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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双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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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程浩天又是一声冷笑，然后离开了宁寿的视线。
“哎！”宁寿顾不得自己仍旧披散的头发，连忙奔了出来，跟着程浩天出了茅屋。
第三十章 奴婢
就这样，程浩天在前面走，宁寿在后面跟。程浩天不是不知道宁寿正气喘吁吁地追他，但他既没有停下脚步等她，也没有展开轻功摆脱她，只是这样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似乎是有心要考验宁寿的耐心。
“哎呀，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宁寿公主曾几何时走过这么多的路，她从来都是被轿子抬惯的，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坚持不住，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揉着她的三寸金莲，一边喘气。
一只刚劲有力的手伸到宁寿面前，宁寿顺着它往上看，她脸上立即浮现了笑容。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宁寿得意地把手搭在程浩天伸过来的手上，站了起来，“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程浩天呆板地重复这两个字，目光空洞地注视着远方，似乎他的灵魂处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当然是好人，不然昨晚你就不会拔刀相助，不会关心我脸上的肿痛，今早不会喊我起床，刚才也不会回过头来找我。”宁寿讲得头头是道，她内心有一股力量令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值得她信任。
“听你这么说，我好象还真是个好人。” 程浩天的语气依旧冷淡。
“你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怪人。”宁寿不以为忤，在她看来能让惜字如金的他开口说话，已是极大的成功。
“你不怕我会害你吗？” 程浩天见宁寿毫无戒心的靠近自己，脸上一片无邪的天真。
“你会害我吗？”宁寿反问。在她心里，程浩天已经成为她的患难之交。
程浩天顿了顿，胸口突然有一阵悸痛，他左手紧紧握拳，甚至令关节发出“咯咯”声响。
“江湖凶险，防人之心不可无！”良久，程浩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冒出一句摸棱两可的话。
“有你保护，我就不用担心了！”宁寿没有听出程浩天的弦外之音，“你再也不要丢下我，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我不会烦你太久的。”宁寿见程浩天没有应允，只好做出暂时的让步。
“你叫什么名字？”程浩天的问话从来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你同意了！”宁寿高兴地蹦了起来，“我叫宁寿，安宁长寿的意思。”
“宁寿，你现在是我的奴婢，每天我会付你一钱银子。”程浩天取出银子放在宁寿手中，“这是今天的。”
“奴婢？”宁寿犹豫着是否要接过银子，“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愿不愿意随你。”程浩天也不勉强。
“好吧！”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宁寿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就是服侍他吗？反正前半生被人服侍的多了，现在调过来试试服侍别人，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宁寿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宁寿忽阴忽晴的表情，程浩天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又随即消失，他时刻提醒自己：逢场作戏、完成任务！
第三十一章 下厨
夜晚，程浩天一人站在窗边，这时的他比白天的他更忧郁，没有焦距的目光令他俊朗的脸庞更显阴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放飞了一只信鸽。
“浩天，你的晚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宁寿欣喜地闯进程浩天的屋子，手里端着她精心准备的饭菜。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宁寿发现程浩天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于是她边问边跑到镜子前。
“哎呀，我的头发乱了，脸上尽是碳灰，还有——裙子也脏了。”宁寿一见到自己在镜子里的“尊容”，便大叫起来。
“我这样很丑吧？”宁寿小心翼翼地问程浩天，生怕他说出个“是”字，她一点也不希望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程浩天没有答话，只是走到宁寿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饭菜，然后坐到饭桌前准备吃饭。
“你快尝尝我做的饭菜！” 程浩天准备吃饭这一状况迅速吸引了宁寿所有的注意力。
程浩天抬头瞧了眼这个善变的宁寿，然后夹起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
“怎么样？”宁寿专注地看着程浩天，觉察到他微微皱眉的表情，“很难吃吗？”
“何止难吃，简直不是人吃的！” 程浩天在心里暗骂，他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进去，因为他知道身为皇家公主的她，大概连厨房都没进去过吧，要她煮饭烧菜实在是难为她了，光看她一身干完活后的模样，也不忍心指责她了——哎，自己怎么又同情起她来了呢？
“到底怎么样？”宁寿被程浩天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柔和的表情给搅糊涂了。
