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英雄传说-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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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恩哑然无声。
“既然可以这么做，既然他们都愿意，你为什么不这么做？！”拉尔费解的看着自己长久以来追随的伙伴，摊开双手，“难道是不好意思？难道是拉不下面子？还是你自己假惺惺的和我玩弄权术？！！”
杨瑞恩勃然大怒：“混蛋！！！”
他几乎怒不可遏，“我是害怕打仗！——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旦这么干，这里就永无宁日了，不但条登人要打我们，草原联盟、兽人帝国也要打我们，战端一开，那就是不死不休，难道你要让那些信任我们的人稀里糊涂的去战死么？！”
他指着拉尔，忿忿地道：“你简直就是个阴谋家，混蛋！！……”
“那又怎么样？！”拉尔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难道我们现在很和平么？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在打仗么？难道那些信任我们的人不会在下一场战斗中战死么？——反正既然是在打仗，那就算换了个目标又有什么区别？！”
“狡辩！”杨瑞恩摇摇头，“这是不同的，我们现在为生存和自由而战，战死沙场是死得其所；如果让他们为了我的王位而战，战士们能安宁的闭上眼睛么？！”
拉尔叹息道：“瑞恩，你实在是太过于理想了，你沉浸在那些冥顽不明的精灵教条之中，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一个理想年代！”
“我将坚守信念，誓死无悔！！”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两人立即收声，收敛神色，拉尔大声道，“请进！”
亲卫队长多米尔推开门，怯怯地道，“两位大人……”
“什么事情？！”
“长老会又派人来了！”
“哦？！！”两人心中同时一跳，杨瑞恩拖口问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好像是传达命令！！”多米尔吞了吞唾沫，刚才他隐约听到房内在激烈争吵，但这回看上去，两人却似乎若无其事，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抬头，迎上了拉尔严厉的目光，他吓了一跳，急忙补充道，“是真的，他们说来传达长老会给我们军团下达的命令，请求面见军团长和参谋长！”
“帮我解开绷带，”杨瑞恩高声道，“我现在就去领受命令！！”

第八十三节

不理会军医的唠唠叨叨，在几名半兽人少女的帮助下，杨瑞恩强自割断绷带，跳下床来，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全身传来阵阵地酥痒麻痛，稍稍掀开包扎的布片一看，大多数居然都已经合上了口子，虽然还没有大好，但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匆匆忙忙套上制服，走出门口，没走出几步，肚子突然“咕噜”一阵轰鸣，他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真是饿得厉害，转头多米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已经是中午了！”多米尔下意识的报告，他看了看天色：“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午饭了！”
“很好，吩咐厨房，替我准备一套……”杨瑞恩摆摆手：“使者有几个人？！”
“就一个正使，其他都是随员！”
“好，那准备两套正餐！——我要设宴款待使者！”
走出门来，杨瑞恩才发现在自己养伤这段时间之内，司令部的警戒已经大为加强了，各处哨位都设置了双岗哨，墙头、屋顶人影晃动，隐隐还有弓箭手执守，看来，自己这一次的受伤，哈特克军团也是紧张万分。
跨入大厅，抬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亚麻布长袍的背影，从背后望去，使者身形并不甚高大，毛发银白，裸露在外的肌肤皱纹深刻，杨瑞恩微微一怔，似乎觉得这个背影自己似乎非常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门口的卫兵大声报道：“司令官阁下，向您致敬！！！”
使者身躯微微震动，慢慢转过身来。杨瑞恩顿时讶然，失声道：“内德拉长老？！！——居然是您？！”
“瑞恩——哦，不，瑞恩军团长阁下！”内德拉微微一笑，和前次见到他相比。他看上去似乎更加苍老了一些，眉目神情之中。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地疲惫，“可不是正是我么？呵呵，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杨瑞恩苦笑着指着脖子和手腕上的绷带，“我好不好，难道您还看不出来么？！”
两人双目相交，忽的同时哈哈大笑。
杨瑞恩指着旁边的椅子。恭敬地道，“先知，您请坐！”他负手站立，显然是以学生对待老师的礼节对待内德拉。
“中将阁下，您请坐！”内德拉长老稍稍谦让。
两人落座，一旁侍立的勤务兵立即送上饭菜和酒水。军营之内颇为简陋，边缘草原物产不丰，且杨瑞恩和拉尔也都不是奢侈的人。所以虽然是设宴招待，但也就是多加了一点熏肉、腊肠而已，酒水却仍然是草原上极为常见地马奶酒。
两人随意闲谈，胡乱扯着一些草原上乱七八糟的闲事，内德拉虽然年老，但酒量却丝毫没有落下。连连和杨瑞恩对干了三碗，约摸扯了大半个小时，气氛逐渐轻松下来。内德拉终于放下酒碗，回到正题。
“瑞恩，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达克城？！！”
杨瑞恩点头直认，“不错，是有这回事！”
“就是击败一一六师团之后、彼得来地那时？！”内德拉似乎对此事颇为紧张，继续追问。
