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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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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事儿,不行只能再买一架了。”傅秋宁沉吟道,却听金藏锋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男孩子上课,应当只学圣贤书,用不到琴的,把那架琴给妹妹带去吧,只是有些旧了,怕妹妹受那些小姐们的嘲笑。”
金藏娇一挺胸道:“我不怕,她们今天笑话我,我都没理她们。娘亲说过,我是姐姐,该让着的时候就让着,不能让的时候,也尽管含沙射影回敬了就是,反正都是女孩子,总不至于动手。今儿那几个小姐在我身边拿着款儿指桑骂槐说那些话,可全都被我顶回去了,她们一个个气的要命,眼睛都鼓出来了呢,恰好被女先生看到,还说了她们几句,反夸我有大家闺秀的仪态风范,哈哈哈……”
傅秋宁和金藏锋也笑起来。却听金藏锋道:“今儿有些奇怪,振翼弟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似乎专门和我过不去,几次三番出怪声说怪话我都没理他,到了课间,竟暗中动起手脚来了,我记着娘的话,寻了一个离先生最近的靠前座位,他这才收敛了些。以往虽然他们也爱奚落我几句,不过却没有像今日这么胆大包天的。”
他说完,金藏娇也道:“可不是可不是?今儿绣如绣贞她们也是,平常说话也没听见这么过分的。”说完她拽着傅秋宁的衣袖道:“娘亲,你说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傅秋宁淡淡道:“不管是阴谋阳谋,你们两个只要记住,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娇儿是女孩儿,周围也都是些女孩儿,倒还好办,总不至于动了手。只是锋儿那里,振翼?该是许姨娘的儿子吧?奇怪,素日里我和她又没什么积怨,她不过是个姨娘,若说江婉莹恨我,倒也应该,毕竟我走了她便是正儿八经的正妻了。只是这许氏,她又为何要为江氏出头呢?难道她们是暂时要联合一气对付我?”
“娘亲不必担忧,就如同您所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儿子的性格你清楚,不是那受不得言语相激的人。”金藏锋沉着说道,说完却听傅秋宁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男孩子性格冲动鲁莽,那个振翼若是像她娘亲,怕也是个烈性子的货,若是向你动手,不要和他厮打,看看能否躲开去,千万别吃了亏。这样被人拿枪使的蠢货,本不值得你和他们动手。保全自己为要,明白吗?”
金藏锋点头道:“是,儿子明白。和娘亲熬到现在不容易,如今竟然能进了族学,儿子心中已经是喜之不尽了,定会用功学习好好读书,不辜负爹娘的期望。娘亲您看我的字是不是有了进步?今日先生还夸奖我不浮躁,字儿也写得好呢。”
“是吗?那娘亲可得看看。”傅秋宁欣喜道,接着拿起那张纸在灯下端详了端详,点头赞许道:“果然进益了,难怪连先生都夸奖你,可是那林大儒吗?”说完见金藏锋点头,她心中更觉开心骄傲。
娘儿几个正在炕上说着话,忽然就听呼啸北风中传来一阵阵的拍门声,好像还有人在大喊着什么,只不过让风吹的断断续续,实在听不清。
“好像是金总管的声音。”金藏锋看着傅秋宁,见娘亲点头,一边下了炕疑惑道:“奇怪,这么晚了,金总管怎么过来了?你们在这里坐着,娘亲出去看看。”说完抓起旁边衣架上挂着的半旧大氅,披着就出了门。
来到院中,才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似乎不仅仅是金明一个人。傅秋宁更疑惑了,连忙开了院门,却见金凤举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身后许多人,都抬着东西。
“天刚黑就关院门啊?倒是比我们府里上夜的还早呢。”金凤举闪身进门,金明则对后面的人道:“都抬进来抬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傅秋宁心中惊疑不定,顾不上管金明,紧跟在金凤举的身边问他,看着他铁青色的脸惴惴不安。
“什么事?没发生什么事啊。”金凤举偏过头:“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傅秋宁差点儿向天翻白眼,咕哝道:“明明爷的脸色比我难看百倍,还问我怎么了?我这是让你给吓的,既然是好端端的,做什么脸色这样铁青着?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哦,你说这个啊。”金凤举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没看到我连件大氅都没穿吗?这脸色是冻出来的。真没想到这样的冷,还没立冬呢,倒像是三九寒天的一般。”
傅秋宁松了口气,又复哭笑不得,心想冻得?活该,让你穿这么少。嘴上却带着淡淡关切道:“怎么连大氅也不穿一件?奶奶向来是细心的,定然是你自己仗着身上有点功夫,不肯穿吧?”
