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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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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很喜欢你么?”她有些不可思议,掰着手指道,“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凌舒摸了摸下巴,琢磨道:“你果然是吃醋了啊。”
“没有!不过是告诉你事实罢了。”她撇撇嘴,腾地坐直起来,用两只手捏着他的脸,虽然面颊红红,但目光不容置疑,“我是想告诉你……你是我选的,一点也不差。”

言罢,她又将脸埋在手心,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反应。凌舒的心中已是震撼到了极致,想将她的手移开,却是拉不动。
他不由笑笑,把手伸进怀里,不知在寻找着什么。司空镜透过指缝看去,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普普通通的铜板来,亮在她眼前道:“还记得这个么?”
她摇摇头。
“这是当初在茶楼里,你砸我时用的铜板。”
听完,她霎时回忆起初见时的那一幕,因被他当成出家人而气急,随手掷了一枚铜板过去,却怎也没有想到他会将这铜板留到现在。

“其实那天想把它还给你,可你没要之后,我就把它放在身上了。一开始是忘记了这件事,到后来想起来时……就舍不得花了。”他笑得那样明媚爽朗,说到后来有些像在自言自语,“——还好当初把它没用掉。”
他说完忽然扑哧一笑,完全打碎了这气氛,引得司空镜皱眉,问:“你笑什么?”
“我想起来当初喊你‘师太’……”他边说边笑,令司空镜更加生气,啪啪敲了他几下,最后还狠狠“哼”了一声。
而凌舒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前,认真道:“能在这里遇见你,也许是老天爷的指引吧。再也别一个人走了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他正经起来的模样突然让司空镜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却无法移开目光。
她霍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爱上面前之人的,亦不知为何会被他傻呵呵的模样深深吸引,只是每当陷入困境之时,眼前浮现出的,都是他的笑脸。
双手被他紧紧抓着,她全然动弹不得,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凑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她干干脆脆闭上双眼,感到后脑勺被他按住,继而是一个轻轻的吻落了下来,比上一回要更加温柔些。

腰被他搂着,头被他摁着,她的手突然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好抵在他的胸前,却又不敢用力。她甚是配合地微微张开了唇,一下便沉浸在了他的体温中,感到全身都是滚烫滚烫的。
因为坐在地上,她的身体不像上次那般不稳,并未向他怀里倾去,谁知她却感到对方似乎一点一点地移了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有些失去平衡,开始向后倒去。
她没有感觉错,凌舒正抱着她缓慢地向后推,身体随着那一深吻轻轻压下,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她愈发不知所措,两手死命地拽着他的衣襟,不让自己倒下,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躺在地上,而对方也一同压了下来,慢慢松开置于她脑后的手。

那一吻仍旧未结束,而她身上本就有些松垮的衣衫因为这一躺下的动作而滑开了肩头,露出白皙的皮肤。
尽管刚才裹得再严实,现在那件宽大的衣裳还是只遮到了锁骨部位,甚至还有再往下滑的趋势。因为被他全身压着,她动弹不得,却并不觉得沉重,只是心绪越来越乱,连最后那一层心防也荡然无存,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燥热。
她的双手仍然紧扣在他的胸前,仿佛一旦松手,她仅剩的理智便会被彻底摧垮。而在这时,凌舒的另一只手也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腹部。

她从未穿过男子的衣衫,并不知那腰带竟会这样长,因此在腰间多绕了几圈,最后系成了个大大的结,足足有拳头大小。
现在凌舒的手就停在那个结上,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又像是有些不知所措,顿了片刻才本能地继续往下探。
感觉到他掌心暖暖的温度,司空镜的身体愈发颤抖,双眼闭得更紧,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对方的动作停了很久,正当她安心下来之时,却忽然感到腰间一松,竟是凌舒抓着腰带的手正在一点点向外拉。

“……”

霍然间身体有了反应,她像受惊似的全身一缩,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涨红的脸颊也在同时侧了过来,避开那缠绵的吻。
“别……”毕竟未经人事,而对方的动作亦是十分生疏,她颤抖得更加厉害,虽然在他身边时总是无比安心,但还是有些害怕,“对不起,我……”
被她用力握住手,凌舒也在这时回过神来,见她泛着潮红的脸上露出羞怯与歉疚,立即狠狠拍了一下脑袋,“阿镜……对不起。”

司空镜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摇着头,抓着他的手却不松开,仍旧瑟瑟发抖。
夏夜是温暖而静谧的,不时传来的蝉鸣更添几分幽静。沉浸在这黑夜之中,凌舒微微一笑,将她肩上滑下的衣襟向上提了提,躺在她的身侧,一手将她的身体环住,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轻轻地抱住了她。
“……睡吧。”他在她耳边呢喃,“我在这里。”
感到对方不再动作,只是温柔地抱住了她,司空镜忽然感到无比安心,甚至安心到有些疲倦。也许是因为曼陀罗的毒性,她在他怀里一边发抖一边点头,迷迷糊糊地睡去,良久才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应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的要求,甜!用JQ砸晕你们嗷嗷嗷!! o(‘////▽////‘)o 
(捶地)表示写这章的时候我一直在笑啊233333(我是不是太破坏气氛了
莫名就想模仿山楂树之恋那个拙计死人的场景了啊233333(好吧你们可以砍死这个无良的神经病作者了




