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谷幽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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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上，只对颜影说道：错与不错，她都已经没了，你又何必强抓着不放呢？横竖你已有了孩儿，倒也有了活着的希望不是吗？
只将孩儿送回颜影怀中，那孩儿一离了无梦怀抱便嚎啕大哭，只揪着无梦的衣袖，却是怎么也不撒开。无梦虽稍有不舍，却终是递了过去，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纤嫩的小手，转过头来，纵是再不舍得，却终究不是她的。
他即不是玉郎，亦不是自强，她又何须不舍呢？如此想着，心倒也安了。
“姐姐，您去哪儿？”
见无梦向外走去，青蓉只追来问道。
无梦回过头去，看着这个跟了她许久的女孩儿，和自己却是不同的。十几岁的年纪，虽然生活地倒还安稳，但细细想来，她的哪一天不是自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说错了，做错了，行错了，踏错了。如此说来，自己与她相比，岂不幸运百倍。
只笑道：我只出去走走，你此后便和颜影做伴儿吧，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做奴才了。
说完便抬步离开，青蓉站在原地，终是没有再追来。或许是她不明白无梦的心，或许是她明白了，却不愿再次追来，每个人皆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亦耽搁了大半辈子，应如姐姐说的那般，不再做奴才，应为自己而活了。
无梦走至殿内，看着堂前的那尊塑像，那如玉郎一般无二的模样，却不是玉郎。它没有骨血，没有灵魂，是做不了寄托的。
最后一次伸手抚着他的脸颊，闭上眼睛，想象着它便是玉郎的模样，却发现，此时无论她如何想象，终是再无法将它当做玉郎。它那冰冷的脸颊，僵硬的触摸，哪里还有玉郎的影子。
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即没了寄托，还留在此地作甚？
“娘亲”
无梦猛的回头，她听到了什么，“玉郎，玉郎，是你吗？你在哪里？……”
纵是她如何喊叫，那熟悉的声音终是不再出现，无梦只盯着庙内出神，她方才明明听到的，那娇嫩的声音，委屈地呼唤，不是玉郎还有谁人？
若有心事地回了庙内，伸手再次抚摸上他那娇嫩的脸庞，一样的冰冷，毫无温度，那先前的呼唤，怎会是它传出。
纵然不是，她倒也情愿相信三分，只忍着眼泪笑道：“玉郎，娘亲不是不要你，娘亲最疼的便是你，娘亲太累了，娘亲想回好沫看看，待见了你外祖父与你姨母，了了娘亲的心事，若有机会，娘亲便会回来看你，可好？”
待笑累了，无梦只擦了眼泪，又道：玉郎不言语，娘亲便当是你应了。
说完，只又抚摸了一阵，又悄声说了些细语，只缓缓地起身离开。
她走得非常缓慢，强忍着不要回头，竟似要一直走下去却不愿走完一般。
路，是永远不会作假的，尽管你一天只行一丈，也终有走远的一日。待下了山，已是次日的午后。无梦再次回头向山上看了一眼，终是加快脚步离开。
城门之中，贴满了抓捕她的告示，正当她在客栈之中山珍海味地享用之时，那胡子翡又一次地不请自来。
只先躬身行了一礼，便老大不客气地坐下大快朵颐起来，看着他胡吃海喝的模样，无梦倒没了半点食欲，只起身欲走。对于这个用得着他的时候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的人来说，无梦当真没有半点儿好气。
见她要走，那胡子翡只忙拦住，叠三五四地道歉，只说先前那事儿却是不知。
无梦倒也知他却不知，他是在春眠夏烟丢失的前一天晚上离的，多少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只是，如今无梦只不想再惹得这些许是非，只想躲了清净了事。
因此上，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转身离去。
问。。　　。。/　】

第五十五节：登徒浪子
