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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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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我真真是糊涂了,想来没有配乐,又怎么能称得上戏曲?只是这样一来,秋宁你又要辛苦了,还得训练出一支专门的乐队……”
他不等说完,傅秋宁就吓了一大跳,面上变色道:“什么?训练出一支乐队?爷你可饶了我吧。”她倒不是不会曲谱,只是这样一来,一场戏的曲谱都要靠自己慢慢编出来,那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决计弄不出来的,要知道,那时就不仅仅是戏词了,所有的过场音乐,过渡音乐全都要她来回想甚至是重新编曲,这是何等惊人的工作?别说四个月,就是四年,她又能编几出戏?”
金凤举笑道:“的确,你只是和那老妈子学了戏,并没有学这戏里的乐器,无妨,宫中有几个专门的乐师是十分厉害的,到时候你只管唱,让他们配乐出来,应该也不难。”
正说着,忽听外面的车夫道:“小侯爷,宫门到了。”接着马车慢慢停下来,于是金凤举扶了傅秋宁下车,进了宫门又走了大概几里地,只把傅秋宁的腿都累得有点酸了,她又不像金凤举这般健步如飞,好容易走了两刻钟,才见到远远的一座巍峨宫殿,金凤举笑道:“那便是晴碧殿,想来皇上太后已经在等着了。”说完紧走几步,那殿门前的小太监看见他们,早飞一般的进去通报了。
金凤举和傅秋宁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内响起一声声的高唱:“宣御史金凤举及妻傅氏觐见。”这声音是一声接一声的,好像是院中侍立两旁的侍卫们由远及近传来,这令傅秋宁想起自己在现代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只不过这样的景象都是出现在乾坤殿或者勤政殿,皇上召见侯在午门外的人,没想到在这么一所普通的殿堂里。竟然也摆起了皇帝架子,傅秋宁心里撇了撇嘴,暗道当皇帝就是舒服,一句话也要这么多人来传,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呢。
因夫妻两个走进门来,眼见离那大殿还有几百步远,傅秋宁就悄悄问金凤举道:“你是御史?我怎么不知道?不是翰林院的闲差吗?”
金凤举看了她一眼,咬牙低声道:“但凡是我的事,你就没有一点上心的,别的女人谁不记着自己丈夫的官职?那是一种荣耀。只有你,眼睛里除了孩子们就没有别人,只怕在你心中,对玉娘还要比对我这个丈夫更上心些,今年年后我便升了御史,也在你面前提过一句,这时候倒忘了个底儿掉。”
傅秋宁尴尬笑道:“是吗?许是你什么时候提过一句,恰我在忙别的事,所以没听真,不然再没有记不住的。”一边说着,已经来到了大殿前,金凤举却牵着她绕过回廊来到了后院,只见精致院落中,每隔三步就是一个英俊高大的侍卫,傅秋宁这才明白,原来太后和皇上都在这后院的大厅里。
饶是傅秋宁来自现代,又曾经见过皇上一面,这时候却毕竟是进了皇宫,心里也有些儿打鼓,紧紧跟在金凤举的后面进了屋,又和他一起拜见下去。接着就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道:“免礼吧,这又不是在大殿上和御书房里,那么多俗礼做什么?”
金凤举答应一声,和傅秋宁站了起来,傅秋宁仍是不敢抬头,只是眼角瞥着桌子下面那些脚丫子,觉着这屋里绝不仅仅是皇上和太后,不过转念一想,金凤举曾经说过,和皇上亲厚的一些老臣,若是戏瘾上来时,也曾经当着他们这些小辈唱过,心中也就释然,暗道这里坐着的大概公爹等亲厚的人。
下一刻,便听一个和蔼的声音道:“这便是凤举的发妻?素日里只见过他的平妻,这发妻哀家听说是镇江王府的丫头吧?倒是从来没见过,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傅秋宁便落落大方抬起头,同时眼角余光已将室内扫了一圈,令她有些诧异的是,她的爷爷和爹爹竟然在座,除此之外,旁边的偏厅里也传来呼吸声和轻微的咳嗽声,应该是那些礼部的官员和勋贵之类的。
太后端详了一会儿,便点头笑道:“倒还端庄娴雅,配得上凤举。听说你从前身子不好,如何?如今可将养好了吗?”