“还是等我自己尝尝吧！”宁寿拿起筷子决定自己试试。
程浩天本能地伸手隔住了她的筷子，他着实不愿意让宁寿知道自己的手艺是如此不堪，也着实不愿意见到宁寿的自尊受挫。
“你难道不知道奴婢是无权与主人同台吃饭的吗？” 程浩天想了个冷冰冰的理由，掩饰他内心的暖意。
“哦！”宁寿沮丧地放下筷子。
“你自己到外头买些东西回来吃吧！” 程浩天也考虑到宁寿还未吃晚饭的事实。
“哦！”宁寿往门外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那些菜不会太难吃吧？”
“以后要多练练。” 程浩天选择了最无杀伤力的回答。
“那就是说它还可以下咽喽？”宁寿很兴奋的样子。
“呃。”程浩天无奈地应道，这才将宁寿打发走了。
第三十二章 沉沦
就这样，宁寿与程浩天开始了他们朝夕相处的共同生活。起初几天，程浩天都必须得皱紧眉头、咬紧牙关才能把宁寿做的饭菜吃完，宁寿总会一不小心便打碎盘子、打翻汤水，不过时间一长，两个人都逐渐习惯了，现在让程浩天到客栈打尖，对于那些正常味道的饭菜他反而倒胃口了，一整天若是听不到宁寿打烂东西的声音，他反而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
“我不太会做这个。”这是宁寿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实在很享受与程浩天在一起的日子，甚至于她已逐渐淡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她常偷偷站在一边注视程浩天冷俊的眼神，她有一种冲动去摸一摸他俊朗的轮廓，虽然从没有将此付诸行动，但对于宁寿而言，这样的想象已足够她偷笑一整天。宁寿从未忽略程浩天言行的每一个细节，从这些细微之处，她感觉到来自程浩天的关心和爱护，即使他总维持着表面上一贯的酷样。宁寿不得不承认爱情的火花已经擦亮，感情的种子正在发芽，这是宁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强烈而且不可逆转。
宁寿的感觉通过她的行动表露无遗，程浩天不是傻瓜，当然能觉察出来。他既喜且忧，他喜，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接近当朝皇室最得宠的宁寿公主的真正目的；他忧，因为他无奈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场游戏中沉沦，无奈地发现自己终究也逃不过人世间情结的束缚，他已经不可自拔地被宁寿的善良、天真、美丽所吸引，即使他从不曾停止对自己的告诫，所以他只好更冷淡地对待宁寿，更无情地封锁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的旅行在程浩天的安排下算是一帆风顺，他们也正一路往郡安县方向前进。
第三十三章 照面
“咦？”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宁寿面前闪过，她不禁惊呼出声。
“怎么了？”程浩天口气中带有询问之意，而他的眼神显示他对那个人影的出现早有所料。
“没——没什么！”宁寿不希望任何人打破她现在惬意的生活，所以她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尽管她已经明白这个身影的归属——宫廷第一剑袁锦鹏。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程浩天没有拆穿宁寿的谎言。
这一路上，宁寿与程浩天都没有再开口，宁寿担心自己可能即将要与程浩天分开，因为她猜想袁锦鹏是奉皇兄之命前来接她回宫。至于程浩天，他清楚地感觉到刚才的人影正一路跟踪他们，他侧耳细听以辨别来人的武功高低路数，最后程浩天得出结论——这人身手武功堪称当世一流，与自己当在伯仲之间，可以预见一场恶战正悄悄拉开战幕。
晚上，程浩天与宁寿在一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程浩天便让宁寿独自回房，他要留机会给他的对手晋见其主人，同时也要创造机会给自己以便接近其真正的目标——当今皇上。
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后，对手使用轻功在程浩天门前经过，然后进入宁寿的房间。
“属下参见宁寿公主。”袁锦鹏刚一进门便单膝跪倒向宁寿行礼。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宁寿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没能摆脱他。
“属下参见宁寿郡主。”锦鹏改了一个字。
“算了吧。”宁寿扬手示意锦鹏起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请郡主回宫。”锦鹏起身，眼神停留在宁寿身上，这些日子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的安危，这会儿佳人终于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因此而亢奋不已。
“我不回去！”宁寿与锦鹏自幼在宫中一起长大，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是十分感激的，也曾几何时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可一旦遇到程浩天之后，宁寿立即明白谁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请郡主回宫！”锦鹏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敢逾越君臣之间的礼数。
“我说了不回去。”宁寿满脑子都浮现出程浩天的模样，“如果你还当我是郡主，就不必再说了。”
“属下是奉皇上之命——”
“不要拿皇兄来压我！”宁寿打断锦鹏，“总之，我不回宫！”
“因为隔壁那个小子？”锦鹏眼中闪烁着暴怒的火花，握剑的右手用力地突起了青筋。
“你要是敢伤害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宁寿坚定的语气证实了锦鹏的猜测，他的心在滴血。
“他或许另有所图！”锦鹏直觉上感到程浩天的威胁。
“你才另有所图！”宁寿几乎是用喊的，她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程浩天作出这样的攻击。
“郡主身份特殊——”锦鹏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说服宁寿。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宁寿对程浩天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有客人啊，宁寿？” 程浩天的声音把房里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我家小姐的闺名岂容你直呼？”锦鹏上下打量程浩天一番。
