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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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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的七魄之一,就是那美艳无比的姜嫄。
帝俊对姜嫄虽不是最宠爱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娇娘,而且姜嫄的性子也和他甚为投欢,这厢要把少昊除名,自然是心痛无比的。
句芒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伏羲“砰”的一拍桌子,说了句“长痛不如短痛,除了吧。”
帝俊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话,见伏羲这般说了,也就老神在在的附和了一声。句芒看着这二仙一来二去的眉目传情,不由的猛灌了一杯酒,扬了大袖子起身,笑眯眯的说,“我想起来我和烛九阴还有约会,先走了。”
于是二话没有,直接羽化消影。
心如刀绞的痛
华胥六百三十年,城主伏羲再次宣布退位让贤,继位的是意料之内,情理之外的帝俊大仙。意料之内是因为任谁都瞧的出来伏羲对这帝俊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的越看越顺眼,情理之外是因为就算伏羲铁了心要退位,众望所归的人选明摆着应该是句芒。
于是,帝俊在发表就职宣言的那天,坐在下面一脸笑容灿烂的句芒身边,聚集着一票铁杆粉丝。
羲仲看了眼台上的帝俊,压低声音说,“为啥是他不是你?”
“凭啥是我不是他?”
婉华仙子接口道,“我们觉着该你不是他。”
句芒眯起眼用扇子柄分别赏了这两位每位一记,“伏羲说他就是他,有啥不满的,我啥时候说要做城主来着了?”
句芒头一偏,对于羲仲和婉华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视而不见,却恰好撞到精卫一脸义愤填膺——说起这精卫,她算是填海归来了,虽然没有官复原职这么好的事儿,但总算是不用每天去刮海风那么凄惨,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反正上头都有交情,又不怕养不活自个儿。句芒还没开口,精卫就先开口了,“其实我以为你会做城主的。”
精卫口一开,句芒就立刻闭嘴了,两眼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眉脊一挑,表示的含义是——这话好像不是真心话吧?
精卫咽了咽口水说,“好吧,其实我是想说,我更希望你做城主的。”
句芒这才笑了起来,伸出手臂就把精卫揽到自己怀里,笑哼哼的道,“就是嘛,要说真话才有糖吃,哈哈哈。”
精卫翻了个白眼就把他的章鱼爪子给推开,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眼神猛的剜了那笑的毫无形象的句芒几刀子——苍天啊,大地啊,我曾经仰慕的翩翩美少年东君仙尊,怎么就成这样了啊啊啊?!
句芒环顾了四周,然后清了清嗓子,收起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分郑重其事的说了句,“这事儿就这样了,谁也甭议论了。”
适时,帝俊的就职宣言也正好说完,把有些探究的目光的投向句芒的小圈子,句芒二话不说的站起来,一扬他的大扇子,拱手就道,“啧啧,帝俊仙尊的宣言很是激动仙心呐,甚好甚好。”
虽然第一炮冲击在句芒的拥戴政策下,顺利被瓦解,但是这却并不影响城内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对此,句芒只做视而不见见而不闻闻而不听。只不过,拥戴归拥戴,在制定政策上面,句芒和帝俊依然是大小激战无数——当然,战场只是在九重天里。
帝俊素来自负才华,当然了,其实句芒和伏羲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帝俊上台以后,走的是残暴路线,虽然是盛世清明,执法果断,但难免激起了民怨,更何况本来就有反动势力没有消除。但是帝俊却并不知情,这里原因有二——一是帝俊素来是待在九重天里,连太昊殿都很少去,自然是不懂民情;二是句芒本着谁也不打击,大家和谐共处的原则,私下里将流言蜚语都一并掩的严严实实的,帝俊就是想知道也没处去知道。
不过这样一来,句芒算是有些好心办坏事,很多年以后,句芒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句芒正在走向他仙侣生涯的抓狂极点。
玉清宫的画堂春里,句芒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琅嬛,一副恹恹的模样,“琅嬛,你给我一刀子吧,我觉得我快疯了。”
琅嬛仙子似乎对此状司空见惯,悠闲的提起笔作画,“好呀,东君大仙是要白刀子还是红刀子?”
