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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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道：“正是。”

孔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噬骛狂妄自大，已殉国。但是我们的计划不动摇！有什么事，说吧。”

黑煞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这次的袭击目标？”

孔雀突然把头一抬：“为什么你要知道？”

黑煞道：“直觉。直觉告诉我，这次的袭击不同已往。”

孔雀望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我不能为了你破了‘黑暗之渊’的规矩！”

黑煞道：“恕我不能从命。”说着，他徐徐转过身向石亭外走去。

孔雀阴森森地说道：“你要背叛？”

黑煞道：“我从没想过背叛，只是不想再滥杀无辜。”

孔雀冷笑一声：“滥杀无辜。什么意思？”

黑煞转过身来：“这些年噬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问是非，早已背离了原来的宗旨。只要于己有利，便不惜妄动杀伐，残害生灵。总管，这些年，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我们的手上，你能记得清吗？”

孔雀把脸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黑煞继续道：“对敌人就不必说了，只要是有碍行动者，那便是必死无疑。”

“够了！”孔雀一声怒喝。

黑煞抬起头来，面无惧色。孔雀望着他，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良久，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好了，今天我们不说这些。”

黑煞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孔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的话，我考虑一下。”

黑煞抬起头来。孔雀道：“还记得，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黑煞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孔雀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不会认为，太岁也是无辜之人吧？”

黑煞猛地睁开双眼。

伊甸园凤凰台是为举办重阳晚会改建的剧院。

在这座剧院中，每一座建筑都是雄奇伟岸，极尽奇巧奢华之能事。自夏娃在此举办生日宴会后，这座凤凰台便成了伊甸园的中心。

此时的伊甸园凤凰台中，气氛异常紧张，每进院落的剧院堂廊庑之下，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骑士。

伊甸园凤凰台后院，苍松翠柏。“忽啦”一声，几双手将一具无头女尸从土里拽出来。台长和总监不禁一声惊呼，二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大将军米高扬走到尸体旁，缓缓蹲下身，仔细地验看着尸身。半晌，他站起来，目光望向面前的台长和总监：“这是怎么回事？”

台长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将军，我不知呀！”

他猛地回过头望着总监：“华旗，这、这尸身是从何而来？”

总监华旗苦着脸道：“台长，您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这、这。。。。。。”

米高扬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太岁即将驾临伊甸园，可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情，我看，你二人就快要被审判下地狱了！”

“扑通”一声，台长、总监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大将军明鉴，我等今日清晨才刚刚查点过凤凰台剧院，一人不缺，一人不少，这具尸身绝不是剧院之人！”

米高扬双眉一扬：“哦，那最近有没有生人来到剧院？”

台长道：“审查严格，绝对没有。大将军，因太岁驾临伊甸园凤凰台参加重阳晚会，所以，几天前骑士便已进驻警戒，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一点，您是最清楚的。”

米高扬点点头道：“你们起来吧。”

台长二人颤抖着站起身来。米高扬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此事要立刻禀报菩萨！”

与此同时，观音、亚当正在房里谈论着太岁参加重阳晚会的准备工作。

观音说：“你把千手一心阵，排练后要表演给太岁看？”

亚当点点头：“是呀。这千手一心阵，由初蕾、含苞、分辨、盛开、怒放、到傲立化蝶，气势恢弘，光芒四射、震撼心灵。无不透着菩萨的普度众生，包涵着宇宙万物的玄妙奇观，一定能让太岁满意。”

观音道：“除了原有的玉女之外，其它的玉仙女选如何？”

亚当道：“放心，玉女之首飞天悟性特好，补充了玛雅、伽蓝、莪术，她们仿佛与生俱会一样，配合默契。唱诗由玛雅领头，拜寿由黎芦发挥，这样将重阳晚会推向高潮，我想立刻会轰动起来！”

观音点了点头，道：“你的安排合理！”

话音未落，值班弟子报告：“院长、菩萨，大将军米高扬求见，说是有急事回禀。”

观音点点头：“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米高扬快步走进来，躬身道：“菩萨。”

观音微笑道：“大将军负责伊甸园警卫，连日劳顿，辛苦了。”

米高扬道：“菩萨言重了，这是末将应尽之责。”

观音道：“怎么样，一切还正常吧？”

米高扬道：“今日，末将清查凤凰台，在后园发现了一具无头天使。”

观音猛吃一惊，与亚当对望了一眼道：“无头天使？”

米高扬道：“正是。”

观音沉吟着，亚当点点头：“菩萨，我看还是我们辛苦一趟去现场，而后再做处置。”

观音站起来：“好，大将军，我们立刻前往凤凰台！”

伊甸园凤凰台后园中，无头女尸静静地躺在地上，观音一只手轻轻拿起尸体的左手，仔细地察看着。尸体左手食指旁的一小块皮肤非常光滑，与其她地方迥然不同。观音放下死者的左手，站起来：“从伤口腐烂的程度来判断，死者已经死去十余天了。”

米高扬点了点头。观音的目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总监：“你是剧院指挥的总监？”

总监赶忙躬身合十：“正是，在下华旗。”

