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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河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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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可因管理有了经验,化肥农药施得好,苹果的产量却让人欢喜不已。便是薄利多销,七八亩苹果地下来也能有小两万的收成。
  果园里忙碌的农人们,朴实的脸上挂满了喜悦的笑。
  林民玉秀俩人农忙后歇了没几天,也到钟家村大姐家帮了几天忙。而林宝、云芝也没闲着,老李头家还种了五亩果园哩!
  老李头这些年也算想开了,儿子们都做爹了,早就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若是还期望着像以前那样聚在一口锅里吃饭,那才真真是白日做梦呢!俩儿子如今都过得不错,自己也不做那不招人待见的了。他们老俩口,虽然身子骨不算太好,可尚算能动弹,家里这十来亩地里刨出来的粮食,也够自个儿嚼的。便是说到用钱,家里还养了头母牛,农忙时能拉车、耕地,农闲时还能挂着怀,抱头小牛。这牛犊子养那么四五个月,一年也能卖个一两千。这样,看个病、抓个药、赶个集、制件衣裳的钱也就出来了。
  自己这辈子,少时做过富家少爷,享过几年富贵;年轻时,吃过醪糟的罪,拼着膀子也熬过来了;现如今,自己也上了年纪,儿孙皆有,也不愁吃喝。这辈子,便是磕磕绊绊也这么过来了。便是哪日就这么倚在墙角,晒着太阳,悠哉哉地睡死过去,到了地底下,自己指不定还能与去了那么多年的爹娘、闺女碰个头儿,絮叨絮叨这些年。
  人哪,总爱去羡慕那些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即使那些东西并不是他/她真正想要的。
  不是么?少时,我们总觉得别人家的饭菜比自家的香,就是那馒头,都是邻居家的有嚼头;年轻时,我们总爱羡慕同学的工作比自己好,收入高,却忘了,其实自己现在混得也算不错;就连上了年纪,不再拼搏,我们也愿意拿子女与别人的做比较,儿子在哪儿上班?女儿嫁的如何?……就算不说出来,那酸酸的语气也会透出那么点儿小心思。
  人生,曲曲折折,起起伏伏。等到开始停歇了,我们才忽然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不过只有一张暖着被窝的床,一口可以做饭的锅,一句时常挂念的问候,一段值得回忆的往事。可在这之前,我们奋斗挣扎,我们撕扯争吵,我们曾为了一口气,疙瘩数十年;我们也曾经为了一份偏心,不断伤害亲人,纠结一生。再回头来看,其实都不晓得,哪里那般大的气性,竟然可以执拗如此?!
  ……  ……
  这一年,已是二零零四年了。
  冬天,依然不缺雪花。
  站在东山的高岗上往丁槐村看去,从村西头往村南,像是一把舒展开的扇面,一个又一个的大棚,密密麻麻地铺在丁槐村周围。去年的大棚种植,虽然遇到了些许挫折,可终究大家也尝到了几分甜头。正赶上国家出台城乡规划建设计划,丁槐村所在的本市所辖的各个乡镇都通起了水泥路。丁槐村里通了三条主干路,其中两条沿出村外,一条通往马庄镇,一条通往市里。交通的便利,也是这年苹果好卖的一大原因。
  有了专门上门的客户,再种起大棚来,大家也省心、安心了不少。今年的大棚里,不光有种黄瓜的,还有青椒、茄子等其他冬季里见不着的喜人菜,像林民家的两个大棚,就是一个种黄瓜,一个种西红柿,大棚最南向阳滑坡处,还专门留了一垄地,种上了老教授去年留下的金丝瓜种子。
  而安好了胎,肚子有些微鼓的桑燕,这时候也有了挺腰的资本,开始慢慢在村里活动了。玉秀去大棚里放毡子时,还看到她手握着小铲子,慢悠悠地在自家大棚边上的菜园子里剜荠菜。
  玉秀回家说给林民听,林民也有些感慨,说胡建国这人,这些年没干几年称人心的事儿,娶了媳妇回来,倒有几分正经模样了。可不管怎样,形象都是长年累月积累的,胡建国这半年再收敛,桑燕再足不出户,村里人对胡家两口的印象也没好上几分。
