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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河畔-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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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说得热闹,没注意晓月已经从平房上下来。那姑娘也不知在两人身后站了多久,云芝正说得起劲儿呢,便感觉自家妯娌用胳膊杵自己,还有些疑惑道:“咋了?嫂子,你不信呀?俺跟你说,俺有个……”等发现晓月站在自己身后时,便跟没事儿人似的停了话儿,扔了手里的黄瓜蒂儿,笑眯眯道:“晓月哟,这下你可是赚了,既得了个妈又多了个姊妹,嘿嘿,可别老心疼那几头猪了,多了这么一位,这往后呀,你们家的进项只多不会少呢!”
这是说的彩礼的事儿,刘湘也是个狠的,趁着胡家大闺女不在家、胡老太太刚被哄迷糊儿那会儿,便让自家小姑子在胡家住了几日。没几天功夫,胡建国便被刘湘挑拨着,桑燕吹着枕头风,将家里那六七头猪全卖了,做了给桑家的彩礼钱和装修房子钱。那可是胡建国媳妇养了多年攒下来的老母猪呀!哪窝不下了十几头猪仔?!村里人听说胡建国要卖,都争着抢着上去买。也因着这个,大家伙儿才晓得了胡家竟看上了这么一个破烂儿货!
这可真真是,让村里的婆娘们一致鄙视,让村里的汉子们偷乐了不少。
胡晓月板着个脸没吱声,上厨房里盛了几碗小菜,在院子的正南方支了个小桌,摆上供菜和筷子,便立在那儿不动了。
来的客人不少,酒席一家肯定是摆不开的,除了胡建国家,他弟弟胡建民家也有四五桌席面。闹完新娘子,大家便互相客套着要出去上席了,哪知一出堂屋门,便看到了胡晓月摆得祭祖“方阵”——一张方桌、三碗菜,中间那碗上还正正经经插了双筷子。
这是当地常见的祭祀法子,倒头一次在结婚的喜宴上见到。
热闹的院子登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油锅里“吱拉吱拉”的油炸声儿。
胡建国本来见自家姑娘那一脸倔犟样,想起孩子她妈还有些难受来着。哪知桑燕隔着窗户一瞅,扫了眼众人,那葱嫩的小白手便怯生生地拽住新郎的衣裳襟子,要哭不哭的红眼圈儿便出现在了楚楚可怜的瓜子儿脸上。胡建国被拽住衣裳,再低头一看,心里的那股难受劲儿立刻被小心疼给代替了。哎哟喂,人家姑娘可是初嫁呢!嫁得还是自己这个比她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大闺女有委屈,人家新娘子也有呀!
本就“二愣”的胡建国,立刻做了件这辈子都让他后悔不已的事情。这位“热血”的新郎官拍了拍新娘子的小嫩手算作安慰,然后,起身便冲进院子里,踢翻了方桌,随手给了自家大姑娘好一个耳光。
得,有胡建国同志在这儿,我们就能很容易的理解那句“有了后娘,便有后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了。
原本安静不已的院子里,这下连油炸声儿都没了。
坐在院子角落里的云芝,手里抓着把早就摘得没剩多少的芹菜,睁大眼睛看看院子里的大戏,那兴致勃勃地表情就差没写上“不虚此行”四个大字了。
唉!不用说,这般一闹,明日的丁槐村,定又要多出几条不菲的新闻来了!
