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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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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瞧不起他们了,依我看,最好别跟他们来往。”

  任小霞听了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老是看不起人家,闲人家穷,究竟人家得罪你什么了?难道穷人天生就有罪?再说,咱家以前不一样穷吗?也就这两年你到外面打了工,搞了点副业,家里的条件才好点,要不然比人家还穷呢!”

  任小霞的爹有点摸不清女儿的心思,怎么说着说着竟和自己唱反调,好象和人家是亲戚似的。他对女儿说:“你这丫头,我说的是事实,你看看沟头村的人,哪个有我们沟底村的有本事,一个个就知道守着二亩三分地过日子,那样能折腾出钱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30跟踪
自从丢牛事件发生后,任小霞的爹对女儿的所做所为感到怀疑,女儿好象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他发现女儿有时在骗自己,说是去镇上理发,其实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他怀疑女儿在谈对象,但抓不住把柄。

  任小霞的爹经过镇上时,顺便想去一剪美理发店看看女儿。当他推开理发店的门时,却发现女儿不在里面,只有老板娘在。他问老板说:“小霞不在吗?”

  老板娘回答:“她刚跟一个年青小伙出去了,最近,小霞老不来,动不动说家里有事,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事,学手艺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这当师傅的也不好说她。”

  任小霞的爹一听就明白了,他不好解释,忙说:“是、是,学手艺就得钻心,不能三心二意。最近,家里是有点忙,不过以后不会让她这样了。”

  任小霞的爹感觉女儿可能在谈恋爱,但为什么又偷偷摸摸不让自己知道呢?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他曾暗中跟踪过女儿,但女儿确实是一个人去镇上了。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胡乱猜疑。

  任小霞的爹有点怀疑成旺,上次在石头山与女儿意外碰面,其中就有沟头村的那个小伙。那小伙长得黝黑粗壮,个头一般,人也一般。丢牛的那天,那小伙又出现在他面前,说来奇怪,那小伙好象很怕自己,见了面显得有点害羞,他不但不要索赔,反而跟自己道歉,这就更可疑了。按常理,就是傻子也知道,谁家牛糟蹋了别人的庄稼,肯定要赔尝的,但为什么人家不让赔,反而还认错呢!

  任小霞刚一出门,他爹就对儿子任小龙说:“小龙!你去跟到姐姐后面,看她究竟干什么去了,回来好向我汇报。”

  任小龙噘噘嘴说:“为什么让我去,姐姐发现了会骂我的,要去你自己去。”

  他爹说:“大人跟着不方便,你跟着她不会有事的,去吧!回来我给你一块钱。”

  任小龙高兴地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决不失言”他爹回答。

  任小龙偷偷地跟在姐姐身后,从家门口一直跟到了沟中村。任小霞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便蹲下来系鞋带。在她蹲下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身后的一个黑影,当她转头时,那个影却躲到了树后头。她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便装着没看见。

  任小龙在后面发现姐姐突然蹲了下来,就赶紧藏到了树后面,等姐姐站起来走了,他才从树后面钻出来。任小龙就象电影里的一个特务,跟踪着地下党的人,一刻也敢不放松,他要把跟踪结果向爹汇报,好领取一元钱的奖赏。

  任小霞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尾巴甩掉。她发现前面有一堵墙,墙旁边不有一个草垛,只要绕到墙后边,再躲到草垛里,跟踪他的人就会被甩掉。她加快脚步,将跟踪的人落下三十多米远,然后躲到了草垛后。

  任小龙老远看见姐姐的人影不见了,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当他赶到墙旁边时,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再看看前面,也没有人影。他辩不清姐姐朝哪方向走了,只好失望而归。

  任小霞从草垛后面看到,原来跟踪自己的人是弟弟小龙,她不明白小龙跟踪自己的原因。她心想,这个小鬼,又不知道在搞什么明堂,想跟踪我,没门。

  等任小龙走后,任小霞从草垛里钻出来继续往前走。她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沟头村,因为成旺在那里等她,她不知道成旺约她有什么事,只是好几天没见面了,确切地讲,自从丢牛事件发生后,她就再没见过成旺。

  任小龙沮丧地回到家,他爹问他:“人呢!看到你姐姐干什么去了吗?”

  任小龙摇摇脑袋说:“丢了,半路上给丢了,姐姐太狡猾,刚跟到沟中村就不见影了。”

  他爹说:“这个丫头,太贼了,一般人还斗不过她。”

  任小龙问:“爹,那一块钱还给不给了?”