观音点点头：“最近几天，剧院可有损减人口？”

总监摇摇头：“回菩萨的话，从来没有啊。刚才骑士们挖出这具尸体，我就觉得万分惊诧，不知它是从何而来。”

观音双眉一扬：“你能肯定，这具尸体不是剧院的天使？”

总监道：“回菩萨，绝对不是！凤凰台剧院有五百八十人，管理人员一百三十人，舞台三百人，供粗用的杂役一百五十人。今日台长和我刚刚点查过，一个也不少。”

观音问道：“剧院有没有取经的天使？”

总监回道：“回菩萨，因太岁驾临，昨日就将十几位取经的天使遣出凤凰台了。”

观音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目光再一次望向那具女尸。

米高扬道：“这可真是奇了，剧院一人不少，却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了一具女尸，难道是幻魔的法术幻化？”

总监苦笑道：“这，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此事万分怪异。”

观音道：“没有什么怪异的，这具尸体就是剧院的天使。”

总监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

米高扬道：“菩萨，可剧院的天使并未损减呀。”

观音再次俯身抓起死者的左手，指向食指旁的那块光滑的皮肤：“看到了吗，这块皮肤非常光滑，与左手其他地方的皮肤大相迥异，这是为什么？”

米高扬和总监对望了一眼，摇摇头。

观音对总监道：“你看一看自己左手的食指旁。”

总监一愣，赶忙放下左手里的乐器，定睛向自己的食指看去。果然，食指旁的皮肤非常光滑，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总监傻了，米高扬也愣住了：“这、这。。。。。。”

观音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剧院天使们每天都要做这件事，所以，她们自己并不注意罢了。”

总监一愣，拍了拍脑袋：“不错，不错。菩萨真是心细如发呀，是在下愚钝。”

米高扬肃然起敬：“末将早闻观音之能，今日才见一斑啊！”

总监忽然一声惊呼，而后结结巴巴地道：“菩萨，您是说，这无头尸体就是剧院的天使？”

观音道：“你认为如何？”

总监徐徐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此人的左手食指与我一样，定是乐器摩擦所致。可、可是，剧院人口并无缺失，这、这是怎么回事。。。。。。”

米高扬望着观音，一脸的迷茫。观音吩咐道：“大将军，华旗师傅。此事要严加保密，绝不能传扬出去！”二人齐声答是。

观音从凤凰台回到居住的房间，见年枭站在面前，旁边的玛雅微笑道：“菩萨，您看这是谁。”

观音大喜，一步上前，拉住了年枭的手：“年枭，你回来了！”

年枭动情地道：“我回来了。谢谢菩萨惦记。”

观音微笑着：“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

年枭的眼圈有些发红，愧疚地道：“菩萨，年枭无能，与提香再次交手，被人暗中相助，终将幽灵提香诛杀，惭愧万分！”

观音问道：“年枭啊，化蝶临终前都说了什么？”

年枭道：“当时，她已在弥留之际，只是断断续续地说道：‘快，赶、赶回伊甸园，黑、黑、凤、凤。。。。。。’说到这儿，她已气绝身亡。”

观音沉思着道：“我想，她定是要告诉孔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只可惜伤势过重，没能把话说完。”

年枭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菩萨，我将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几百遍，仍然参详不出其中的含义。”

观音沉思良久道：“她让你马上赶回伊甸园。”

年枭点点头：“正是。”

观音徐徐道：“这几句话一定非常重要，否则，化蝶绝不会在弥留之际，特意说出这几个字。可是。。。。。。她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年枭的目光望着观音。

伊甸园玛雅小筑，观音缓缓地踱着，对面的年枭和玛雅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忽然，观音的脚步停住，猛地转过身来，似乎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光亮。玛雅说过的几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在黑暗之渊里，共有七邪位列星座，排在第一的是黑煞；第二是防风。。。。。。”观音抬起头来，双目微微眯起，一幅幅画面闪现在他的眼前：伊甸园中的无头天使；尸体左手食指旁光滑的皮肤。。。。。。猛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

年枭、玛雅围上来：“菩萨想到了什么？”

观音道：“玛雅，你曾经说过，‘黑暗之渊’排位第一的悍将叫黑煞，对吗？”

玛雅道：“正是。”

观音道：“化蝶所说的这个‘黑’字，便是。黑煞”

年枭和玛雅吃了一惊：“黑？”

观音道：“正是。”

年枭点点头：“菩萨，这‘凤’字有什么含义？”

观音道：“她想说的是伊甸园凤凰台剧院。”

年枭茫然：“凤凰台剧院？”

观音道：“正是。”

玛雅不解地道：“可是，黑煞和剧院有什么关系？”

观音道：“太岁明日要驾临剧院。。。。。。”

年枭一声惊呼：“您是说，黑煞要到凤凰台剧院中刺驾！”

玛雅一声惊叫：“什、什么？”

观音深吸了一口气：“化蝶临终前的几句话，只有这一种解释，那就是告诉我们，黑煞奉命到伊甸园中埋伏，企图刺驾，所以，她才让你尽快赶回伊甸园。”

