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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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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其心可诛都用上了。”傅秋宁哼了一声道:“别不识好人心,素**来了,我们哪敢用这样粗陋东西招待你?我和雨阶玉娘,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想着那些能登大雅之堂的菜色做来,却被你说的这样一文不值。这不过是粗茶淡饭罢了,你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既如此,以后我们也不必再用心,但凡你来,只弄一两个大锅菜糊弄糊弄就算了。”
“浑身解数?”金凤举笑了笑:“你对我还有这样用心?我竟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根本半点也不在意我,甚至是有意怠慢故意使坏,只为了将我往外推呢。难道竟是我猜错了?”一边说着,锐利视线就看向傅秋宁,只将她看的忍不住就是一窒。
你说对了,我巴不得你不登我的门。傅秋宁在心中大声说着,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去默默吃饭,这便等于是默认了。
金凤举心中虽有些郁闷,但也早料到她必然是这幅态度,因此倒也没说什么。
“爹爹,你吃这个土豆,这是今年才出的,最新鲜了,放在豆子里一起炖着,可好吃呢。”似是察觉到父母之间的尴尬气氛,金藏娇立刻转移了话题。用筷子叉了一个土豆放进金凤举碗里。
“还是我的乖女儿疼爹爹。”金凤举拍了拍女儿的小脸蛋,在土豆上咬了一口,点头道:“果然味道不错。这是才出的吗?有没有送给老祖宗尝尝?”
傅秋宁微笑道:“别听娇儿胡说,你也是个五谷不分的,出地瓜前几个月就把土豆都出了。如今秋菜都收了,哪里就新鲜?老祖宗那里和地瓜一起,都送了两筐去,如今我这里剩下也不多。”
金凤举点点头道:“是了,那日我去给老祖宗请安,还听她念叨你。大概有些想你陪她说话,你明早就去给她请个安吧。”
“不去可以吗?”傅秋宁沉吟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总感觉心惊肉跳,就好像是一个大漩涡,自己想置身事外,可是偏偏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前推,似乎不让她跌进那个漩涡不罢休。
“你说呢?”金凤举停了筷子,神情平静的看着她,当他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身上那股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膜拜的气势便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我明白了。”傅秋宁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吃饭,金凤举微微一笑,也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吃起来。
吃完晚饭,把桌椅收拾停当。趁着两个孩子和玉娘雨阶一起去了书房的时候,傅秋宁静静看着金凤举,幽幽道:“还记得吗?你当日答应过我,在这晚风轩避世而居的。”
金凤举淡笑看着她:“我答应让你继续住在晚风轩,答应过保你一生平安,却从没答应过你什么避世而居。秋宁,这里毕竟是金镶侯府,晚风轩不是世外桃源,你也不能事事都置身于外。若是没有别的因素,我自然乐意卖个人情给你。但是一旦有了意外,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说到底,你是个食人间烟火的人,而且食的,还是我金镶侯府的烟火,是不是?”
傅秋宁苦笑道:“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我知道如今依靠你的地方多,自然也该为你办事。我只是不明白,老祖宗也就罢了,她是个老人家,有时候考虑问题或许就不能那样周到。但你可是一个聪明人,难道那些妻妾间的暗斗你还嫌不够热闹?何必非要我去参一脚?”