“白日里没像这么冷,我们就都疏忽了。”金凤举一边说着,已经到了廊檐下,回身看着那些小子们抬着的东西似乎没处放,他便对金明道:“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空屋子,把这些东西都抬到临近厨房的空屋里,方便她们取用。”
“是什么东西?要这么多人抬来?”傅秋宁探头看着,但是天黑,借着几盏灯笼的光芒,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天气冷了,我想着你这里应该还没备下柴炭,所以送了些过来,先用着吧,今儿府里运了足有上万斤,各房都分到了,只差你这里,有上好的银丝炭,也有普通的柴炭,还有些柴禾,我估摸着够你们用上两三个月,到后面不够的话,再运些过来。”说完搓着手道:“行了行了,别看了,让他们摆放吧,咱们快进屋,这半天可把我都给冻透了。”说完刚要转身进房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金明道:“把琴给我,你指挥着小子们搬完了,再打发他们回去。”
第七十八掌:好处
“奴才知道了,爷。”金明恭敬答完,把怀里抱着的两架用布包着的古琴递给金凤举,便亲自去指挥那些小厮。这里傅秋宁连忙将门打开,一边笑道:“真不知你是不是顺风耳朵,才刚锋儿和娇儿还和我说,学里要用琴,谁知你今儿就给送了两架过来,说,你是什么时候儿算到的?”
金凤举呵呵笑道:“还真不是顺风耳朵,因昨日里在清婉阁听绣贞弹琴,说起这两天学里大概就要安排学琴的课了。我这才想起,你书房中那架琴是最劣等的货色,怎么配让我的两个宝贝使用?所以今儿特地命金明上街去买的,虽不是什么名琴,但也是上等货色,那家乐器行是给宫里做乐器的,不敢糊弄我。好歹帮着我抱一架啊,真是没眼色。”他一边说着,就进了里屋。
两个孩子只听外面说话声像是父亲的,只不过北风刮得厉害,听的不真量,迟疑着下了炕,就见爹爹果然和娘亲一起走进来了,还一人抱着一架古琴,两个孩子欢叫一声跑过去。金凤举将琴放在桌上,抱起两人亲了亲,才随意在那琴弦上流水般拨弄了一下,刹时就有清亮悠扬的琴声流泻出来。傅秋宁也稍微懂点乐器,一听之下,便知这两架琴果然都是上好的货色,音质着实是上佳的。
“爹爹身上好冷,快上炕来坐。”两个孩子对古琴爱不释手,看了摸了半天,才想起刚刚自家爹爹身上冰冷一片,这会儿却还陪自己站在地上受冻,忙都跳起来,一手一个拉着金凤举上炕,一边笑道:“娘亲在炕上铺了被暖着,坐进去可舒服了。”
“好好好。”金凤举脱了鞋上炕,钻进被窝里,便舒服的叹了口气,笑对傅秋宁道:“好啊,你们倒会享福,只让我在外面为你们奔忙,唯恐你们受冻,巴巴的送了炭过来,这分明是暖和的很啊。”
傅秋宁笑道:“这幸亏你来救急了,若是不来,大约几天后我们真要受冻。”她刻意不提以往是怎样度过寒冬的,金凤举也就聪明的没问。却听傅秋宁又道:“是了,你倒上炕了,难道今晚上不回去?”