、「晴天霹雳」

每一次在外露宿时;司空镜总是会怀着警惕,往往一丁点声响便会将她唤醒。那一夜她睡得极沉;不知是因为曼陀罗的毒性,还是因为凌舒在身旁;她一直睡到太阳高照时才转醒过来。
凌舒的手依然垫在她的脑袋下面,胸口因呼吸而一起一伏地动着。她懒洋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时;只见对方正睁着眼睛与她笑;明快道:“你醒了。”

“你……”见他面露疲惫,她突然一惊,“你早就醒了?”
“刚醒。”他欣然笑笑。
司空镜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的脸;“……你醒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吧。”他满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我去弄早饭给你吃。”

两人说着一同坐了起来,可凌舒的手却极不自然地垂在身侧,似乎动弹不得。司空镜有些奇怪地望着他,忙问:“你的手怎么了?”
“麻了……”他嘿嘿一笑。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低声责备,轻轻将他麻木的手抬起。凌舒立即感到臂上一酸,不由倒吸一口气:“没想到麻比痛还要难受啊。”望着司空镜错愕的脸庞,他笑着补充道:“我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有叫醒你。”

她的脸突然开始发红,却又有些生气,只好握起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凌舒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稍稍放了心:“好像比昨天好一点了。”
“我说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她抓住他放在额间的手,轻轻放了下来,“今日就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伤还没痊愈。”凌舒正色摇头,忽然一笑,指了指她的肩膀,“而且,难不成你还想穿着这件衣服回去?”
听这么一言,司空镜忽才意识到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刚才起身时又忘了整理衣衫,现在半个肩头露在外面,又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脸颊还因为发烧而泛着粉红,竟比平时还要秀丽几分。

“……转、转过身去!”她手忙脚乱地大叫道,“不许看!”
凌舒笑着听她指挥,背向她站了起来,“我先去把你的衣服洗了,顺便修整修整。”他指了指下巴上的胡渣,“你留在这里就好。”
司空镜在他身后慌忙把衣裳理好,默默应了一声,却怎么也不敢抬头,直到他走远,才将红红的脸蛋支了起来,细细回想着昨夜之景。
腰带还是系好的,衣服虽有些乱,但也还是完好地穿在身上。因昨日太过疲倦,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只是隐约记得这一夜里凌舒都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受一点风寒。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的脸颊再次烧红了一片,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该去洗漱了,于是走到河边洗了洗脸。

潺潺的溪水倒映着她的倩影,那宛如凝脂的面庞上正泛着桃红。她一边洗一边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甚至连凌舒回来了都未曾察觉,直到他举着什么东西在她眼前挥了一挥,她才恍惚地转过头来。
面前之人已经洗漱完毕,经过一番打理,他的胡渣已然不见,头发也重新束在脑后,刚毅而又俊朗。
她愣愣回神,只见对方正举着几个地瓜,一手搭着她原本那件衣裳,似乎刚刚洗好,笑容满面道:“我找了些地瓜来,我们烤着吃吧。”
他说着便将架子重又支起,点上火后将她的白裙晾在一边,自顾自地烤起地瓜来。

每每和“吃”挂钩,他的双眼总是明亮而有神。司空镜霍然意识到,她甚是喜欢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不同于那些打打杀杀,总能让她安下心来。
她不觉露出笑容,引得凌舒问:“你笑什么?”
她摇摇头,神色依旧愉悦,“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住在山林子里?”凌舒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会喜欢大宅子。”
“谁说的。”司空镜莞尔一笑,尽管嗓音仍旧低沉,在此刻看来却显得极为温柔可人,“我们都是走江湖的,有再大的房子有什么用?万一哪天遭遇不测,什么都是空谈。”

的确,就像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司空世家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此等飞来横祸,全然无法预料。
凌舒悟了一悟,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她摊开手道,“也许是浪迹天涯,也许是家人团聚,想法总是会变的。”
说到这里,她的眸子黯了下去,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凌舒猜想她指的应当是司空离墨之事,遂往她旁边挪了挪,朗声一笑:“放心罢,既然是一家人,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你哥哥的事,应当也有转机。”
他依旧是那般豁达与开朗。若是在从前,司空镜一定会觉得他是没脑子。可是现在,连她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话,不得不去依靠着他。