更新时间20111028　22：23：00　　字数：2112

　见她欲再次转身，胡子翡只二次拦挡，只道：您怎能如此轻易离去，外面查的正紧，您倒不怕被人认出。
无梦只道：“能与不能，倒不劳叔叔费心。”说着只毫不犹豫地离去，胡子翡见此，倒也不好再挡她去路，只跟了身后以免她受难之时无人应付。
待行了几步，无梦只止步回道：您还是自去忙自个儿的，无需理我。
胡子翡只道：你一人行路我不安心，还是相互帮衬的好。
“帮衬？”
无梦只呵呵冷笑，只讥讽道：你又不懂得功夫，何来帮衬我？
不料那胡子翡却道：学生才疏学浅，自是懂不得那功夫，但是杀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无梦倒也知他说的是事实，当也不好再拒绝，如此烦心时刻，难得还有人肯与自己解闷，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再言语，动身继续前行。胡子翡见此，却也乐的跟随。只心中想着，想你堂堂安国夫人，却终是要得我扶持。待得一会儿遇得那些许虾兵蟹将，倒要看你如何应对。
那胡子翡只美滋滋地想着，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曾先后为她父女二人之军师，如今她已落难，双拳难敌四手，逮着如此翻身地机会，他又怎能不好好利用。
只想得兴奋，不免抬头看去。那方孤独的背影，看见了又不免有些伤感，又想着，那小女娃儿，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从牙牙学语至身披战甲，即使敌人兵临城下，亦从未有过半点儿烦心，曾几何时，她竟变得如此颓败地模样。
不知不觉，已近得护城门下，胡子翡当也有些揪起心来，实在话，若当真被人发觉，引来百十将士，他确没有万全的本事保她平安。他虽懂得一些玄黄之术，但亦合双拳难敌四手之论。
近了，又近了，胡子翡那颗久经沧桑的老儿之心只砰砰乱跳，却不免加快脚步，只为近她三分。
见那士兵伸出长枪拦住了她，他只怕不能迅速赶至她的身前。手中早已握好了符纸黄卷，只为能迅速做法护她周全。
走的近了，几乎贴在了她的身旁，他也不再前行，只在她左右四处溜达起来，当也想听听她与那兵士说了什么。
也不知是他当真年老体迈，还是他们故意放低声音，纵是他如何竖起耳朵，却也是听不得分毫。
胡子翡见那兵士只细问了一阵儿，便侧身准她离开，样子恭谨，模子谦卑，竟还微微低头弯腰，活像恭送何人一般。
胡子翡只顾纳闷，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画像他是见过的，不说十分，倒有九分逼真，即便是个瞎子，摸摸画像轮廓，当也能辨认出孰是真假。怎的，今儿那士兵竟如此目盲眼瞎了不成。
“我说那老头，你到底走是不走？”
见胡子翡遛来荡去的却不离城门，旁边一位士兵只惊声骂道。
胡子翡被他一骂，当回过神来，看看手心之中，满是汗水。不免有些自嘲，他当是杞人忧天了。只瞪那士兵一眼，也不做理，却看着先前盘问无梦的那名士兵仔细打量起来。看来看去，却越看越觉眼熟。那士兵被他打量倒也不恼，只咧着嘴嘿嘿直笑。
胡子翡只心道：怪道看不出来，原是个傻子，这封康倒也难得，竟谁人都敢重用。
如此想着只乐颠颠地向城外地倩影尾随而去。
“军师，您慢走。”
胡子翡心一惊，忙站住脚，回头看去，只见那名兵士依然盯着自个儿傻笑。呆愣了片刻，他也不免笑起来，看着无梦离去的方向，她的身影已渐渐模糊。只苦笑着摇摇头，回头乐呵呵地溜达着向城内行去。
路过那士兵身前之时，只故意停住了脚，那士兵当也恭敬地弯下腰、低下头，胡子翡只呵呵地拍拍他的肩头，便进了城门，却犹自优哉游哉地哼起了小调。
无梦行的久了，只觉那田边小路越来越荒凉，回头看去，竟无一人身影，不免苦笑：没了难处，便连说话的人儿也没了不成。
回过头来，看着前方，那是通向好沫的路，好沫，她只去过一次，只住了几个月便匆匆嫁了人。当不知如今变作了何等模样，当不知先前的将军府还是否存留。亦不知此次回了，或是有何结果。那大王想必不会放过我吧。无梦想着，却只心中冷笑，放不放过又有何意，横竖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若当真亡在了他的手中，当也算了了父亲精忠报国的心愿了。这一世，她便谁都不欠了。
谁都不欠了么？不，不会。至少她还欠了几人，玉郎、自强、侯爷，她都是欠的。还有灵珠她们那几个丫头，她也是舍不去的。