傅秋宁心想这身子不好都成万能理由了。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个中原委,何必还要问这些虚里冒套的话?但是面上却丝毫不露,恭敬答道:“回太后的话,妾身从前身子弱,因此一般也不敢出来走动,这些年仰赖小侯爷照拂,竟是渐渐有了起色,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金凤举心中苦笑,暗道秋宁啊秋宁,我对你可都是掏心窝子的推心置腹了,何苦这时候还拿话来挤兑我,也别把我的脸皮想的那样厚,我也是会脸红的啊。一边想着,就听皇上笑呵呵道:“今日将你宣了来,想必你丈夫已经和你说了前因后果以及缘由,你先去见过你爷爷和父亲,然后唱一段给我们听,凤举轻易是不夸人的,却把你那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礼部官员现今也都在外间,让他们一起听听,看看到底你这戏能不能担得起万国文明会的大梁来。”
傅秋宁忙谦逊了几句,又上前见过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只见他们面上虽然带着微笑,眼中却露出疑惑神色,显然都对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一门技艺感到茫然。
傅秋宁以前也在剧团呆过,也曾上台献唱,更何况但凡练戏,第一个首要条件就是不能怯场。因此时虽然是皇上太后在此,别人早不知要战战兢兢是何模样了,她却仍是落落大方,站在地中央,略清了清嗓子,便唱了一段天仙配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一曲毕,皇上和太后目中已是光芒大盛,太后抚掌欣慰笑道:“哀家喜欢听戏,从小儿到现在,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戏,自忖这天下的戏曲,没有我不知道的,可如今才知,这想法真真好笑。不然这样动听的戏,哀家怎么听都没听说过?难怪凤举那样自信满满,果然是悠扬动听得紧,古人说什么绕梁三日,如今哀家算是亲自见识过了。”
傅秋宁忙又谦虚了几句,太后便摆手道:“非是哀家看在凤举的面子上说好话,皇上你说如何?”
皇上便笑道:“朕听着也觉极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若用在这曲戏上面,不算夸张。”说完又转头向着偏厅道:“诸位爱卿可都听到了?如何?这戏可能在万国文明会上技压群雄更胜一筹不能?”
外面似乎是响起了一阵私语声,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回皇上的话,此段戏曲婉转动人,臣等从未听闻过,想来在万国文明会拔得头筹并非难事,只是有一条,委实有些短了,万国文明会上若是排演戏曲,最少也要半个时辰,这如今连半刻钟还不到,臣觉着十分可惜。”
“唔,这倒是。”皇上点了点头,却见金凤举趋前奏道:“回皇上的话,但凡是戏曲,自然不是这样一小段便能称之为戏了,这原本是一本戏,如今秋宁不过是挑了其中一段来唱,到时可召乐师来配上乐谱,令教坊司歌姬排演一场全本戏,那时若要技压群雄,想来并非难事。”
皇上目中异彩连闪,盯着傅秋宁道:“傅氏,可是如你丈夫所说,这乃是一本戏吗?”见傅秋宁点头应是,他便笑道:“好,那你再来唱一段。”
傅秋宁无奈,想了想,只好又把《渔家住在水中央》的那一段拎出来唱,待唱到“要把那天文地理都通晓,男儿志气在四方,在四方啊……”那一句时,便听皇上拍案叫好,外间也传来叫好声,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这句戏词无疑是正对了在座男人的心思。
当下皇上又问了礼部官员几句话,竟是就把万国文明会的压轴戏曲定了下来。金凤举又上前奏道:“既如此,臣身为秋宁的丈夫,也责无旁贷,明日起就协助礼部的大人们,督助秋宁排演这一出戏。只是如今天近黄昏,臣将秋宁匆忙拉来见驾,府里众人都不明所以,倒是要回去让他们安心,皇上请容许臣就此告退。”
皇上还不等说话,就听太后笑道:“急什么?哀家这听得正上瘾,只是两段戏词,连这一出戏讲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你家里人害怕我们把你媳妇吃了不成?要回去你回去,就说我把傅氏留一晚上,定然要把这戏听全了才成。”