句芒无视她的调侃,嘴角一抽,“两把刀子一块上吧,我觉着一刀子应该砍不死我的仙体。”
却说琅嬛仙子和句芒的关系,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又很简单。若说相识,句芒和琅嬛仙子早在六百年前华胥城初初建立的时候就相识了。彼时的琅嬛仙子还是个真正的芝麻小仙,一直待在伏羲的身边看管着琅嬛福地,后来,也就是和忘川仙子搞到了一起,却受不起那沉重的感情债,轰轰烈烈的消影了。而当年和忘川其实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句芒大仙,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茬,只是后知后觉的句芒知道的比较晚而已。
于是,在时过境迁以后,句芒和琅嬛仙子的走动开始频繁了起来。在句芒看来,琅嬛仙子就是那种你不能说她不存在,但又不能说她存在的仙子。那个时候,句芒和琅嬛仙子之间还纯净的跟纯净水一样,而句芒又觉得自己身边红颜虽多,知己却甚少,难得有个琅嬛仙子让自己感觉这么好,自然画堂春和琅嬛福地就频频多了句芒的身影。
却说句芒究竟是碰到了什么天下大难,知道的仙人也并不太多。琅嬛仙子的总结是——其一,和帝俊的政见不合;其二,和伏羲的默契下降。
其实除此以外,还有第三个理由的,只是这个理由琅嬛和句芒都缄口不提,甚至连伏羲都不知道是什么。
那段日子,句芒总说,“我心如刀绞般的痛。”
帝俊的后花园似乎一直都有些乱。帝俊登上了城主宝座,原来的大夫人娥皇却并没有坐上城主夫人的宝座,对于人家的家事,民间的猜测众说风云,只有帝俊心里明白——这就是一锅烧糊了的粥啊,算鸟事啊?
娥皇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关了好几个月,其实并不如外界传的那样,是帝俊薄情负义,而是娥皇自己提出不要城主夫人之印的。这么多年下来,娥皇那点烈火脾气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坑里,拔也拔不出来。同时掉进坑里的,还有帝俊的第一位夫人常仪。
娥皇时常想到帝俊对自己说——娥皇,我纵使爱你疼你,但谁叫常仪是我的第一个夫人呢?
其实娥皇不算是个十分小家子气的雌仙,好吧,她其实对常仪也没有很大的醋意,只是觉得自己悲剧的为啥不早几天嫁给帝俊,既然是大夫人了还不给个圆满,老天爷真是在打盹了。只是令娥皇觉得更悲剧的是,帝俊和常仪许了生生世世,于是娥皇就开始思索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他们生生世世了,那自己算只什么鸟?
娥皇还没有想通这些问题,正准备去翻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她被强制性册为了城主夫人。
而这件事的主谋,正是她亲爱的夫君以及那位已经隐退江湖的伏羲大神。
看着这两个自己最爱的仙君,娥皇心痛了。
东君的新娘子
是的,这两位确确实实是娥皇最爱的仙君,理由很简单,因为娥皇不是别人,正是那香消玉殒的雨师妾的化身。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雨师妾诈尸,雨师妾是真真切切的灰飞烟灭了,只不过雨师妾既不是六道中人,自然和姜嫄的性质差不多,元神未泯,意志犹存。而这份意志就被娥皇给一并继承了去,至于娥皇是不是六道中人,暂且不论。
不过娥皇的心痛,是伏羲和帝俊都无法理解的。这个就要怪女娲娘娘了,谁让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非要造成男女有别的样子,导致雌雄之间,有着一道难于逾越的代沟。伏羲觉得对雨师妾有愧疚,因为他明明有机会给她戴上城主夫人的帽子却还是没有那么做,所以他想着在娥皇那里多少要补回点什么;帝俊觉得对娥皇有愧,本来嘛,人娥皇就是自己的大老婆,谁叫自己当年以貌取仙来着,只喜欢温柔可人的常仪和姜嫄,不喜欢霸气雍容的娥皇,到头来人家也温柔一把了,反倒觉得怅然若失起来——所以说,作为一只雄仙,想不贱都不行。
后来有一天,句芒终于尘埃落定,成亲了。
句芒的闪电成婚任谁也没料着,这可哭碎了多少华胥美仙的心哟,但是人家终归是名草有主的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能让人空顶着一张害死人的脸蛋,只搂红颜不娶娇妻吧?