“就没见过你这样狠心的妻子,外面天寒地冻的,我送了炭来,倒要把我往外面赶?你自己摸着良心评评理,这还有没有一点天理了?”金凤举瞪了傅秋宁一眼:“若是换成别人,这样的天儿,我要是走都生气呢,只有你把我往外推。”
傅秋宁心想我可不是你的妻妾们,你自己难道忘了诺言?最近怎么老是把我和她们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呢?因微微皱了柳眉,淡淡笑道:“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还天寒地冻,这毕竟不是三九天,只怕水面还没结冰呢。何况我也只是怕你那些妻妾们担心,随口说一句,就让你这样的怨愤,既如此,留在这里就是了。”因金凤举已经坐在炕上,她便不肯上炕坐了,只在地上的罗汉塌坐下来,好在那上面也铺着厚厚的垫子,虽比不上火炕暖和,也不冷就是。
“你就上炕来,难道我还能吃了你?更何况,好不好也有个夫妻的名分在,怕什么?”金凤举嗤笑一声,心中却暗暗懊恼,暗道她竟防我防到如此地步,宛如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似的,真真是连一丝缝隙破绽都不肯露给我,唉什么人见人爱?不过都是别人的溢美之辞罢了。
“炕上挤得慌,你们三个在也就够了。”傅秋宁平静微笑着,忽听门外一阵笑声传来,接着雨阶蹦进来欢叫道:“奶奶快去看看,爷着人送了好些的柴和炭,天啊,我竟没见过那样上好的炭,金总管说足有二百多斤,是什么银丝炭,炭中的极品,还有柴炭,对了,还有那些柴禾……”小丫鬟冲着傅秋宁噼里啪啦嚷嚷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身,便见金凤举笑吟吟坐在炕上,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雨阶的声音就好像被堵回去了似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说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蹲下身行礼,一边嗫嚅道:“奴婢……奴婢不知道爷过来了,还以为……还以为只是金总管带了柴炭过来,这……饭……饭快好了,奴婢这就去张罗……”话音未落,便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金凤举哈哈一笑,摇头道:“人都说物似主人型,何况奴仆?只是你手下这个婢女,怎么却半点都没学了你的稳重端庄?倒是玉娘,看着还有那么点子气质。”
傅秋宁笑道:“雨阶从小儿就被人贩子转手来转手去,大江南北都走过,她性子野惯了,何况在人贩子手里,若不厉害一些,怕是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我倒是喜欢她活泼有趣,不似玉娘,明明也是青春年华,却好像行将就木似的,没有半点朝气。”
金凤举便慢慢收了笑容,深沉的目光盯着傅秋宁,轻声道:“你还说玉娘,怎么不看看自己?算起来,你可还比她年轻多了呢,怎么也是这样没有半点朝气?好像那即将枯萎了的花儿一般,无端看得人心疼。”
傅秋宁笑道:“罢了罢了,你刚刚也说过,我这是稳重端庄。哪里和玉娘一样?今儿既然说起来了,我心里也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事情必要你点头才行。”
金凤举哼了一声,心想你就嘴硬吧,好心想滋润滋润你,偏不领情。因也就有些意兴阑珊的,低了头漫不经心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傅秋宁看了眼兄妹两个,便道:“你们大概也暖和透了,去厨房里看看玉娘忙没忙完,我和你们爹爹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兄妹两个就麻利下了炕,出门往厨房去了。
傅秋宁这才道:“我想着玉娘还不到三十岁,就这样守寡一辈子,着实可惜可怜。倒不如给她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家,让她后半生也有依靠。以往闲谈的时候,雨阶曾说过后院角门上看门的张妈有个儿子,人品十分好,和玉娘是青梅竹马,谁知后来玉娘的爹娘贪图银子,把她嫁给了一个地主老财做填房,不到一年,就让那厉害婆婆给赶出门来,幸亏你把她买下了做奴婢,不然她自己都说,简直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如今我们何不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那张妈儿子为了她,至今未娶呢。若是别人,怕是办不成这事儿,想那地主如何肯答应?只是你贵为小侯爷,那地主老财连想给你提鞋都没机会,这时候你只要一句话,还怕他不屁颠屁颠上赶着把休书奉上吗?你意下如何?”
