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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新月月无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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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淡儿硬是闹着要跟着我们去,最后只有老爷子出来训了他一顿他才肯消停。

带的东西很多,金猪是少不得的。我见着连烧觉得很尴尬,他也一个早晨没有跟我说话。我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儿给爹买的新屋便到了。爹搬进去没几天,这房子是桃姨帮忙买的,我也是第一次来。

门面倒是不错,门前还有牌匾写着“李宅”。管家张叔是跟着我们来的,他去拍了拍门,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来开门把我们引了进去。爹正在后院浇菜,见了我们来,又是欢喜,又是感动。连烧很到礼,连连喊了几声岳丈。我见了那菜园,道:“爹,怎么不休息会,倒种起菜来了?”

他的脸色好了不少,也似乎比之前要胖了些了,穿着一件薄棉袄。他笑道:“干惯了活,一下子不干,倒不习惯了,哈哈哈哈……”

弟弟去了学堂上学了,我和连烧在家里吃了午饭,他才被接回来,一见了我,高兴道:“姊姊!”

我把他抱起来,道:“今天学了些什么啊?”

于是他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讲完后,才看见连烧,脸上的表情又是害羞,又是畏惧。爹眼尖,见了弟弟这样,便道:“这位是姊姊的夫君呢,喊姊夫,乖。”

弟弟不怕生,听了爹的介绍,就笑着喊道:“姊夫好。”

连烧倒对这声姊夫很受用,跟弟弟熟了起来,倒和他玩在了一块。

天渐渐黑了下来,吃过晚饭后爹才肯让我们走,弟弟也对我们很不舍,连烧道:“姊夫改日再来找你玩,在家里要听爹爹的话知道没。”

弟弟点点头,和爹一起目送我们上车走了。

夜幕降临后的这座城更显热闹繁华,灯红酒绿,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越夜越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司机立刻摇上车窗,连烧除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道:“晚上冷了,注意身体。”

这是他今天直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立刻承着他这句话,道:“昨晚……”他立马打断我:“别提了,说起来,真是对不住,一不小心就失控了。”

我摇摇头,就再没说话了。
3。正文转
老爷子说的不错,美国佬给日本鬼子吃了颗原子弹以后,过了段时间,就签字投降了。全国的百姓自然是都很欢喜的,个个满脸笑容,特别是之前被鬼子欺压过的,更是高兴得泪流满面,不说整个国家,就说这个城,也处处张灯结彩,充满着欢乐的气息。

老爷子也很是高兴,反反复复地把报纸看了好几遍,又一直把收音机开着,电台里一次又一次地报道着胜利的消息,又一次又一次地播着各种振奋人心的歌曲,家里也喜气洋洋的,像过年一样。

当然,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那些在抗战期间卖国求荣的汉奸,肯定是满脸愁容的了。虽然这几日到处都在传说要打内战,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特别是老爷子,他说:“都是国人,怎么会互相残杀呢!”

连烧这几天都愁眉不展,我问他,他也不说,直说没事。

自上次那件事以后,他就没有跟我同房了,下人们一见到我就指指点点的,所以除了吃早饭和晚饭,我也很少出房门,因为白天老爷子要去店里,家里人都是自己留在自己的房里的,即使来到大厅,其实除了打扫的下人,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淡儿是每天都会来的,他喜欢背书给我听,喜欢给我讲书中的故事,喜欢叨叨唠唠地说着自己平常遇到的新鲜事物,喜欢奶声奶气地管我叫婶母。

我总是喜欢摸着他的头,揉着他又短又软的头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他的话。

我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可我又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连烧对我越来越冷淡,几次无意中听到了下人们的闲言闲语,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三少好久没有跟姨少奶奶同房了呢,还试过好几日在外头过夜。”

“听说他近日在夜总会流连呢,才刚把姨少奶奶娶回来,啧啧……”

“住你的嘴啊,小心让姨少奶奶听见了!”

我爱待在房中,是因为这样就听不见那些闲言闲语了。都说爱听我唱曲,我也确实唱得好,才招人喜欢,也讨别人高兴,以前总觉得这耳朵长着,是好的,能听见人的称赞,我也实在没怎么听过别人说我的小话,在嫁进来之前。

又过了好几日,打内战的传言越来越大,本来只是百姓之间的饭后闲聊,现在却连报纸电台都有专家在讨论了。

汉奸自然还是要抓的,无论是哪个党派,都是恨的。据说一直有团队从北方抓起,再过个一头半个月,就抓来这城了,自然是通通都要打靶的,他的家人也逃不了死的命运。

之前在露台我随意扯下插入花瓶的那几株草竟然开花了,黄黄白白的小花,轻轻一嗅竟然还有些清新的淡香。我偶尔也喜欢坐在露台上看书,连烧书柜里的书可多了,每一本都像新的一样,也不知道连烧看过没有。