感到心里暖暖的,她正想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前却忽然现出一个地瓜来,吓了她一跳。
凌舒自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只是将烤好的地瓜往身旁一送,还叮嘱道:“吃吧,热乎的。”
不知为何,司空镜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撅着嘴道:“我发烧了,不想吃。”
凌舒转头看了看她,不知她在气什么,“就是因为生病了才要吃。”他转念一想,“你若是吃不惯地瓜,我去城里给你买一些菜来?”
“……”她扶了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舒还是不解,笑呵呵道:“其实地瓜也挺好吃的。”他说着捏起一小块来,往司空镜嘴边一递,“尝尝。”

她先是愣了愣,不作声地一笑,微微张开薄唇吃了一小口。
这个地瓜的味道与当初在天玄阁时他所烤的一模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还不错吧?”凌舒哈哈笑道,“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村里的大人都是这么烤的。”
司空镜一怔。她清楚记得他的家乡在他十岁时便不复存在了,只是她现在忽然有些理解,他是如何能以这样明快的笑容诉说如此伤感的往事。
并非忘记,而是深深铭刻在心中。

出神之间,凌舒将整个地瓜给她递了过去,笑道:“吃吧。”
她依然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边笑边摇头,还张了张嘴,俏皮地望着他。
这下凌舒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捏下一小块喂给她,无奈笑笑:“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生病了啊。”她低着头反驳道,“你不愿意就说好了。”
“我当然愿意了。”他边说边给她喂着地瓜,自己的肚子却开始咕噜噜地发叫。司空镜抬起眸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遂接过他手里的另一个地瓜,细细揪下一块,喂到他嘴里。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嘴唇时,她不知为何有些木然,仿佛心中的深潭又一次因他而泛起了波澜,魂牵梦萦,如痴如醉。

***

二人在山中呆了大约三日,司空镜的伤势才差不多痊愈。为了化解曼陀罗的毒性以及恢复原本的嗓音,他们决定即刻回到半仙草庐,寻找妙神通救治。
时间已是五月底,此时赶回苏州,应当恰逢六月中旬的武林大会。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各大门派应仍在捉拿他二人,只不过因武林大会此等盛事,防备会相对松懈。
司空镜换好衣裳后出屋,正欲上马,却见凌舒又打量她一番,摸着下巴道:“还是穿你本来的衣服比较安全。”

她听后脸“刷”地一红,自然明白他这句“安全”所谓何意,下意识抱了一下肩,冷不防扫了他一眼,怒道:“这几天的事……不许乱说。”
“哈,我明白。”他说着翻身上马,忽然自言自语地来了句,“武林大会,想必师母也来了,等回去我就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说要娶你。”

“……”司空镜又棱他一眼,僵硬地吐出三字:“——不害臊!”
她鼓起嘴来,乘马领在前方,又听身后的凌舒道:“我们这些在苍山派长大的大多是孤儿,师母也算我半个娘亲,有她帮忙提亲,也体面一些。”
她默不作声,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红晕久久不去。

东行下江南需穿过离此地不远的梁州城,二人想着天玄阁的人大概已不在城内逗留,遂一早进了城去。
路过码头时,司空镜远远见得周围停着几艘渔船,不由想起先前救了她的妇人一家,不知对方近况如何。
这样想着,视野之中忽现一个熟悉身影,一大一小,正是前日救了她的妇人与孩童,站在街对面,显然是看到她了,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司空镜微笑着与那妇人点点头,谁知对方却突然唤了一声,令她霎时脸色白了一片:“——凌姑娘,原来是你啊。”

听得此言,不止是司空镜,连凌舒都是一愣,继而明了似的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大大笑容。
司空镜狠狠敲了下脑袋,想起当时随口诌了个名字,怎也没料到会与凌舒一同遇见那妇人,顿时悔青了肠子。
“哎,凌姑娘,你身体好点了没?”妇人全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颇为热情地迎了上来,“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前日多谢大娘了。”余光瞥见凌舒正在大笑不止,她扯了扯嘴角,“我的伤已经好了。”

那妇人听她嗓音低哑,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见她气色的确好了很多,便满意地拉着孩子走了,告别道:“既然你身体好了,我就先不送了,今天还得去捕鱼呢。”
司空镜点了两下头,目送妇人走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凌舒,只见他仍是满面笑意,刻意提高声调,显得有些滑稽:“……凌姑娘?”

“……”她的脸顷刻红了,气得有些想打他一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狠狠“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出城而去。
凌舒不紧不慢地追在她身后,还不忘叮嘱道:“凌姑娘,骑马小心些。”
“……”司空镜狠狠瞪他一眼,在他膝盖处猛地一踹,涨红了脸道:“——叫谁‘凌姑娘’!”
尽管被她一吼,凌舒却不生气,还认真思索了一番,“哦不对,你应该是……凌夫人。”
“……”司空镜气结,彻底没了言语,可心头却是愈来愈暖,愈来愈醉。

***

六月初八,正是盛夏时节。再次回到那片桃源之地,司空镜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
天山灵蛇的解药应当在前些时日就已经炼好,若非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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