原来玉娘并非被人休弃,而是让那地主的母亲和儿女撵出家门。她无处可去之际,恰好遇到金凤举,那时金凤举正恨洗衣女妄想母凭子贵,见她貌美无依,遂也没问来历,就买了下来送去后院,名为伺候孩子,其实也是羞辱那贪图富贵的妇人。玉娘害怕再次被赶出去,一直只对人说自己是被休的,直到两年前,傅秋宁热心想要撮合她和张三哥,她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把真正的身世说出来。
这样一来,傅秋宁虽然气愤于那地主老财不仁不义,还想着等他娘死后再去占回玉娘,因此不肯给休书。却也无可奈何。她自己那时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护着别人。这事儿慢慢也就淡忘了,只苦了张三哥,只能苦苦思念玉娘而不得。玉娘虽然之前爱慕他,可深受封建思想毒害,自从被赶出那地主的家门之后,便是心如枯木,只一心哄着两个孩子,对情爱之事再也不起半丝涟漪。
此时金凤举听秋宁这样说,便倚在引枕上,含笑看着她摇头道:“你如今也不厚道了,只为了哄我高兴,把我捧的这样高,却把那地主老财踩得那样低。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手到擒来?”虽是如此说着,心中却开始拨拉起了小算盘。
这件事情于他,自然是极容易的,一个土财主罢了,只要随便派个人去和他打一声招呼,不怕他不交出休书,本来这事情就是他理亏在先。又不是情深意重的一对有情人,被恶霸强抢了妻子去,还值得一告。更何况他如今官高位显,别说土财主,就算是一个五品的知府,也不放在眼内。只不过若是如此就遂了傅秋宁的心愿,那将来若有一日,自己也想遂心的时候,却又有谁能给他做主呢?
因想到此处,便隐隐觉着不能这样痛快的应下来。或许握了这件事在手中,于自己将来大有好处。于是打定了主意,任傅秋宁百般疑惑,他只说现在时机未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生怕这件事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将小事化大大事化作天大,总要等将来见机行事。这样说,傅秋宁也无奈了,只好暂时按下不提。
第七十九章:冬暖
忽然门被推开,接着金藏锋金藏娇一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娘亲,饭菜都好了,和爹爹一起过去用饭吧。”
金凤举便下了炕,冲傅秋宁笑道:“今儿不知道我来,也不知预备了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只有咸菜和萝卜条子吧?那可如何吃得下去?”话音刚落,就听金藏娇笑道:“不是不是,玉娘熬了豆子排骨,可好吃了,爹爹都没吃过的。”
“咦,果然呢,这还没到饭厅,香气倒是飘了过来。”金凤举笑着说完,推门进了饭厅,只见桌子中间热气腾腾一个大海碗,香气便是从那里散发出来。他就笑着对傅秋宁道:“天气渐渐冷了,也不必讲究这么多,就把桌子挪到你那屋里吃饭吧,还暖和一些。”
玉娘见傅秋宁没答话,便忙笑道:“这饭厅临近厨房,也是极热乎的,虽说夜里就冷了,但这会子正是饭时,炕上热着呢,小侯爷快上去坐。”因为得了柴炭,玉娘和雨阶脸上都满是喜色,对金凤举越发恭敬爱戴起来,这些神情都落在傅秋宁眼里,只把她气的,心想都是些墙头草,让人家几百斤柴炭就收买去了。
金明此时也进了来,如今金凤举在这里吃饭是不讲规矩的,金明也和雨阶玉娘在一起和主子们一起吃,只不过是坐在地下而已。因只吃了一口,便笑道:“这芸豆炖的极好,排骨香而不腻,我竟不知道玉娘还有这手艺。”
玉娘连忙谦虚了两句,却听金凤举笑道:“金明,你如今才知道吧?往日咱们来的时候儿,都是故意不肯做好东西正经招待,不过是拿那些吃烂了的菜色来糊弄罢了。今儿万万没料到咱们来,才做了这样好东西自己吃私房菜,真真是其心可诛啊。”
“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其心可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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