  他爹说:“给个屁,你把人都看丢了还想要钱,这要是在战争时期,上级交给你的任务你没完成,那是要杀头的。”说完,他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成旺在一棵树下等着任小霞,他背靠在树干上,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向后蹬在树上。他在这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见任小霞还没来,他将靠在树上的身子立了起来,然后用焦急的眼神看了看路的前方。他脑子里不停地思索,奇怪!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生我气了,自从上次丢牛事件发生后,她就再没见过我。两家的大人为牛的事吵了一架,弄得谁都不愉快,事情真是凑巧了,这件事怎么偏偏就发生在我们俩家头上。怪只能怪那该死的牛,不!也应该怪任小霞,我几次提出要见她家人,她都不让,她还瞒着她爹,要是她爹早知道我们的事不就闹不出那天的尴尬了。

  正想着,任小霞从路的尽头匆匆赶来。成旺见任小霞来了,他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赶紧迎了上去。两人一见面,成旺笑着说:“你终于来了,把我都等急了,我还以为你又会失约呢!”

  任小霞一脸的不高兴,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她板着脸说:“急什么急?我说来肯定会来的,还能骗你不成。”

  成旺上前抓住任小霞的手说:“这几天快把我想死了,见不到你可真着急,就好象世界末日快到来一般。”

  任小霞斜眼瞟了一下成旺,然后撅着嘴说:“想我干吗?我又没跑掉。”

  成旺见任小霞不高兴,知道她为上次的事而生气,就说:“怎么,你不高兴?我可没惹你,你可不能无缘无故找我的茬。”

  任小霞把手从成旺手中抽开,然后转过身去说:“还说没惹我,上次你娘骂的那么难听,跟个泼妇似的,把我爹都惹生气了,这下可怎么收场。”

  成旺从身后将双手搭在任小的肩上说:“上次,我娘是骂得难听了点,但也不能全怪她。再说,我娘也不认识你爹,她们也不知道我俩谈恋爱的事,全是一场误会。”

  任小霞说:“你娘把话说绝了,说我是小妖精,嫁不出去,没人肯要我。”

  成旺说:“没人要,我要你。再说,你爹把话也说得也太难听了,说是我找不上媳妇,就是你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我的。”

  任小霞说:“反正事情已经闹出来了,以后两家人怎好意思见面,我看这事不好办。”

  成旺说:“这事也得怪你,你不应该把咱俩的事瞒着你爹,你应该告诉他,带我去你家见见父母。”

  任小霞往前走了两步说:“我做事有分寸,目前不是见我爹的时候,咱俩的事也不能告诉他,我爹的脾气我知道,你应该理解。”

  成旺两手一摊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咱俩要一直偷偷摸摸下去。”

  任小霞说:“暂时也没办法,只能瞒着我爹。最近,我爹在怀疑我,他还私下调查我,有时到镇上的理发店去找我。刚才,他还派弟弟跟踪我,好在我把他甩掉了。反正,最近我们少见面,尽量不要让我爹知道了,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成旺气得将两手一摊说:“唉!痛苦,这是什么世道,谈个对象也要偷偷摸摸的,我真想找个深山老林的隐藏起来,和你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任小霞说:“你好自为知吧!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我说的话不会有错,你要理解。我该回去了,说不定我爹又在怀疑我呢!”说完,她转身走了。

31兽医
最近,中宝爹老感到体乏无力,食欲不振,有时睡到早上九十点了还不想起床,额头好象还有点微微的发烧,干起活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村口的那块田地翻了四五天还没翻完,每次翻上一点就感觉到累,只有丢下慢慢干。要在以前,那块田一天就解决了。“老了,不中用了,到底是年岁不饶人呀!”他叹惜着。

  中宝爹起身去缸里舀水,他发现缸里已经干了。于是,便挑着两个木桶去村口担水。村口有口井,井水清澈甘甜,离家大概有二百来米远,家里吃水全在那口井里挑。

  中宝爹将两桶水提满,把扁担放在两桶之间准备起身,就在他起身的刹那,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他强忍着站住,过了一会才缓和过来。他挑着桶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感觉肩上沉沉甸甸的,象是挑了副千斤重担,从来没有这么沉的感觉。他的腿感到十分困乏,好象是拖着大船的纤夫,每走一步都那么费力。走了十几米远,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想把木桶甩掉坐下来休息。他坚持着,心里数着,再坚持几米,再走几米就停下来歇息。

  很快,他就坚持不住了,只好把水桶放下来休息。他将扁担搭在水桶之间,然后坐在扁担上喘气。他没想到挑两桶水竟然这么费劲,才走十几米远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摸额头,竟然还流出了汗,那汗水还是凉的,冒的是冷汗。在农村有个说法,冒冷汗打哆嗦,那是个体虚的表现。他最近夜里老冒冷汗,有时汗流夹背的,个别时候还冷得打哆嗦,只有把被子裹在身上才好些。中宝爹怀疑自己是体虚了,说不定也是伤风感冒所致,不然为何老怕冷。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连家务活都干不了。那些地谁来种,那些粮谁来收,怎么去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他越想越害怕,不禁担心起来。

  二百来米的路,他走走停停,歇了四五次才将水挑回家。要在正常情况下,他中途只歇一次,甚至不歇就一口气将水挑到家。而现在,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他无奈地摇摇头。

  中宝爹意识到,自己身体可能有毛病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可能有大麻烦。农村人生活条件差,一般有病也舍不得花钱看,多数都是小病拖,大病扛,等到不行了才住病房。他不能再拖下去了,等到不行了就麻烦了,必须去看医生。