  随着棚里蔬菜逐渐变得生机盎然,冬日的雪也开始盖满大地。先还是小雪粒子,随着冬月门儿的进入,渐渐地,鹅毛大雪成了主角儿。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可比去年好了不少。
  家里的活儿有些忙,玉秀心里也有些乱。钟老爷子今年入冬以来,便开始胃疼,到医院一查,竟是胃癌?!还是晚期。医生私下里嘱咐几个儿女,老爷子爱吃啥,就多买点儿,平日里,啥事也多顺顺老人的意,多孝顺孝顺,最多不过几个月功夫了。
  一边忙着黄瓜打头授粉,一边还要时不时地去镇上看看自家老爷子,不到一个月下来,玉秀的嘴巴上便起了火泡。即使这样,当着老人,大家还要开开心心的。腊月刚一入门,幼儿园里放假,玉秀便直接将雷达打包送到了大哥家。老爷子一直住在大哥家里,寒冬腊月的,又不能经常出去溜达,一个人也怪寂寞的,子女们忙着上班、上学,倒是正上幼儿园的外孙正好闲着无事,活蹦乱跳地,还能给老人添点喜气儿。
  接着便是腊月,寒假一到,青云、青腾俩人也在镇上扎了根,有孙子辈们天天围着老人,说说笑笑又闹腾着,最后那些日子,虽有病痛折磨,可注了杜冷丁,老爷子走得也算平和安详。
  钟家老头子是腊月二十九这日下午去的。本来今年就是小年,没有腊月三十,算是走在年末的最后一天。玉秀一家本来还在家里准备着除夕晚上的饺子,大哥一个电话过来,一家四口便换了身衣裳,匆匆忙忙往镇上赶去。
  玉秀心里后悔,做女儿的不孝,知道老爷子身子骨不好,还回来过个什么年?!这一来一回,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不用想都知道老人走时有多挂念。
  大病熬日子,本就是病人与亲人的互相煎熬。玉秀本就为着自家老爹,提心吊胆操心了两个多月,丧事一办完,人便撑不住了。整个正月里,玉秀都是捂在炕上打吊瓶过来的。走了个老人,又出了个病人,林民家这年的农历年过得极为萧索。
  正月初七,大家伙儿走亲戚看大戏的时候,雷达睡在自己的小炕上开始肚子疼。玉秀想着老爷子生前便有些偏爱这个幺孙,如今又没过头七,怕是想孙子了,要回来看看。李家的院子里便设上香案,供上三柱红香、六个饺子、两碟年糕。虽然有些烟熏缭绕,可还别说,第二日起来,雷达的肚子痛毛病便没了踪影。
  小孩子不知道香烛为何要供奉到院子里,求知欲极强地趴在炕头上问亲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秀正身心憔悴、缅怀爹娘呢!这回子听儿子一问,开口便带着些许叹息幽幽道:“还能为啥,嫩肚子痛,那是嫩姥爷想嫩了,惦记嫩呗!俺烧柱香,供奉他一下,让他在院子里多吃点,别进门找嫩了,自然肚子就没事儿了。”
  玉秀的话,并没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安抚,倒是惹得雷达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原来,林民、青云去大棚里放草毡子去了,家里就剩下玉秀和雷达两个,一个是病号,有心无力,一个年纪太小,去了也是帮倒忙。而冬日里天黑得早,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没了太阳的照射,屋子里便显得有些黯淡、阴沉,真真是给恐怖又添了一层氛围。
  小孩子本就怕鬼蛇神魔,被玉秀这一说,得,到了晚上,这肚子又疼了起来。这会儿不光是疼了,这小子边疼还便拽着他妈的衣袖不放,“妈,俺梦到俺姥爷推着小平板车,要拉俺一块去放鸭子!哎哟哎哟,俺不会真被俺姥爷带走,带水沟里吧?妈,哎哟,哎哎呦,俺要跟你和俺爸一块睡,这样,俺姥爷就是再来,也定要先找他亲闺女去哟!哎哎……”
  玉秀被拽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就是不愿意一个人一个屋子里睡觉,得了空就想往他们屋里钻。为了晚上赖在这里,啥招都使过,这一次,连他姥爷召唤他这法子都想出来了。
  算了,大过年的,看在他装得这么卖劲儿的份上就许他这一次吧!