☆、无花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的胡同里,家家的院门口,柔软的枝条安静地自墙角抽出,满是层层深绿。再细一瞅,呀,竟有如此多紫红的果子悄悄藏在浑厚的叶子中!瞅着诱人,尝着生津,孩子们惦记了多日,终于等来了它们的成熟。——无花果
胡晓月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虽然学习一般,可从小到大,就没被爹妈动过一根指头,学校老师也是,知道这姑娘学习不好,可关键人家嘴巴甜会来事儿啊!所以这十几年书读下来,人家姑娘愣是在这体罚盛行的年代一路亮着“绿灯”平平安安过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都毕业上班就要嫁人了,胡家大姑娘竟被最疼她的老爹,为了一个刚进门的女人,给甩了巴掌,还是在满村的老少爷们亲戚朋友面前。
胡家大姑娘那是好惹的主儿么?从前面几次出场我们也能看出,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这不,被胡建国甩了一巴掌,胡大姑娘一半脸都肿起来了,人家还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脚踢翻跟前的彩礼箱子,指着正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新娘子冲她爹质问道:“这么个大喜日子,俺给自个儿亲妈拜个头怎么了?怎么地她也算是多了个妹妹吧?虽说这个妹子不咋干净,是人家用剩的破烂货,能污了俺妈的名声,可多咱也没办法,谁叫做爹的就是稀罕破烂货呢?没进门就先勾搭到了炕上,没认熟人就先把家里能卖的给卖了,就这样个玩意,只要您看得上眼,怎么地俺也认了!不就是一声小妈么!俺也不吃亏,这一声叫下来,一溜烟儿还能认不少小爹,逢年过节也不知道给不给压岁钱,这便宜可真真是赚大发了!”
“咋地,现在连给俺妈说声都不行了?这要放古代,这后进门的怎么地也得给正妻敬杯茶吧!俺体谅她见天儿晚上伺候您伺候得辛苦,不用她来,俺自个儿跟俺妈说,这也不行啊?”
“你让那女人自个儿出来跟俺说,要俺咋样才行?家里卖啥,没进门她都能做得了主,家里五间房子,她随手这一指画,兰兰那么小个人儿,就被撵平房里来了。这回子进门了,是不是该收拾人了?是不是俺跟俺妹子在这碍着她眼了,是不是俺们俩都去死,空出地方来全让给她,就行了?啊?是不是?”
“装得跟个老实人模样黄花闺女似的,一遇到不如意了就眼泪汪汪的,不晓得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呢?真真是伺候男人伺候出本事来了,这泪珠子,说掉就掉!才来住了巴掌能数过来的日子,就让俺爸看着俺姊妹俩各个都不顺眼了,你可真是好本事!有本事你出来,咱当面锣对面鼓,对着村里的叔叔婶婶大伯大娘们好好说道说道,怎地你又要老摆这么一副死人模样?”
本来打了大闺女那一巴掌,胡建国就后悔了。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姑娘,看着丫头红肿的脸,胡建国打心眼里还是心疼的。偏偏这边晓月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要撕破脸好好说道说道的模样,胡建国不禁想拉住姑娘,息事宁人。
可都闹到这份上了,谁也没啥脸面了,胡晓月怎能就这般收场?于是,这姑娘又是一脚踹倒一箱子彩礼,声音带着沙哑道:“这彩礼本就是用俺妈养的猪卖得钱置办的,俺就是踹了,扔了,也比留给这小贱人用强!您也甭拉着俺了,就这样了,俺这次说完,也就不在这个家住了,早点出去没了瓜葛,还省得污了俺俩跟俺妈的名声。恁们俩爱咋咋地,就是把这再整成了□□窝也不管俺们俩的事儿了!”
屋里立时传来一阵嘤嘤地哭声。
听到新娘子哭了,又见自家姑娘脸蛋上早就挂上了泪珠,胡建国两边不是人,那个心急得啊,就跟被上千只爪子挠了似的,杵在原地打转转,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胡晓月听到哭声,抹了一把脸上,接着不客气道:“哼!姓桑的,你也不用装了,当谁都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呢?真要脸的话,就不会在娘家干那行当了!大娘婶婶嫂嫂们,俺也不说别的了,这往后啊,可要留着点神,是俺老胡家对不住你们,才给咱村招了这么个祸害来。俺胡晓月先在这给大伙儿赔不是了,以后,俺们姊妹俩也不会常回来了,叔叔婶婶们,可一定要想着俺们姊妹点儿好!”
胡晓月说完,又泄愤地踹了几脚那堆彩礼箱子。最上头那电视机盒子落下来时,云芝心疼地恨不得自个儿上去接着,可惜胡晓月拾起祭祀的小方桌便对着那电视狠狠砸了过去,咔嚓一声,得,也不用拆封就晓得了,这电视算是废了!