那么,东君大仙的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在揭开红盖头的那一刹那,惊艳了全场震慑了天地,原来是名不经转的玉妃。不消说,肯定很多人都已经忘了玉妃是谁了,这玉妃就是那阆苑第一枝梅子幻化出来的仙影,所以她的闺名便叫“梅梅”,后世之凡人有诗云“粲粲江南万玉妃,别来几度见春归”。
玉妃并不是美的惊心动魄,只是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红盖头揭开之前,各方仙友们都有诸多揣测,当然了,因为这件事,已经快灭种的江湖百晓生行当又再次兴盛发达了起来。其实排名最高的,是萼绿华,也就是过去无怀家的绿影,任哪个稍有资历的老仙友都晓得,当年还很纯情脉脉的句芒被这萼绿华是迷得如何神魂颠倒忘情忘我,萼绿华如果一举夺魁,也是很情理之中的事。排名第二的是烛九阴,这位的异军突起,也是理由充分,条条是道,有不少证仙都可以证明,句芒经常夜会烛九阴,一直到破晓才离开,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杏花酒味,赤果果的表明他和烛九阴之间的□。排名第三的应该是精卫,精卫对句芒的执着那可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的,基本上不管是小仙老仙都把这段凄惨悲虐的故事当成枕边读物来说的,句芒娶妻若是娶她,那也是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排名第四的是婉华仙子,当然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婉华已经默默的默默的成了羲仲的心头爱,但仙友们仍然没有忘记当年风力倜傥的东君大仙可是号称要娶婉华仙子过门的,只是仙算不如天算,娇娘被自家好兄弟捷足先登,句芒本着兄弟妻不可再妻的原则,坚决自个儿回家舔伤疤,这婚事也自然就这么黄掉了。
谁能料到啊谁能料到啊,既然是玉妃——这句芒也太能厮混了吧,前花未衰,又惹新芽?好吧,其实一众仙友只是默默捶胸,赌钱都被这货的出其不意给坑光了。
彼时玉妃见自家夫君笑得十分欢畅,忍不住含羞的问,“夫君,你中邪啦,笑那么欢畅作甚?”
句芒甩了甩大袖子,把亲爱的新娘子搂进怀里,笑眯眯的说,“娘子,我们发财了。昨天我花了一百两银子,去赌庄押了‘玉妃’,啧啧,一赔千啊,赚翻了赚翻了。”
玉妃嘴角一抽,第一反应是——要死了,我这是嫁人呢还是卖身呢?
句芒的婚宴几乎所有的仙友都去了,除了前城主伏羲和现城主帝俊。
其实这不能怪伏羲和帝俊,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档子事儿。本来句芒就是闪电成亲,城里的议论虽然多,但谁也没个准信,而伏羲和帝俊常年不在城中活动,自然更是不会知晓。而句芒现在也只在太昊殿里走动走动,九重天一年到头大概也就例行过去瞄两眼就拍拍屁股走人,他们不问,他也懒的说。这么一来二去的,婚宴上自然少了这二仙的踪影。
这厢热闹的紧,那厢伏羲和帝俊正在九重天里听戏,这俩戏迷在这口上也绝对是口味一致,咿咿呀呀听得是浑身都舒坦。一曲听罢,伏羲摇着大扇子对旁边的帝俊道,“诶诶诶,你听戏还带一心多用的,太没劲了吧?”
帝俊扔给了他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伸手先表示鼓掌喝彩,然后继续埋头在那比句芒的小金山还高的公案里叨叨。伏羲投以同情的表情,眼神一睇自己手边的同样高耸的公案,不由长叹一口气——作孽呦!