  一听到老妈同意自己上炕,雷达刺溜一声便溜了上来,等钻进被窝里才想起自己还有装肚子疼来着,忙又抱着被子哼哼了几声,作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被玉秀一巴掌拍过来,嘎,没了声响。

☆、秋寂

作者有话要说:  秋霜一层打过一层,秋寒一波赛过一波,萧瑟的桦树林里叶子早已盖满大地,孤零零的枝条上偶尔的几个雀巢里,早已没了聒噪的鸦。有那尚且清闲的老头子,背着花筐、推着推车,沿着树空儿一耙子一耙子地划拉着枯叶,不一会儿,枯叶便堆成一方小堆……——秋寂
  待玉秀的病彻底大好时,已经过了元宵。青云、雷达再次背起书包,正式开学。
  过年折腾出来的盆盆罐罐开始清理归橱,正月里攒下来的一堆换洗衣裳也得趁着天好洗洗晾晾,除此之外,大棚里、地头上都还有不少的一堆活儿,有活儿在手上忙着,玉秀对老爷子的死也少了几分哀伤。
  日子总是活人过给活人看的。
  死了的那些人儿,最终只是我们回忆时的怀念。
  生活却并不太平,春天里,胡建民家孩子出事了。
  那日玉秀正在河边上洗衣裳,刚化冰的河水还带着些许冰凉,缓缓地沿着玉带河床流向远方。云芝背着花筐子,里面盛着几件华子的衣裳。玉秀一见她这般架势,便知道自家这妯娌不是来洗衣裳的,不过以此为幌子来找人唠唠家常罢了。
  玉带河靠近桥根儿的地方,当年建大桥时留了不少石头,常年的河水冲刷使得它们早没了棱角,又光滑里带着些许坑洼,正是洗衣裳再好不过的天然搓衣板。又因着这个季节,正是冬去春来衣裳换季时候,婆姨们都爱将那大件的冬装、被套拎到河里换洗。可以说,河边上,永远是聊天八卦不可或缺的好地方。
  云芝好爱打听别人家的是非,村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上没她不知晓的。可要是知道了消息又没人分享,那真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可云芝性子虽然爽朗,人也算热情,却架不住嘴巴太毒,说话又过于直耿。村里如她一般年纪的妇人婆娘也不少,可这些年下来,云芝愣是靠着自己这张嘴,将这么一大村庄的街坊邻居都得罪了个差不多还不自知,也是醉了。
  人家不爱听她说话,偏她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在家里逮不着人,云芝便兴致勃勃地跑到河滩上找人八卦。这不,一来便看到了自家嫂子,真真是一逮一个准!云芝心下无限欢乐。
  虽然这次带来的是件孬事,可既能被云芝拿来做八卦,那必有不同寻常之处。果不然,云芝要说的,便是胡建民家这大姑娘之死的蹊跷。
  胡建民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姑娘,老二是小子。大姑娘胡晓萍,比青云小一岁,初中毕业后便到县里服装厂上班了。出事的这位,便是老大胡晓萍。
  胡晓萍被送回村时,据说已经死了有两天了。
  胡家老太太抱着孙女的尸体,哭得连气儿都喘不过来。前面说过,胡建民媳妇嘴巧,能说会道,哄得家里大小事情几乎都扔给了胡老太太,而这“大小事情”之中就有照顾孙子孙女。胡晓萍真真算是胡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花骨朵儿样的姑娘,虽说学习上不算开窍,但小姑娘却乖巧懂事,文静秀气,年纪不大时便能帮着老太太做家务、照看弟弟。这样水灵灵的一个姑娘,过年时还拉着老太太的手给老人试新买的羽绒服,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胡晓萍的尸体被送回来不到一天,胡老太太那头原本参着银霜的头发一晚上便熬成了雪白。前年死了个儿媳妇,白扔下两个姑娘和一个乱糟糟的家,已经让老太太操碎了心,这下又死了一个孙女,还是自个儿跟前儿养大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怎不心酸?果然,孙女被火化后,胡老太太便熬不住,被送进了镇医院。
  胡家老太太住了院,可事情却没就此打住。
  胡晓萍被送回来那日不少邻居都瞅见过,小姑娘脸上、脖子上,还有那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全是瘀青,正经出事儿咋会这般死法?