这般一闹,接下来的酒席吃着便有些尴尬了。
要是普通姑娘,被婆家这么一闹,脸皮薄的,早就堵着这口气回娘家了。可桑燕不行,那彩礼钱有一半早就落到刘湘口袋里了,她怎能让这个小姑子再被送回来?所以,外面胡晓月骂得厉害,里面刘湘劝得也不差。
“她个小姑娘家家的心里会不忿是肯定的,毕竟她亲妈才死了不到一年。可你怕啥,有你男人这边向着你不就行了?俺跟你说,那胡建国疼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这才几天,为了你连他那宝贝疙瘩都舍得打了,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那胡家大闺女是个厉害的,可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两年就要嫁了,嫁了之后,这边就是她娘家,她要是不怕人家说她不知礼数,就尽管不认这门亲!被笑话的是她,又不是你,你做好自个儿本份就是了,到时候还会有人挑你的理儿?”
“你是什么样的人儿,俺跟你做了这些年姑嫂,怎会不清楚?后娘难做,你刚来,这村里人这会子先向着那两个死了娘的也是人之常情,可那老大这日后是要常年在外上班的,那小的也是要出去上学的,见天儿在村里跟婆姨们混的可是你,你嘴巴甜点儿,手脚勤快点儿,多孝敬着点婆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这日子久了,谁对谁错大伙心里自会明白,你愁个啥?”
“她要真领着她那妹子走了还好了呢!家里就剩你们俩口子,你再去批上一胎,争取给你家那口子生个大胖小子,这男人有了儿子他哪里还有功夫去寻思那两个赔钱货?”
“唉,不是嫂子说你,打咱村出来的,能嫁这么个护着你的男人真真是不容易了,你看看咱村那些三四十了还没嫁出去的,再看看那些六七十岁一个人天天领五保的,哪有跟前有个知冷知热的好?小姑,可别只为这回子置这么口气耽误了后半辈子的好日子……”
得,有位不管好赖都能给你说成花儿的嫂子在这劝着,再加上寻思着这几日胡建国也算是个体贴的,这做新娘子的即便在屋里“呜呜”哭得凄惨,屁股愣是坐在炕上挪都没挪一下。
待到胡建国他娘胡老太太得了信赶过来时,这场闹剧已近尾声。
被分到胡家席上的这些个客人本就尴尬,老太太这一来,新娘子那泪珠子又不要钱似的滚了下来。得,大伙儿还得接着劝!这饭吃的哟,真真是一波三折、满肠塞涩呀!
不用说,胡家喜宴上的这一段,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兰兰还有两个周期末考试,胡晓月就算是有心带妹子离开,这回子也不太好动,一方面转学程序比较麻烦,另一方面,这外地学校的借读费也不是个小数目。胡家大姑娘思索了一番,便直接将自家妹子送到了姥姥家。反正姥姥村子离学校还近便些,老两口又没专跟着哪个儿子过,去了也不会惹舅妈们说太多闲话。
这边胡家俩闺女果断离家出走了,那边胡建国两口子倒没多大动静。
这桑燕虽是个文静的,在她大嫂手下混了这么多年,心眼却也不少。结婚当日吃了大亏,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胡老太太本想着给大儿子再娶个媳妇,好照看俩娃娃来着,没想到娶亲当日,大孙女就闹上了,这可如何是好?胡老太太愁得一宿没睡好觉。
那桑燕第二日见婆婆认妯娌时也会说话,只说是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才惹得孩子使了小性子,又说为了自个儿结婚,让家里把猪给卖了,钱没花孩子身上,孩子不高兴也是应该的,细声细气,全是认错,半句没说晓月的不是。
当初卖猪这事儿也在胡老太太那里打过报备的。胡家大媳妇走后,胡建国事事不经心,家里那几头猪经常饿得嗷嗷直叫,没几个月便落了半圈膘。兰兰是个懂事的,放学回家便自个儿动手,踩着砖头往猪圈里倒食,这让来看儿子的胡老太太实在看不下眼去了,于是,喂猪这事儿便落到了胡老太太身上。