“虱子多了不愁。”金凤举叹了口气,拿起香茶慢慢品着:“正因为暗斗不少,反正也不差你这一份儿了。何况你怎么说也住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斗又能怎么斗?她们总不能天天上门来和你唇枪舌剑吧?就有这个心,也得有这个时间啊。”他一边说着,心里就忍不住暗笑,暗道秋宁你说什么?你说老祖宗糊涂?哈哈哈,这可真是你自己猜错了,再没有人能比老祖宗更加精明的,可怜她都看出了我不会让你长居晚风轩,你自己却还没看出来。是了,老祖宗或许是旁观者清,你自然是当局者迷了。
正想着,却听傅秋宁叹气道:“我自然是不怕的,经历了这么多,一些言刀语剑哪里还会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两个孩子都在族学,我……我生怕他们受欺负……”
“孩子的事我会留心,何况他们也得历练,你不必多操心了。”金凤举挥挥手,摆明了这个话题不必多言。傅秋宁叹了口气,想了又想,还是没把金振翼等人的事情说出来,本就无凭无据的,说出来,也只会让金凤举认为自己是太过担忧,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时间玉娘雨阶出来,只说厨房都收拾妥当了。金凤举便对金明道:“行了,统共也没有几个热乎屋子,你就回后院自己屋里睡吧,我今晚用不着你服侍。”说完和傅秋宁等人一起回到屋里,又让玉娘送金明出去,把院门关了。
见玉娘进了门,他命把门关了,这才呵呵笑道:“这样夜里,一家人能够在一起聚着,实在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秋宁,从上次回去后,我这几天想着你的那戏想的心里都痒了,倒不如唱几段来听听。”
傅秋宁心想这哪里是给我送柴炭,分明是找了个借口来蹭戏听了。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偏偏金藏锋和金藏娇也吵着,她实在无奈,只好道:“罢了,今儿天色还早,就给你们唱几段。只是不能多,到了时间要乖乖睡觉,明白吗?”
两个孩子齐声答应了。秋宁便在这里寻思开来,暗道唱什么好呢?忽听玉娘道:“不如唱那段夫妻双双把家还吧?我实在爱听。”说完金凤举忙问这是什么,秋宁便大致给他讲了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只把他听的唏嘘不已,遂又笑道:“真不明白你说的那老妈子是从哪里得了这些东西,竟然把这样的民间传说都给排成戏曲了。既如此,快唱一段我来听听。”
傅秋宁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唯恐站起身自己就忍不住要走那些台步做那些姿势,便只坐在椅子里,开口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这一夜,晚风轩外北风如鬼哭狼嚎,轩内却是暖意融融,悠扬的黄梅戏一直唱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两个孩子禁不得困,已经睡在金凤举的臂弯中了。傅秋宁住了声,让雨阶玉娘先去睡觉,她这里把两个孩子安置好,才悄悄问金凤举道:“明儿不用上朝吗?什么时辰叫你?”
“圣上龙体染恙,明日暂休朝一天。我这样的就不用过去点卯了。那些国家大事,自有国之栋梁们去御书房汇报。”金凤举说完,便对傅秋宁道:“是了,你那二叔的嫡女,听说今日要嫁去烈亲王府做妾氏,看来弘亲王和烈亲王是要暂时联合起来了,对这个,你怎么看?”
傅秋宁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听,将被子放开,一边淡淡道:“两只都想吃肉的狼,即便联合了又有什么用呢?嫡女又怎么样?一个女人,难道还能改变他们的野心和算计?扎住他们的手脚?爷又何必来问我,在你心里,未必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儿的。”
第八十章:知己红颜
金凤举笑道:“谁说我不当做一回事?须知两只都想吃肉的狼虽然最终总要反目,但是它们若暂时联合了,却有可能将面前的黄牛先给咬死,然后再分赃战斗啊,到那时,无论谁胜谁负,黄牛都死了,胜负对于黄牛还有什么意义呢?”
傅秋宁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看向金凤举:“的确,若是一只黄牛,就真只有被咬死的份儿了。可万一不是黄牛,而是一只披着牛皮的老虎呢?那两只狼就算联合起来,也没什么用吧?这些事情,本该都在爷的预料之中,真来临了,也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有您和荣亲王爷的圣眷,只要稍稍收敛些,把那张牛皮盖的严实一点儿,莫要露出尾巴来,还怕什么呢?”