有时候我也会去看看爹和桃姨,但桃姨大多都是在爹那里的。我托了桃姨要好好照顾爹,她对我很好,所以也对我爹和弟弟很好,吃穿什么的,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自己搞不好,还是要桃姨来操心。

这日我又在看书,见天也渐渐黑下来了,准备进屋,却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淡儿,打从跟他熟了以后,他进来也不敲门的,先前老爷子听闻了这件事,还训过他不懂礼貌,但我是无所谓的,所以他也习惯进我房不敲门。我放下书,起身走进屋里,还想说淡儿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却原来是连烧。

他拿着一个很大的皮箱子,是出远门用来放衣服和日常用品的行李箱,他把箱子扔在床上,见了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淡淡笑着,而是很严肃的,说道:“新月,想不想回一趟家乡。”

虽然是问我的,但是语气却毋庸置疑。我怔了怔,道:“什么?”

“回南方。”他坐了下来,习惯性地翘起腿,“火车票已经买好了,这时候外出比较困难,关系我也疏通好了,今晚便跟着张叔去吧,我处理完一些事情,便随着你们去。我已经把岳丈大人和弟弟先送过去了,到时候你去了自然有人把你接过去见他们。”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我也没搞清楚状况:“怎么这么突然,还今晚就出发这么急,又把我爹和弟弟都送过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他撇了我一眼,道:“没有事,就是见你闷在家里,想让你回去散散心。”

“散心可以也不用去那么远啊,那我爹和弟弟过去又是做什么?”

他狠狠地掐熄了烟,扔到烟灰缸里,道:“老子现在就是觉得你碍眼,不想见到你想让你滚得远远的,是不是不高兴了?你只是个妾侍,老子要你滚你就得滚,老子要你站着你也别给我坐下!”

他平时待我其实是很好的,顶多也就是不同我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他连对着外人也没有这个样子的,上次去吃饭,小二不小心把热茶倒在他身上了,他也只是自个儿生闷气,没有对小二发脾气。

我觉得挺委屈的,虽然我只是个妾侍,但我待他却是真心的,而且我认为我是喜欢他的,不然我就不会留在这个家里,这个家里除了淡儿和老爷子,待我最好的就是他了。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不然就不会新婚之夜想睡沙发,不然就不会就算失去了理性也很快清醒过来。

我的视线模糊了,但我并没有流下泪来,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我只是个戏子,身份低下,平日里连下人都敢给我脸色瞧,何况是你这样的大公子爷们。但我心里是有你的,大奶奶二奶奶欺负我我也忍着,我就是想待在你的身边,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恐着眼泪会掉下来,拿出绢子胡乱拭了拭,继续道:“我虽然就是个妾侍,身份比谁都低微,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我怎么说也跟你睡过同一张床,下人给我脸色瞧我不要紧,大奶奶二奶奶冷嘲热讽我也不在意,唯独你这么对我我不高兴!”

他很久没有说话,很久很久,然后站起身来,挥起手掌,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呆呆看着他,然后他就给了我一耳光,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耳边“嗡嗡”地响着声音。

“什么身份,就是个戏子,也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我不碰你,是嫌脏。娶你进来只是满足下我爹,他可盼着我娶媳妇了,只可惜娶回来的是个戏子,也灭了他一半的念想。”他淡淡地把话说完,还补充一句:“你只是个妾侍,没有跟我签下婚书,所以你想走便走,干干净净。”

我眼圈是红的,左边脸颊更是又疼又红。我提起行李箱,狠狠看着他,道:“还真是新月自作多情了,那么三少,新月这就走了!”

他终于笑了:“张叔在后门等你,别走前门惊动了家里人。”

没等他说完话,我就拿着行李箱开门出去了。

**********

我觉得自己也真是太天真,人家是首富家里的少爷,我不过只是一个唱戏的下贱胚子,竟然还有那脸面喜欢别人,真是太不要脸。明知人家就是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真心待你?就你最天真,待你好你就喜欢人家,人家只是玩玩罢了,如今玩腻了,就赶你走了!

我一边忿忿地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绕到后门来,就真的见到张叔恭恭敬敬站在那里,他身后还停着一辆车。他一见我,就过来帮我拿着过我的箱子,接了我上车。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我坐在车后。

我自然还是很生气的,一直没有说话,只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这座城的夜晚繁华得让人觉得可怕。张叔见我生闷气,也不出声,就让我自个儿生闷气。我是不喜欢他的,他太老练了,感觉很有心机,恭恭敬敬的表面上很亲和,却让人不敢接近,浑身散发一种冷冷的气息。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连烧的那天,大少奶奶诞辰,我们戏班过去唱戏,我爹见了我拉着我,就是张叔说了一句话,我爹就放手就了。

想起来,虽然是淡淡一句话,但是却冷得让人心惊。正因为这样成熟老练,才能在连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服务了这么多年吧。我心里对他是又敬又畏的。