年枭恍然大悟：“不错，不错！当时，她对我说的话如果连贯起来，正是：赶回伊甸园，黑煞，凤凰台剧院！”

观音道：“而且，今日，大将军米高扬率骑士清查伊甸园凤凰台，在楼后发现了一具无头天使。”

年枭一惊：“哦？难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观音猛地停住脚步：“年枭，立刻召来二十一玉女，到凤凰台！”

此时的伊甸园已经严密警戒，剧院前剧院后，廊庑庭院，到处是站岗巡逻的骑士们的身影。

琼瑶厅内，高烧红烛，钟鼓齐鸣，铃杵奏响，诸般法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数百名天使整整齐齐地坐在剧院上，在台长的带领下，音乐声、唱诗声，回荡在空旷的剧院中。

两名骑士手扶钢刀站在剧院外。大将军米高扬率几名副将快步走过来。站岗的骑士赶忙躬身道：“大将军。”

米高扬点点头，看了看剧院内道：“天使们还在唱？”

骑士笑道：“太岁参加晚会，可忙坏了剧院的这些乐师们，每天都要练上三四个时辰。”

米高扬笑道：“她们是怕唱不好，太岁打屁股。”众骑士发出一阵低笑。

米高扬道：“天使们唱不好，不过是打打屁股；可咱们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是被审判下地狱。今天早晨的无头天使还没弄清楚，所以，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骑士们，把眼睛都给我睁大了，一刻也不许松懈！”

众骑士躬身答道“是！”

剧院外，静夜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围的骑士厉声断喝：“站住！”

“菩萨！”话到人到，观音、年枭、玛雅、韦驮、曼陀罗等来至剧院前。骑士长赶忙躬身道：“菩萨请！”

观音急道：“何人负责此处的禁卫？”

骑士长答道：“是卑职。菩萨！”

观音道：“你立刻到剧院，请大将军米高扬出来，就说我有急事！”

骑士长答应着，向剧院飞跑而去。

脚步声响，大将军米高扬率骑士快步走出来。观音迎上：“大将军！”

米高扬道：“菩萨这么晚了，无头天使有消息了？”

观音在米高扬耳畔低声说了几句，米高扬猛吃一惊：“什么？”

观音道：“而今，事态万分紧急，请大将军立刻协助，彻底清查凤凰台剧院！”

米高扬咽了口唾沫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菩萨，请您随我来吧。”说着，他大步向剧院走去，观音一行随后跟上。

第四十一集无头天使

剧院，一条黑影闪电般掠过剧院顶，落在了剧场大顶前，正是黑煞。他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剧院基旁站着两个巡哨的骑士。黑煞一闪身躲在剧院门外的立柱后。

猛地，院子里传来骑士们一阵阵高喝，凤凰台剧院内登时喧嚣起来。黑煞一惊，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队队骑士迅速穿过二进院落，向前面跑去。黑煞深吸了一口气。

一进院中，灯球火把将伊甸园照得如同白昼。骑士以小队为单位，在队长的率领下有条不紊地对剧院内进行地毯式搜查。

凤凰台后，观音、年枭、玛雅、米高扬率骑士快步走进来。观音冲米高扬点了点头。米高扬一摆手，众骑士无声地搜查起来。

大剧院堂内灯火通明，神龛前，燃点着数十支粗如儿臂的白蜡。人影一闪，黑煞掠进剧院，站在剧院央的香案前静静地观察着，良久，他抬起头来望向剧院顶。

剧院顶的结构极其复杂，是由多层横梁构成的。黑煞深深吸了口气，纵身而起，飞上剧院顶。

与此同时，剧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观音一行闯进剧院来。米高扬厉声高喝道：“仔细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众骑士无声地行动起来。剧院顶横梁上，黑煞敛气息声静静地卧伏着。

下面，米高扬率骑士在剧院内仔细地搜查着。观音站在大剧院央，一双慧眼飞快地将剧院内的景物收于眼底，轻轻咳嗽了一声，冲年枭使了眼色，年枭点了点头。蓦地，他的身体如踩弹簧一般向上蹿了起来，直奔房梁之上飞来。

黑煞大吃一惊，身形一展，贴着房梁平平飞移而去。横梁旁边，是一根长达两丈的幡竿，黑煞的身体如蛇一般攀爬到幡竿之上，隐身在幡旗后面。

年枭的双脚落在房梁上，眼睛四下里搜索着，周围空无一物；年枭缓缓回过头，目光落在了那根幡竿上。他的身形一纵，“嗖”的一声直奔幡竿而去，手一扬掀起了幡旗。。。。。。

幡竿上空空如也，黑煞竟神秘地消失了。年枭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下房梁，冲观音摇了摇头。

靠近幡竿的内斗拱处，隐隐露出了一点衣角，黑煞悬身于内斗拱中，一动不动。

下面，观音缓缓地踱着，年枭快步走过来轻声道：“菩萨，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观音点了点头。米高扬率骑士奔来报告：“菩萨，剧院没有任何异常。”

观音四下看了看通道：“韦驮，曼陀罗。”二位踏步上前：“菩萨！”

观音吩咐道：“你们率骑士在剧院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