第一百八十六章:衣锦还归

金凤举愣了一下,接着嘻嘻笑道:“论理太后有旨,臣不敢不遵,只是秋宁从前只因体弱,所以不在人前出现,也并无封号,是没有资格见驾的,今儿只是事急从权,若是要留宿宫中,更不合规矩了……”
不等说完,就听太后笑骂道:“哀家明白了,你这是给你媳妇要封赏来了,这有何难?皇上,傅氏既然如此才德兼备,就封她做一个五品诰命如何?”老太太真是一个戏痴,为了听戏,哪里将这个诰命封衔放在眼里?反正封了之后,不过费些钱粮,如今国库充足,莫说一个小小五品诰命,就是千万个一品诰命,所费钱粮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皇帝孝顺,何况太后年事已高,这么多年,竟是鲜少见到她对什么事情如此兴头,哪里还会拂逆母亲意思?于是这事儿便定了下来。金凤举原本没想到自己走这一趟,竟没办法将媳妇领回去,只不过想到如今秋宁也是五品诰命,自己曾亏欠过她的,正一点点的替她补偿回来,心中也是舒畅,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根本不把这些虚名放在眼中,只想着天下女人哪一个不盼着妻凭夫贵,诰命加身的?想来秋宁也不会例外。
傅秋宁却有些慌神了,暗道纳尼?我还得留在宫中过夜?我连一点皇宫里的规矩都不知道。这金凤举明摆着又不能和我出入后宫,万一犯了错,那可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因连忙趋前跪下道:“太后娘娘喜欢听戏不打紧,只是妾身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得见天颜,这举止行动唯恐不合规矩,还请太后娘娘容妾身两日,学会了规矩再前来为太后唱戏。”
傅秋宁这样一说,太后和皇上就都露出了微笑,暗道看这女子刚刚落落大方,丝毫不露女儿怯态,其实也不过是个女孩儿家罢了,也是,骤然将她留在皇宫中,丈夫和亲近的人没有一个在身边,难怪她会打怯。因这样想着,太后虽觉可惜,却也没有强留傅秋宁,只嘱咐金凤举道:“这两日天气倒还好,哀家也有阵子没见过你祖母和你母亲了,倒是明儿让她们进宫来坐一坐,陪我这老婆子乐一乐才好。”
金凤举连忙答应,这里皇上见天色晚了,原本想留下金凤举赐宴,回头一想他刚刚的话,便又打消了念头,微笑道:“也罢,既然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信息,你这便回去让她们放宽心吧,朕不留你了。”
金凤举这才拉着秋宁告退,夫妻两个出了殿门,傅秋宁便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真真是吓死我了,若知道有今日之事,当日就不该在娇儿锋儿面前唱戏,到底让她们说漏了嘴,给我引来今日这场事。”
金凤举哈哈笑道:“吓到了?为夫怎么看不出来?你刚刚在晴碧殿中,应对问答,一进一退,举止可是落落大方,得体的很,这会子却说吓到了,我看着可不像呢。”
傅秋宁气道:“你自然看着不像,我好歹也是唱过戏的,这时候就是装一装,也要硬着头皮上,难道还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吓的瘫倒?那罪名还不知道要有多大呢。”
夫妻两个说笑着出了宫门,却不知其他人也随后出了晴碧殿,就尾随在他们身后,荣亲王爷本来要叫住金凤举的,这一次能因为万国文明会的事立下这一大功劳,委实让他高兴坏了。只不过转念一想,傅秋宁也在小舅子身边,这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自己,也不该没有一点避忌,因此便忍住了。
他这里得意,弘亲王和镇江王父子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弘亲王赵岷就瞪着镇江王爷,阴森森道:“当日本是为了羞辱那金凤举,你说让一个女儿嫁过去,还是庶出的,便等于在金镶侯府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怎么?如今本王才知道,原来你们这个女儿竟还是大有文章,该不会是你们故意为之,送了这么个才德兼备的女儿去讨好金家,也好为自己留条退路吧?”