轻柔额头，努力迫使自己不去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只走了几日，过了数座城池，她先前带过的兵不再少数，却于自己没有见过的仍是凤毛麟角。只不知那些人是故意为之，还是为之故意，只不提及一个字，安安稳稳地放她前行。
时间久了，无梦当也有些反感，这样地日子，过得实在无趣。
有一日，恰是那小城镇之中放市的日子，各色商贾云集，数种买卖齐聚。无梦见了，又觉实在烦躁，却又想得片刻清净起来。
无奈那人流实在噪杂，转了许久，竟是无法走出。
正在东游西荡地间隙，无梦却突然停住脚步，只因发觉有一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只如芒刺在背，好不舒服。
待自己停下脚步之时，那眼光亦突而消失，片刻之后，依然如影随形。
无梦只暗暗握起拳头，心中倒希望有那么个人来触一下她这根蒺藜，憋闷地久了，难免想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的。
无梦对于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觉不齿，却又免不了自发去想。有时她倒真想一走了无牵挂，却又怕哪一日自强突然回来，当真断了他们的两世姻缘。
人生在世，当有希望。她的希望有二，一为玉郎，二便是自强，如今二皆无存，她又要如何得生。偶然得个聊以慰藉的想法倒也是情理之中。
“这位娘子，如此人来人往的，你这一人想要去哪儿啊？”
无梦只一边对着自己心中想法不齿，却一边等着那登徒浪子的到来，不料，想着想着，他却当真来了。
问。。　　。。/　】

第五十六节：甜蜜梦境
更新时间20111029　22：35：22　　字数：2094

　“这位娘子，如此人来人往的，你这一人想要去哪儿啊？”
听到那令人恶心的声音，无梦当真是又烦又喜。只停住脚步，静等来人。
只见来人竟是几位年轻的公子，虽不是风流倜傥，倒也算得一表人才。无梦见此，只觉不可思议，她本以为会是猥琐的无赖或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倒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俗语。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谁说的？
“小娘子，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本公子方才偶然间捡到一方香帕，请问可是娘子的。”
为首那人只握着一条艳红色的娟子，递到无梦眼前，无梦搭眼看去，却轻轻摇头。
“想是娘子记错了，可曾细瞧，方才在下明明看到这香帕是自娘子袖中滑落的，可不要看错了，便丢失了？”那男子只缓缓靠近，轻声细语，并不时地眨巴下眼睛，无梦怎不知他作何感想，却只装作不知，温柔一笑，依旧摇头。
那男子见无梦笑容，只觉浑身颤抖，更加鼓起勇气向之靠近，一边频送着电波，一边伸出手摸向她的柔胰。
“啊……”
狼嚎的声音传来，那男子早已躺在了地上粗声呻吟。无梦缓缓走进，只笑了声：我今儿正烦闷的很，倒要多谢你地打搅。
说着只伸出双脚，倒也顾不得矜持，只狠踹猛踢起来。口中犹自骂着一些听不清的言语，但自残言片语之中倒能听出为数不多的几个字：自强、离开、自强、离开、自强、离开。
她的情绪皆由他来左右，如今没了他在身边，她矜持的什么，优雅的又是什么？
那男子只蜷缩成一团，却也无法起身。他身边的几位倒也想前来相帮，却怎奈无梦的功夫高强，只三两下功夫便将来人尽数驱离。
“小姐，莫再打了，我们知错了……”
那些人只连连求饶，无梦一概不理。再有何人上前劝解，依然被她一掌挥出。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无梦只觉浑身酸疼，香汗淋漓，心情自也好了不少。
看着脚下的那人，早已分不清模样，却能分清却比先前胖了一圈。无梦用脚尖翻过他的身体，倒忍不住移开落在他那还能称之为‘脸’上的眼神。
看着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无梦只一句“还活着，请大夫吧。”便转身离开。