火车站人很多,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有的人笑着说再见,有的人哭着拉拉扯扯死活不肯松手。我觉得我特别例外,因为只有我是没有家人来送我的,因为只有我是面无表情的。说不清我现在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说是难过倒又不至于,说开心吧,就更不是了。

张叔把行李箱搬了下车,就回头跟司机说道:“三少吩咐说,你以后都不用回来了,这辆车就送了给你,权当是三少的一点心意。”司机点点头,就把车开走了。

我不知道连烧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刚才一直生气着,现在才觉得事情蹊跷,他这人虽然轻浮,但做事不会这么奇怪。张叔走过来拿起行李箱,道:“姨少奶奶,走吧。”

我并没有动,只淡淡看着张叔道:“三少到底怎么了?”

张叔毕竟是为连家服务了多年的老仆,大场面见得多,也很淡定,道:“姨少奶奶,该说的三少也已经说了,您何苦为难我?”

我转身就走:“我要回去。”

张叔并没有阻止,只道:“火车站离连府这么远,司机也走了,何况姨少奶奶身上应该没有半分钱财吧?”我才刚消了气,听了他这话,又起了一股无名火。

“我走回去!总能回去的!”

张叔依然很淡定:“姨少奶奶就这般信不过三少?三少说了没事了,姨少奶奶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但不肯看着他着,他好像点点头,就引着我上火车。我看离开车还有一点时间,就对张叔说:“我怕会晕车,麻烦去给我去买点蜜饯。”他对我很不放心:“人多只怕会走散,还是一起去买吧。”

买了蜜饯后还有些时间,我又说要买些水果,然后又是一些小玩意,总之能买的都已经买齐了,火车也已经要开动了。张叔着急,道:“奶奶,车就要开了。”

我点点头,手不自觉放在胸口上,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

然后张叔就引着我上车。他刚上了去,准备扶着我上车,突然涌了一群人过来,挡在了我和他中间,我见状立即使劲往后跑,这时候开车的时候到了,车也开走了。

蜜饯摊和水果摊的老板们来得很及时,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甩不掉张叔了。我一边跑,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跳得这么快。我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紫色貂毛披肩。我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但我还是使劲地跑着,已经是秋天了,秋夜很冷,又下过雨,但我跑得全身热腾腾的,兴奋得很。

我就这样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已经好久没有没有这般快活地跑过,桃姨怕我们摔伤腿脚,从来都不让我们跑爬,何况我以前成天待在戏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跑不可,腿脚和嗓子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少了哪一样都不行,所以我也特别护着自己。

跑累了,我扶着墙喘气,心里自然是很快活的,但同时也很担心连烧,不敢怠慢,又加紧脚步跑起来。

只怕是我太天真,我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但是离连府还仍然有着一段不短的路程。穿着高跟鞋跑让我的右脚脚腕崴了,我强忍着痛,继续疯狂地跑着,但是速度却已经减慢了不少。我就那样连跑带走地前行着,直到一辆黑色的车开在我的面前。

连烧从车上下来,冷冷地看着我:“你干什么,张叔不是带着你走了吗?”

“我不要走!”我的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疯跑让我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乱了。我随意地抹了下眼泪,一瘸一瘸地走到他面前。他皱着眉,我伸手抹平他的眉头,然后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想过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我就是不想走,我就像待在你身边。”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舒畅了不少。他闻言,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道:“上车吧。”然后回过头去上了车。

我一喜,跟着他上了车,但是他并没有把车开向连府,而是开向了火车站。我不解,他并不等我开口问,便说道:“方才接到张叔从火车上打来的电话,说人太多你挤不上车,他走得不是很远,但要在下个站下了车以后再坐火车回来接你,可能要等得有点晚,我陪你等吧。”

**********

大半夜了,我和连烧两个人坐在月台旁的长椅上,长椅不长,但我们还是一人坐在一端,看上去像是陌路人。夜了起风,我穿得有点少,便抱了抱手。连烧自小受西式教育,很绅士风度地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抱着的双手抱得更紧些。

车站只剩下零零星星等车的人,都是形单影只的。我觉得我跟他们其实没什么不同,虽然连烧就坐在我身边,虽然张叔待会要接我,但是我实际上都是一个人的。小时候家里穷,要帮爹爹干活,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之后跟了桃姨,认识的人都是戏班里的伙伴,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但大家始终都是要竞争的,谁唱花旦,谁唱青衣,其实大家私下是会计较的,所以我一直都被大家当作竞争对手。

嫁给连烧以后,我终于觉得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因为我有个夫君了,虽然是妾,但是也有连家姨少奶奶这个身份,是连家的媳妇,是连家三少的枕边人,至少是有个身份了。但原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连烧一直都只视我为玩物,可是我却好不要脸,竟然异想天开希望他能喜欢自己,哪怕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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