  又有人说,胡家姑娘被火化后,竟连祖坟都没入,直接埋在玉带河畔的小坡头上了,这更是摆明了有古怪。
  玉带河那是什么地方,一场大水下来能剥三层地皮的地方,将人埋在河滩上跟直接将骨灰撒在河里有甚区别?村里有几种人会有这样的埋法:不守妇道的,大逆不道不孝父母的,没子没孙族里没人的,年幼失了身又横死的……不怪大伙儿多想,小姑娘死得的确太蹊跷了!
  小姑娘的死还不是最惹人口舌的,最让大伙儿开眼的是胡建民家媳妇。按说家里死了人——还是自己十月怀胎拉扯大的姑娘,这做娘的怎么都得伤心难过个一年半载吧?可人家胡建民媳妇却不,人家照样该打扑克打扑克,该串门串门,中午打牌忘了吃饭的点儿,还能在人家家里凑合一顿,真真是一番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好境界!
  做妈的都这般淡定了,大伙儿没必要憋屈着自己,老这么吊着自个儿的胃口。不出两日,常与胡家儿媳妇打牌的一个牌友便套出了胡晓萍的死因。而套话的那位,却正是云芝在本村难得能说得上来话的一个婆娘。无他,两人都是上下穿的直肠子,嘴上不饶人、心里藏不得事儿,大抵只有所谓臭味相投才能做以解释。
  事情自然很快便被云芝给打听来了——
  原来,胡晓萍上班的单位在县里新划的开发区。开发区开发区,顾名思义,位置偏僻,工程量多,未来绘图很美好,只是尚在开发,如今尚且一片荒凉。胡晓萍上班的服装厂虽然楼建得挺漂亮,却怎么也掩不住正在郊区,四周全是庄稼地的尴尬处境。除了厂子里这上百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和一条拐了几道弯通县的水泥路,服装厂周围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胡晓萍出的事儿,也就发生在这片庄稼地里。
  事发在晚上,因着小姑娘刚来这上班便处了个对象,这天晚上没回宿舍大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第二天上班时,胡晓萍的对象陈刚拎着一兜子水果来厂子里找人,宿舍里的人这才晓得,陈刚昨天回家了,压根不可能跑回来跟胡晓萍约会。可既然不是陈刚约的,又会是谁呢?
  不管怎样,都上班的点儿了,人还没出现,车间里的小组长觉得事情不对,赶紧上报给了车间主任。大家一聚头这才发现,自昨晚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见过胡晓萍。
  一下子没了一个人,这可是大事,车间主任赶紧给保卫科打电话,又号召本车间的工友赶紧出去找找。不一会儿,单位里上百口人都出动了,偌大的厂子被翻了好几遍,大家也没发现胡晓萍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夜里巡勤的老头子忽然想起来,昨晚上大半夜的,厂房西头的玉米地里似乎有争执吵闹声儿来着。主任一听,也算是线索,不管怎样,先组织几个人去看看。
  大家绕过服装厂的高墙,到玉米地里一瞅,老天!小姑娘衣衫褴褛地斜躺在玉米地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两只胳膊被扭曲的绑在身后,头发早已凌乱,好几绺贴在脸上,却怎么也遮不住瞪得大大的眼睛……主任一看这样,也不敢让大伙儿靠近了,赶紧打了110,自己亲自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守在玉米地边上。
  公安很快赶了过来,现场也被封锁了起来。
  开发区里十几个工地,本身人口流动就大,排查起来颇为困难。那会子派出所查案子又不像电视上那些港台片,没有那么多先进技术,也没什么高深的推理侦查,不过是现场勘验一下,录了几份口供,打电话联系了死者亲属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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