无故发泄了一通，倒真觉得轻松了些许。只想着，或许，打人，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至少，不会令自己感觉毫无生气。
又想着：打人，并不是杀人，你该不会生气吧？
无梦忙站住脚步，她想到了，“人不可貌相”，除了他，还能有谁，能令自己将每句话都记得如此清晰。
自强，可还记得，你曾说过，“不会再离开，不会再独留我一人”，那如今呢，你又在哪里？
抬头看向天空，天色已渐渐黑暗，黑夜将要来临，她也已经没了初时的恐惧，慢慢地开始适应。黑夜虽无法将事物看清，但依照着月光，倒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的。
月光越来越清晰，想必今夜定是一个明亮的夜晚。只可惜，自己地生活中却只剩下了黑暗。
眨眨眼睛，想象着自强如今也在看着明月的情景，想象着他就在身边的情景，无梦不由得也有些飘飘然起来。将头倚上他的肩膀，好熟悉，好温暖。
“自强，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我知道。”
“不要再离开我？”
他点头说“好”。
她重向他的怀中靠靠，这种感觉，已离得太久了。
轰隆隆……
一阵突如其来的雷声打破了无梦的幻想，定眼看来，身边哪有任何人的身影。抬头望天，你太残忍。
一滴水珠流回自己地眼中，只咯的眼睛难受，用手遮住脸颊，难道是下雨了不成。碰到自己脸颊的那刻，方才知晓，原是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收回那双已无法看到圆月的眼睛，只擦干眼泪，不免苦笑，最近好像时常能看到自强的幻影，或是自己当真魔怔了也未可知。
一道道闪电划来，在这漆黑的夜中格外突兀，无梦倒是首次见识夜中的闪电，虽晃得渗人，倒也无法勾起她那虚无的灵魂。又几声雷声传来，片刻之后那倾盆大雨便如期而至。
好似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过，雷雨天气站在大树下亦被雷劈，倒不知是真是假？
看着不远处那颗双人怀抱粗的大柳树，不由心想，它应该不算小了吧。既然上天与她开了如此多的玩笑，要她与莫伊成婚，却又见得自强；要她生下玉郎，却又将他带离；要她爱上自强，却又令他们相隔异世。
上天若真有灵魂，便一雷击下，将她送回那个世界；若你当真无情，便是此时劈死了，便也好过如此孤独而生。
走进树下，看着它那露出地面的根茎，已有手臂粗的模样，真不知它已活了多少个年月。
坐在树根之间，倚在树身之上，听着雨打落叶的声音，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地全身，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安逸的到来。
轰隆隆……
雷声接连不断，只震得整片大地为之震荡。
昏蒙蒙的，无梦只好似进到一片花园之中一般，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花团锦簇，一片繁华景象。
无梦只想着，这是哪里，她又怎会到得这里。四下走来，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找得什么。只感觉毫无目的，自己地心思亦被牵扯着一般。
“梦儿”
远方飘来谁的呼声，好熟悉的声音，不由使自己回过头来。只见百花簇拥着一个好似遗世而绝代的身影缓缓地跑来，如此温馨，如此神圣，隔的远了，虽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便看出，他便是自强，自己朝思暮想的自强。
倒也顾不得细想，只急忙跑过去，猛身扎入他的怀抱，用力嗅着他的味道。
“梦儿，梦儿，梦儿……”
他只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好似要如此一直叫下去，永不停歇一般。无梦也不言语，这一声呼唤，她等地太久了。如今，便要她好好享受一下吧。
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他们谁都没有发觉，只一个叫着，一个听着。只好似全世界都已经停驻了，只剩了他们两人一般。
问。。　　。。/　】

第五十七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