“是的！”
“哦！……”内德拉点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
杨瑞恩默然无语。举起酒碗。敬了内德拉一回，仰头一饮而尽。末了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苦笑道，“长老会肯定有很多人不满吧？！”
内德拉凝视着他，慢慢抿了一口奶酒，缓缓点头。
一阵沉默。
“听说……”内德拉彷佛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地问道：“听说，阁下这次去达克城，居然是为了、为了……”
“苏珊娜公主！”
杨瑞恩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
内德拉大吃一惊，霍然站起，愕然道，“真的是为了……为了……”他摇晃着白花花的脑袋，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情，“我还一直以为是草原上谣传哩！”
“不是谣传，”杨瑞恩毫不回避，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正是为了苏珊娜公主，才去的达克城，之后被他们发现了，一路杀了出来，随手还宰了一个少将、一个中将，歼灭了两个骑兵大队！哈哈……”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至少内德拉脸上丝毫没有触动，他摇摇头，沉重的道，“瑞恩，我这次来，有两消息带给你，其中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杨瑞恩哑然失笑，摆摆手，“长老，请坐下说话！”
等内德拉坐下，他微笑着问道：“我这个人比较乐观，那就请先说说好消息好了！”
内德拉从怀里掏出一份精致地檀木小盒子，放在桌上，小心打开，里面是一份周边包裹着丝绸的羊皮卷，他将羊皮卷摊开，推倒杨瑞恩面前，“经长老会一致通过，特晋升原‘克拉斯齐南部战区司令长官、陆军中将、哈特克军团军团长瑞恩’为‘草原联盟南线方面军司令官、晋陆军上将军衔’，”他看了看瑞恩，苦笑道，“这个意思……应该不用我来解释了吧？！”
杨瑞恩摆摆手。
这次的晋升令基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目前边缘草原的军政局势来看，草原军与兽人帝国的联盟军在边缘草原中部地区与条登王国西北方面军对峙，双方都在第一线修筑了大量堡垒工事，但却都迟迟没有下定发起攻击地决心，而就以那条实质性地军事分界线为基准。北方是草原联盟的地盘，而南方，却已经基本沦为条登王国的殖民地了。
可以说，在战线的大后方，哈特克军团是草原联盟唯一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些乱七八糟土匪性质地散兵游勇了。这些所谓的“南线方面军司令官”看上去官衔很大，但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杨瑞恩能指挥地部队，仍然只有自己的这一个军团，草原联盟除了给了一个大义名分之外，甚至连一把马草都没有支援。
看着这份看上去精致非常地委任状，两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杨瑞恩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伸手将羊皮卷随意卷起。胡乱塞进口袋里，点点头，“那就真的多谢您了，看来我今年官运还真不错！——那请再说说坏消息吧！”
内德拉摇了摇头，旋即重新掏出另外一份羊皮卷，展开，再次递到杨瑞恩身前，“你看看吧！”
“哦……”卷面扉页上写得自由草原联盟、命令之类的字样。杨瑞恩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打开，才看得两行，却禁不住跳起身来，愕然道，“他们没有弄错吧？！——我们去取一个军团。连同输送辎重的地精兵在内，总兵力也不过五万人，怎么肯能有能力配合大军发动反攻？！！”
那份命令上写的是，要求哈特克军团立即全军出发，向西北方向进军，竭力接近目前双方主力大军对峙地战区，任务就是：力图在最短地时间之内，切断地方大军的补给线，并配合草原、兽人帝国军队夹击条登西北军。
据杨瑞恩所知，目前。整个条登王国已经倾举国之力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在对峙地第一线，仅野战军团就有三个。其他辅助军团四个，总兵力超过四十万人；而除此之外，在他们身后的广阔占领区，还驻守着不计其数的地方守备部队，兵力至少也在数十万之间——光达克城一座要塞，就拥有不下十五万人的精锐部队，难道长老会的那些人以为，哈特克军团能以区区一个军团的兵力，去挑战人家百万大军么？！！
现在，虽然哈特克军团表面上看上去风光无限，连续获得了辉煌胜利，但实际上杨瑞恩和拉尔都知道，眼前这种风光地局面其实只是昙花一现，自己这支军队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西北军的战略布局，一时之间，他们无法抽调出更多、更强的军队来围剿自己，因此就只能远远地封锁围困，而哈特克军团虽然割据了一块地盘，但实则仍在重重围困之中，丝毫也动弹不得。
可以想象，只要雷克公爵稍微腾出手来，克拉斯齐地区的局势立即就会变得非常严峻，到了那个时候，哈特克军团别说是想杀出去，是否能守住现有的根据地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下达这种命令，几乎就是命令哈特克军团去送死了。
一时间，杨瑞恩只觉得脑袋上火光直冒，“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指着内德拉的脸，勃然大怒，“你们长老会在前线有四十多个团队，加上兽人帝国的盟军，差不多有五十多万人，而对面却只有四十万不到的条登军——为什么你们不敢去进攻，却偏偏命令我们去送死？！！”
内德拉凛然不动，冷冷地看着杨瑞恩，直等他发泄完毕，方才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也要我解释么？！”