胡老太太再勤快也是奔七十的人了,平时灶前做个饭、下地薅个草还行,要让她一天三顿喂七八头长膘的母猪,那可真真是要了老命了。况且这猪到了时候,还要配种,抱小猪那会儿还要成宿成宿地在猪圈旁照应着,别让母猪们压死了猪仔。半年下来,猪是过舒坦了,可老太太却累得腰腿皆疼,连走路都觉得比去年费事了不少。所以,待听到胡建国说家里急着用钱想把猪卖了时,胡老太太虽有不舍,却也并没怎么反对。
这回子听大孙女拿卖猪说事儿,还在大喜的日子,当着那么多人说,老太太便觉得这事儿大孙女做的不地道,都被她爹给宠坏了!毕竟人家大儿媳妇也是新嫁,当着这么多亲戚落人家脸面,这可不是做小辈该干的。
胡建民他媳妇本就对老太太小半年地见天儿去老大家喂猪、不到自家帮忙心存不满,这几日刚把老太太哄过来怎会轻易放人?是以,听大嫂说起这猪来,胡建民他媳妇也不客气道:“哎哟,不是俺说,咱村里有养猪的人家也都迁到村北养猪厂去了,就大哥家还七八头猪搁院子养,冬天还好说,一到这会儿,那猪粪味儿、拱圈声儿哎,人家周围邻居哪个不嫌弃嚼舌头的?那会子大哥实在是不像话,打得饥荒有些多,养养猪挣几个钱还还外债也罢了。这回子,大哥也戒了那嗜好,该还的也还了,又种了大棚,谁还有空当去伺候那些脏兮兮的祖宗?!要俺说呀,大嫂这猪卖的实在是再对不过了!”
这话胡老太太爱听,于是她拉着桑燕的手劝道:“建国这孩子,以前是犯浑了点,可这一年过来,可真真是改好了。家里又有大棚,以后有你们忙的,那猪,养不养都没甚差。你也别跟俩孩子一般计较,毕竟没了亲妈心里正别扭着,谁上来就跟谁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日后多笼络笼络,闺女毕竟是贴心的。”老太太依然一厢情愿地想着缓和这继母跟孩子间的关系,她却忘了,这闺女再贴心,前提条件那也得是亲闺女才行不是。
桑燕抿着小嘴,端坐在炕沿上,认认真真听婆婆絮叨,时不时地,还特受教地配合着点几下头。这婆媳间唠的,可比当年那位活着时好上不知有多少。
几位完全没去提及,胡老大家到现在都没露面的俩姑娘……
☆、椿芽
作者有话要说: “香桩头,打鸡蛋,满满当当一碗花”。初春的嫩芽如翅下的软羽,娇羞羞地矗在枝头,泛着紫色的光,飘着浓浓的香——椿芽
胡建国娶亲这事儿,一直是丁槐村这个夏天颇为热闹的话题。不管是这位新人挤兑走了前边那位留下的两个姑娘,还是这新媳妇那不输桂珍的柳腰细眉风流劲儿,闲来无事的婆姨们总有嚼不完的舌头,可胡家却一直安安静静地,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桑燕嫁过来后,知道因着结婚那日的事情自己定是在别人嘴里嚼舌的热头,遂也不去上赶子送话头,除了走动婆婆、妯娌家外,并不怎么出门,只老老实实地在家做饭、洗衣,伺候胡建国。且不说别的如何,胡老太太和胡建国在这新媳妇的勤快伺候下,明知道兰兰在她姥姥家住着,却没一个提出说把孩子接回来的。直到秋收到来,家家忙着收花生、掰苞米时,新娘子桑燕——怀孕了!
胡老太太盼着这会子老大家能有个孙子,死活不让大儿媳妇下地。胡建国打桑燕怀孕早就摇身一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公”,别说日里那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了,就是瞅瞅桑燕那水嫩嫩、带着肉窝窝的小手,胡建国也舍不得自家媳妇受这块罪。
真不知地下那位看到胡建国这般模样,会不会从坟头里蹦出来,掐死这狼心狗肺的玩意?!
忙碌的日子让人疲惫,却因着丰收,又充满了干劲儿。
秋收过去不久,白森森的寒霜便盖满了清晨的大地。有那家里种着果园的,这回子也开始招呼亲戚邻里帮忙开始落苹果了。这几年周围村镇种果树的多了,苹果价格一直不高,可因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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