这赵岷素来疑心重,又是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小人,此时这样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出来,只听得镇江王父子叫苦不迭,连忙极力解释,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惊疑不定,暗道这个女孩儿在家的时候,虽然也算是有些才华,却从未露出过还会这等技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岷见两人满头冷汗,便微微一笑道:“好了,本王不过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无论如何,这万国文明会上,我大宁再次夺魁才最重要。到那时,傅氏难免大放异彩,啧啧,可惜了,这样的女孩儿,竟然便宜了金凤举那只狐狸。”
镇江王父子表面似乎松了一口气,心中却都更加惊疑起来,他们太了解赵岷的性情,别看他现在面上带笑,但心中定然已经认定了自己父子两个不是全心帮他,故意将一个身负奇术的女孩儿送给金凤举,用来间接讨好荣亲王,给自己留条后路。想到自己父子忠心耿耿为赵岷打算,即便在他江河日下的时候,也从未动摇过,如今却换来如此疑猜,父子两个都有些心寒齿冷。更何况,荣亲王如今圣眷日隆,烈亲王在皇上面前也是恩宠有加,反观弘亲王,虽然皇上也没有什么打压,时而还有封赏,但君恩竟是淡薄了许多,想到此处,父子两个对视一眼,竟是头一次看到对方眼中的犹豫和算计。
只因为傅秋宁这一次高调亮相,技惊四座,以至于大宁朝这些呼风唤雨身在高位的人都各自泛起了心思和算计,这都是题外话,暂且不提。只说金凤举和傅秋宁回到靖国公府,早有丫鬟专门等在前院,看见他们回来了,小丫鬟便上前笑道:“可把二爷和二奶奶等回来了,老太君等急得没法,让奴婢来候着,一旦爷和奶奶回来,就叫立刻过去呢。”
金凤举就对傅秋宁笑道:“你从来只说不想出头不想出头,偏偏命运使然,这每次不出头则以,一出头必定是一鸣惊人,走吧,赶紧见老祖宗去。”
傅秋宁气结,恨恨道:“这是我想出头吗?还一鸣惊人,也不想想看我都是被谁害得,好,这一次又成了众矢之的,你可得给我保驾护航,不然休想我去理会什么万国文明会。”
金凤举哈哈笑道:“这个你放心,如今你有了身上这个差事,最起码几个月之内,没人敢来琢磨算计你,不然可就是和皇上作对,是抗旨,要有杀身之祸的,谁那么不开眼?就连太太,日后见到你,怕也是要客客气气的呢。”
傅秋宁咳了一声,冷笑道:“我看爷今儿是得意的忘了形吧?这话若让人听见,到底是你不孝还是我不孝呢?别说我如今只是因为一曲戏得了赏识,我就算做了女宰相,婆母始终是婆母,哪里像你说的这样。”
金凤举嘻嘻一笑,他的确是有些得意,傅秋宁有了这般光彩,他只觉着比自己得了夸奖赞誉还要高兴。因一边走一边道:“何必呢?心里还恼我不成?不过说一句话,你便替我扣上这大帽子。”说着话到了康寿院,只见院子里站了许多丫头,比平日里还要多,此时都站在一起议论纷纷,见他们回来了,金凤举面上喜气盈盈,这些丫头都是历练出来的,当下哪里还不明白,忙都行了万福,笑吟吟恭喜了他,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喜事,但只看自家二爷这表情,先恭喜必定是没错儿的。
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金凤举拉着傅秋宁走到屋里,见房内全是人,不但江夫人江婉莹方夫人何氏都在,就连金燕芳和冯家姐妹,还有几个孩子,此时也都在屋中,见他们进来,孩子们上来见过礼。两人又见过江夫人和金老太君,便听老太君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来听,我只听说秋宁让你急急忙忙拽去了宫里,到底什么事?竟还要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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