他摇头苦笑道：“彼得事件发生之后，长老会里已经有很多人对你们不满了，他们认为：你们哈特克军团骄横跋扈，而且远在敌后，根本无法制约，今后是否还能站在草原军的战线之内还是个问题，那次，当彼得回来之后，甚至还有人想发出诏书，宣布你们为叛军！”
杨瑞恩冷笑道，“他们有种就发发看，难道以为我还真的怕了？！”
“当然，这种举措除了还给条登人好处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作用了，人们都说老人是智慧的象征，但却不知道，长老会里的蠢货，也是在有不少的！”内德拉鄙夷地道，转头看着杨瑞恩：“而这次，你私自潜入达克城。却又给他们提供了新地证据……”
杨瑞恩怒极反笑，“我去达克城怎么了？！”他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酒水乱淌：“老子一日一夜，宰了两个将军——长老会和条登军打了快一年了，可曾杀过一个将军没有？！”
内德拉摇摇头，“他们不是这么想地，有人说。你去达克城，其实是和西北军谈判。结果谈判当场破裂，于是……”
“简直是放屁！！”杨瑞恩怒不可遏，“长老会里怎么会有这样地蠢货啊？！！”
“这次倒未必是真蠢！”内德拉冷静地道，“其实原因在你击败一一六师团——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你想想看就知道了，你是一个人类，却在我们反抗人类的入侵中立下了无人可比的功勋。你说，你要那些一心想夺取联盟领导权力的人怎么想？！！”
“就算要夺权，那也要等到战争胜利之后啊！”杨瑞恩茫茫然摇头，他觉得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等战争胜利之后就晚了！”内德拉叹息道，他看上去嫉妒疲倦，仰躺在椅子上，“你知不知道，现在草原上遍地都在传唱着歌颂你的长诗。落到那些人地耳朵里，是多么大的罪过啊？！凡是有野心地人，谁会容忍？！”
听着内德拉的解说，杨瑞恩脸上的怒色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到了最后，他一声长叹。摇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绝对不会让我的部下去送死的！”
他看着内德拉，决然道：“哪怕他们宣布我们是叛军，我也不会执行这道命令的！！”
内德拉脸上没有丝毫诧异，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已经晚了！”
杨瑞恩诧异万分，愕然问：“你说什么？什么已经晚了？！！”
“现在。全哈特克地人都知道了这道命令。”内德拉苦笑道，“有人已经老早就四处散布了谣言。说：长老会决意发动反攻，一举将万恶的魔族军赶出美丽的大草原，哈特克军团被赋予了最光荣和最艰苦地使命，一路穿插至敌人大军之后，率先打响反攻的第一仗！……”
杨瑞恩又惊又怒，几乎暴跳如雷：“是谁散布的？！！是谁？！！……”
他深深地明白，他部下的这些士兵——包括那些军官和将领，都是纯朴的牧民，他的内心是极为单纯地，最听话、最勇敢，但是，也是最容易被煽动起来，就像当初在克拉斯齐山脉里面，那时甚至只是听到了山外的一些谣传，他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何况现在是这么辉煌美丽的谎言？！！
如果数万官兵都相信了这个谎言，就算以自己的威信，也是万万镇压不住了，人心所向，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威信能够解决问题的。
何况，他还有一个极为致命地软肋——作为抵抗军的军团长，他却是一个人类，如果让官兵们知道，他居然拒绝了来自长老会的命令，那那些普通的官兵会怎么想呢？如果有人再趁此机会煽动，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杨瑞恩禁不住脑门上冷汗直流，越想越觉得可怕，适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呆呆地看着内德拉，结结巴巴的问：“是……是谁……谁散布的这些……”
迎着他焦灼的目光，内德拉微微叹息，平静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啊？！！！……”杨瑞恩睁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内德拉，浑身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很痛恨我？！”内德拉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回避之意。
“为什么？！”杨瑞恩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我是长老会成员，我必须执行长老会决议！”内德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决议就是决议，哪怕我不同意，也要执行！”
杨瑞恩默然半晌，点头回应道，“不错，这桩事情，地确只有你才能干得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没等消息放完。老早就我的军法官拉出去砍了！”
杨瑞恩赖以起家地那支部队正是原属于图图族的哈特克牧群，而内德拉原本就是图图族的先知长老，在许多半兽人心目中威望崇高，甚至，在克拉斯齐这片广大地域里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兼之现在还是至高的长老会成员，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哪一个人胆敢有半分置疑？！！
两人相顾无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卫兵的呵斥和警告，“叮叮咚咚”，似乎还有人动上了武器，杨瑞恩陡然一惊，跳起身来，怒道喝问：“外面怎么回事？！！”
好半天，多米尔才跑了进来。此刻他地军服松松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