  中宝爹听说沟中村有个王大夫,经常给附近的村民看病,在石头沟还有点名气。王大夫最早是个兽医,就是给家畜看病的,谁家的猪生病了,牛不对劲了,就把王大夫请去诊断,给猪或牛开点药打支针什么的。听说王大夫当兽医的时候给好多村民的家畜看过病,他那时的名气还挺大。只不过后来,养猪养牛的人少了,猪牛的数量加起来还没人多,再就是猪牛的身体比人的还好,王大夫的生意日渐萧条,他后来改成给人看病,不知道给人看病是否象给家畜看病一样灵验。

  中宝爹来到沟中村,他一路询问才找到王大夫的住处。王大夫家住的是砖房,带有一个大院子,在石头沟算是较阔气的家庭。中宝爹看见,王大夫家的院墙上画着个大大的红“十”字架,他知道那是医院的标志,十字架的旁边写着两个更大的“治病”二字。中宝爹走到他家院门前,见门上贴着一幅对联,左边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右边是:痛苦地来平安地去。门的横梁上是:治病救人。中宝爹看后不禁心中一喜,看来这个王大夫还挺厉害的,连华佗都挂到了他家门上,一定是个不错的大夫。

  中宝爹推开王大夫家的院门,只见院子里有个人抱着一头猪,王大夫正在猪的屁股上打针。那只猪疼得哇哇直叫,抱猪的人还一个劲地安慰:“乖!别闹了,别闹了,马上就打完了,打完了就不疼了。”

  很快,王大夫将针头从猪的屁股上拨下来说:“这下没事了,过两天就会好的,你就放心吧!”

  那头猪还真听话,针头一拔掉就不叫唤了,嘴里冒着白沫,鼻子里“哄哄”的喘着粗气,好象很舒服似的。中宝爹突然想起了门上的那行字“痛苦地来,平安地去。”看来说得一点也没错。

  抱猪的人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交给王大夫,并客气地说:“谢谢你呀!王大夫,这下我的猪有救了。”说完便抱着猪走了。

  中宝爹感到纳闷,王大夫不是给人看病的吗?怎么也给猪看病,他到底是兽医还是人医。

  正在纳闷的时候,王大夫走过来问:“老师傅,你是来看病的吗?”

  中宝爹一看,王大夫戴副眼镜,穿个白大挂,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很象个大医院的大夫。中宝爹说:“我——我就是来看病的。可是,刚才那个人?”他边说边指了指从门里出去抱猪的那个人。

  王大夫斯文地一笑,好象明白过来说:“哦!你是指刚才的那头猪呀!告诉你吧!我是猪也看,人也看,猪来了看猪,人来了看人。总之,我是猪和人都能治。”王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老师傅,你跟我来。”

  中宝爹跟在王大夫身后向屋里走去,王大夫边走边说:“以前,我是看猪的,治好过很多人家的牲口,在这一带出了名,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后来,我人也看。没办法,干这行就得什么都会。最早,有的村民夜里犯了病,闲镇上的医务所太远,一着急就跑到我这里,弄得我没办法,只好学着连人也治。后来,我是猪和人都能看。不好意思,这话你可能听了不舒服,我的意思是咱这医疗条件差,镇上的医院又太远,走起来不方便,多会一门手艺好服务于群众,让大家方便省事些。”

  中宝爹想,这个王大夫够聪明的,猪和人都看,那不是增加了收入吗?难怪他家能住这么宽敞的大砖房呢!

32打针
王大夫将中宝爹领进正屋,这间大屋是王大夫家的客厅,也是他的办公室,通俗地讲就是他看病的地方。王大夫的办公室很简陋,门的正前方靠墙放着一张大方桌,桌上放着个医疗包,包上也有个红色的大十字。桌上摆满了药瓶,大大小小的药瓶堆在一起,显得十分凌乱,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针药味。

  方桌上方的墙上贴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画像中的毛主席面带微笑,看上去很和蔼。方桌的两侧摆着两张大木椅,显得很结实牢靠。

  中宝爹站在门前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的左边靠墙摆着一组皮沙发,沙发皮子已掉,看上去白一块黑一块的,好象很有年头了。他又看看右边,右边摆着一条木质的长凳,长凳很长,足足能坐七八个人。屋子的左右墙上还贴着几个白胡子老头的画像,中宝爹并不认识画中的老人,他估计其中就有华陀老人的头像。

  王大夫坐在方桌前招呼他:“老师傅,过来坐,站在门口干啥。”

  中宝爹坐到了王大夫对面的木椅上。王大夫说:“老师傅请放心,我以前虽然是个兽医,但给人看病也不差,而且我这里价格低廉,收费合理。”

  中宝爹一听价格低廉几个字,心里就感觉塌实了很多。农村人最怕花钱,能省一个是一个,只要便宜就觉得放心。王大夫让中宝爹伸出手来,他号着中宝爹的脉说:“老人家,你有什么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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