“她是你家小姐，” 程浩天脸上毫无表情，“却只是我的奴婢。”
“奴婢？”锦鹏张大嘴巴，他怎么敢相信一国公主竟成了个奴婢。
“这是事实。”宁寿慌忙阻止锦鹏夸张的表情，她边说边踩了他一脚，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程浩天见到这一情形，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宁寿孩子气的动作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笑什么？”锦鹏凌厉的眼神足以吓死一头牛，他的右手已经搭在剑鞘之上。
“袁锦鹏！”宁寿实在不愿意见到两人兵戎相见，“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去嘛！”见锦鹏仍不肯挪动脚步，再次催促。
锦鹏这才迈开大步，向门口走去，经过程浩天身前，故意将他一撞，小声道：“我们之间有一场战争！”
“随时奉陪！”锦鹏刚才的一撞使出了他的三成内功，用意当然是试探程浩天的实力。程浩天不退不让地卸去了他的内力后，轻描淡写地回应。
锦鹏意识到对方也是个高手，更加担心宁寿的安全。
“你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她只相信我！” 程浩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迟早揭穿你的真面目！”锦鹏下定决心。
“加油！”程浩天冷笑。
第三十四章 无怨无悔
“他刚才与你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待锦鹏离开后，宁寿问道。
“他告诉我，他是你的——” 程浩天故意拉长音调。
“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宁寿连忙辩白，生怕被程浩天误会她与锦鹏的关系。
“是吗？”程浩天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对于宁寿的答案还是十分满意的，不仅因为它很好地配合着自己的计划，更因为它酥软了他的心坎。
“真的，我和他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宁寿急于向程浩天表白。
“这与我无关！” 程浩天再次摆出漠然的表情。
“真的与你无关吗？”宁寿鼻子一酸，眼眶润红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程浩天沉默。
“你有的！”宁寿走近程浩天，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路上你关心我的冷暖，注意我的喜怒哀乐，尽管你表面上装得很酷，但我还是能感觉到。”
程浩天仍旧沉默。
宁寿颤抖着举起一双小手，触摸到程浩天的脸庞，做她早已魂牵梦萦的动作。
程浩天抓住了正在自己脸上摸索的小手，放到嘴边轻吻一记，同时感受到宁寿全身神经紧张地抽搐了一下。
按照程浩天原本的计划，此时他应该向着宁寿的嘴唇发起攻势，但他迟疑了——他打心底里不愿伤害宁寿，她是无辜的，更何况她的幸福早已成为牵动自己神经的指挥棒。
“浩天！”宁寿将脸靠向程浩天，她微弱而磁性的轻唤加上她红润微启的小嘴对程浩天构成致命的诱惑。
“你会后悔的！” 程浩天用仅剩的理智告诫宁寿。
“为你我无怨无悔！”宁寿立下动人的誓言，然后她闭上眼睛。
宁寿摧毁了程浩天最后一道防线，他吻住宁寿，探求她的甘甜。
“这个吻，只为我心里所爱，不为那个恼人的任务！” 程浩天在心中默念，“原谅我，宁寿！”
“浩天，你有心事？”激吻过后，宁寿涨红的小脸靠在程浩天的肩头。
“我注定会伤害你。” 程浩天第一次用温柔的语调对宁寿说话，“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求你能将我淡忘。”
“不会的。”宁寿盯住程浩天，百般信任地说。
程浩天不再答话，在他的字典里本不该有“感情”二字，可他今天为宁寿破戒，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
第三十五章 一触即发
“浩天，我今天漂不漂亮？”第二天一早，好心情的宁寿就精心打扮一番后来到程浩天的屋里，只为要得到他的称赞。
“奴婢不该做这样的打扮。” 程浩天重新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必须收起自己的情绪，投入到计划好的角色中。
“浩天？”宁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该去为我准备早餐。” 程浩天决不能让感情再次左右自己，否则等待他的只有任务失败这个结果。
“昨晚的你呢？”宁寿双眼泛着泪光。
“昨晚是个意外。” 程浩天别过头，不去看宁寿以防止自己内心有所动摇。
“我知道了。”宁寿深呼吸一下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身离开。
……
“你是假装的！”宁寿没走两步，便又转回身子，正好看见程浩天深情而歉疚的双眸，随即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程浩天没有料到宁寿会突然转身，因而被她逮了个正着。
“你是假装的！”宁寿兴奋极了。
程浩天无话可说，只得转身背对宁寿。
“你是假装的！”宁寿还在重复，“放心，我不揭穿你，你带着‘面具’的酷样也挺有魅力的。”
“咳。”锦鹏咳了一声，在宁寿的笑声中出现。
“你怎么又来了？”宁寿十分不愿地收起笑声，“我说过我决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必须回去！”另外一个声音格外响亮，宁寿闻声脸色顿变。程浩天也随声音转过身来，他的目光立即凝滞了，不仅因为发声者，更因为发声者身边的她——宁儿。
来人正是皇上与宁儿，皇上昨夜接到锦鹏的汇报知道宁寿也来到了郡安县，所以一大早便带着宁儿赶到了宁寿的住处。
“师兄？”随同皇上前来的宁儿一见到程浩天，便惊讶地大叫，“你怎么在这儿，师父说你要事在身。”
“他就是你师兄？”皇上从刚一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留意程浩天，听到宁儿叫他师兄，则更加增添了几分警戒之心。
“对。”宁儿惊诧的表情被见到师兄的喜悦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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