金凤举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真真你是一副玲珑心思,只不过也没有你说的这样容易就是。罢了,天晚了,去睡吧。”说完一直目送着傅秋宁款款而去,他才收回目光,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虎?我若是只老虎,你便是天了吧?碰上你,即便是老虎,想吃一口也是无从下嘴啊,唉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吗?就因为之前我对她们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也是,罢了罢了,既然是报应,总要再磨折些日子,才能够有转机吧。”
第二日傅秋宁起身,梳洗完毕后却见金凤举已经在前厅等着,她先是一愣,接着才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看来今儿这去给老祖宗请安的事情,是怎么也逃不掉了,看见没,专门在这儿等着我呢。
于是只好换了一身衣裳,在发髻上插了一根朱钗,两鬓贴了花黄,又把两个孩子打扮好了,吩咐道:“今儿和你们爹爹一起去给老太君请安,要稳重些,莫失了分寸。”
两个孩子齐声应是。金藏娇笑道:“这还用娘亲吩咐?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老祖宗也很喜欢我和哥哥呢,对我们从来都是亲亲热热的。”因说着话,就来到前厅,却见金凤举正看着窗台上那盆当日搬来的金边绣球菊花。见她们出来了,便笑道:“这菊花竟然开到了今日,也算是难得了。”说完走上前去,用剪刀剪下一朵半开菊花,替秋宁簪在发间,微笑道:“你从来打扮的太素净,今儿戴了这朵花,倒还显的艳丽了几分,放心,没失了你的庄重。”
他都这样说了,傅秋宁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然后随在金凤举身后,一起向康寿院而去。
离开晚风轩百步之余,便是拥翠园,昔日繁花似锦的园子,此时却是衰草连天落叶满地。傅秋宁看着这景色凄凉,想起自己一朝穿越,在这古代的候府中艰难求生,如今还要面对更加艰难的前路,便是连身边这个看似真诚实则深沉的男人,都不知道对自己算计着什么,不由得越发触景生情,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看见深秋萧瑟,倒是伤感起来了?”却见走在前方的金凤举回过头来:“你们女人便是这样,其实有什么好伤感的?即便草木凋零,来年春风一起,自然又是枝繁叶盛。红颜易老,这些树木却是花落花开,年年岁岁,岂不比咱们人强多了?”
“这是什么论调?”素来听人说起红颜易老花落花开,都是伤感不已,她还是头一次听见金凤举这种言词的,可见此人心志之坚毅个性之乐观向上。
“这便是我金凤举的论调,”果然,就见金凤举昂然扬首道:“只不过,虽然红颜易老,不如草木岁岁繁盛。然而草木又怎能有人的思绪千变万化?有人的口舌之欲喜怒哀乐,细说起来,活的虽是漫长,却也无趣的紧。”
傅秋宁道:“我竟不知爷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叹人不如木,一会儿又叹木不如人?可见是都不尽如人意了。”说完却见金凤举摇头,意气风发道:“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没有一件完美的。既是如此,又何必只把眼睛盯在那些残缺遗憾之处?倒不如只看些欢喜遂心之事,顺境不骄,逆境不馁,如此,方不负你我几十年的生命,你说呢?”
傅秋宁忍不住笑道:“不过是一个看见半杯水的问题,就让爷说出了人生的大道理来,妾身实在是自愧不如的。”话音落,却听金凤举奇道:“什么看见半杯水的问题?说来听听。”
傅秋宁一窒,心知自己说漏了嘴,只不过这时候收回去也来不及了,只好微笑道:“当日那个老妈子曾和我说,她早年遇到过一位高僧,曾就自己身世困苦求教高僧,高僧当时正喝水,喝了一半,便指着那杯子道:“一个行在沙漠中极渴的人,看见这半杯水。有的人便会想:可惜啊,只剩下半杯了。有的人却会说:太好了,竟然还剩下半杯呢。可见人生之苦与乐,皆存于一心。心安乐,苦中也能作乐。心悲苦,纵是金屋美食,绫罗绸缎娇妻美妾,仍是日日不足。只可惜,我如今细思那嬷嬷,竟是到死也未参透这人生苦乐。如今听见爷说起,便想起这段往事,觉着爷就是那第二个人,无论是顺境逆境,爷都活的明白乐天,这是极难得了。”
一番话娓娓道来,只听的金凤举心中激荡不已,不过面上仍是一派沉静,微笑道:“你说的极是,细思起来,你何尝不也是这样的人?不然在这晚风轩中,六个月也未必能捱得住,何况六年?我记得咱们刚成婚那一会儿,你还时不时的让人去请我,时而哭闹。只是那时两府关系剑拔弩张,我心中极厌恶你,所以从来不假辞色。后来听说你悬梁自尽,去看了一回,你便沉静了许多。可是从那时起,便想到了这段往事?所以再不自怨自艾,做那无谓之事了吗?”
