐，很强大；叫麻弥的人类，即使拥有灵力可以补充力量……却是怎么也不能伤害的。
这么告诫着自己，八手将反吐鬼扔到了一边，打算收下这个手下，充当仍然不怎么愿意出去的自己的马前卒。

××××××

看着自己植入的些许魂魄发展成现在的麻弥，透过与南野秀一做为同班同学的她的眼睛，妖月感受到了藏马的点滴变化，也在感知她对藏马的喜欢、关注后，不得不有些遗憾这份初恋将无果而终。

始终是那么容易受欢迎，那么客气疏远、谦和有礼……但现在的他与最初的冷淡、应付不同，会担心他人，会不愿牵涉无辜，会不知不觉消灭一些作恶的妖怪……
是为了避免灵界特别防卫队发现，还是一心想恢复妖力而需要平和的局面？是担心出什么事会给人类身份带来麻烦，或者真是被人类影响、感动？真是折服于无私的母爱，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而想留下，为融合于这个社会而努力？

藏马，被灵界特别防卫队追捕的妖狐，受伤之后附身于人类受精卵，以南野秀一的身份隐藏妖力生存于人类社会。
飞影，擅长快剑和火炎之力的魔界盗贼，牺牲强大的妖力换来邪眼师的能力，只为用邪眼搜索遗落的母亲遗物冰泪石，以及失踪的妹妹雪莱。

回想着这些资料，妖月有些遗憾一直想了解这些的麻弥听不见，即使受自己借用身体的影响有了些灵力，能看见找藏马复仇的反吐鬼，有机会拉进彼此的距离并说出那一份喜欢的心情……却终究仍是起步晚、差距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同样难以轻易接受一份感情，藏马也不会给她机会——魔界梦幻花的花粉，麻弥被抹去的记忆和感情……
这些将是两者之间的终结，不过……对自己的苏醒、融合都有好处，也就旁观吧。

××××××

这一天，看见了妖怪也毫无畏惧的麻弥坦白了自己对藏马的感情，却被不想她卷入危机的藏马用“抱歉”两字拒绝，只得带着失望说着再见，准备回家。
但就在此时，藏马感觉到强大的杀气而猛然拉住了她，并利落的抱着她躲过了飞影的突然袭击。

未多言便交上了手，藏马边叫麻弥逃跑，边将飞影引往了一旁的树林——安逸的人界生活，对人类的有限关注……这时候的他终究考虑不甚周全，没料到念念不忘报复、紧盯着自己的反吐鬼会带走麻弥充当食物礼品，在带着原本便有伤而在激战中晕倒的飞影回家治疗后，也没有确认麻弥是否平安回家……

这一夜，是不打不相识的飞影与藏马初次结识的一夜。
以为这个伪装成人类的清秀俊美少年是八手的帮凶，性急的飞影没有掩盖自己的杀气便果断进攻了——没有压制力量和攻击范围，不在乎会波及到谁，因为……完全不在乎旁边那个可能成为食物的人类少女的生命。

直到确认了藏马的好身手，认为八手不可能有这样强的部下，终于开口询问而得知对方不是敌人的飞影，也这时候才不得不责备自己的愚蠢和急躁，却也终究就此不支到地了。

但身经百战的身体，警觉的战斗意识让恢复力惊人的他很快醒了过来。
得知时间已过了四个小时，看见自己的伤口在得到藏马的救治后已经愈合，飞影虽然讨厌他多管闲事的询问，却终究是承了这份情——没有回答关于雪莱和邪眼的系列问题，只是恶狠狠地留下忠告劝藏马不要太天真……

没有更多的交流，报上了自己名字的飞影急着阻止越吃越强的八手进食，并确认他吃掉的冰女是否是自己的妹妹雪莱，便不顾藏马的劝告再度赶往八手的驻地。
而这才接到电话得知麻弥没有回家的藏马，也终究追了上去。

一路上小小地斗着嘴，藏马与飞影仍是颇有默契地联手击杀八手。
也这才由濒死的八手处得知，他没有吃过冰女这种高级妖怪，更没有吃掉那个人类女孩。

不知道八手为什么会没有吃掉他的预定晚餐，也不明白他居然会在临死时说出实话……但松了一口气的藏马与飞影都并未多想。而所知有限，他们自然更不知道隐藏极深的妖月的存在，以及她的动作、影响。　

救出昏迷中的麻弥，背着她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藏马告诉迷糊醒来的她这是一场梦，便在飞影的冷眼旁观下，有些遗憾却仍毅然地使用了梦幻花的花粉，彻底消除了她的记忆和对自己的所有感情——
始终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情，藏马果断地选择就此结束了这一段感情，而妖力大降的他始终无法听见妖月颇为遗憾的叹息。

××××××

妖月知道八手会死，吃了反吐鬼既是无法保持理智……有意识与自尊，不甘心被洗脑、控制的八手会选择最后能保持自我的死亡，会与大多数妖怪一样选择在战斗中死去。
她也知道藏马会做出这种选择，却仍是可惜有所改变的他终究未能接纳这个孩子的感情——如果有爱，能抱有那一份情感，在自己离去后或许她还能存在；但是现在……除了对家庭的留恋，这个情感简单、记忆短暂、见识有限的孩子，将会完全被自己吞没，成为再无法分离的一部分了……

遗憾，却不会停下自己行动的步骤，一步步解放妖力以转化为灵力，增强体质及灵力浓度……
直到就这么逐渐接管麻弥的身体，无异常且顺利融入她的家庭和生活圈，并以人类的身份坚持三点一线的生活，妖月就这么待在这个家轻松地渡过了一年的时光。

不过当妖月在医院遇见藏马以及他需要住院治疗的母亲后，便估计藏马与飞影遇见幽助的日子不远了——自己想近距离亲眼见证的时日接近了，这个平淡得有几分怀念、不舍的普通人的生活，终究也即将结束了。

为了挽救生命不到一个月的母亲，藏马会与飞影、刚鬼去盗取灵界大秘藏馆中的黑暗三秘宝——不破坏肉体便可吸食人类灵魂的饿鬼球，能将被砍的人类全变成受控魔物的降魔之剑，满月时会放出魔力实现以生命为代价的愿望的暗黑镜。
然后他会拒绝参与飞影及刚鬼的后续活动，带着暗黑镜离开。在幽助消灭了刚鬼之后，更会主动出面要求幽助等到满月之夜……

再无妖怪的残忍自私，他会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暗黑镜，以交换母亲的幸福生活。
如果不是胆大直率的幽助也献出了一半的生命，或许便是一场悲剧了吧？

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妖月只是很客气的以同学身份与掩饰惊讶、已留起长发的藏马打招呼，凭借小女孩原有的活泼可爱博得了南野志保利的好感。
之后表示会经常来看望伯母，退出病房的妖月这才发自内心地笑了，无所顾虑地迎上了送自己出门的藏马疑惑不解、沉思询查的眼光。

“你是谁？”一年时间而已，藏马不相信一个普通人类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