伏羲问那边淡定自若的要死的帝俊,“诶,帝俊啊,娥皇你摆平了?”
帝俊眼皮子也不抬的就接话,“跟个天平似的晃来晃去,你说摆平没摆平?闹腾。”
伏羲拖着下巴追忆了下前世的雨师妾,想来想去都觉得难以想象,“不应该呀,我家雨儿明明很撩人心魄温柔聪慧的。”
这时候,帝俊像是突然听得什么惊悚的消息一般,抬头就抹了把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镇定的说,“一点没觉得,小丫头片子。”
伏羲抽搐状对答,“帝俊仙尊,以您这高寿,有不是小丫头死小鬼级别的么?”
伏羲本来以为他会淡定的摇头,然后说两个字“没有”,但是他猜错了。帝俊这次依然很淡定,只不过是点头,然后还是说了两个字“有啊”,然后又补充了两个字——常仪。
片刻之后,伏羲又问,“你觉着句芒这阵子是在忙什么呢,我感觉吧,好像有好一阵子没瞅见他了。”
帝俊对此表示缄默不答。
然后伏羲又接着说,“其实我前阵子听见个消息,姮儿告诉我的——说是最近城内在疯传句芒要成婚,你说这不是真的吧?”
帝俊终于忍不住了,“啪嗒”合上自己手上的公案,极其酷的说了句,“你咋个今天不是娥皇就是句芒的,娥皇也就算了,句芒的事儿管我啥事儿?我又不是他爹来着。”
伏羲一下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惊异的问,“咦?句芒不是拜你为师了嘛?我记得当年拜师茶还是我给泡的,西湖龙井诶,大价钱了。”
帝俊瞥了他一眼,继续翻开另一个文件,悠悠的道,“三个月前,他已被我逐出师门,永不录用。”
于是就又有谣言起来了——华胥城内乱了。
对此,句芒的解释就四个字——胡说八道。
嫦娥情史小记
说起句芒和帝俊的师徒关系,那又是一个不得不说的亮点了。
仙友对此二仙的所知,无非是那些用脚趾头想都可以想的出来的对立关系,但是却不知道句芒和伏羲都是彻头彻尾的和谐品,所有威胁到华胥利益的不和谐因素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于是,句芒就索性拜了帝俊为师。
至于从师什么,就是另一码事了。帝俊是五台山来的高人,虽然在华胥城这些手艺都卖的不太紧俏,但在五台山那可是一把好手,句芒素来很博爱,这厢也乐得白捡个便宜。在句芒第一次唤了帝俊一声“师傅”时,帝俊志得意满的拍胸脯保证一定将句芒教育成才。
然而事情却未必如想象的方向发展,帝俊最终觉得,句芒和自己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仙,无法共融、无法共融啊。
帝俊作为世外高人,自幼就是被冠以“天才”的称号,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诸位高仙掌心里的宝贝,很多年以后,帝俊长大成仙,也确实没有辜负所有仙人们的期望,小天才最终长成了大天才。天才的生活和常人总是充满着与众不同,因为天才总是不会给自己败的权力。
高人帝俊来到华胥城以后,句芒思索着他是伏羲的至交,自己出份里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所以凡事都只是办妥帖,尽管他有诸多的不对,也因着帝俊的傲性,句芒从不去踩那颗雷。然而句芒却从来不知道,帝俊此时的OS一直都是:你丫算个毛线球?老被你“带着跑”真TM窝囊啊,爷我好歹是从小天才长到大天才的!
木鸡一般的句芒继续他我行我素的生活,然而不知不觉间,二仙之间的矛盾还是意料之中的爆发了,所谓的师徒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句芒觉得谈城务那就是谈城务,不谈私人关系,但是帝俊却觉得两码子是一码子事,为徒不尊师那就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并且森森的觉得,句芒就是个欠教育的小屁孩。
最后,实在扛不住代沟问题的帝俊在某一日春意正浓的好时节里,下了最后通牒——逐出师门,此逆徒不教也罢!
这个结果句芒从不曾真正想到过,所以事到临头那天,基本上处于抓狂崩溃状态。
而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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