傅秋宁心想:这可是你给我找的好理由,不用都对不起我自己。因点点头,却听金凤举感叹道:“这些日子,我时常觉着你是我的知己,却总是又心存疑虑,觉得咱们也未必就能事事都想到一起,如今你这样一说,我才真正确定,你的确就是我的红颜知己了。俗语说,千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我却没想到我竟是这样的好运道,自己的妻子,就是自己唯一的红颜知己。只是,却不知,这终究是幸抑或不幸?”
彼时见他二人说的融洽,金明和玉娘等人都是懂眼色的,便领着孩子们先跑出去了,秋宁起先还没注意到。这个时候发觉话题又向自己不想提及的方向奔去,再想找人搪塞时,才发现身边竟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不由暗骂这些墙头草真是太可恶了,自己帮了她们六年,如今竟然全都听一个总管的,专门帮着金凤举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幸或不幸,全在乎一心。小侯爷怎么倒忘了我们刚刚说的话呢?”傅秋宁深深叹口气,暗道小侯爷,你是不是就觉得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过你的魅力?几次三番拿言语试探我?其实我虽然碍着您的身份和恩情没有下狠心打击你,但那些话里的意思也应该很明白了吧?以你的聪明,本不该这样穷追猛打,却因何步步紧逼?既如此,就让我给你一个明白,反正几百斤柴炭已经到手,你总不好再因为我拒绝就拿回去吧?
果然,就听金凤举仍不死心道:“的确在乎一心,然而不知足者常乐,乃人之常情,有些东西,不去攀摘尝试一下,焉知不可得?若努力一番便可得,却偏偏放弃了,岂不是一生之憾?”
傅秋宁因就慢慢停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凤举,金凤举也便灼灼看着她,二人视线交汇,其中意味纠缠难明。
过了许久,才见傅秋宁再次举步,悠悠道:“妾心如古井,狂风不起澜。茶凉烹沸易,覆水收回难。小侯爷,若是努力便可攀摘得到,固然应该努力。但若是倾毕生之力,也终是徒劳无功,比如要将狗尾巴草变的和青松一般笔直青翠。这种根本不可能之事,又何必去费心思呢?”
是这个结果,果然还是这个结果。金凤举从傅秋宁面上收回目光,轻声道:“不尽力一试,又怎么能说根本不可能呢?我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说完不待傅秋宁回话,便抢先道:“出了拥翠园了,看,锋儿和娇儿都在等着我们呢。”
傅秋宁叹了口气,终于这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也终于确定了金凤举的心意,对方只差没拉着自己的手说“秋宁,我喜欢你,我要得到你”了。想来若不是之前的那个诺言,这个男人是绝不会如此委屈求全的,自己身为他的妻子,若他提出这种要求,根本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过还好,总算还好,他们之间,有那个诺言约束着,这小侯爷又是个一言九鼎的高傲之人,才能让自己不必为他所左右。
秋宁,我知道,你还是怨恨我吧?就是这份怨恨,让你的心都成了古井不波。的确,六年的时间,是可以将一个女人摧残的枯萎。不过你放心,若你用了六年的时间凋零,我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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